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于是,等缓和了怒火后,他吩咐帝国军扣下古氏所有枪械,加强戒备一个不许放,然后把古昀赶走,让他灰溜溜地空手回去,一句都懒得听他辩解。说实话,这个男人的服软让他不习惯,让他一下子无所适从,一想到要继续和古昀纠缠,他就感到生理性不适。
他的直觉告诉他,不要答应古昀的任何条件,往后不要再有任何交集。
所以准备撤回情报院的时候,舒青尧带人从古昀身边擦肩而过,面对古昀的欲言又止,他冷着脸没有施舍一个眼神,像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陌生人。
古昀被帝国军拦下了,一声声喊着他陌生的代号,被他甩在身后一个字都不想听到。
仇恨是危险的,舒青尧想,一不小心就会中古昀这个老狐狸的圈套,只有形同陌路才是最安全,有充足时间一点点抽丝剥茧,最后夺走古昀珍视的一切。
舒青尧回到情报院,第一时间就去找奥林复命。
向上爬,是除了找古昀出气以外最重要的事。
“你完成得很出色,大功一件,我确实该对你另眼相看。”
沙发上,奥林双腿交叠,正垂着眼,拿勺子往咖啡里扔糖,“古少主的货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舒青尧思索一阵,看了看奥林的脸色回答道,“毕竟连城的货极其重要,全吞会让帝国对情报院不满。如果是这样,扣押到让古氏损失一定程度以后,可以些许放货,封掉这条线路,让古氏带着剩下的货转头走另一条路,这大概是让古氏损失最大化的方案……当然,长官思虑比我周全得多,长官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话音落下,奥林笑了。
“不错,”他从不吝啬对下属的夸奖,“你是情报院优秀的人才,我会兑现我的承诺,让你调动到核心情报部。”
只不过话音一转,不出舒青尧的预料,下一瞬奥林就像个猫科动物似的眯起眼睛,佯装平和地问,“不过我的好奇心很重,可以请问我们的执行者,你是如何对古家情报了如指掌的么?”
这问题显然在意料之中,舒青尧从容不迫地笑了,“若不是副院长您问,我还不太愿意说出口,毕竟当初的我实在不堪入目。”
他顿了顿,像极其不愿回忆起一样。
“您知道我的底细。我曾在黑市被倒卖,在‘马厩’遇见您的时候已经被转了好几手,他们觉得我话说不利索,腿脚和脑子也不好使,交流情报的时候不怎么避着我。我也是无意间听到关于古家零星的只言片语才推测出一些的,并没有什么十足的把握。”
这番话听上去有几分诚恳,或许在别人耳朵里是个极其正当的理由,可是身为情报院副院长,奥林在政坛上混迹多年显然不信。
这名叫黎柏拉托的行动者绝不可能像表面上那样,是个单纯而聪明的年轻人。
奥林觉得他是一匹狼,每当蹙起眉、那双眼睛故意变成杏眼的时候,就一定是有所图谋的时刻。
“长官觉得我有所图谋,那便有吧,”舒青尧像是看穿了奥林的想法,也没继续装下去,毫不掩饰地笑了,“副院长大人,实不相瞒,我的目标是做情报部的部长。对于一个刚踏入情报院的年轻人来说,有理想有抱负,这不过分吧。”
奥林挑了挑眉,支着下巴评价道,“你知道有多少人盯着部长的职位么,情报部虽然不论资排辈,但晋升很挤,从不缺有能力的人,你一个接一个的,看样子对自己能力很自信,胃口不小。”
奥林的声音没有波澜,可他的眼神却告诉舒青尧,这并不只是一句上司对下属的评价,也并不是完全没有谈论的余地。
奥林的语气中没有觉得他不知天高地厚,反而故意拉长了几分话音,这便是稍纵即逝的机会,让他心里有数了。
舒青尧笑了,眼神深藏着玩味。
他毫不扭捏地走近奥林,扶着沙发靠背缓缓俯下身,凑近他身旁轻语,“我能不能胃口大,全看副院长是不是个正人君子。”
他的眼神很大胆,从奥林的制服裤子一直暧昧地移到脸上,冷清的眼眸与他对视,琢磨不出到底有几分深情,笑得蛊惑人心,“我对我的救命恩人很倾慕,真的。长官给我个机会吧。”
如果说融化的雪水带着一股子清冽,那么舒青尧这滴水毫无疑问,润到了奥林心里。
于是,奥林也笑了,眼神也分毫不让。
他抱起双臂,近在咫尺间,轻声调侃,“用权色交易贿赂上司,这样口无遮拦,你怎么知道我不会开除你,谁给你的胆子妄自揣测我?”
