第2章

剧组霸凌</p>

因为程冰瑜才刚刚签上公司，出道不久，就幸运地面试上了这个电影。</p>

所以手里还管着有其它大牌明星的经纪人，根本不重视她，没有想着给她配助理，甚至连片酬也因为她只是个新人被压榨成一百五十一天，少得可怜。</p>

要知道孟翊这么有钱且大方，给她的可远远不止这点，甚至连灯光师拿的都比这多。</p>

她却没有和经纪人和公司计较，因为能去试戏这部片子的女主角，自己还是靠了他们的帮助。</p>

吃水不忘挖井人，这个道理她懂。</p>

所以这一次她决定忍下来，就算明知虽是毒药，一切也都是她甘之如饴抢来的。</p>

她独自回到了酒店，煮了一壶热水，给自己倒上一杯，在犄角旮旯的行李箱里翻出来了一盒药，合着水就吃下去了。</p>

然后便昏睡在床上，可在她熟睡时泪水竟不自觉地从紧闭的双眼滑落。</p>

一滴又一滴，滴落在洁白的枕头上绽放出一朵水作成的花，无人知晓，更无人在意……</p>

程冰瑜还很年轻，身体痊愈能力还算不错，吃了药睡上一觉后，便好了许多。</p>

只是夜晚途中一通电话打来，程冰瑜迷迷糊糊接了个电话，“喂，你好哪位？”</p>

一道温柔又宠溺的声音，隔着耳机传达出夹杂江南烟雨的浓浓思恋，“乖囡囡，怎么今天这么早就睡了？进组这么久没给妈妈打过电话了。”</p>

程冰瑜听见声音后，慢慢睁开眼睛，她捂着手机，清了一下嗓子，才继续说道，“咳——，妈咪我最近没有空嘛，你女儿可是女一号，怎么能不忙呢？”</p>

“好好好！你自己在剧组里要好好照顾身体，最近换季了，我给你寄了点厚衣服，下戏之后也要穿多一点，知道了吗宝贝。”</p>

“好嘞，您就甭操心我了，妈妈，我在这儿每天都过得很充实。”</p>

程妈妈了然一笑，顿了顿开口道，“知道，你不就是追星成功了吗？不过宝宝，妈妈说句话呀，你别不高兴。”</p>

“怎么会呢，您说。”</p>

“要是你那导演辜负我的乖囡囡了，咱们也不受那窝囊气，回家！妈妈爸爸是你永远的后盾。”</p>

程冰瑜偷偷红了眼，泪光闪烁又卖乖道，“妈，您要相信女儿的眼光，放心吧，有事我一定先告诉您。”</p>

程冰瑜声音有些哽咽，怕母亲听出端倪，连忙挂了电话。</p>

半小时后，“您好，您的快递到门口了，记得查收！”</p>

“好的，谢谢。”程冰瑜通过猫眼看了眼门外，发现没有人后，才放心地打开了门。</p>

她看见了挂在门口黄色的美团买药包装袋，和门口的一个大纸箱子。</p>

这是谁给我买的药啊？</p>

程冰瑜心里期待是他，却又不敢去猜测是他。</p>

暗恋总是想要喜欢的人在意自己的细枝末节，但往往事与愿违，所以说暗恋它苦涩如歌。</p>

果然，程冰瑜看了眼寄件人，写得是她的妈妈。</p>

一丝愧疚划过心头，原来妈妈已经听出来了，只是没有拆穿我。</p>

可他和我朝夕相处，今天对戏说话时，却没有一句问候，有得只是谴责与怒骂。</p>

程冰瑜脸上挤出一抹不合时宜的苦笑，她用双手捂着自己的脸，自言自语道，“妈妈，你知道我的性子的，不撞南墙不回头。我都追了7年了，这才刚到他身边，现在就走我不甘心的……”</p>

