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有个寸头男看到陆鹤野的身影,蹭地?起身,“都精神精神,咱们小野过两?天就过来虐渣了。”有人反驳道:“哎,注意?言辞,那他妈叫陆大少,你整那昵称掉了咱们小野苏感。”
“去你爹的,那你还他妈叫小野。”
“小野听着多?亲切。”
陆鹤野走过去,长腿一伸,勾过来一个塑料凳子?,也随着那些男人坐下,“滚啊,我还是喜欢你们喊我爹。”
“去你爹的吧。”
“蹬鼻子?上脸。”
陈栩笑笑,给他去厨房拿了副新的碗筷,随口问:“你要不辣的蘸料?”
陆鹤野想起什么,“改口味了,拿个变态辣的。”
有人纳闷道:“怎么,明年不体检了?”
陈栩知道这其中的弯弯绕绕,笑骂道:“要不然你丫是老光棍呢,人小野现在不一样了,交女朋友了,口味随着女朋友变了呗。”
女朋友三个字一出,场面顿时?热了起来,几声卧槽此起彼伏。
“可以?啊,什么时?候把弟妹领过来见见?”
“见什么,你个糙老汉别再?吓到人姑娘。”
“滚蛋。”
陆鹤野表情始终没变,嘴角勾着笑,“那得看人姑娘乐不乐意?,前两?天刚和我断了联系。”
陈栩知道这事?儿,从背后?拍了他一掌,“得了吧你,就你那狗脾气?谁能?受得了,指不定是你惹人姑娘生气?了,赶紧回去好好哄哄。”
寸头男跟腔,“比赛事?小,哄女朋友事?大,要不我把你送回京大?”
陆鹤野没吭声,气?定神闲地?从火锅里夹菜吃,像是没听到他们的话?一样。
自从陆鹤野进了基地?后?,话?题中心自然而?然地?到了他身上,毕竟他在这里面岁数最小,但技术最好,比他们那几个专业赛车手还要强。
只不过这位低调得很,不显山水,整天吊儿郎当的。
陆鹤野面上看着格外淡定,“那不得等?比赛结束?我怎么着也得拿着第一去哄人吧。”
众人笑开,都知道他那明着骚的性子?,纷纷调侃,“成,那待会儿练两?把?”
“那不自然。”
这边聊得热火朝天,身为整个京大论坛乃至学生娱乐榜最中心的人物却优哉游哉地?吃着火锅,半点不放心上的模样。,尽在晋江文学城
若是冯泰看到这一幕,估计得气?炸,毕竟他正被冯坚压着进行?一轮又一轮地?模拟赛。
拉力赛正式开始那天,万里无云,许久阴沉的天在那日彻底放晴,气?温也回升了点,太阳高高地?悬挂在天上。
一切都很和谐,学校论坛上的赌局也是到了如火如荼的地?步,有人纷纷下了大注,到目前为止,两?方所投掷的金额竟然接近相等?,分不出个谁高谁低。
上午的课结束后?,夏弥独自一人去了校外的画室。
单间内,她把窗帘都拉紧,整个屋子?陷入一片黑暗,墙角立着一座落地?灯,发出昏黄的灯光。
画架摆得规整,画笔和画纸也摆得齐整。
一点整,她戴上耳机开始作画。
每次心情不好或者极度紧张的时?刻,她总会用高强度的画画来麻痹自己?。
画架旁的小桌上摆着烟灰缸,半个小时?后?,原本安静的烟灰缸多?了许多?烟头,整个屋内烟气?弥漫,呛得人头发晕。
夏弥却丝毫不绝,继续沉浸在画的世?界中。
直到她的手机亮了。
上面显示一条短信,是俞彭烈发来的。
【夏弥,陆鹤野失踪了,你现在在哪儿?】
30
“下完这场雨。”
——sun
shouer.
