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夏弥几乎是?一瞬间便冲了出去,一路跑到酒店门口,就看到广场上那个一身黑衣黑裤的人影。这几天一直被低情绪包裹的她,在?看到他的那一瞬间早已哭得溃不?成?军。
哒哒的脚步声响起?,男人缓缓走到夏弥面前,微微放低身子,视线和她齐平,“怎么哭了?”
夏弥抬眸,睫毛上都沾着泪珠,哽咽道:“我还以?为你再也不?想理我了,我还以?为你忘了我的生日。”
陆鹤野轻笑,将她揽进?怀里,轻柔地拍打着她的后背,“之前对你胡乱对你发脾气是?我的问题,宝宝,我错了。”
他俯身,吻上夏弥的泪珠,舌尖轻柔的舔舐掉发咸的泪水,“我怎么可能会不?想理你,也不?会忘记你的生日。”
恰好那一刻之后,兜里的手机响起?闹铃。
此刻已经十二月二十四号,零点零分。
夏弥懵懵地抬眸,耳边落下?一道声音:“宝宝,生日快乐,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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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花燃放的时间并不是很长,
虽然已经凌晨,但周围还是比较喧嚣的?,毕竟是梧州的?市中?心。
夏弥整理好情绪,目光重新放在面前的陆鹤野身上,
发现他今天的?穿着格外?有少年感,
纯黑色短袖搭配纯黑色长裤,
白色运动鞋。
虽然他现在?已经毕业,
但若是这个装扮走进校园里,绝对会被?当成男大学生。
“怎么?你男朋友太帅让你看傻了?”陆鹤野戏谑道?。
夏弥回神,撞进他那双含笑的?瞳孔,注意到他嘴角的?坏笑,宕机两?秒。
男人?笑容更?大了,“还真傻了?没事,老婆傻了我也要。”
夏弥眨眨眼,
冷哼一声,
“你才傻。”
她扭头就准备走进酒店,
结果?刚一转身,手就被?身后?的?人?牵住,
“生气了?”
男人?两?步走上前,
脸贴近她,“真生气了?”
夏弥刚要开口,
肚子里便?传来一阵咕噜声,
格外?尴尬。
她闭了闭眼想解释,再一睁眼就看到陆鹤野脸上放肆的?笑容,“原来不是生气了,
是饿了啊。”
话音刚落,肩膀上便?落下一条手臂,
“走,男朋友带你去吃宵夜。”
-
夜宵选的?是火锅,吃完之后?都已经凌晨两?点了,两?人?刚走到火锅店门口,大雨便?兜头而落。
阴了许久的?天空也在?此刻终于落了场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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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点被?风吹着,斜斜地打在?身上,倒是不算冷,降了个?温,刚好蛮凉快的?。
夏弥偏头看了眼陆鹤野正在?打车的?动作,扯了扯他的?衣袖,小声说:“陆鹤野。”
陆鹤野眼皮都没抬,手机的?光打在?他脸上,给?了她一种无尽的?安全感。
“我不想坐车回去。”
男人?滑动手机屏幕的?动作戛然停止,偏头扫她一眼,对上小姑娘的?瞳孔之后?,立刻懂了,“想走回去?”
夏弥嘴角噙着淡淡的?笑容,是因?为他一秒猜中?自己心中?所想而雀跃的?笑容,“嗯!”
陆鹤野蹙眉,言简意赅,“淋雨不可能,你忘了上次生理期有多难受了?”
夏弥撇撇嘴,眼神黯淡许多。
小姑娘都这样了,他叹了口气,说了句:“等着。”
夏弥抬头,“啊?”
“可以撑伞走回去,但宝宝,我不得先去买把伞?”
撂下这话之后?,男人?转身跑进雨幕内。
雨点炸开落在?地面上,和两?个?小时前的?那场烟花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像是地上的?烟花。
啪得一下,白色运动鞋踩在?雨点上,炸开了点点水花,泥渍染脏了白色鞋带,但这双鞋的?主人?似乎一点也不在?乎。
因?为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夏弥身上。
两?人?漫步在?雨幕中?,因?为这场大雨,正值小路上没什么行人?。
夏弥被?陆鹤野紧紧揽着,仿佛是生怕她身上沾染一丁点雨水,而自己的?左肩上却湿了一大片。
夏弥仰头,这个?角度的?陆鹤野格外?帅气,和以往不同,带着十足的?人?夫感。
光是这个?画面,她便?能想象到和陆鹤野婚后?的?生活。
那一瞬间,她有些失神,心里的?话脱口而出,“陆鹤野,要不,我们结婚吧?”
