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盛怀安忽然叫住他,“政霖同志,辛苦了。”贺政霖心下了然,他的嘱托牢记于心,淡笑着挥了挥手,“我愿做那革命的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走了。”
“好了,该你了。”盛怀安突然回过头看着她。
安姩愣了愣,“该我……干什么?”
“你说呢?”男人挥了挥拍子。
“你想学的招式都看明白了么?”
安姩突然紧张起来,有种高中上课时,老师给你时间背诵课文,然后突然抽到你的感觉。
“我眼睛看清楚了,但肢体动作可能还没有领悟……”
“没关系,我手把手教你。”盛怀安看见她紧张的模样,不由得轻笑出声。
安姩乖巧地抬起头,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看着我的手,先抛球,找好角度,再用力挥拍,接触到球的那一刻要有顿点,瞬间将球击出去。”
“啪”一声,网球被重重打了出去,整个球都是旋转着射向对面。
“关键点是角度,这个角度你得自已感受,来,你试试。”
安姩接过球拍,站在盛怀安的位置上,抛球,挥拍,球“啪”一声重重地落到对面。
盛怀安眼底有着惊喜之色,明显很意外,“你原本就会的。”
安姩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眉眼微弯,“会一点,但跟你的手法相比,还是有很大差距,还需努力。”
“你很喜欢打网球吗?”
“嗯,挺喜欢的。”
安姩想了想还是先不告诉他网球联赛的事,等有成绩了再说也不迟。
“那我可以每日陪你打上一会儿。”
“真的吗?”
盛怀安看了眼腕表,迈步上前牵起她的手,“当然,不过今天有些晚了,明天过后,可以陪你好好练练。”
回到家,安姩率先进了浴室,盛怀安则到书房接了通电话。
安姩洗完澡出来时,书房里的电话仍在继续。
回到卧室坐在床上,她双手做着挥拍的姿势,那张小脸异常认真,沉浸在自已的世界里,全神贯注地练习着。
人一旦全身心地投入到某件事情当中,便会忘却时间的流逝,忽略周围的一切事物。
恰如此刻,卧室门口正斜倚着一个男人,嘴角还挂着一抹淡淡笑容,正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而她却浑然不觉。
“是在为比赛做准备吗?”这突如其来的声音,犹如一道惊雷,把正全神贯注练习的女孩儿吓得浑身一颤。
安姩满脸窘迫地看着他,尴尬地挥了挥手,结结巴巴地说道:“嗨,你……你这么快就洗完了吗?”
盛怀安眉梢轻扬,似笑非笑地应道:“嗯,洗完很久了。”
他步履从容地走进房间,在她的床边缓缓坐下,眉眼温和。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你怎么看出来的?”床铺微微下陷,安姩的心也随之紧张起来。
“你刚才的状态,有那么一刹那像我大学时期,即将比赛前的样子,分秒必争地练习。”
安姩面露讶异之色,“你大学时也打网球吗?”
盛怀安鬼使神差地掀开被子坐了进去,“打得还不错。”
“你那会儿肯定很厉害吧,你现在就很厉害了,那会儿年轻,肯定更厉害。”
安姩心直口快,话一出口,便觉有些不妥,这话的意思不就是在说他现在老么?!
男人直直地望着她,不言语。
她被吓得慌忙解释:“对不起啊,我没有说你老的意思,你如今依旧年轻,男人四十一枝花,你才三十六,所以你还很年轻……”
安姩越说声音越低,最后索性低下头,怯怯地抬头瞄了男人一眼,又迅速低下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男人伸手,轻柔地扶起她低垂的额头,“安姩,你很怕我吗?”
安姩心中一紧,微微抿了抿唇,轻声说道:“其实也没有特别怕,只是有那么一点点怕,毕竟……”你是领导。
“在家里我不是什么书记,只是盛怀安,你的丈夫,记住了吗?”他的声音格外轻柔。
盛怀安微微倾身,向她靠近,如此一来,他便能更清晰地看清安姩脸上所有细微的表情,还有那一抹若隐若现的羞涩红晕。
“好,我记住……了……”安姩一抬头,便与那浸满笑意的眸子相对,瞬间僵在原地,四目交汇,呼吸交织,周遭的气温仿佛也在这奇异的氛围中节节攀升。
安姩睁着清亮莹润的眸子,静静地与他对视,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静止,她甚至差点忘记了呼吸。
盛怀安炽热的目光就这么细细地看着她,认认真真地描绘着她的脸部轮廓,眉目如画,精致立体的五官在昏暗的灯光下透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媚。
“安姩。”
“……嗯?”她的手指紧紧揪着被子,仿佛那是她最后的依靠,小心翼翼地呼吸着,生怕打破这美好的氛围。
盛怀安修长的手指轻轻抬起她的下巴,徐徐开口,低沉嗓音撩心入骨,隐匿着温柔笑意:“习惯有我这个丈夫了吗?”