他的口吻让人并不轻松,仿佛下一秒就会让舒青尧再堕回深渊,可舒青尧却没被震慑住,反而变本加厉。
“是您啊,”他凑近奥林的耳边,垂着眼眸,清冷的嗓音分辨不出真正的情绪,又戏谑又纯情,“我都看到了。去‘马厩’救我的时候,长官您硬了。”
他说着下流的话,气质却根本不显得下流,缓缓抬起眼眸轻笑着,眼神又纯又欲,仿佛被捏住了把柄青涩极了,野性的Alpha荷尔蒙无处安放,急需一个可以依靠的大树。
同样身为Alpha,舒青尧最知道什么样的情人能拿捏住Alpha——体贴识趣,有一定进攻型以便满足征服欲,又懂得分寸,适当作出不得不臣服、不得不依赖的样子。
就像姓古的那个变态一样,喜欢看桀骜难驯的人在自己的锁链下挣扎,怎么都无法逃离。
尽管猜测到舒青尧刚被解救出来、可能会因为心理阴影而不安、进而想要找个依靠,但奥林依然觉得没这么简单。
据他所知,哪怕是流落在军队以外的Alpha也远没有这么脆弱,他们的意志力一向很强大,哪怕千疮百孔都不会想向任何人服软。
奥林知道舒青尧没有真心。
他想要情报部部长的位置,他已经把野心写在脸上了。
但恰巧,舒青尧这种毫不掩饰的企图在帝国政坛很常见,权色交易从不稀奇,区别只在于是否摊开在明面上而已。
又恰巧,他要的东西,他有。
“如果还让你做以前那些事,像在黑市一样低贱,岂不是太不尊重你了,我不喜欢那种方式……转一圈我看看……”他比了个手势,思索道,“跟着我也不是不行,比起议会那些,我自认为对情人宽容多了。”
奥林开了个不算自夸的玩笑,摸着下巴打量了舒青尧一圈,露出比较满意的眼神,“情报部的部长,不难也不简单。我想你应该知道,情报院不比别的地方,要在这儿站稳脚跟需要些硬实力,道格院长的首肯必不可少。”
听到这话,舒青尧早有准备似的,不慌不忙直起身子,双手随意地插进制服兜里,笑容礼貌而疏离,仿佛方才的暧昧是错觉。
“据我所知,情报院一直在为数据的安全策略发愁。我有渠道能把成本压低,凭这一条,够不够论功行赏?”
“听上去不错,做你这笔买卖好像很划算,”闻言奥林显然有些意外,看向他的眼神沉了许多,随即笑着朝他招招手,掐了掐他凑近的脸,“想做我的情人可以,可我拴不住你啊……怎么办,我不想养虎为患。”
舒青尧的野心太大了,且有底气不去遮掩锋芒,这放在一个刚从黑市救出来的奴隶身上很奇怪。
奥林眯了眯眼,第六感告诉他,舒青尧的底细他捉摸不透,很有可能通过各种别的渠道爬上去之后一脚把他踹掉,而他手上还没有抓到舒青尧的任何把柄。
可舒青尧却说,“您会栓得住的。”
他笑起来像只毫无攻击力的狐狸,“我爬得越高,您手里的链子就越有效,不是吗?”