就这样熬了几日后，便算是彻底好全了。</p>

不过，仿佛孟翊同意她来饰演自己电影的女主角这件事，就已经花光了她这辈子积攒的所有运气。</p>

所以进了这个剧组后，好运好像永远都再不会眷顾着她，乌云再一次在她的头上笼罩着，遮蔽阳光。</p>

啪——</p>

一声清脆的巴掌声，令在场的所有人听了就觉得疼痛难忍。</p>

“对不起导演，这个角度我的身体有点挡住镜头了，我再来一次。”</p>

女二号涂墨用尽全力地打了覃默瓷的脸一巴掌，但是打完之后立马又说道申请再来一次，神情是那么无辜。</p>

这场戏是女主角放学后在回家的路上，被学校里的一个女校霸和她的小喽啰围住，把她逼到学校隔壁一个早已荒废的厂房里。</p>

然后小喽啰们把她按在地上，小姑娘单方面被女二扇耳光，她抓起女主角的头砸向一旁的墙上的，男主知道后来英雄救美的戏份。</p>

程冰瑜和女二对戏，被她打巴掌时故意ng好多次，因为孟导要求很高，所以每一次都是真打，实打实、肉打肉的。</p>

当初涂墨也是来竞争女一号，很多人都猜测她会获得最后女主角的offer，从一众候选者中脱颖而出。</p>

因为她是童星出道，从小就和国内顶级大导一起拍戏，甚至首部戏就是出演张艺某导演电影的女主角，被网友亲切称为国民闺女。</p>

不仅于此，她的长相和演技也非常不错，所以长大后为了转型，只要剧本好什么戏都愿意，接戏路非常广。</p>

毫不夸张的说，她从小到大拿奖拿到手抽筋，而且人气还是所有同期竞争的候选者中最高的。</p>

当时不过后来孟翊却通知她变成女二。</p>

她也觉得程冰瑜那里都比不上她，所以是靠长相才抢走她的角色。</p>

最主要的原因是她也喜欢导演孟翊，曾在媒体采访时公开示爱孟翊，还在网上引发了一阵风波。</p>

她被孟翊的粉丝炮轰，说她爱蹭，恋爱脑。</p>

娱乐圈里公认的一个秘密：顶流的粉丝群体可不好惹，人人见了都得绕着走。</p>

涂墨倒好，直接撞枪口上了。</p>

其实按理来说他的身份不是爱豆，更偏向于导演，大部分粉丝对于他谈恋爱这件事情没有那么抵触，只不过涂墨选择了最坏的方式挑战她们的底线。</p>

她们一怒之下，自发地制作各种小视频解说这件事情，还逐帧分析吐槽她曾经获奖过的电视剧的演技片段，册封涂墨为“蹭姨”，吸引路人的眼球。</p>

一时之间，各种她的黑料被孟翊的粉丝爆出来，再次火上了热搜，她的路人缘也有所影响。</p>

当然以孟翊高冷的性子，他从来没有在网上回应过这件事情。</p>

只是一次在媒体的好奇逼问下，他才公开回应了一下：“涂墨是谁？我不认识，也不了解，但是我希望网络上大家理性对待他人，也感谢涂女士对我的支持。”</p>

最后这件事被她的公司和粉丝联手压制了下来，这件事才算是结束了，只不过没想到涂墨反而听了孟翊的话后，觉得他好man，反而更爱了。</p>

几年之后，她又听说孟翊的新电影招募演员，便又记吃不记打的在微博公开喊话：“如果让我来演女主的话，我可以零片酬出演哦！@孟翊（′ε——）？”</p>

但是没想到最后女一被一个新人程冰瑜抢了，所以她非常嫉妒程冰瑜。</p>

所以她想将这个像花瓶一样的女主角的脸打烂，给她一点教训。</p>

啪——</p>

“涂墨你的情绪不对，再来一条。”孟翊眼神冷漠地盯着她，似是不耐烦的说着。</p>

涂墨听到之后，立马用娇滴滴的声音笑着对他说，“好的，导演。”</p>

啪——</p>

狠狠地一巴掌落下，不留情面。</p>

“就是你这么个东西，加了我们校草的微信还不给我？你以为你是谁啊，给你脸了？”</p>

咚——咚——</p>

没停下，头又被匡匡砸了两次墙，墙上染着鲜血划落。</p>

“给不给？我看你骨头硬得很！以前考试的时候叫你给我传答案，你装作没听见的仇我还记着呢。”</p>

一旁按着覃默瓷的小弟狗腿的说道，“姐，我们几个知道后都已经打过她好多次了，给您出过气了。”</p>

大姐大狠狠地掐着她的脖子说着，“是嘛，真乖。不过不是我打的，不算数！”</p>