“习……习惯了。”
“那…我可以亲亲你吗?”
安姩心尖一颤,原来亲亲之前都是需要经过对方同意的吗?
“……可……可以……”她小声地回应着。
男人大拇指腹轻轻摩挲着小姑娘的下巴,凤眸微眯,随即慢慢俯身,薄唇轻触上唇齿香甜的柔软。
安姩一双眸子骤然睁大,心跳如雷,连着呼吸都暂停了几秒。
清冽的木质香直侵肺腑,男人轻阖着眼,大手紧扣住她的后脑勺,撬开紧咬的贝齿,长驱直入,加深了这个吻。
……
第28章
抱抱再走
发觉怀里的女孩儿浑身紧绷,硬憋着一口气,直至小脸通红,盛怀安才恋恋不舍将她轻轻放开。
睨着她通红的脸颊,泛红的眼尾,忘了呼吸的可爱模样,男人无奈又痴眷地低头轻笑出声,“吓到你了?”
安姩悄悄顺着气,愣愣地眨了眨眼,大脑一片空白。
盛怀安轻抚着她的后背,为了缓解她的紧张,当即转移话题,“你要参加网球赛的话,我给你找一个私教,时间随你安排,好不好?”
安姩懵懵地看了他一眼,轻声地回了句“好”。
盛怀安揉了揉她的脑袋,再次俯身,如蝴蝶轻触花蕊般在她额头落下一吻,“好好休息,。”
安姩仿若被闪电劈中,全身如过电般酥麻,目光痴痴地凝视着男人的领口,直至床面忽地一轻,房门悄然合拢,她方才如梦初醒。
黛色昏暗中,安姩如释重负地大口喘气,指尖轻抚上唇瓣,电流如脱缰野马涌上心尖。
隔壁卧室,亦是暗流涌动,男人静静地躺在黑暗中,手臂轻搭在眼睛上,唇角挂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唇齿之间,好似还残留着女孩儿的清甜,本就不平静的心湖,更是掀起滔天巨浪。
夜色如墨,两颗肆意跳动的心在缓缓靠近。
天刚破晓,安姩打开房门,与从对门走出的男人撞了个正着,他正在系着手腕处的扣子。
“起这么早?你今天是要外出?”盛怀安合上房门,移步至她跟前。
身着西装的他,又恢复到日常清冷肃然的模样,与昨晚那个温柔低语的他简直判若两人。
对上他的视线,安姩眸光微闪,心跳再次变得躁动不安,“不是,我昨晚睡得早,你快洗漱吧,我下去帮帮陈姨。”
望着她略显仓皇的背影,男人嘴角轻扬。
还是不能太着急,都把她吓到了。
用过早餐,临出门之际,盛怀安唤住了安姩,“下午元铮会过来接你,我们晚上在老宅碰面。”
“好。”
“那个……”安姩欲言又止地望着他。
盛怀安拎着公文包,抬手看了眼腕表,“怎么了?你说。”0306
“我可以在院子里烧纸钱吗?不可以也没关系的,我理解……”
不等他回答,安姩便快速解释着,生怕对方露出一丝犹豫之色。
“可以。不过,你要注意用火安全。”
安姩清亮的瞳孔微微颤抖了下,目光深邃地看向盛怀安,眼眶也沾上了一圈水雾,“谢谢你。”
她的步伐不由自主往前迈进一步,动作却在中途止住,如此模样的他,好似一座高不可攀的山峰,她不敢鲁莽。
盛怀安看着她的动作,双手朝她微微张开,声音带笑,“抱抱再走。”
安姩再也抑制不住心底涌上来的悲伤,猛然扑进男人怀里。
盛怀安大手轻拍着她的后背,除夕夜,阖家团圆之际,他知道,他的只只想妈妈了。
暮色渐至,天空之上时不时有老鸦飞过,似孤独的黑色剪影,为这寂静的画面增添了一丝凄凉。
安姩蹲在后院的雪地上,垂眸翻着纸钱,认真烧纸,周遭一切都很安静。
岁月轮回,除夕又至,已化作夜空星辰的你,是否安好?愿这思念能随风寄去,温暖你在天堂的每一个寒夜。
纸钱烧完,园内突然起了一阵小旋风,携带着刚烧完的黑色纸屑,宛如一群黑色蝴蝶围着安姩翩翩起舞,一旁的干枯枝叶却纹丝未动。
“太太,元秘书已经在门外等着了。”陈姨一直静静地站在安姩身后,直至一切都结束,她才出声提醒。
“好,这就来。”
……
元铮将安姩送到盛家老宅时,盛怀安已经在门口等了一会儿。
安姩从车上下来时,见到门口身长如玉的男人,面色一喜。来之前她还隐隐担心,如果盛怀安要很晚才到,那她该怎么和婆婆去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