舒青尧相貌英俊,笑起来的气质卓尔不群,让奥林实打实地心里一颤。
奥林不禁失笑,摇了摇头,明知有陷阱却还想尝尝饵的滋味,轻慢地挑起他的下巴,“你真是我见过最迷人的Alpha……”
“一会儿给你地址,周末到我家里来。”
第57章
我丢了件贵重的东西。
第58章
我再也回不去以前了。
第59章
为什么古昀会为了这些东西舍弃我
古昀知道舒青尧是个洒脱的性格。
他从不愿固步自封、在感情里面磨磨唧唧徘徊,所以古昀觉得这次之后,舒青尧多少会因为欲望而愿意和自己接触。
倒不是能对他有什么好印象,而是产生了需求。
古昀不在乎现在和他是什么关系,哪怕只被舒青尧当成炮友,维持着肤浅的肉体关系,或者连炮友都算不上只是个伺候他欲望的人,古昀都可以接受。
他一点儿都没有想拿欲望控制舒青尧的意思。
他愧疚还来不及,生怕那冷冷清清的人生气了,像一阵烟儿似的飘散,让他再也找不见。
只要舒青尧别再对他避而不见,只要他还给自己弥补的机会,古昀就觉得什么都可以。
相比于让他放弃这段追悔莫及的感情,打骂挖苦和难堪又算得了什么,都是他应该偿还的。
他希望尽力以低姿态去挽回舒青尧,哪怕这让他看起来像个为情所困的愣头青,痴痴纠缠一个已经远走高飞的白月光。
可是舒青尧还是不愿意见他。
一开始打电话发消息还回个“滚”,后来可能是被纠缠烦了,故意躲着他,就像彻底失踪一样,让他独自乱了阵脚。
“少主,到吃饭的时间了。”
高叔在书房外面轻轻敲门,“您已经两天没怎么吃东西了,工作也要注意身体啊,全家上下都在担心您……”
“辛苦了高叔,我就不去了。”门里传来闷闷的声音,说辞和中午来时一模一样。
高叔回头和站在身后的阿岱对视一眼,轻叹口气,“少主,您就别和自己过不去了,家主说一旦您找到十三,他愿意以家族的名义尽最大诚意补偿,再也不会阻拦你们半分……”
“让他滚,”书房里突然传来平静的声音,打断了高叔的话音,“告诉他别用那种肤浅的东西去烦青尧,我做错的决定我会自己弥补,他别随意插手把人弄得更讨厌我。”
高叔又叹了口气,“好好好,您就别再和家主置气了,他老人家总归是原谅不了舒家的……我来传达您一声,家主已经决定把东州完全交给您了,接下来无论内外他都不会干涉您的决定。”
东州是镜川的核心,是古昀这些年来唯一没能从父亲手中算计来的,古君回如今肯把东州的命脉交给他,便是把整个古家都移交给他了,让家族的力量完完全全为他所驱使。
不难想象,这是整个古家为错怪舒青尧而给古昀的赔礼道歉。
可算计了这么久的东州如今轻易到手,古昀却丝毫没有喜悦。
这是舒青尧长达一年的冤屈替他换来的,牺牲了多少无法用语言描述的东西,更可悲的是,他没有办法把这份赔礼完完本本交到舒青尧手上,舒青尧不会接受他的道歉。
隔着一道门,书房里一阵沉默。
正当高叔摇了摇头要离开时,门居然开了。
“少主,”看见胡茬微冒、略显落寞的古昀,高叔显然有些意外,随即笑道,“厨房做了玻璃乳鸽,我记得您小时候最喜欢了,您下去尝尝……”
“不必,我不饿,高叔费心了,”古昀抱歉地笑笑,“父亲除了东州以外,还提到过别的事吗?”
