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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然而脚下人的回答却让他略微意外。

    “所有课程我都一个不落地拿到第一,没做过选择。”

    舒青尧抿了抿嘴,依然垂着眼睛,声音冷清得像松针间的雪。

    “有关您的一切,我都学过。”

    “比如?”

    舒青尧内心有些不耐烦了,不是很想回答这个问题。

    他能把所有事做得好,不代表他什么都愿意做,更不代表他做什么都有天赋。

    况且古昀明明看过档案了还不厌其烦地问,问过又怎样,高高在上的主子怎么会知道他因为学不好按摩被敲断了多少次手指?

    他不会把这些技能当成多么值得炫耀的事情,问这些除了让他回忆起从前的压抑和痛苦以外,又有什么意义呢?

    舒青尧深吸口气,又给他重新按流程倒了杯茶。

    “比如,会做您喜欢的口味,学过您喜欢的戏,弹过您喜欢的琴,十几年如一日按您的起居来养成自己的作息,遵照您的习惯来处理事务整理物品,甚至……”

    “知道您最喜欢用哪双鞋踩人,最顺手的长鞭怎么保养,润滑剂和安全套用什么牌子,喜欢和什么样的奴上床。”

    舒青尧的声音一点都没有波澜,连一秒停顿都没有,仿佛不是在谈论私生活,而是在背诵他再熟悉不过家奴法。

    指尖轻点在扶手上,古昀俯视着他的眼睛,唇角略微掀起戏谑的弧度,几不可察,“这么说,你其实很了解我,不止了解那几个月。”

    “少主可能不清楚训……”

    “那青尧,你知道我喜欢什么样的人么?”

    话音突然被截断,舒青尧触碰茶杯的指尖一下子顿住了。

    他能感受到古昀的视线就这样灼热地落在他身上,一个问题让他猝不及防被扒开了坚硬外壳的一角。

    他听不明白少主话里的意思,觉得是自己太敏感了,又或者是少主故意逗弄他,总之他不清楚。

    他不想听明白话里的意思,更不想知道少主喜欢什么样的人。

    所以只剩下良久的沉默。

    然后不知过了多久,他的一道轻声消散在风里,几不可察,像缅怀又像哀叹。

    “不知道。我从不了解您。”

    舒青尧缓缓抬起眼眸,其中满是古昀看不懂的复杂,将怨恨、不甘和那一抹矛盾的爱意都杂糅在一起,在阳光下显得眸子格外漆黑又斑斓。

    他若是有一丁点儿的了解少主,便也不会如现在一般深陷覆辙无法逃离了。

    而真正刺痛古昀的不是那些怨,恰恰是这一抹他想掩饰还掩饰不住、想抹去又怎么都抹不去的爱意。

    古昀深吸口气,只觉得被他注视着,如果不主动呼吸竟然会感到憋闷。

    “过来,离我近一点。”

    古昀见他整个人一顿,眼神下意识地略过四周,像在确认周围没有什么趁手的刑具能用在他身上似的,就感觉一阵微妙地揪心。

    “没什么,只是单纯的见色起意。”古昀温和地笑着,表情很轻松,却不曾发觉自己竟在和一个家奴解释自己不会用刑。

    舒青尧半信半疑地膝行到躺椅侧面,下意识地摸了摸下巴。

    他心道自己这张脸无论走到哪,本来就会被一堆男男女女搭讪撩骚,按理说应该一直都挺英俊的吧,他这段时间又没去整容,古昀怎么突然get他的美色了。

    他不是向来都爱玩变态的吗,怎么一下子正常了许多。

    舒青尧总被他吊起来调教,事到如今古昀这个变态谈上色字的时候,他居然还觉得是一股清流。

    他哪知道古昀曾经趁他醉酒断片,除了最后一道关卡没突破以外,早已把该占的便宜都占了个遍,此刻自然食髓知味起来,馋他的身子。

    古昀的动作不急不缓,从他喉结之下的第一颗扣子开始解,让他逐渐从性感的锁骨暴露到诱人的胸膛,再到窄细的腰肢,一点点顺次解到最下面,像彻底剥开荔枝的壳。

    或许是气氛太暧昧,画面太香艳,舒青尧咽了口唾沫觉得嘴巴有点干,不知为何偏开了视线,脸有些薄红了,看不太出来。

    跪在少主脚下被一点点扒掉衣服,上身凉凉地暴露出来,他总觉得有种说不出的羞耻。

    舒青尧的身材很棒,修长的线条非常流畅,块头不会过分地大,宽肩窄腰反而收敛着爆发力,一眼往过去显得纤细有力,若非要古昀形容的话,那便能称作精致的野性。

    黑衬衫顺着脊背滑落,古昀的指尖掠过他肌肤上刚开始淡化的伤痕,指腹拂过一道道凸起的棱子,甚至感受得到当时皮开肉绽的痛。

    这都是几个月以来他倔强的证据,每一道都曾见了血。

    “还疼吗?”