程冰瑜的脸庞两侧已经肿起来了，一层接一层的红色掌印覆盖了那张漂亮的脸蛋，涂抹出深浅不一的红色。额头上也起了一个大包，还画着特效受伤妆。</p>

她甚至感觉疼得脸已经不是自己的了。</p>

程冰瑜都疼想要崩溃大哭，但是她仍旧为了拍完这出戏忍着。</p>

她自己甚至已经分不清楚现在头上流着的是假血，还是假血已经和真血混合在一起了，看起来分外吓人。</p>

“哎呦，不好意思哈，打偏了，再来一条。”</p>

她冷笑着看向程冰瑜，凑近她的耳边轻声说着：</p>

“你以为要结束了？我不过是想让你多痛苦一会儿，以为终于可以拍完的那一刻，再重新来一次。”</p>

程冰瑜看着她的模样，感觉自己的脑子已经疼得不正常了，不然这么会在听到这句话后，还在有一搭没一搭地想着：</p>

怪不得孟翊会选她演女二，敢情是本色出演啊！</p>

程冰瑜用余光瞥见孟翊凝视着自己看上去伤痕累累的脸。</p>

他皱起眉头，语气却和平时说话那样淡淡地说道：“敢在我的片场耍小聪明，要是她的脸伤了，影响到接下来的进度，我看拍完这部戏后，你是想退圈了？”</p>

他说完话，程冰瑜隐隐约约感觉到片场的气温骤降。</p>

他慢条斯理地从桌上拿起一包Davidoff香烟，从里面抽出一根放进嘴里含着一截，却没有点燃它。</p>

程冰瑜默默地在心里大方地为涂墨这个“情敌”点上一根蜡烛，因为她知道他是真的生气了。</p>

她以前观察过好多他的物料，所有工作室发的vlog、片场的拍戏花絮、媒体采访……结合起来，得出结论：当他非常生气的时候就会想抽一根烟。</p>

回忆里那个视频里面，他当时带着一个金丝眼镜，修长洁白的手指夹着香烟，吐出一口烟圈。</p>

程冰瑜当时很为这个极具性张力的镜头感到兴奋，但是更为激动的是——“只有我发现了他这个秘密。”</p>

仿佛这样她和他之间的距离，无形之中又近了一步。</p>

所以她知道了孟翊生气时，心跳不讲道理地加快了。</p>

他……会为了我这样一个小演员去骂涂墨吗？</p>

不过出乎意料的是，他这般生气也只是警告了涂墨几句要封杀她，便没有再开口了，与平日里程冰瑜犯错时怒骂她的态度截然不同。</p>

甚至也只是因为自己的脸接不上戏，影响拍戏进度才生气的……</p>

程冰瑜不禁心中酸涩，像是打翻了一缸醋，有些委屈与心酸：</p>

“难道这就是我想要的，再靠近他一点的代价吗？”</p>

怪不得人们常说对于暗恋最好的距离是只可远观，不可靠近。</p>

否则就像飞蛾扑火一般危险，控制你情绪的那个人只需要一句话，甚至是一个眼神就能让你万劫不覆。</p>

因此程冰瑜知道他非常重视电影拍出来的效果，所以程冰瑜也一直忍着，坚持住没喊停。</p>

尽管她的手心已经被自己的指甲嵌入，渗血了……</p>

涂墨瞪大了乌黑的双眼，敢怒不敢言。</p>

她没想到他会为了程冰瑜而警告她，毕竟程冰瑜现在在片场的待遇有目共睹的，所以她才敢肆无忌惮地借着拍戏发泄自己的情绪。</p>

她顿时不敢再作妖，她有些害怕地快速望了眼孟翊，那张好看的脸黑了又红，红了又白。</p>

程冰瑜在一旁默默地看着，大吃一惊，</p>

“这人还学过川剧变脸？这脸上的颜色比我这个伤员都多，真是害人终害己啊！”</p>

之后涂墨还是不敢在老虎头上拔毛，老老实实的演好了接下来的戏份。</p>

莫青河好像卡着点那样，姗姗来迟，人都快打死了才赶到，他望着覃默瓷的眼里都是红血丝，“住手，谁准你们动她的。”</p>

然后一挑五，将几个小混混赶跑了。</p>

这下戏终于一次就过了。</p>

程冰瑜也不是泥捏的，没有一丝脾气。</p>

所以她在拍完这场戏之后，冷笑一声，像涂墨刚刚那样凑到她耳边低声嘲讽道，</p>

“早这样不就好了，现在好了，惹人厌烦了，说不定还得退圈！自求多福吧，大小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