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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娄与征始终看着她,点头。

    始终站在一边的蒋望浑身起鸡皮,恨不得翻白眼:“我说你们差不多得了,还有人在呢。”

    “得了,你们腻歪吧,我去接童月去,待会儿火锅店集合。”

    明雀问:“今天吃火锅?娄与征那家?那家旋转火锅只能横着坐,不方便四个人一起吃吧。”

    “学妹,你多久没吃他家火锅了?”蒋望指指另一个男人,“一家旋转火锅内部升级了,现在开了单点桌,一桌坐六个人都没问题好不。”

    “你个老板娘都不关注啊,走了。”说完挥挥车钥匙走远。

    明雀看着他走了,扭头问娄与征:“什么时候装修的?”

    “也不算装修,加了几张桌子而已。”娄与征牵着她往停车场走去,“你之前不就一直说,回头想带朋友过来吃,都是单人纵向的座位不方便多人聊天么。”

    听着他说,明雀心里浮起一股说不清的情绪。

    多奇怪,他们明明要分开了,可两个人谁都没有真的想过不再重新回到一起的可能性。

    明明是要分开了,此刻却无比期待……再回来的那天。

    上车之前她叫住他。

    娄与征扶着车门把手回头:“嗯?”

    明雀走到他面前,“我有东西要给你。”

    说完从包里翻着。

    她把东西拿出来,递到他面前。

    看到这个木盒子的时候,娄与征神色微微变动,靠着车门没打算接,说:“就当我赞助你们,回头赚了分成给我都不行?”

    这是她今年生日娄与征送她的那张支票。

    明雀一直珍藏着,也没有碰过。

    “我还是不用了。”明雀摇摇头,把木盒更往前递了递,表情认真:“你收回去吧,我已经和童月商量好了,回头会申请创业贷款。”

    她眼睛亮亮的,仿佛没有一丝杂质:“我了解了最近的政-策,对创业人士非常友好,有了创业贷款加上我们俩的存款,把店开起来绰绰有余。”

    娄与征知道她自尊要强,盯着木盒子,仍然没动手接。

    他思忖数秒,再次问:“你留着它,就当是最后一层保障,不好么。”

    明雀拉过他的手,把木盒子稳稳放在他手里,笑意恬淡:“这条自证的路,我一定要自己走。”

    “亲自把退路断去,不也是一种自我激励么。”

    娄与征握着木盒的手指动了动,目光深沉:“你觉得我是你的退路?”

    明雀与他的视线撞在一起,眨眼:“一直不都是这样吗?”

    她的这句答复把他哄到了,娄与征紧收的眉宇缓缓展开,最后收了她归还的支票。

    “好。”

    …………

    最后一个月的时间转眼间飞逝。

    明雀漂亮地完成了所有工作,从将星顺利离职。

    而去往南城的美甲学校的日期也近在眼前。

    最后这段时间,明雀依旧和娄与征过着与往常一样的生活,照旧凑在一起饮食烟火,照旧在深夜抵-死缠绵。

    或许是因为即将分开,娄与征在床上的把式更花样,更卖力。

    买的各种主题的道具和内衣一批批往家里放,在被他过于蛮力的“使用”过后全都成了一次性-用品。

    明雀从一开始的难以接受到后面红着脸配合他,穿上一套又套乱七八糟,珠玉乱坠,绒毛缠身的衣服,感知这男人在这方面变态的癖好。

    五年前两人分开的仓促,娄与征强调这一次一定要亲自送她去机场,明雀全都依他。

    航班定在第二天的中午,娄与征恰好在四天前出差了,说是飞了趟英国办事,计划明天清晨下飞机,正好回家休整一下送她去机场。

    晚上,只剩下女人的家里空荡安静,空调风徐徐吹着她忙碌的身影。

    明雀正收拾行李,收拾完洗澡,就等着明天出发。

    就在她把行李收拾差不多的时候,童月的电话猝不及防打了进来。

    明雀接通点开免提放在一边,刚说了一句“怎么啦”,童月急切的声音传来。

    “小鸟!机场出事了。”

    她愣了愣,没明白:“机场能出什么事?”