    舒青尧没想到少主会问这个问题。

    当初抽他的时候,那力度可是一分都没放过水,让他打碎牙往肚子里咽,疼得每夜冷汗直冒睡不着觉。

    “用过药,不算太疼了。”舒不太走心地回答道。

    他刚想说少主不会不允许用药吧,就感受到乳尖被恶劣地一拧。

    他饱经春药调教的身体如今很是敏感,忽然就被刺激得一颤,腹部的肌肉线条紧绷起来。

    古昀觉得他的反应可爱极了。

    他古家威名赫赫的统军影卫,脱了衣服一跪,玩起来别有风味。

    “别躲,再跪近点。”

    舒青尧眼里的戒备毫不掩饰。

    他虽然听着命令跪到主子手边来,可是赤身裸体面对一个日夜折磨他的阴晴不定的变态,他显然还是有点犯怵。

    古昀的手臂搭上他肩膀,搂着他的脖子把他揽到身边来。

    “放松一些。”古昀俯下身,黑眸中的笑意温柔而优雅,充满了权贵儒雅疏离的气质。

    他凑近他的耳畔,见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便变本加厉,用口型和气声下流地逗弄他,“你又不是没做过。”

    热气暧昧地喷在耳根,倏然,舒青尧立刻抬眼,望向少主眼里要将人吞噬的欲望,喉结紧张地滑动一下,警惕道,“做什……”

    可是还没等疑问出口,唇瓣堵上来的触感便让他整个人僵硬住了,瞳孔瞬间紧缩。

    古昀突如其来的吻打得他猝不及防,甚至忘了呼吸,直到口腔被强硬地攻城掠地,夺走了他呼吸的权力,他逐渐才反应过来开始恢复喘息。

    “嗯……”

    古昀这是疯了吗?

    他的双手开始挣扎,企图将压在自己身上的重量推开,然而却被古昀轻而易举地单手钳制住,无论怎么推阻挣扎也无济于事,最大程度也只能用手指艰难攥着他胸口的衬衫布料,小打小闹跟撒娇似的。

    古昀另一只手甚至还揪住他后脑的头发,逼迫他微微仰头更便于接受,唇舌的纠缠还变本加厉,让他身子异样地发软。

    他们明明没吻过几次,可仅仅几次就让古昀喜欢上吻他的感觉。

    很难想象,舒青尧这张一向比金刚石还硬的嘴亲起来这么柔软。泍蚊油0801裙35依Ⅲ玖Ⅰ扒78五零徰哩

    “唔……”

    被吻得脑子有点发胀,舒青尧望着古昀眼中的戏谑安静了良久,随即是越来越攀升的愤怒和叛逆。

    古昀把他当什么?用这种强迫的方式逼他接吻,以为他是只乖了吧唧的兔子不成?