高叔怔了怔,思索了几秒才道,“我听见老爷说过,关于逆党古岚的事已经到了收网阶段,他有意让您动手亲自清洗……少主,我说句僭越的推测,老爷已经在给您交古家的底了。”
古昀默不作声,摆了摆手示意知道了,阿岱见他又要关门,便抢先一步上前,递上一个档案袋。
“少主,这是在二少的书房里找到的,”阿岱话音有些犹豫,“二少此刻人在姜家,我前些天吩咐家仆去给二少的别墅打扫一番,收拾小书房的时候发现这些的。”
“我不知道里面的内容,但档案上只标注了一个13,我觉得有些蹊跷就拿来了,或许您能用得上……”
古昀垂下的目光一滞,指尖缓缓摩挲着13的编号,幽深的瞳孔看不出情绪,“知道了,回去休息吧。”
据他所知,暮色调教师的一般文件不会用光盘来存储,除非是涉密的。时奕这是在藏什么。
古昀一圈一圈缓缓拆开档案袋,里面只有几张薄薄的A4纸,附带一张光盘。
可当他看清第一页那白纸黑字后,他整个人僵住了,短短几行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病历(一)
12月23日
姓名:舒青尧
……
症状描述:初次沟通,拒绝交流,创伤后应激障碍导致回避行为,数次体验创伤难以入睡,闯入性症状,警觉性增高,麻木表现……
奴隶所处阶段:依恋期初期。未经驯化,依然具有社会化思维,并未表现出依恋,反而对归属者表现出反感厌恶。”
时奕的字迹很潦草,看得出并没有在认真记录,只是粗浅地写了几个关键字,可这足矣。
纸张每翻动一页,进行心理治疗的次数就加一,古昀的手指就愈发颤抖。
他看不下去这些密密麻麻的文字,一笔一划都像在控诉他的罪孽。
他深吸口气,用电脑打开了最后一页附加的U盘。
鼠标点进去,这是一段录音。
开头并没有什么杂音,听得出是在封闭的室内录制的,而与之相配的最后一页病历上只填了症状描述,所处阶段那一栏只孤零零写了两个字,“失格”。
点击播放后没多久,时奕的声音从电脑里传来,声线显得有些闷。
“舒青尧,坐上来。”声音停顿了一会儿,传来翻开纸张的哗啦声。
“今天是我们来到这儿的第十次,五分钟后会开始弱电击。像几天前说的那样,如果第十次你依然不愿意配合催眠,我不得不加大强度以确保你深度臣服,给古昀、给古家一个交代。但你清楚,那样会一定程度破坏你的精神状态。”
回应他的只有安静,古昀微微前倾想听到舒青尧的声音,可是他不说话,仅仅录音甚至分辨不出除了时奕是否存在第二个人。
时奕似乎习惯了这种状态,并未给他留太多时间,“还和以前一样,我会解答你所有的困惑……我窗外的腊梅开得正好,在这儿欣赏视角不错,不急,我知道你喜欢看花,我陪着你。”
抬手臂的动作发出细微的摩擦声,他继续说,“只要在剩下四十分钟之内开口,催眠就算开始。如果你想聊一些比如食物、阳光,都可以。今天天气还不错,你可以稍微坐过来一些晒晒太阳。”
他按了什么,室内响起一段舒缓的催眠曲,像水流一样静谧。
古昀一秒都不愿意错过,仿佛下一瞬就会听见舒青尧开口。
可是曲子放了40分钟,除此之外只剩一片宁静,仿佛连呼吸声都没有。
就在他看了眼快要到40分钟的时间轴,以为舒青尧再也不会说话时,冷清的声音忽然轻轻地响起,有些哑,像染上了病态。
他干涩地问,“我还能站起来吗?”
