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下一处地点玲真的不知道具体位置,也是道听途说来的,离这里非常的远,在富商们的驻扎地。
那里玲是真的没有去过,也是从其他人那里偷听得到的消息,也没有准确性。
现在,玲走在张白白的斜后方。
张白白根据地图的指引,自己寻找最快的路径。
玲要到第二天早上才需要回去交差,在规定的时间之外,地头蛇对她的管控没有那么严格。
张白白边走边研究路线,要去富商的地盘,会顺路通过王尔德酒馆。
可以去喝点鸡尾酒,或许些正向的各种buff。
这两天接触的原住民、各种瘟疫太多,光是寻常的防护手段,张白白心底也不放心。找有技能的求生者上点buff,多一层防护更有保障。
在前往酒馆的路上,附近人变多了起来。
带着玲,张白白也不方便在房屋上方行走。
她们穿着黑色的袍子,一大一小从原住民人群中走过去。张白白尽量拉低黑袍的帽檐,低着头,避开光线较亮的地方。
借助阴影,让人看不见她兜帽底下的防毒面具。
这样她看起来只是一个非常臃肿的当地人。
张白白走得很快,玲倒腾着两条比成年人短一半的腿,很勉强地才能跟上。
陌生的环境,复杂的人群,都让玲感到紧张。
但张白白明显没有要慢下脚步的意思,玲只能追着前方翻滚的黑袍。周围形形色色的人走过,有时候她会被撞开。
玲很艰难地挤到张白白后面,总有些不怀好意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她不知道现在在哪里,她从来没有离开过那个贫民窟。
但这里似乎更有规则,有种玲没见过的秩序。
还有举着火把的平民守卫。
大家都穿得比她好……
玲没有办法再继续观察周围,她短暂地分散注意力,让自己和张白白之间的距离拉开了一大截。
周围的人越来越少,她们来到了一个开阔的场地,前面又一个高塔。从窗户那儿能看到温暖的光亮,有些活动的人影,能想象出里面十分的舒适。
“在这里等我。”张白白再次说。
她丢了个热水袋给玲,确保她在等待的期间不会被冻坏。
……
“下午好,白白。”王尔德热情地打招呼,“你想要的双刀还没有着落,但有其他的交易,要看看吗?”
张白白不客气地在吧台旁的椅子上坐下,伸手抄起酒单。
“暂时不了,今天我需要一点增强抵抗力,或者其他正面buff的酒。”
“在做任务吗?那我推荐兰香幽静、边车、玛格丽特。”王尔德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了材料,“第一杯特调能让你的皮肤表面形成一层保护膜,持续八小时。另外两杯都有增强抵抗力的作用,持续时间十小时以上,就算有简单的感染也能清除。”
“不过……这几杯价格上就要贵一些了,一杯89兑换点。老顾客了,三杯一起我可以给你抹个零,一共260,怎么样?”
“好。”
价格不低,但是功能很值。
张白白还没转兑换点,王尔德已经开始制作了。效率很高,不耽误时间。
“度数调低一点。”
张白白边打开系统界面边说。
她看着王尔德打开酒瓶,忍不住在脑子里想:真的不会有人一次性想上太多buff,然后喝醉了吗?