声音很小,旁边也是盛大的?雨幕,但陆鹤野却听到了,听得清清楚楚。
他愣了下,“这话不该我说吗?夏弥,你怎么抢先了?”
夏弥小声腹诽,“反正最后?都是和你结婚,谁说有什么区别吗?”
这话陆鹤野倒是没听清,他蹙眉,“什么?”
夏弥愣了下,“没事。”
两?人?没走多远便?到了酒店,站在?酒店门口,把伞收起来的?时候。
夏弥一抬眼,才看到陆鹤野肩膀上的?水渍,黑色的?短袖紧紧贴着他的?身子,湿了好大一片。
她瞬间红了眼,“你刚刚都是淋雨走过来的??”
他被?淋了那么久,她居然毫无察觉,而且自己身上干透透的?,根本看不见一丁点水渍。
陆鹤野对此却毫无感觉,目光跟随着她的?视线,随意扫了眼肩膀,“有吗?我没感觉到淋雨。”
夏弥没吭声,只是点了点头,随他进了电梯,回了房间里。
躺在?床上的?时候,她才明白,原来自己渴望的?是一种具象的?爱。
陆鹤野为了不让她淋雨,甘愿把伞倾斜给?她,自己的?衣服却湿了一大片。他放下工作不远万里来梧州找自己,只为了给?她过生日?。
原来……爱是一把倾斜的?伞,爱也是不会让你受到孤单。
-
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回湘恩的?机票也早在?昨晚退掉。
原因?是陆鹤野都到了梧州,自然也生出了想要去夏弥读研的?学校看看,感受一下她自己一个?人?在?这边生活的?痕迹。
下午四点,夏弥本想打车过去,但陆鹤野坚持要坐公交,美名?其曰要和她读研期间的?交通工具保持一致。
这样就能更?好地感受她的?研究生生活。
五点一刻,两?人?到达州大正门口。
进入之后?先逛了一遍图书馆和教学楼,夏弥一一给?他解释自己之前每天的?日?常是什么。两?个?人?就像大学校园里最最寻常普通的?一对情侣。t?
晚饭是在?食堂解决的?,结束后?走出食堂是一大片广场,放眼望去是远处的?日?落,橙色夕阳和白云相连,美不胜收。
夏弥忍不住拍了张照片,刚准备收起手机,迎面便?走来一个?不速之客。
“夏弥,你什么时候回梧州了?”一位穿着时尚的?年轻女人?走到两?人?跟前,表情微微有些夸张,“昨天郝运婚礼,你去参加了?”
夏弥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都不用看对方是谁,一秒便?认了出来。,尽在晋江文学城
她根本没有半点要和对方叙旧的?想法,拉着陆鹤野转身就要走。
“夏弥,你不认识我了?我是桂亦琪啊。”女人?笑声刺耳,“这才毕业多久,就不记得老同学了?”
夏弥步子一顿,闭了闭眼,回到之前的?位置上,皮笑肉不笑,“认识,我怎么会忘了你。”
桂亦琪笑着摆摆手,装作不故意地亮出手腕上的?戴妃包,“还记得我就行,记得你研一那年,我不还帮了你不小的?忙吗?”
不提这件事还好,一提上来,夏弥的?情绪瞬间失控,“对,你是帮了我小忙,现在?自己当上了导师,恭喜啊。”
桂亦琪似乎听不出来她的?阴阳怪气,注意到她身边的?陆鹤野,多看了两?眼,“这是你男朋友吗?”
夏弥蹙眉,连装都懒得装了,“和你有什么关系。”
桂亦琪笑了笑,“没什么。”
她把话头转向陆鹤野,“帅哥,你可能还不知道?夏弥研一的?时候经历的?事情吧——”
“桂亦琪!你不要太过分!”夏弥突然出声打断她。
桂亦琪眯了眯眼,“夏弥,怎么了?”
