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单薄的衣衫紧贴着男人的后背,两人的心跳一同失去了节奏。“我重不重?”她突然问。
“很轻。”
“那……我是最轻的那个么?”安姩的气息有些不稳,心脏“砰砰砰——”地快要冲破胸腔。
这或许,是她对他最委婉、也是最大胆的一次“试探”。
聪明如斯、睿智如斯、他不可能不明白。
盛怀安微微眯起了眼,对她这明显试探的话语,回以一抹温柔笑意。
“没有别人,只有你。”低沉又带着蛊惑的嗓音,宛如天籁,缓缓钻入她的耳廓,拨乱心弦。
回去后的晚饭,安姩吃得不多,很快就要登台演出了,体重得控制好。盛怀安也陪着她吃了几口,旋即便被一通电话叫进了书房。
沐浴过后,褪去一身疲惫,安姩侧躺在被窝里,闭着眼,细细回味着那句“没有别人,只有你”。
感觉一颗心都轻飘飘起来,眼角眉梢微微弯起,笑意怎么也抑制不住。
有点羞涩,有点惊喜,更有几分隐秘的自得。
只有她,她是唯一。
怀着满心的欢喜,眼皮逐渐沉重起来,直至呼吸平稳。
睡梦中,被窝被人轻轻掀开,微凉的双脚突然被温暖包裹。
紧接着,阵阵暖意和舒适从脚底传来。
盛怀安坐在床边,轻捏住她的脚踝,正曲起关节,轻按着她的脚底,找准穴位,力度适中,手法专业。
动作轻柔又细致,生怕吵醒了她,每按一下都要抬眸看一眼她的反应。
睡梦中的人突然翻了个身,盛怀安也小心翼翼地跟着挪动位置。
昏暗之下,那双紧闭的双眸微微颤动,眼尾似有晶莹缓缓滑落。
……
安家。
“今天这菜你又放糖了吧?”安鹤青端着饭碗,刚吃下第一口菜便皱起眉头。
郁简英笑着解释:“没有,我就放了一点点木糖醇提提味儿,你以前不是爱吃甜口嘛,来,你尝尝这排骨。”说罢,她不露声色地挪动餐盘。
“不是说了我不能吃糖吗?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一点点,没事的。”
看着她谄媚的笑容,安鹤青沉着脸放下碗筷,“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吧,在单位够累的,在家你还给我来这套!”
郁简英笑容不改,倒上一杯茶水,小心翼翼地放在他面前,“你们单位不是在招录公务员吗?我表弟的孩子大学刚毕业,他想要往这方面发展。”3900
安鹤青将水杯轻轻推开,“你可真是煞费苦心,不遗余力地帮扶着娘家。”
见他这副模样,郁简英心底的火气早就上来了,但奈何有求于人,只能继续陪着笑脸,“你看你说的什么话,什么娘家不娘家的,不都是一家人。”
“我也明确告诉你,这个忙我帮不了,想考公,就凭自身的真本事。”
安鹤青说完立刻起身就准备上楼。
郁简英正准备叫住她,还未开口,大门“哐”的一声被推开,安薇瑶满脸泪痕,踉跄着走了进来。
“瑶瑶,怎么了这是?”郁简英快步走到女儿身旁,拽着她的手臂,关切地看着她。
“我……”安薇瑶哽咽着,“我被公司开除了!”
安鹤青猛然回头,满脸不可置信,“开除?为什么开除你?”
“他们说我泄露公司机密,可那封文件函绝非我发出去的。”话至此处,安薇瑶直接崩溃大哭。
文件是从她的电脑她的账号上发出去的,监控摄像头里并没有看到除她以外的第二个人碰过电脑,她百口莫辩。
“一定是有人蓄意陷害我,一定是!”
郁简英心疼地将女儿拥入怀中,轻声安抚,“没事没事,这份工作不做也罢,但这黑锅咱们绝不能背,你仔细想想是否得罪了什么人?”
安薇瑶抽噎着摇头,我与同事们向来关系融洽,两年来从未产生过任何矛盾,此次却突然如此,公司根本不听我解释,宁愿赔偿也要将我开除。”
话音一落,三人同时间安静下来,陷入了漫长而又凝重的沉默……
“安姩,安姩,一定是安姩!”安薇瑶猛地站直身体,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安鹤青。
“爸,一定是她,一定是她!上次的事情过后,她肯定还怀恨在心,处心积虑地想要报复我,她现在是书记夫人,只要在书记耳边吹吹枕边风,就能让我失去这来之不易的工作!”