毕竟王尔德说过,他的鸡尾酒都是真材实料,有酒精的,小孩不能喝。
王尔德很快将第一杯推到张白白面前,给她上了盘零嘴,开始制作第二杯。他在药壶里依次加入冰块、白兰地、利口酒、柠檬汁,开始摇晃。
张白白狂吃小零食,正好饿了补充体力。
楼上这会儿人不多,酒馆里比较安静。外面刮起了风,吹得窗户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你好像不太注意……”王尔德余光看着屋外的玲,没有找到合适的形容词,“……追随者,你的追随者的感受。”
张白白不太明白。
“什么意思?我给了她保暖的东西和食物,在我们短暂接触的这段时间里,应该够了。”
“你很有能力,但还是得关注一下其他人的情绪需要。”王尔德将摇好的酒液倒进杯子里,“毕竟人类还是有感情的,虽然能理解你追求高效率推进任务进程……然而不是所有人都这么想。”
“有时候你这样会给人带来很大的压力,并让人产生距离感。”
“适当关怀可以让你的团队更有凝聚力。”
“是吗?”张白白若有所思。
她不是听不进去别人建议的犟种,只要是有利的提议,张白白都会思考、采纳,并执行。
“我就是这么一说。”王尔德耸耸肩。
谈话间,第三杯也制作完成。
“反正我们求生者和大部分人都只有一面之缘。”他随口道。
这只是王尔德在做酒时候的闲谈。
但张白白听进去了,她觉得这是个有用的建议。
尤其是有王尔德的示例摆在这儿,眼前的酒馆老板明显跟每个顾客的关系都很好,说话也令人舒服。这个酒馆氛围和谐,能让大多数求生者偏向它,在末日里是好事。
“我明白了。”
张白白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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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lena,
23:08
??[170]第一百七十章
来了瘟疫王朝这么久,张白白还是头一回去本地富商所在的地方。
两个人都不认路,张白白照着地图的方向慢慢摸索,大约在晚上8、9点的时候,才终于看见了富商“农场”的踪影。
玲很累,张白白给了她一块巧克力。
富商的农场这里晚上也很热闹,前方聚集了大量的人,衣着风格和其他原住民非常不同。他们没有穿黑袍,而是穿着动物皮毛制作的保暖外套。
除了没有熊皮之外,什么动物都有。大多数是羊皮外套,一看就是农场内养殖的羊取下的,皮毛发黄,也很薄,但相对而言还算干净。
还有些更富贵的人身着狼皮,身边还有些求生者,似乎在交易。
整个富商聚集地的外围,被木栅栏围着,里面包含农场,还有富商居住的圆穹顶房屋,也算是个不伦不类的庄园。
木栅栏的门口摆放着两个铁桶,铁桶里烧着些木炭,看守的人靠在旁边取暖,铁桶里飘着点火星子。
张白白在离聚集地稍远的地方停下脚步。
她刻意停在了光亮照不到的阴影处,和玲交流任务细节。
“我偷听到,这里有一头牛出了问题。那些动物本来就很容易发生畸变,以前也不是没有过。”玲说。
“最开始,老大想要把变异的牛便宜买下。但运输的途中,那头牛突然从肚子里长出了触手。”
触手?
是被什么东西寄生了吗?
张白白一边听一边思考。
玲用余光偷瞄张白白,见她没有什么反应,接着说:“狂暴的牛还杀了我们的一个车夫,老大非常生气,向牛主人索要了一笔赔偿。”
张白白思索着敲敲身侧的树干。
那头牛原本就是低于成本贱卖回本,最后还反赔一笔钱财,卖牛的富商肯定很不满。
“那牛呢?”
如果处理掉了,岂不是白跑一趟。
玲回答:“被另外一个商人低价买走,做马戏表演去了。”
这里的牛都有很高的饲养成本,不会轻易被杀。尤其是被卖去了马戏团,更不会随便处理。
无论是人还是动物,在这里都会被压榨干每一滴价值。
想要以正常的方式接近牛,去前面找马戏团的人即可,像这种花点物资就能办好的事情比较简单。
如果对方拒绝正常沟通,张白白就会采取其他非常规手段。
她示意玲跟上,提前准备了一些纯净水和压缩饼干在手中。
这些都是和瘟疫王朝原住民的硬通货,纯净水的价值比压缩饼干要高很多。想要和精明的商人打交道,这些物资必不可少。
正门口的看守看见了径直走过来的张白白等人。
她身上的黑袍子让那群守卫紧张地举起了手中的叉,等她放下兜帽,露出独属于求生者的防毒面具时,这些人又换了一副面孔。
“哟,外乡人。”看守满是疙瘩的脸上堆砌出一个虚伪的笑容,“是要来换点什么吗?老板现在有其他事,你看需要点什么和我说。”
这些人捞油水的意图不要太明显。
玲伸出手想要靠近火桶烤火,被瞪了一眼,吓得缩回了手。
等张白白拿出一瓶纯净水的时候,看守们一瞬间变了脸色。
“来个人带我去马戏团。”
花费一瓶矿泉水找人带路当然不知道,但刚接触一个团体的时候,适当展示财力有利于让对方明白该用什么样的姿态来面对自己,接下来面对的交易群体也会不一样。
看守的头儿弯着腰,毕恭毕敬伸出双手接过现代科技的塑料水瓶。
其他人不掩饰脸上的艳羡,但也不敢僭越。
张白白已经走进了木栅栏,正谨慎地观察着里面的情况。
玲想要跟上,她的黑袍兜帽松动,看守看见了玲那张生了病长着本地模样的脸,他露出了不加掩饰的厌恶。
“哪来儿的老鼠!?”