一副装出来的?白莲花模样。
夏弥呼出一口气,“我现在?已经远离梧州了,当年的?事情,谁对谁错你心里没数吗?”
桂亦琪根本不在?乎夏弥这个?态度,“所以呢,这就是你大半夜去敲院领导门的?原因?吗?李院长为此都被?停职了。”
当年的?事情被?撕了个?裂缝出现,夏弥彻底没了要和她维持表面关系的?意思。
“事情的?真相你我都知道?,我对你没什么好说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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撂下这话,夏弥拉着陆鹤野转身就走,根本不给?桂亦琪任何开口的?机会。
她步子迈得很大,走得很急,仿佛在?害怕什么,又给?人?一种在?遮遮掩掩某个?事件的?感觉。
最后?,两?人?走到州大门口,夏弥才停下步子。
她知道?自己刚刚情绪起伏过于大了,也知道?自己刚刚的?反应一定很反常。
夏弥闭了闭眼,做了几个?深呼吸,“我知道?我刚刚的?样子失态了,但你能先别问?我吗?”
陆鹤野揽住她,缓解她的?情绪,“不想说就不说了,你刚刚没有失态。”
男人?的?声音缱绻温柔,“夏弥,你要知道?,我爱你,是爱你的?全部,包括你的?美好和一切不堪。”
夏弥情绪慢慢回到之前的?稳定状态,没有讲话,任由他带自己回了酒店。
那天晚上,她翻来覆去死活睡不着觉,一闭眼就是在?州大时期发生的?事情,所有人?都在?指责自己害李院长失去了工作。
她百口莫辩。
又是一个?翻身,她背对着陆鹤野。
却听到身后?传来一道?声音:“睡不着?”
夏弥闷闷地嗯了一声。
“在?想傍晚的?事情?”陆鹤野问?。
她没吭声,是默认了。
“夏弥——”
他的?话还没讲完,就听到夏弥说:“陆鹤野,我以前在?州大也有过难堪的?过去,我不敢让你知道?,也不想让你知道?。”
“可是弥弥,爱一个?人?是从她的?最低处开始的?,所以你的?全部,我都想参与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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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发生在夏弥读研一那年。
那时候是冬天?,
系里发布了一则通知,举办一场美术比赛,是很正规的那种,胜出的选手以学校的名?义去国?外参加一场全国著名的文创设计大?赛,
内容不限,
风格不限,
要?求是作品要?够真实,
能打动人心。,尽在晋江文学城
那场比赛在英国伦敦举办,夏弥当时是想参加的,所以也报了名?。
州大?作为艺术专业拔尖的双一流高?校,人才辈出,天?赋型选手比比皆是,所以这场比赛她一个研一新生?并没有报多大?希望,那幅画也就随心所欲放飞自我地完成了。
可无心插柳柳成荫,
比赛的宗旨是作品要?能打动人,
其?他学生?的作品不是太套路化,
就是让人看了毫无共情能力。
而?夏弥的不一样,她不像其?他学生?交上去的是电子作品,
而?是回?归最传统的方式,
一副油画。
但当时桂亦琪是研三的学姐,得到过的奖项不计其?数,
给学校带来的荣誉也颇多。
学校为了留住她,
干脆把?规则重写,让她们二人单独比赛,要?求在一周内交上一副全新的画作,
技巧要?求了很多项,但像夏弥这种没什?么天?赋的人,
只能靠着人类最真实的情感作画。
意外也就发生?了。
宣布结果那天?,果不其?然的是桂亦琪赢得了头筹,她其?实也没报多大?希望。
但输掉了比赛这也就算了,没想到和比赛结果一起出来的是一则对她的记过。
原因是她交上去的作品抄袭了国?外著名?画家的画作。
夏弥当时都懵了,她很少?关注国?外画家的作品,提到的那个画家她根本都没听说过,这便是最离谱的。
随后,她要?求把?自己?的画作公布与众,可谁承想,被公布出来的画根本不是出自于她的手。
这便是明目张胆的诬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