时间回到当天早上。
拉力?赛在京郊的一道柏油公路上进行,
说白?了就是盘山公路,那是座未开发成景区的荒山。
市区晴朗天空,但山区的早上起了雾,笼罩着整片地区,
活像天庭仙境一般。
基地正?中央有一块巨大的显示器立在那儿,
几艘无人机遥遥地挂在半空运作,
风扇声嗡嗡作响。
一向没什么烟火气的基地此刻也挤满了前来围观的学生,
密密麻麻的人头挤在一起,处处是喧嚣。
到最?后也不?知道这场比赛怎么把媒体招来了,一些个小型博主都到了现场,支着拍摄设备开始直播。
陈栩从屋里出来的时候,完全懵了,朝着后面喊了一嗓子,“怎么这么多人。”
俞彭烈从里面走了出来,
眯眼?瞧了瞧,
“这都是冯泰那边找的啦啦队?阵势够大的。”
来观赛的观众倒也不?全是冯泰那边的人,
陆鹤野的粉丝还是占多数的,只不?过那些媒体基本上都是冯坚请过来的。
别看论?坛上唱衰陆鹤野的跟帖蛮多的,
但冯坚之前和陆鹤野跑过一次,
知道这位爷的可怕之处。
所以才想?了卑鄙的手段,请一些见钱眼?开的营销号来断章取义,
最?后就算是陆鹤野赢了,
也能使些手段让陆鹤野赢得不?光彩。
毕竟当能力?不?足的时候,总会拿一些舆论?来引导大众思维,这是他当职业赛车手这么多年做出来的经验。
比赛正?式开始前,
两位选手以及领航员都未露面在大众视野中。
一道枪响声,正?式开始,
同时大屏幕上显示着赛况。
两辆车,一黑一红交错前进。
起步时,红色超跑在前方。几个拐角后,黑色超跑顺利弯道超车。
与?此同时,山脚下的基地响起了阵阵惊呼声。
各位媒体人也是争相?解说着,一时之间?,超跑的声浪被压过。
半小时后,刺耳尖锐的引擎声撕破天空,雾气渐渐散去。
与?此同时,大屏幕上的结果也被一同揭晓。
NO.1:陆鹤野
配合着比赛结果一同出现的是嚣张的声浪。
以及——
陆鹤野失踪的消息。
-
夏弥看到短信的时候,一时之间?没回神,完全懵住了。
她知道俞彭烈和陆鹤野的关?系非同一般,俞彭烈高三那年是一起跟着陆鹤野去沪城的伯恩高中借读了一年。
所以现在俞彭烈竟然给她发消息,陆鹤野失踪了。
这个消息像晴天霹雳一样从她的大脑之中劈过去。
汽车赛事是危险性极高的一种,早在比赛开始前,她便在网上翻阅了以往的赛事历程。
看到失事的那项比赛后,她心里就没平静过,所以才选择在比赛正?式开始这天,自己一个人躲到画室里画画的。
夏弥回过神后,直接拿着手机冲出了画室,打车回了京大。
一路上,她给俞彭烈拨出电话无数次,但次次无人接听。
没了辄,最?后给周哲予拨了过去,但奇怪的是,也无人接听。
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承认自己有些六神无主了,在出租车上的时候,脑子里不?断回荡那些遭遇意外的赛车手全身瘫痪的新闻报道。
这都算幸运的了,还有不?幸运地直接成了活死?人,也就是植物人。
出租车堪堪停稳在学校大门门口,夏弥便急匆匆地跑进学校。,尽在晋江文学城
一路上都能听到路人在谈论?这次的比赛,也听到了陆鹤野风评直线下降的消息。
但这些她都不?在乎,她只想?知道他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
是不?是,还活着。
一鼓作气跑到金融系所在的学院,她脑子短路一般冲到陆鹤野所在班级的导员办公室内,疯了一样。
她已经没办法了,所以才会想?到找陆鹤野的导员。
但很?可惜,导员并不?知道陆鹤野的下落。
从金融系出来的时候,迎面走来一群男生,三三两两地捧着手机,笑容刺耳,讲得话也是。
“陆鹤野不?是赢了吗?赢了怎么跑了?”
“谁知道,我一朋友告诉我内部消息,陆鹤野赢得一点?也不?光彩,他好像在赛道上做了手脚。”,尽在晋江文学城
“我去,不?至于吧。”
“真的是这样——”
几个男生的交谈被猝不?及防地打t?断。
夏弥转身瞪着那几个人,垂落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情绪起伏大到气息都不?太平稳:“你放屁!”