即使在平民间也有阶级,像玲这样来自下城区的小偷,是最不受待见。
他抬起脚作势要踹在玲的身上。
张白白让暗器叶片从自己的发簪上飞出,隐形暗器让所有人只听到了快速的风声。
紧接着,看守手掌握着矿泉水瓶,从手腕处整齐切开,血液像关不上的水龙头一样乱飙。
“呀――!!”
玲尖细的嗓音很快被看守痛苦的哀嚎盖过。
张白白把飞回来的叶片放入了装着酒精的瓶子里,沉浸式消毒,泡着打算回去再拿出来。
她没有回头,声音轻描淡写。
“换个人带路。”
另外两个看守根本没有同情自己同伴,匍匐在地,争相抢夺那只断手里的矿泉水。
某个兴奋的看守一根一根掰开断手的指关节,从里面抠出了那瓶毫无污染的纯净水,大吼一声露出胜利者的姿态。
玲惊恐地看着上一秒还要踹自己,下一秒却趴在地上痛苦哀嚎地看守。
还有拿到纯净水,激动大叫的人。
无序、荒诞、丑恶的狂欢。
眼前这些人穿着羊皮,比她所见过的那些下城区的混混都要整洁,衣着之下的人却又没什么区别。
“不走吗?”
张白白疑惑地看向玲。
“来了来了!”玲惊慌地快速跟上。
……
富商的庄园里很热闹,即使是夜晚的时间也灯火通明。
接手的看守收好的水瓶,不复之前夸张的兴奋,兴冲冲地走在前面带路,态度恭敬。
张白白观察他们的态度,发现纯净水比她想象的价值还要高,大概是因为瘟疫王朝真的没什么干净的水源。
富商居住的地方有很多简陋平房,提供给那些来打工的原住民,这些平房排列规整,一看就是新修的。
在这里还有集市,张白白看见了很多从森林方向过来的求生者,正在向当地人售卖从森林里拿来的野菜、蘑菇,还有动物皮毛、肉。
其中有些熟面孔,张白白在营地见过人,但没有交流。对方对她有印象,冲她远远地点了下头。
张白白也点头示意。
为烧蘑菇制作的火把,现在燃尽了。她把剩下的木棍握在手里,当探路棍用。周围很亮,暂时不需要她的照明设备。
马戏团在较为中心的位置,看守领着张白白靠近时,他们刚结束一场表演。
看玲的表情,附近的味道不会好闻。
马戏团帐篷的后方,能看到没处理干净的动物粪便。新鲜的,在寒风中冒着热气。
帐篷里的人陆续出来,游客散场,张白白这才靠近马戏团的帐篷。
马戏帐篷的门帘很矮,她想进去得弯下腰。
视野受限的姿势会让她不安,张白白先用木棍挑起了门帘,稍稍适应了下帐篷内的光线。
她戴着防毒面具闻不到气味,不过她听见身后的玲发出了一声干呕。
“你是?”
里面正在打扫卫生的员工停下手中的动作,她麻利的收拾好清洁工具,拍拍手朝门口走过来。
帐篷里很闷,燃着两堆火盆。
中间是巨大的表演铁笼,铁笼上的褐色痕迹分不清是铁锈还是残留的血。两侧都是观众席,座椅臭烘烘的,坐垫上全是各种发黄的旧印子。
“我来找……”
张白白突然看见了系统的弹窗,她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地吞了回去。
【检测到变异病毒,请尽快收集!】
嗯嗯!?
这不对吧?
张白白快速收起自己一瞬间的诧异,不着痕迹地迅速打量眼前的人。
平平无奇的妇人,戴着当地妇女都会戴的头巾,驼背严重,眼眶里有很重的红血丝。但也都是当地人会有的病症。
这也不是牛啊,也看不出明显区别于其他原住民的地方。
张白白原本想直接询问牛的下落,生硬的停顿让眼前的马戏团成员露出了困惑的表情。
她话立马拐了个弯,换了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