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空地上只剩苏寄桥一人,满身是血苟延残喘,死死盯着沈酌的背影,铿锵一声拔刀就要站起身。但紧接着白晟一句话把他按在了原地:“——你以为这世上有任何异能在我面前是‘不可违逆’的吗?”
苏寄桥瞳孔压紧:“你说什么?”
“这世上真正不可违逆的异能只有一种”白晟声音不见一丝喜怒,平静如幽冷深潭:“是因果律。”
“……”
苏寄桥心头蓦然泛起一片冰凉的预感。
“完整的因果律武器可以达成宇宙最大熵减,包括逆反时间轴,切断进化链,甚至对低维文明进行毁灭式打击。当然,我作为单独生命个体所能发动的因果律只是完整武器的一部分,即抹消第一级因果关联。”
“当一个人在活着的状态下被因果律抹除时,他曾经创造出的物质价值、达成的直接伤害、甚至他生育的子女,都会随之彻底消失。也就是说,你的FatalStrike将不复存在,你对沈酌的精神攻击将被完全熵减。”
“他甚至不会记得一丝痛苦,就像你对他而言的全部意义,没有爱,也没有恨,只有一点厌烦和虚无。”
苏寄桥血液仿佛被冻住了,难以置信地喃喃道:“……不可能……”
“我一向避免对活人使用因果律。”白晟抬起颀长五指,“恭喜你成为了第一个。”
破风撕裂锐响,苏寄桥不顾一切纵刀扑来,但他在白晟面前根本没有任何胜算,鲜血迸射中被隔空擂向山壁,整片胸骨塌陷下去,无数巨岩化作了石粉。这人完全是个疯子,反手一刀捅向自己咽喉,想要赶在因果律发动前自尽,但空气凝成的利箭飞旋而至,唰唰唰唰钉穿血肉,把苏寄桥双掌双腿牢牢钉死在了山岩边。
“永别了,陌生人。”白晟冰冷道。
仿佛流星穿越长空,白晟一手将沈酌按在怀中,纵身向后飞掠,顷刻从高空拉开数千米之距,一线致命寒光从他指尖闪现——
凡吾不允,即不存在。
因果律的清光吞噬了山林。
半径3000米的辽阔土地就此化作无生命区,最后一幕是远方大地上,苏寄桥面孔苍白,死死看向沈酌,那疯狂犹如眺望遥不可及的月亮。
S级异能【逆转爱憎】就此消失。
一缕剧毒的鲜红光丝从沈酌眉心释出,随着苏寄桥的扭曲、痛苦与绝望爱恨一起,彻底湮灭在了永恒的虚无里。
高空大风凛冽,沈酌伏在白晟肩头,仿佛刚从一个荒谬不经的梦中醒来,浸着鲜血的眼睫良久才勉强抬起。
他的精神还非常颠倒混乱,好像已经认出了眼前这个叫做白晟的人,又好像对整个世界都没有丝毫感知。半晌他搭在白晟另一侧肩上的手抬了起来,指尖充满试探,轻轻划过这个人挺拔细窄的鼻梁,留下一抹血痕。
“……”白晟握住他的手指,放在唇边轻吻了下冰凉的指关节。
“睡吧”他轻声道,“回去再跟你算账。”
沈酌没有听见他说什么。
他太疲倦了,闭上眼睛坠入了黑沉的深眠。
·
与此同时,数万公里以外。
教堂十字架下。
一小片水波纹状的镜子悬浮在荣亓掌中,镜中画面终结于暴涨的白光,随即因果律吞噬了全部视野。
“……”
荣亓无声地呼了口气,反手解除异能,镜片消失在了空气中。
“苏寄桥就这么死了?”野田洋子难以置信,半晌气愤地脱口而出:“他明明与您做了交易,答应我们把沈监察带回来,他——”
“不奇怪”荣亓淡淡道,“他反手刺伤你哥哥的时候我就知道这一趟几乎不会成功了。没有空间穿梭异能,他从那个白晟手里逃走的可能性小于百分之一。”
教堂沉重庄严的桃木大门在身后缓缓合拢,荣亓抬脚走下台阶,十余个异能者尾随在身后。广场之上晨光微明,映在他沉郁的眼底,突然似乎想起什么:“主席先生送回去了吗?”