若是许倾倾在这儿,听到夏弥的骂声,一定会跌掉下巴。
毕竟夏弥在她眼?中属于那种乖得不?能再乖的好娃娃,骂人这种和她半点?不?沾边。
其中一个男生听到这突如其来的声音,顺着看过去,才看到身后站着一个女孩。
夏弥和陆鹤野在一起的消息传遍了整个京大,所以基本上是个喜欢逛论?坛的校友就知道夏弥的名号。
他认出来人是谁后,瞧了瞧夏弥的状态,模样下流得很?:“哟,这不?是陆鹤野那小女友吗,怎么,现在想?替陆鹤野出头?”
而这位出言不?逊的男生的同伴和他是一路货色,知道来人是陆鹤野的女朋友之后,顿时来了几分兴趣,“陆鹤野是不?是跑得时候忘记你了?怎么着,和我们几个认识认识?”
这话一出,一窝哄笑声。
笑声猥琐下流,连带着那几个男生的眼?神也像毒蛇的吐信子一样,恶心至极。
“陆鹤野就是个怂蛋,要我是他的话,就算是赢得不?光彩,我也不?会跑,只会——”
迎面快速砸过来一个帆布包,重?重?地兜头而落,讲话人的头也被稳稳当当地包裹住。
夏弥紧紧盯着那几个人,“你们有证据吗?你们现在的话属于造谣,我完全可以起诉你们。”
她的话铿锵有力?,但完全没震慑住那几个畜生。
被帆布包砸到头的男生把包拿下,重?重?地摔在一边,走上前,冲着夏弥恼火道:“你他妈别给脸不?要!”
这话讲完后,他顺势扬起手,作势要给夏弥一个耳光。
电石火花之间?,夏弥紧闭双眼?,连躲都忘了。
随后,这人的手臂便被一只大掌紧紧攥住。
力?道过大,弄得那男生吱哇乱叫。
同时,夏弥的心也被紧紧捏了起来。
是陆鹤野吗?
她瞬间?睁开双眼?,偏头看过去。
看清来人是谁之后,悬着的心死?了。
那一刻的感?觉,像是在零下的气温中,头顶被浇了一桶冰水一般。
因为来的人不?是陆鹤野。
尤瓷及时赶到,挽住夏弥手臂,牵着她后退几步,安慰道:“没被伤到吧?”
夏弥摇摇头,轻声道谢。
捏住那个男生手臂的人是俞彭烈,他冷笑一声,居高临下地睨了面前的人一眼?,“何博,你胆子现在挺大啊。”
何博疼得龇牙咧嘴,连忙求饶,哪还有之前在夏弥面前的那个嚣张样子:“没,彭列,我错了,那不?是论?坛上都在说陆鹤野赢得不?对吗?”
俞彭烈冷哼道:“刚刚我听见得可不?是这种话。”
他手下微微使了些力?道,“有人说他是怂蛋,说他赢得不?光彩,说他在赛道上动了手脚。”
何博疼得简直要晕过去,“没,真不?是我说的,是别人说的。”
和何博同行的几个男生早在俞彭烈出现的时候便跑了,哪还有影子。
“可我分明就看到了你一个人,何博,你那些所谓的好兄弟呢?”
即便他是同班同学,俞彭烈也半点?都不?留情面。
毕竟这人造谣在先。
何博一听这话,恼怒的同时后悔不?已,急忙道歉:“我错了,彭列,看在咱们是一个班的同学上,放过我吧。”
尤瓷站在一旁,冷笑道:“放过你?可刚刚我们如果不?出现的话,你会放过夏弥吗?如果夏弥不?打断你的话,你会停止对陆鹤野的造谣吗?刚刚你的样子我都录了下来,去警察局解释吧。”
何博最?后被带去了警.局,这件事情被人发到了论?坛上,原本在论?坛上唱衰陆鹤野的趋势也渐渐消失,但还是有一部分人不?信陆鹤野,继续造谣。
从警局录完口供出来,已经是当天傍晚了。
冬天日?落早,天黑得快,夏弥被尤瓷搀着,尤瓷一直在安慰她。
夏弥从俞彭烈的口中已经得知陆鹤野没有受伤,更没有生命危险,但他为什么不?出现呢?
她走上前,喊住俞彭烈,问道:“所以他现在在哪儿,连我也不?能说是吗?”
俞彭烈愣住,但没吭声。
夏弥明白?了他的意思,目光渐渐黯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