    “我,我也是刚听,听蒋望说的,现在网上应该已经有相关的讨论了。”童月把刚刚看见的通告念给她听:“7月15日晚20时12分,滨阳国际机场因无人机导致的公共安全原因,航班起降受到影响,22时19分启动大面积航班延误联合应急处置……”[1]

    最后她总结结论,告诉明雀:“因为陌生无人机干扰机场,现在机场几乎所有航班全都停摆了,不仅今天的飞不了,明天的航班大概率全都要跟着变动时间。”

    “你的航班不是晚上才到南城吗?万一这航班一直延迟,后天你美甲学校就要报道了,千万别迟到啊。”

    明雀停下收拾行李的手,因为工作没有处理完所以她不能提前很多天就去南城等着开课,所以去南城的时间和开课时间很接近。

    “怎么会突然出这种事……”

    无人机私飞机场这种事她活二十几年连听都没听说过。

    童月说:“好在铁路交通没受影响,待会你的航班信息应该就会提醒你,是要改签还是继续等待。”

    “小鸟,你要不……要不改成高铁先到南城吧,从滨阳到南城的高铁要六七个小时呢……”

    突发情况打得她一个措手不及,明雀站在原地,想的不是要怎么选择交通方式,而是……

    她看向玄关,男人挂在洞洞板上那串带着小魔方吊坠的车钥匙。

    本来和娄与征说好了,要等他送自己的……

    “小鸟,南城是热门城市,机场瘫痪成这样,今明的高铁票马上就会被抢。”童月催促提醒。

    明雀硬着头皮做出决断,还是以正事为主,把行李箱合上拎起来。

    “好,我这就去高铁站。”

    …………

    七月中,滨阳一年里最热的时候,地面和风里都带着热浪。

    在空调车里坐久了,明雀一下车,眼镜的镜片被外面的热浪结出厚厚的雾气。

    眼镜结雾的那一瞬间,明雀恍惚了。

    好像突然回到了去年圣诞节,在暴雪天里走进火锅店的那个瞬间。

    “姑娘!行李箱还没拿呢!”出租车司机提醒。

    明雀赶紧回神,到后备箱拿了箱子,往火车站里走。

    因为机场的停摆,火车站里的人比平时多了一倍。

    站内大厅不断广播着最近出发的列车信息。

    明雀站在乌央乌央的人群里,给娄与征拨了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都没有接通,她想,对方许是正在归国的万米高空之上。

    明雀挂了电话,盯着手机屏幕流露落寞。

    最后在上车之前,她给娄与征留了条微信。

    【对不起,没等你。】

    【我得先走了。】

    第59章

    就能感觉甜蜜

    HotPot-59.就能感觉甜蜜

    四个月后。

    今年的冬季也如约而至。

    七月份的时候她抵达南城的美甲学校,

    如期开始上课。

    即使她因为这份爱好自以为自学的东西已经足够充分,可在专业的课堂里,她发现自己欠缺的还有很多。

    只是作为业余爱好,

    没有人会多加要求她。

    但是一旦要把这些当成未来谋生,甚至扬名的手艺,那么就必须精益求精。

    在班上,她也认识了很多各有长处的同学,她们有不一样的年纪,

    有不同的经历,但来到这里的目的却小异大同。

    明雀意识到果然人要不断往上走,往外走。

    俗话说山外有山,

    人外有人,

    想要开阔视野,就要一座山一座山地不断翻越,

    不断刷新对这个世界的认识。

    美甲市场几十年来不断发展,

    到如今已然是足够饱和与成熟的行业。

    但明雀听老师讲着,赞同大家的观点——那就是既然还有这么多人陆续涌入这个行业,

    说明美甲行业还有精进上升的空间。

    不禁要横向发展从业体量,

    也要纵向发展款式和质量。

    他们这些聚在一起专业学习的人,就是以此为目的的。

    如今社会发展,

    不管大体的经济形势如何变动,

    人们,尤其是女性们对自身存在价值的认知越来越清晰,

    当她们越来越在乎自己,那么就会更注重取悦自己的方式。

    常见的美容服饰美发,

    然后就是美甲。

    这项既能展示给自己,又能展示给他人的美容项目,

    需求量必定会越来越高,从大都市蔓延到小城镇。

    从七月到九月底,明雀在学校里一边精进技术,另一方面跟随课程关注国内外的流行趋势,将国外流行的色调款式也都一并学入囊中。

    她有时候会设想,一直以来在亚洲,引导女性造型设计(包括美甲款式)流行的一直都是日韩国家,有没有可能,未来中国的美甲款式和色彩搭配也可以领起全球流行呢?

