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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楚瀚,你密切关注一下安鹤青最近的动态,查一下他最近与什么人有过来往。”

    “好的。”

    盛怀安端坐于车后座,面容沉静如渊,车窗外流动的景致无法引起他的丝毫关注,深邃眸光仿佛能洞察世间万物的本质,让人不由自主心生敬畏。

    ……

    “霍总,关于明天的项目启动会,需要您签字。”周秘书一边说一边将文件递了过去。

    霍司律却跟没听到一般,一双黑眸紧盯着手机屏幕,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见他迟迟不动,周秘书又小声提醒,“霍总?”

    “嗯?”霍司律恍然回神,“怎么了?”

    “这份文件需要您签字。”

    霍司律伸手接过,认真翻看了一遍,随即笔走龙蛇签下大名。

    “这件事就交由你负责了,要确保所有关键人员都能出席,特别是技术部门的负责人,我需要他们对最新进展做详细汇报。”

    男人面色沉冷,语气是一惯的肃然,稍微停顿两秒后,又继续补充道:“另外,市场推广的方案需要再细化一下,特别是针对目标客户群体的定位要更加精准,你协调一下市场部,今天下午开个紧急会议,把方案调整到最优状态。”

    “好的。”

    待秘书退出办公室后,霍司律又重新盯着手机屏幕看,满面愁云。

    自从上次酒会过后,盛怀安将他的微信电话全都拉黑,这一招直接让他哭诉无门,断了他想将功补过的念想。

    盛书记的一声令下,斩断了他在苏南的美食城项目的前路,使其停滞不前,正在接受深入审查。

    他烦躁地推开椅子,起身来到落地窗前,站在霍氏总部大楼的顶层,极目远眺,眸色深沉。

    “叩叩叩……”敲门声响起。

    “进来。”

    “霍总,有一个自称任总千金的小姑娘找您,人在一楼大厅前台。”

    任菁菁?她好像是盛太太的朋友。

    微微上挑的桃花眼眯了眯,一个计划在心中悄然生根发芽。

    “快请她上来。”

    “好的。”

    ……

    牡丹园雅间包房内。

    裴樾舟靠坐在软椅上,长腿随意交叠着,指尖轻轻敲打着柔软的皮质表面,规律节奏中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裴总,您确定那人待会儿会来吗?”阮欢欢坐在裴樾舟身侧沏茶,眼底藏着忧虑。

    男人眼神半眯,眸光并未凝聚于某处,嘴角挂着一抹淡笑:“耐心一点,看似平静的水面,实则水底暗流涌动,一不小心就会被卷入漩涡,给鱼一点时间,愿者上钩嘛。”

    他端起茶杯,轻轻啜饮一口,动作慵懒又从容。

    与此同时,敲门声响起。

    阮欢欢立刻起身移步至门口,转动门把,眸光一亮,声线里带着难以掩饰的惊喜,“安厅长,您来啦,快请进。”

    安鹤青面色凝重走进包厢,几日不见,青丝染银霜。

    “安厅长,今天想喝什么酒?红的还是白的?”裴樾舟霍然起身迈步至安鹤青身前,亲切又不失威严的与他握手。

    视线随即落在阮欢欢身上,“可以上菜了,把我酒窖里珍藏的好酒都拿上来,今天我要与安厅长不醉不归。”

    “好的,裴总。”

    安鹤青从踏入这里开始,眉头就没舒展过,面色更沉闷,他瞟了一眼桌上的白酒,拉开椅子坐下,端起分酒器就是一大口。

    见他这样,裴樾舟微不可察地勾了勾唇角,“安厅长不必如此着急,好酒好菜还在后头,您现在就将自已灌醉,错过了,岂不可惜。”

    浓烈的酒精刺激着大脑,闷声灌酒的人忽然低低开口:“裴总,您之前说的话,可还算数?”

    “当然。”

    “好,算数就好。”安鹤青若有所思地点头,紧接着又仰头灌了一口酒,那酒如火焰般在他喉咙里燃烧。

    “颂阳被停职调查了。”他借着醉意沉闷地道出心中愁绪。

    “是嘛?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安鹤青苦笑着摇头,“上面查到他在一些项目中有违规操作,证据确凿。”

    裴樾舟若有所思地把玩着酒杯,“那安厅长您的意思是想请我家老爷子帮忙?”

