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山里的风有些大,吹乱安姩的青丝。霍司律还想开口说些什么时,视线里闯进来一道婀娜身影。
目光微顿,他是第一次见安姩,瞧着就温婉明艳,气质高雅出众,五官精致得不像话。
就是看着有些小,像个未成年,不过,与盛怀安并肩而立时,却又莫名地般配,
盛怀安正低头给她整理着大衣外套,“冷不冷。”
安姩仰头看他,笑容明媚,“不冷。”
霍司律往前一步,弯唇伸手,“盛书记行事风格永远都是这么低调,悄无声息的就把人生大事给办了,嫂子您好,我是怀安的发小,霍司律。”
安姩礼貌地微笑点头,同他握手,“你好,我叫安姩。”
霍司律又转身来到盛怀安身侧,压低嗓音调侃道:“你这老牛,哦不,你这棵老铁树何时开的花?竟然找了个如此惊艳的美人,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
“进去吧,这里风大。”盛怀安并未理会他的调侃,牵着安姩径直走进室内。
侍应生领着二人穿过回廊,进入了古色古香的阁楼包间。
霍家这个庄园设计都是偏中式的,平日里想要来此度假,需提前一个月预约,这里可是有钱也未必能来的地方。
庄园依山傍水,每个季节都展现出独特的自然风光。轩窗外是苏式风格的园林,如诗如画,屏风后面还有专人轻抚琴弦,服务员们穿梭着陆续上菜。
盛怀安:“安安静静吃顿饭,无需那些华而不实的东西。”
霍司律立刻心领神会,轻抬手臂,示意抚琴的姑娘可以先离开了。
入座后,霍司律问:“嫂子喝什么酒?”
“嫂子”二字让安姩有些猝不及防,她迟疑了一下,“我吗?我不太会喝酒……”
其实她几乎滴酒不沾,但心中一直渴望尝试一番。
“你想不想喝?可以试试。”男人好似看穿了她的心思,低头在她耳边轻声细语。
“好呀,那你喝什么我就喝什么。”
盛怀安眉梢微扬,对她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模样表示欣赏。
“喝酒前你先吃点东西垫垫胃。”盛怀安细心地给她夹着菜,“他家请的厨子手艺不错,你若喜欢的话,以后可以常来。”
霍司律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们之间的互动,眼珠子瞪得浑圆,仿佛要掉出来一般,眼前这个温柔细腻的男人,真的是他所认识的盛怀安吗?这还是那个整日板着一张脸、不苟言笑的中央政治J委员盛怀安吗?
寡淡了三十六年的老男人,突然就情窦初开了?
安姩垂首低眸看着盛怀安徐徐倒酒,他的指节修长如玉,酒香扑鼻,她舔了舔唇瓣,有些好奇这酒的味道会如闻起来这般好喝吗?
他举起玉瓷杯,轻抿一口,浓眉微敛起,喉咙微微滚动。
“好喝吗?”安姩像个好奇宝宝,忍不住问。
“你试试。”盛怀安凝视着她清亮的眸子,将自已的酒杯递了过去。
“一口就够了,这酒后劲儿大,容易上头。”
安姩笑眼弯弯,接过酒杯,“好。”
她浅浅喝了一口,秀眉微挑,醇和绵软,
如丝般滑过舌尖,
余香淡淡,比想象中要好喝。
“怎么样?”盛怀安又夹了块糖醋小排放在她的碗里。
安姩点点头,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好喝,可以再来一点吗?”
盛怀安本欲拒绝,看到她亮晶晶的眸子时,拒绝的话语瞬间在嘴边消散,取而代之的是肯定的点头。
安姩满心欢喜地端起酒杯,趁着男人夹菜的瞬间,迅速将他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她仰头的小动作被霍司律瞥见,“看来嫂子对我珍藏多年的酒很是满意啊。”
盛怀安夹菜动作一顿,略微诧异地看着她,“一口干了?”
安姩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桌子底下的手轻绞在一起。
饭桌上,霍司律侃侃而谈,盛怀安则是云淡风轻地附和着,目光一直在身旁的女孩儿身上。
眼见着她眼神开始缥缈不定,白皙的脸颊上染着微粉,最后脑袋一歪,像一只乖巧的小猫,趴在桌子上沉沉睡去。
盛怀安起身托着她的脑袋,怕她蹭到桌上的油渍,“我先带她回房,你可以回去了。”
好好好,用完就扔。
霍司律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人就是吃饱了骂厨子的典型代表。
“我先领你们到套房吧。”
“也好。”
盛怀安扶着安姩站了起来,轻声问道:“要不要抱抱?”
抱抱?抱抱!
一旁的霍司律虎躯一震,耳朵快要瞎了,他这是听到了什么?!这一身鸡皮疙瘩够给他炒俩儿下酒菜了。
安姩努力站直身子,“我自已能走,别扶我,我又没喝醉。”
她推开男人的手,晃晃悠悠往前走了几步直线,后面开始逐渐变成曲线,左右脚开始互相捉弄,一不小心互相绊了一下,重心不稳往前摔去。
“小心!”