    一旦引领了某种流行趋势,那么中国人对于美的阐释,以及中国美学文化,就能更进一步地对外传播。

    两个月后,她顺利通过考核,拿到了国内权威机构颁发的美甲师设计师证书,有了这些,她走在外面就可以真的说自己是个美甲师了。

    十月一整个月,明雀日夜奔波在关于美甲方面的各种比赛中,为了准备比赛每天连饭都来不及好好吃一顿,到了月底,她成功拿到了某项技术大赛的亚军,以及某项款式创意大赛的一等金奖。

    她预想着讲这些东西都摆在店里的某个位置,哪怕只是进来看看的顾客,瞧见这些,也会对她们的技术有一份基础的信赖。

    明雀每拿到一份成绩就发给童月,在滨阳等她回来的朋友看到这些,连连发来祝贺,真心为她高兴。

    时间在忙碌中飞逝,直到明雀猝不及防打了一个喷嚏,在南城这样的南方四季如春的沿江城市感冒的时候,她才意识到——

    眨眼间,今年已经进入秋冬。

    单身公寓楼的走廊总是闹腾个不停,偏偏隔音效果又不算太好。

    明雀打开衣柜,一边吸着鼻涕,一边翻腾厚衣服。

    感冒弄得人脑袋钝钝的不清醒,某个瞬间,她忽然想起去年得的某场重感冒。

    她扯出针织开衫把哆哆嗦嗦的身体裹住,捧着热茶走到窗边发呆。

    窗外近处是略显破旧的潮湿弄堂,往远处眺望却能看到纸醉金迷的高楼大厦。

    超一线发达的城市总是承载着这样的割裂感。

    闲下来的时候,她脑海里便会被同一个人占据。

    这四个月间,她和娄与征也并不是完全断去联系。

    当时因为机场瘫痪,她不得不提前出发去赶高铁,破坏了等他回家来送自己的约定。

    后来娄与征下了飞机第一时间给她打了电话,这个人一落地,连手机里接收信息的软件都没有点开,第一时间拨了她的电话。

    所以听到她已经走了,娄与征还是愣了很久没出声。

    他的沮丧隔着手机精准地打在她的鼓膜上。

    明雀很抱歉,再次惭愧地用诉说的方式跟他解释了一遍,不想他再误会什么。

    当然他并不是无理取闹的人,生活就是要允许突发情况打乱原先的计划。

    娄与征只是说:“既然是这样儿,那也没办法。”

    自然而然把这个遗憾忽略了。

    虽然他当时表示理解和不在意,但是明雀却知道,他是个会把某件小事记很久的那种人。

    倒也不能说是记仇,只能说。

    他表面无所谓,却让她感受到了这一颗小小隔阂的存在。

    他应该还是很在意。

    这几个月两人偶尔有电话的来往,但很少,多的是微信消息的互相问候。

    娄与征本来就是不擅长网聊的人,比起花言巧语,他是个把喜欢所有行动和用心都放在现实环境里的人。

    所以明雀也不逼他必须跟自己在网上多么热情。

    今年八月八日他生日的时候,明雀定了一个蛋糕送到他家,却得到了娄与征早就不在国内的消息。

    最终蛋糕被娄琪拿走和童月分掉吃了。

    她在南城埋头学习考取证书,而娄与征也早就启程去了伦敦,具体做什么她不清楚,但从微信来往的频率来看,他很忙。

    像是比她这边还忙一万倍。

    时间和距离确实能改变很多东西,当明雀意识到两人消息来往越来越少,感受到这股确切存在的,关系的下坠趋势的时候,她慌了。

    明明提出分开互相思考,用时间距离来考验关系的是她。

    可当关系真的出现冷却的时候,她又开始患得患失。

    明雀不喜欢这样的自己,更不喜欢这样的情绪,于是为了不再多想,她逼着自己,让自己更忙,忙到没空去想他。

    去想娄与征是不是会有因为联系疏远……慢慢不再喜欢她的可能性。

    十月中旬,国庆结束后,明雀踏上飞往日本大阪的旅途。

    这是他们这套课程的最后一个环节,就是班里通过国内美甲师考核的学员可以率先作为第一批,去到对接合作的大阪美甲培训学校进行行业交流,为期一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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