    “是。”

    裴樾舟将酒杯放下,突然轻笑,“您的乘龙快婿盛书记呢?怎么不去求他帮忙?他的权力可比我家老爷子大多了。”

    提到这个名字,安鹤青眼神突然变得阴暗,“他?说不定他就是那个在背后捣鬼的黑手呢。”

    ……

    第60章

    死人最听话

    裴樾舟眉头轻挑,轻笑过后以冷静到近乎冷漠的眼神,审视着面前这个面容颓败的男人。

    “安厅长,您这话可得说小点儿声,辱骂领导,小心隔墙有耳啊。”

    “你告诉我,除了他还能有谁这么看不惯我?”安鹤青指了指自已的鼻子。

    本就情绪不稳定的人,在酒精的刺激下更是无所顾忌,口无遮拦。

    “冷凌烨那个窝囊废吗?他的手还够不着帝都,我家颂阳不会无缘无故做出这种事,除了有人陷害,我想不到其他。”

    “那您准备怎么做?”裴樾舟问得轻飘飘。

    “找出背后之人,还颂阳清白。”

    裴樾舟单手支颐,身体微微后仰着,脸上始终挂着一抹和煦的微笑,只是这笑容背后,隐匿着错综复杂的算计。

    “安厅长,我是商人,凡事讲究利益交换,您想借助我们家老爷子的人脉,那您又能给予我们什么呢?”

    安鹤青眉头紧蹙着,眼神闪烁不定,时而看向地面,时而抬头望向远方,犹豫挣扎过后,沉沉开口:“你想要什么?”

    包厢门突然被推开,阮欢欢领着服务生走了进来,“来,你们把酒水放这儿。”她指了指桌上的位置。

    “裴总,您钟爱的那几瓶都给您拿来了。”

    “好。”

    裴樾舟坐直身体,随手拿过一瓶酒,其价值都足以在五环购置一套别墅。

    开瓶,倒上一杯送到安鹤青面前,“平素我也就这点微末爱好,收藏些美酒,尝尝看味道如何。”

    安鹤青接过酒杯,凝视着杯中那如血般艳丽的红色液体,迟疑了须臾,最终还是毅然仰头轻啜了一口。

    裴樾舟满意地点点头,紧接着也给自已斟上一杯,施施然坐下,“酒也喝了,咱们可以好好聊聊了。”

    透明的高脚杯,清晰地映照出男人唇角那若有似无的弧度。

    “我们互相互助怎么样?”

    “你要我帮什么?以裴老爷子往昔的显赫地位,裴总应是扶摇直上、平步青云才对。”

    裴樾舟忽然一声轻笑,随即起身来到安鹤青身旁,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得见的声音说出他想要的东西。

    听完后,安鹤青神色复杂,恐慌与犹豫交织,“这……”

    “你提出的这个,事关重大,我得好好考虑考虑。”

    裴樾舟满不在乎地耸了耸肩,端着酒杯闲庭信步般回到座位,“你随意,不过,我这次过时不候,我有的是时间慢慢耗,总能找到破绽。你儿子的仕途生涯能不能等,我就不知道了,想来安厅长应该是不缺盟友的。”

    轻飘飘的语气砸得安鹤青手足无措,陷入了进退维谷的两难境地。

    他现在这副模样,正是裴樾舟想看到的。

    裴樾舟这人从不轻易崭露锋芒,总是以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示人,然后,在那温文尔雅、看似无害的背后,实则暗藏杀机,只待猎物不经意踏入,一举歼灭。

    安鹤青暗暗咬牙,不破不立,“好,我答应!”

    很好,鱼儿上钩了。

    “有您这句话就够了。”

    看着他满面愁绪,裴樾舟故作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也用不着如此担忧,表面地位的高低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把握住当下局势。”

    权力,既是保护,也是束缚,它既能成就伟业,也能吞噬人心,从古至今,皆是如此。

    “记住,死人是最听话的。”裴樾舟最后的这句话,比早春的寒气更冷冽几分。

    夜幕下的皇城根儿,灯光阑珊,却掩盖不住空气中弥漫的暗流涌动。

    ……

    安姩排练完正收拾东西准备回家,心里琢磨着早上盛怀安出门前对她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晚上早点回来等我。”

    早点回去等他?等他干嘛?

    想着想着,思绪便如脱缰的野马般开始胡乱驰骋……

    这时,手机“嗡嗡”地震动声打破了她乱飞的思绪,是盛怀安发来的消息。

    【我一会儿过来接你,找个舒适的地方坐着等我。】

    【乖乖的。】

    看着这两条消息,唇角控制不住上扬,满心欢喜地收起手机往外走,准备找个咖啡厅坐会儿。

    刚踏出大门口,她的目光便被路边一辆酷炫的黑色宾利吸引住了。

    下一瞬,宾利后座车门缓缓打开,只见菁菁身着一袭漂亮的短裙,踩着精致小高跟,连蹦带跳地走了过来。

    “菁菁,你怎么来啦?”安姩诧异地看着她。

    “当然是想你啦,听说你在这边排练,我立刻赶来了。走走走,陪我逛逛skp去,我要的包包终于有货了。”菁菁笑着眨了眨眼,拉着安姩就往车后座走。

    “诶,等会儿。”安姩一把稳住她,商量着开口:“要不明天?盛书记待会儿就过来接我了,说不定现在已经在路上了。”

    “啊?”任菁菁小脸立刻垮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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