一名手下点头:“已经原路送回了,他不会背叛我们的。”
荣亓颔首不语。
野田洋子还是有点疑惑不解:“他只是个普通官僚而已,您为什么要对他那么客气?为什么您不直接勒令他交出钥匙……”
“我们需要各方面的主动配合,需要让他们真正认清自己应该站在哪一边。沈酌既然已经知道关于傅琛的真相,接下来必定能猜到我们的意图,人类的戒备只会越来越森严。”
荣亓站在车门前,望向渺远天际,微微眯起眼睛。
“毕竟得到一具承载因果律的双S容器不是件容易的事”他轻声说。
“那样的灵魂,驱散起来总是要冒一点风险。”
广场上的青石板倒映天光,长风掠过街道,城市渐渐苏醒。
穿过城区直至尽头,EHPBC议会大楼正响起钟声,矗立在变幻莫测的天幕下。
·
申海,郊区。
火炉燃烧发出噼啪轻响,夜风呜呜撞击着窗棂。
建在半山的别墅非常安静,天鹅绒窗帘遮住了无边夜色,宽大主卧里铺着软厚的浅色地毯。
白晟往玻璃方杯里倒了点威士忌,把酒瓶轻轻放回桌上,琥珀色酒液中冰块叮当作响。
“精神状态非常不佳”他对着手机说,抬眼看向大床。
灯光晕黄,被褥凌乱,昏睡中沈酌仍然紧蹙着眉心,仿佛在某个离奇不经的梦境中本能地抵触什么。
白晟一路亲手把沈酌从缅甸带回来,但没送回监察处,甚至没进申海地界,而是直接安顿在了郊外这栋度假别墅,理由是沈监察的安危至关重要,必须时刻处在最高安全级别范围里。
荒郊野外,辽阔无人,远方传来长风奔袭的吹哨声。
“你不让任何人上门,隔着电话也没法判断姓沈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呀。”通话那头传来伊塔尔多魔女的声音,“水溶花问体温有升高吗?”
白晟走到床边,指节亲昵蹭了蹭沈酌挺秀的鼻梁,“没有。”
“心率呢?”
“比正常稍快。”
“那没什么事,应该是神经药剂和精神攻击的遗留反应。”伊塔尔多魔女懒洋洋说,“根据我对精神异能的深刻了解,虽然你抹除了苏寄桥那个小贱人的FatalStrike,但遗留副作用起码要持续好几个小时到一两天才能结束,毕竟痛苦和副作用算在一级因果关联范围以外……”
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沈酌蹙眉动了动。
白晟站起身,像头无声的黑豹,走出了主卧。
起居室落地镜映出了他的侧影,只随便套了套居家裤,精悍的上半身光裸着,清晰的腹肌与人鱼线蜿蜒收进裤腰,光脚踩着地毯走向窗前。
“啧啧,真可怜,我就说早点进入臣服期就没这事了吧,双S信息素肯定能对抗异能造成的精神影响。哎,当初是谁装大尾巴狼要先礼后兵,我看我随礼的这一盒套子钱大概是到死也送不出去了……水溶花你拍我干嘛,我说错了吗!”
白晟沉沉地笑了声,眼底闪烁着意味不明的幽光。
落地窗外夜色广袤,映出了他结实修长的脖颈,以及颈窝里那个血迹干涸的咬痕。
“白先生”手机那边换了个人,传来水溶花公事公办的声音:“国际监察总署那边来函询问我们一件事,说缅甸副监察波昆在迷宫里不明原因身亡,而且尸体也消失了,他们想知道你对尸体的去向有没有线索?”
白晟挑眉重复:“线索?”
“说是现场有目击者,看见迷宫破解后你专门回去兜了一圈,带走了波昆副监察的尸体,之后就不知所踪,所以总署想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水溶花耸了耸肩,“毕竟是个副监察,还是要给当局做个交代的,重点是他们需要做尸检来确定波昆的死亡原因……”
“不清楚啊”白晟漫不经心,“我有带走尸体吗?我一点也不记得了,目击者看错了吧?”
——还没从迷宫出来的时候,白晟是打算把缅甸人的尸体带在身边寸步不离的,但当时必须立刻行动去找沈酌,而且卡梅伦也在场,因此就没顾得上。
但那并不代表白晟忘了这件事。
解除迷宫后的第一时间,白晟立刻回头从半山腰找到了那个缅甸人惨不忍睹的尸身,抛进山谷后不惜用因果律将之泯灭得干干净净,连个细胞都没剩下。
“一定要用因果律吗,白先生?”当时褚雁还不明所以,疑惑地问:“缅甸当局应该会想要确认这个人的死因吧,他这是……到底怎么死的?”