“爸,一定是她!”安薇瑶激动地抓紧安鹤青的手臂,声音尖锐。
若是盛书记所为,他们又能怎么样呢?他们没有丝毫反抗余地。
郁简英原本义愤填膺的面容,顷刻间愁云满面,但又不敢在女儿面前表露出来,只能极力隐藏起那恐慌的情绪。
沉默良久后,安鹤青轻叹一声,拍了拍女儿的肩膀,“你先回房休息,这事,爸会想办法,别担心。”
“爸我……”安薇瑶还想再说些什么时,被郁简英柔声制止住。
“瑶瑶,听爸爸的话,上楼休息去。”
此刻只能寄希望于父母身上,安薇瑶能做的只有静下心来等。
确认女儿卧室门关上后,郁简英眼底的忧虑之色如潮水般涌出,“老安,真的是盛书记吗?他这到底是何意啊?不是已经教训过瑶瑶了吗?为何还要如此赶尽杀绝?”
安鹤青目光沉沉地望向窗外,“希望不是吧。”
……
第55章
早安吻
安姩昨晚睡得很好,一夜无梦。
睡得早醒得自然也早,睁开眼便看到一张俊脸在眼前无限放大。
自从两人同睡一屋,难得她比他先醒,看着这张好看的脸庞,唇角微微翘起,心情莫名愉悦。
目光流连,脑海中蓦地浮现出昨晚的情景,他宽阔的后背,动听的情话,还有他温暖的手掌……
他昨晚给她足底按摩了很久,久到她都不知道他是何时睡下的。
习惯了独自面对风雨的人,突然被人捧在手心里疼爱,这种天翻地覆的改变令她有些茫然失措,心中困惑不安,贪恋这份温暖却又害怕这一切只是稍纵即逝的美好幻象。
安姩轻轻地甩了甩头,试图驱散那些纷乱如麻的思绪。
清润眸光似画笔,仔细描绘着男人的面容,从眉眼到鼻尖,最后停留在他淡红的唇瓣上。
安姩咽了咽喉,做了一番心理斗争后,缓缓挪动着身子,小心翼翼地吻了上去。
蜻蜓点水般一触即离,刚想撤回身子,原本紧闭的眼眸却骤然睁开,黑亮的眸底恰似一汪清泉,蓄满了得逞的笑意。
下一瞬,大手紧扣住她的后脑勺,将她紧紧按进怀里,辗转亲吻,炽热缠绵。
餍足之后,盛怀安才心满意足将她松开,本就红润的唇瓣,被他亲过后,更加娇艳欲滴。
安姩有些失神,心里像小石子投入平静湖面,激起层层涟漪,她微微吞咽了一下,轻声说道:“早啊……”
男人勾着唇轻“嗯”了声,又问:“早上想吃什么?”
安姩回头看了眼时间,“可能来不及了。”
“没关系,带到车上吃。”
车后座,盛怀安左手举着牛奶,右手拿着纸巾,目光如暖阳,静静地洒在安姩身上。
安姩咬着豆沙包,被他如此炽热的目光盯着看,咀嚼的动作都变得轻柔了起来,她有些不自在地摸了摸自已的脸颊,疑惑地问:“我脸上有东西吗?”
男人将牛奶递了过去,字音平缓,“有啊。”
安姩怔住。
有?什么东西?她也没化妆啊?不存在妆花吧。
“什么东西?”
“漂亮的五官。”男人说起骚话来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前排开车的楚瀚只觉虎躯一震,心中暗自腹诽,我靠,这是他能听的吗?这时候他是不是该装聋?硬是把这辈子最伤心的事情都想了一遍,才勉强克制住上扬的嘴角。
安姩咬着吸管,看着他,心想,这人……竟然也会说这种哄人开心的甜话。
“那个……今晚我要去舞剧院那边排练,可能会晚点回家。”上一个话题她不知如何回应,只能巧妙地转移话题。
“舞剧院排练?”
“嗯,尹老师的舞团,下个月苏南站的演出,我有幸被邀请参演。”
“苏南?”盛怀安细细咀嚼着这两个字,若有所思地望向窗外,大拇指与食指来回摩挲,是他思考时的一个习惯动作。
“怎么了?”
“没事。”男人敛起眸底复杂情绪,侧目看向安姩,“什么时候去?”
“三月中旬。”
“好,把牛奶喝了。”盛怀安指了指她手中还剩一半的牛奶。
红旗国礼所到之处,交通似乎都为它让路,无论是繁忙的十字路口,还是拥挤的城市街道,它总能以一种从容不迫的姿态,优雅地穿越其中。
车辆停在学校门口,下车前,盛怀安又轻声嘱咐道:“晚上我去接你,今天我会有个很重要的会议,有事给楚瀚打电话。”
安姩点头,“好,我知道了。”
时针无声转动,舞蹈教室里的音乐时而如汹涌海浪,慷慨激昂,时而轻柔如风,缱绻温柔。
教学楼门口有一抹身影一直在楼道口徘徊。
下课铃声响起,上午课程结束,陆陆续续的学生从教室走了出来,带着一股浓郁的汗酸味儿。
“小姩,中午一起吃饭吧,中午你总不能也忙吧。”阮雪莹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还想挽住她的胳膊时,却被安姩悄然躲开了。
“我去吃食堂。”
“行啊,我也去。”
罢了,这顿饭若不与她一起吃,她怕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小姩。”一道熟悉的男声从人群中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