    舒青尧这么想着,也付诸行动了。

    他手劲儿很大,在古昀诧异的视线中,揪着他胸口的衬衫一把把他拽过来,趁他失去平衡向下栽的那一下恶狠狠地回吻,像个充满痞气的暴徒一般报复古昀。

    舒青尧的吻技霸道极了,像要彻底占有对方,一丝喘息的空间都不曾给予。

    他想,毕竟古昀长得确实帅,谁规定不能吃少主的豆腐了,凭什么吃亏的总是他。

    古昀明显怔住了,略微松开对他的钳制,而舒抓住了这个机会挣开双臂,却没有立刻拉开距离逃离,反而胳膊紧紧缠上古昀的脖子,扣住他的后脑,泄愤似的撕咬他的唇瓣。

    互不相让的纠缠里,不知道谁动了真心,也不知道谁撬动了心底的思念,泄露出许久以来爱而不得的苦涩。

    如今,他们连亲吻都要套着强迫与报复的壳子,像野兽间互相撕咬的玩笑,不得当真。

    古昀的手指略过他劲瘦的腰肢,顺着他蛊惑的人鱼线向下,直到放在他裤子扣上。

    扣子被轻巧地解开,明明没什么声音,舒青尧却觉得咯噔一声,心里那根紧绷的弦也跟着断了。

    不对。不应该是这样。

    眼前的是敌人而不是爱人,他怎能放任自己。

    他连忙不顾一切地推开古昀,一把子掐抓住他为非作歹的手腕,明明还在剧烈喘息着,眼神却变得很复杂,直勾勾盯着他。

    “少主,别再继续了。”

    他的声音有点哑。

    可是古昀深沉的眼神根本不像能商量的样子,指尖随意地勾起他的内裤边缘,暧昧地缓缓下拉半寸,露出些许胯间的白皙。

    “不是想要吗?松手。”

    话音已经带上不少命令的语气了。

    舒青尧咬起下唇仰望他,哪怕少主的手指已然碰到冰凉的贞操锁,他依然死死抓着他的手腕负隅顽抗。

    “我不愿意。”

    听到这话,古昀忽的气笑了,“吻得那么主动那么起劲儿,现在说你不愿意?”

    他直接钳住舒青尧的双腕,用他根本无法抵抗的力气一下子把他压倒在地,让他能做的挣扎就只剩下用指甲扣地板,像条来回翻腾还被死死按住的鱼。

    “我不想要,谁说我想要了?少主!”

    古昀用膝盖压住他乱踢的长腿,高大的阴影笼罩住他整个人,自上而下俯视着,贴着他的耳侧低声威胁,“晚了,把手松开。”

    他的口吻很温柔,却没有一丝感情。

    “奴隶,你知道反抗我的代价。”

    突然,舒青尧的手指顿住了,停下了全部挣扎。

    他看着他,眼睛亮亮的,唇瓣几不可察地颤了颤,像要说什么开口却没有声音。

    他胸膛不断起伏平复,却只觉得呼出去的气比进来的少,大部分都是控制不住的叹息。

    与少主皮肤接触的每一寸都格外烫,他的指尖缓缓松开、蜷缩,像碰到火的纸,那一点念头也悄无声息地化为灰烬。

    他明明没有再抵抗了,却被更狠地按在地上,几秒钟后就感觉自己全身赤裸着,被男人压在身下浑身冰凉。

    他歪着脑袋视线在侧面有些涣散,不知道在想什么,眼底有些极其细微的水光。

    直到古昀亲吻他的颈窝,揉弄他的敏感处,他才缓缓回过神来,抬起手一点点触碰上少主的脸。

    他的手指沿着优越的下颌线一直向上,划过唇瓣,路过英挺的鼻梁,最后流连在那双满是控制欲的眼眸上,描摹出深藏于心底的欲望的轮廓。

    “少主,破镜不能重圆。”

    他轻声道。

    “我不想恨你。”

    话音落下,出乎舒青尧意料的是,古昀整个人都僵住了。

    轻飘飘地话不知怎么像一枚子弹,轻而易举就击穿了他。

    他们僵持了几秒,沉默让舒青尧心里发毛。

    古昀的眼神像深渊一样让人无法辩清喜怒,俯视他的神情却很专注,不知盯着他在想什么,灼热的视线像要把他洞穿。

    良久,等到他以为古昀抬手就要给他一巴掌的时候,古昀出乎意料地抓着他放在自己脸上的手,放到眼前轻轻吻了吻,蜻蜓点水似的。

    “青尧,此时此刻,我实在不想夸你聪明。”他的语气依然很温和,像在开玩笑一样,可舒青尧知道他浓烈的信息素绝不是开玩笑。

    “不过你确实是第一个威胁我还真正奏效的。”

    古昀解除了对他的钳制,蹙起眉头,不轻不重拍了拍舒青尧的脸颊,像在训诫又没怎么用力。

    “五分钟内把商潼叫过来。”

    望见舒青尧抿了抿唇,他厌烦道,“回去吧,一周之内不要出现。”