盛怀安箭步上前,眼疾手快地接住了她,在无奈的叹息声中,拦腰将她抱起。
突然被架高,安姩下意识搂紧男人的脖子,近距离看着他的侧脸,黑长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她眨着迷茫的大眼睛,声音里带着浓浓醉意:“你是谁啊?干嘛抱我?”
盛怀安低睨着她,心底对她的酒量已经有了数,“你说我是谁?”
安姩忽地伸手将男人的侧脸掰转过来,使其直面自已,她努力睁开迷蒙醉眼,开始仔细细端详……
对她这一大胆举动,盛怀安微微讶异了两秒,旋即唇角小幅度弯了起来,“认出来了吗?”
安姩先是摇摇头,略作思考后又点了点头,“你是我老公……”
盛怀安无声笑了下,将她往怀里按了按,唇瓣若有似无轻触到她的发丝,“对,要记住了。”
……
第18章
掐得还顺手吗?
走在前方带路的霍司律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一下,心中暗自嘀咕,今儿酒没沾几滴,狗粮倒是吃了不少。
将俩人送进房间,“有事随时联系我。”霍司绵说完这句话后,十分识趣地关上了房门。
盛怀安刚把她轻放在床上,安姩便挣扎着坐了起来。
“我要换衣服……”她嘴里嘟囔着,便开始旁若无人地脱起衣服来,完全不顾身旁男人诧异的神情。
脱到最后,只剩贴身衣物,盛怀安转身迅速将窗帘拉上,再看她时,黑眸幽邃如夜。
男人双手撑着腰,有些无奈地低下了头。轻叹一声,转身来到卧室外的小客厅。
从行李箱里拿出她的睡衣,再走进卧室时,小姑娘已经钻进被窝了。
黑色蕾丝花边bra就这么被她扔在一旁。
“把衣服穿上再睡。”盛怀安走到床边。
安姩半睁着迷蒙醉眼,撑着手臂微微起身,一瞬间,被子滑落,男人迅速拉住往下掉的被子,光洁白皙的锁骨,胸前饱满的起伏若隐若现……只觉喉头一紧。
盛怀安迅速将衣服放在她手边,“自已穿上,我去侧卧。”
“……”
回应他的是一阵轻缓平稳的呼吸声。
算了,裸睡有助于睡眠。
盛怀安俯身替她盖好被子,却在不经意碰到温软细腻的触感,指尖泛起一圈圈酥麻……
喉咙不由自主地滚了滚,幽深目光如同燃烧的火焰,落在她娇嫩的唇瓣上,恨不得将她融化。他轻捏起她的下巴,如同欣赏一件稀世珍宝,细细地端详着。
白日里对他总是一副客气拘谨的模样,实则一身反骨,醉酒后的五官倒是比平时少了几分清冷,多了几分娇媚。
她好像天生就有这样的能力,轻而易举地让人心软,让人忍不住去关注她的一切。
安姩皱了皱鼻子,推开男人的钳制,换了个方向继续睡觉。
盛怀安淡笑,起身退出了卧室。
这一姩睡得尤为踏实,然而,侧卧的另一位,心底却没有那么平静。
盛怀安冲完澡从浴室出来,黑发微垂,上衣领口微微敞开,肌肉线条若隐若现,犹如隐藏在云雾中的山峦,神秘而诱人。
这已经是来来回回第三个冷水澡了……
掀开被子,刚躺下,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嗡嗡”震动起来。
男人舒臂拿过手机接起,“喂,怎么了妈?”
“怀安,你外婆晕倒了,现在在救护车上,你赶紧过来。”
“好,别着急,我马上过去。”
挂断电话,盛怀安迅速穿好衣服。
黎老夫人已至鲐背之年,身体一直不太好,之前更是经历过心脏搭桥手术的磨难,此次突然晕倒,实在令人忧心。
他一边系着扣子,一边推开主卧室的门,柔软大床上鼓起一个小包,安姩睡得正香。
把她一个人留在这儿,他一万个不放心。
盛怀安深呼一口气,目不斜视地掀开被子,强忍着心底的悸动帮安姩穿好衣服,随即一把将她从被窝里捞了起来,单手抱着她踏出房门。
他一边快步走着,一边拿出手机拨通电话,通知元铮在门口等着。
上车后,盛怀安第一时间按下隔板按钮。安姩是以跨坐的姿势靠在男人怀里,睡得极其安稳。
车子临近军区总医院时,安姩才悠悠转醒,黑亮的眼眸滴溜溜地转动一圈,发现自已正与男人紧紧相拥,毫无一丝缝隙,当即有些懵。
不是在庄园的套房睡觉吗?怎么睡到他怀里了?而且还在车上,不会又做春梦了吧?
安姩鬼使神差地伸出两根手指,揪住大腿上的肉肉,用力一拧……嗯?竟然不痛,果然是在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