时奕顿了顿回答他,“……恢复需要时间。”
舒青尧只问了这一个问题,就再也没有开过口,短暂的对话就这样结束了。
“还是不愿意倾诉吗?”时奕的声音很温和且有耐心,完全没有往日的压迫力,“我以为相处这么多天可以取得你的信任。和我聊聊吧,我是真心想帮你。”
等待舒青尧回答的时间总是很漫长,显得时奕像在自言自语。
很久之后,那冷清的声音才再次响起,缓慢而没有生机。
“我生病了,我想吃药。”
时奕明显深吸口气。
“对比你过往的杀手生涯,我认为你这段时间的身体数据称得上健康,”时奕起身到他身旁,安抚住他警惕的应激反应,轻声道,“闭上眼睛,感觉头昏不舒服么?靠过来,对,我给你按按。”
空气还是一片沉默,若不是按摩的细微摩擦声,古昀甚至以为录音结束了。
就在40分钟到了的时候,舒青尧忽然轻轻地开口了,那声音仿佛很遥远。
“我都快忘记从前的事了。医生,做杀手时的我厉害吗?”
时奕顿了顿,回他,“很厉害,你的荣耀无人能及。”
“我不觉得……”舒青尧的思维显然有些迟钝,片刻才又道,“他不喜欢那样的我。”
他的口吻缓慢而轻,呢喃声几乎听不见,“那样太张扬了,主人喜欢我乖,喜欢我不出声音……不对,他不喜欢我,是我喜欢主人。”
“十三喜欢主人,”古昀能想象出他现在正闭着眼睛,微笑着喃喃自语,“我想给主人舔脚,想给主人口交,想他操我……我什么时候能见到主人……”
“舒青尧,你不是这样的。”
时奕很果断地打断了他,低声像说给他听,又像自言自语,“我答应过你,不会让你变成这样。”
话音落下,又是一段长久的沉默。
“我累了。”他说。
安静的催眠曲仿佛和不堪重负的他一样,每个声调都那么无力。
“你还是那么恨他入骨吗?”时奕平静地问,“和我说说吧,我看到你手腕上有刀的划痕,但是很浅。你还是很难过是吗,如果最近减少药量会让你失眠更严重,那么还是可以恢复到原来。”
“我不知道……”舒青尧显得有些混乱,有些急躁,“我不知道、我连自杀都不果断……”
“我的脑子不听使唤,一直在想关于他的一切,一个接一个不停地闪过。”一口气倾泻了这么多个字,舒青尧平复了几个呼吸,语速又降了下来,声音很落寞。
“他的真心太难懂了,我看不透他,也放不下他,过不去,我真的过不去。”
“我明白,他实在对你亏欠至深。青尧,这是你昨天彻夜得出的结论吗,”时奕问,“你说不懂他,可你们明明曾相爱过,心意相通。可以告诉我为什么这样想吗?”
然而挖掘到这个问题,舒青尧仿佛突然变了个人,躺椅也发出吱嘎的声响,“我不敢了……先生,不要再问了,我不知道为什么……”
他的声音明显带上恐惧,艰难地喘息,“以前越美好,现在我越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头疼,我想吃药……”
“嘘——听我说,今天和我沟通以后我会对你采取治疗,你不会再因此痛苦了。你相信我对不对,我从来没有伤害过你。我可以拥抱你吗?”
一下下有节奏的摩擦声是时奕在捋他的头发,让他逐渐平静下来。
“你们都没有错。他不向权力放手,你也不向囚笼低头,没有问题。来跟我回忆一下,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和他在一起让你变得很痛苦,以至于需要用药物才能忘记他?”
“和我说说吧,我能帮你。”时奕的声音合着催眠曲,轻柔得让人昏昏欲睡。
“我忘不掉他以前的样子……”舒青尧安静下来,显然陷入了回忆,话音都从麻木中脱离了几分,“第一眼我就爱上他了。”
“他比我聪明,比我优秀,走到哪里都让人移不开眼,在我心里世上没有比他更完美的人。到后来,我不理解他想法,甚至为此愤怒为此失望,可我依然……像条被拴牢的狗一样。”
时奕说,“平心而论,他是个很有能力的人。”
“可他是个骗子,”舒青尧的声音冷了下去,又虚弱无力,像失去了控诉的力气,喃喃自语,“我天真过,在他编织的梦里心甘情愿,后来我发现,我不能没有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