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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我开门进去时,客厅门口正传来此起彼伏的干呕声音。</p>

    婆婆坐在马桶上,常安和楚晚嫣两个人都戴着一次性手套,恶心得眼泪都流下来了。</p>

    明明是小三堂而皇之地登门,但此刻他们见到我连慌乱尴尬都忘了。</p>

    三个人都是一副看到了救星的表情。</p>

    楚晚嫣脸上挂着泪珠。</p>

    「季悦终于回来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p>

    常安一边摘手套一边指着卫生间的方向,说道:「快快快,这种事只能你来。」</p>

    婆婆既尴尬窘迫,看到我时情绪也有了宣泄口。</p>

    「你下次出门之前能不能先帮我弄好这些事?!」</p>

    「快点吧!!」</p>

    以往这个时候我都会面不改色地走进去,一套操作行云流水。</p>

    可这次,我也干呕一声倒退了两步。</p>

    「呕,妈,不是给你买开塞露了吗,怎么不用啊,你亲儿子常安都受不了,我一个儿媳妇怎么弄得来……」</p>

    婆婆愣了一下,指着我的鼻子就开始破口大骂。</p>

    「你在这装什么呢,以前不都是你帮我弄的吗!嫁到我家,这就是你应该做的!」</p>

    余光里还没来得及走的楚晚嫣变了变脸色。</p>

    我笑了。</p>

    他俩感情纯粹不被任何现实因素困扰,在大街上就像热恋中的小情侣似的。</p>

    可眼下没了我挡在前面,楚晚嫣真的能受得了常安这样的家庭?</p>

    「常、常安我先走了。」</p>

    她匆匆出门,常安抬腿就要追,但却被我拉住了手臂。</p>

    「干嘛去?帮帮妈啊。」</p>

    「妈上次差点得肠梗阻,你也不想看着她因为拉不出屎,再进医院做手术吧?大孝子。」</p>

    最后三个字我说得阴阳怪气。</p>

    听到电梯叮的一声关门后,常安生气地甩开了我。</p>

    「我在外面忙着赚钱,回来还要伺候家里?」</p>

    「家里就这么一个老人都伺候不好,我要你有什么用?」</p>

    我笑了,正好顺势提出:「好啊,既然你觉得一个老人很好伺候,那你自己来啊。」</p>

    「或者我们也可以离婚啊。」</p>

    说完我又看向了马桶上的婆婆。</p>

    「妈,别怪我啊,你亲儿子都不管你。」</p>

    说完我直接回了卧室,戴上耳机把婆婆的大叫声和哀号声当耳旁风。</p>

    从前有我在前面冲锋陷阵解决好一切,他们俩母慈子孝得很。</p>

    但现在,常安忍了不到 3 分钟就受不了,怒斥:</p>

    「行了!!拉不出屎又死不了人,别嚎了行不行?」</p>

    常安忍着恶心去帮他妈排了便,恶心得晚饭都没吃。</p>

    看他用肥皂反复洗手,我学着他的样子,满脸轻松地在旁边挑拨离间。</p>

    「不就是帮忙排便吗?你妈小时候给你擦屎擦尿都没嫌弃,你现在倒是嫌弃上了。」</p>

    常安瞪了我一眼:「你站着说话不腰疼!」</p>

    说完,他又给婆婆弄了两倍剂量的排便药。</p>

    「吃了不管用就多吃点,你一把年纪也不知道变通变通!」</p>

    婆婆对常安没脾气,委屈得眼睛通红也不敢反驳。</p>

    我只在旁边面无表情地看着。</p>

    我是看不得老年人受委屈的,可有些人真的不值得同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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