    第22章

    和我一起进去。

    回来以后的日子意外地平静,舒青尧没想到自己赌气出门的事古昀却真没打算罚他,反而少见地给了他自由的感觉。

    他可以不用遵着规矩在少主门口跪一晚守夜,也不用与阿岱那帮家主安排的眼线周旋,只需想着今天四菜一汤都做些什么合少主口味的,让少主烦心的项目该怎么帮他顺理成章拿下……

    就像个普通家奴一样,可以提供自己的能力辅佐少主,不会在吃和睡上被苛待。

    他每天除了伺候少主起居、为家族事业分忧以外,居然还可以在少主默许下明目张胆打理自己的公司。

    他自己那家公司说小也不小,早在他回训练营被挑选成家奴之前,就已经被古家的势力笼罩了。

    一切都是虞城在外面帮他经营,他不知道具体是古家哪位先生帮他度过了资金危机,但转念一想,都是少主的产业,便觉得可能是少主丢不起这个人,才伸手帮了他。

    也好也不好,得人帮助就得受制于人,他权当是少主不容许他自行发展了,这让他郁闷不甘了好一阵。

    没想到现在,少主还能让他借着古家的力量继续扩展。

    这在以前想都不敢想。

    在岛上呆着和在古家完全不一样,他能感受到古昀离开古家后完全没有打压他的想法了,也不怎么在乎规不规矩,只要他能把本职工作做好,其他的一律不干涉。

    少主突然改性子了,这让人摸不着头脑。

    舒青尧不禁怀疑古昀是不是受控于家主,先前对他动辄打骂用刑或多或少有些言不由衷,是做给家族人看的?

    古家水太深,他只能窥探一角,但他能确定的是,古昀变态不假,也是实打实在保护他。

    不论是带他来岛上甩掉家主的眼线,还是压着影卫十七那边的调查证据迟迟不放给家族,舒青尧都能肯定,古昀这是在用尽全力保他,甚至不惜违抗家主和元老的强硬命令,帮他摆脱叛主的嫌疑。嘢鳗泩長qq羊7199②9二零|氿更薪

    古昀究竟为什么这么帮他?

    总不会是因为他一句没有背叛,听信一面之词,就真的信任他?

    心里已经有了肯定的答案,可舒青尧不想再想下去。

    他不是不知道少主对他的偏袒,只是主子的喜欢他承受不起,他们注定是两个世界的人。

    现在的他很清醒。

    对于美化少主的任何想法他都不想有,心软只会让他在泥潭里越陷越深,被吞噬得一干二净从此沉沦。

    平静的日子持续得不久,很快就被打破了。

    古家即将举行的一场商业宴会,邀请的都是帝国政商界的顶尖要员,意义非凡,仅仅是消息一出就引起了上层非凡的轰动,重要程度可想而知。

    舒青尧毕竟还没有摆脱背叛嫌疑,于是这次宴会并不经他手。

    他只负责前期替少主清理好琐碎的不良舆论,再盯着其他利益相关的家族,防止他们在外围破坏宴会。

    好在古家其他影卫都不是吃素的,在优秀而稳健的护航下,晚宴如期举行了。

    此时,开往宴会厅的车上。

    后排的空间很大,舒青尧像以往陪伴少主出行一样,腰背挺直跪在古昀脚边,双腿分开双手背后,谦卑地低垂着头。

    黑色的长风衣下摆堆在腿弯处,略微褶皱,盖住了长靴,他一丝不苟穿着一袭黑紧身衣,勾勒出修长有力的线条时,高领也遮住了引人遐想的金属细项圈。

    他看上去禁欲而驯服。

    而与奴隶相对的是,古昀一身裁剪精细的高定正装,简约的胸针是名下某一奢侈品牌的唯一款式,精致的银链随着他的动作而垂下,无不透露出久居高位的气质。

    舒青尧的视角只能看到,他的尖头皮鞋透着暗棕红色,与笔挺西裤之间露出一段被男士黑丝袜包裹住的脚踝,显得矜贵而蛊人。

    古昀慵懒地后靠在座椅上,长腿交叠,指尖正滑动着放于膝盖上的平板,查看李特助刚发来的信息。

    舒青尧也许是难以忍受了,喉结无声地滑动一下,眼眸微微抬起半分。

    他看到古昀身侧放着脱了一只的手套,一枚族徽的戒指,和一根为今日晚宴新定制的、象征古家权柄的银质手杖,头部是鹰的形状……

    就是没看到那两枚跳蛋的遥控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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