风拂起白晟的头发,看不清眼神,只有远处因果律的寒光映在眸底。
“唔”他答非所问地道,“应该是死于一种绝对不能让人知道的原因吧。”
“完全不记得了,实在是爱莫能助。”白晟靠在别墅落地窗边,慵懒地道:“也许被深山老林里的野兽吃了吧。啧,真可惜。”
水溶花哭笑不得:“好的那我就回复总署说对波昆副监察不幸身亡表示慰问,很遗憾我们这边帮不上忙了……伊塔尔多!你干什么!你不要给他乱建议!”
伊塔尔多魔女再次抢过话筒:“标记他吧!让他进入臣服期!堂堂双S差点被人偷家的惨剧还想重演第二遍吗?你难道不想让姓沈的从此以后对这世上的其他S级统统免疫?”
“要是给沈酌知道了咱俩下个季度奖金都得泡汤……”水溶花忙不迭把魔女搡开,对电话道:“沈监察的情况一旦发生波动可以随时来找我们,监察处的医疗资源24小时待命,好吗白先生?”
白晟微微笑着,不置可否,挂断了电话。
他转身推开主卧的门,大床上却已空空荡荡。
哗哗水声从浴室里隐约传来。
光脚踩在地毯上,发不出一丝声响,白晟悄无声息地按下浴室门把。
花洒开到了最大,满室水雾迎面而来。
沈酌蜷缩在浴室角落里,十指深深插进黑发,因为用力而指关节青白,掌心中露出的下半张脸异常憔悴。
他似乎是本能地想通过热水冲刷来寻求某种安抚,但那其实无济于事。化学药物混合精神攻击留下了痛苦的副作用,让他在混乱和眩晕中沉浮,湿透的衬衣贴在身上,咽喉乃至锁骨线条深深没入衣领。
在黑色大理石地砖的映衬下,皮肤显出一种触目惊心的冷白。
“怎么了?”白晟半跪在他面前,毫不在意花洒喷溅的水浸透了裤腿,五指扳过了沈酌下颌,让他注视着自己。
“还想不起我是谁吗?”
“……”沈酌喘息着,涣散的视线很难聚焦,眼神中充满了陌生和抵触,下意识想要扭头。
“真可怜”白晟喃喃道。
然后他突然俯身吻住了那湿润张开的唇。
水流当头而下,沈酌伸手竭力推拒,但白晟掌心牢牢按着他后脑,就好像是一种凶悍的吞噬,连肺部的氧气都要榨取干净,直到沈酌整个人被推得向后,脊背重重撞上了大理石墙壁。
“……不……”
沈酌终于挤出一个字,用力挣开桎梏,因为缺氧而眼前阵阵发黑。白晟却慢条斯理地舔了舔嘴唇,从裤袋里摸出弹簧刀,铮一声打开森寒刀刃。
然后他重重划开自己掌心,鲜血登时汩汩涌出。
白晟一手扳开沈酌牙关,不顾挣扎把血灌了进去,直到他吞咽了好几口。
强横鲜明的双S信息素被灌进咽喉,只代表一个意思:安抚、镇压、强制屈服。
精神攻击的副作用根本无法与之抗衡,仅仅几分钟内,大脑中拉锯般的痛苦消失,眩晕极大减轻,理智终于一点点回到了沈酌脑海里。
虽然只是暂时的缓解。
“你……”
他急促呼吸着,慢慢恢复了神志,如梦初醒般喃喃道:“……白晟……”
“嘘”白晟竖起一根食指,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头顶花洒倾泻而下,热汽蒸腾而起,他们两人都完全湿透了。水珠从白晟凌乱支棱的头发滴到肩膀,顺着沟壑分明的腹肌洇下去,裤腰松松挂在胯上,肌肉线条悍利漂亮,像一头懒洋洋的猛兽。
“别怕,那个缅甸人的尸体已经被我处理了,没有人发现异常。”
白晟单膝半跪在大理石地面上,这个姿势几乎把沈酌完全压在了浴室墙角里,声音带着危险的低沉。
“没有人发现他死于HRG的进化药剂反噬,就像没人知道,三年前泄露HRG项目进度的那个内奸不是苏寄桥,也不是傅琛……而是你自己。”
狭窄逼仄的空间里,沈酌仿佛静止了,最后一丝血色都从脸上消失。
温热水汽却仿佛在他脸上凝成了一层剔透脆弱的薄冰,不知过了多久,哗哗水声里终于响起他沙哑的声音:“……你怎么猜到的?”
第
99
章
Chapter
99
“我是怎么知道的,”白晟似乎有点好笑,那双形状锋利的眼睛里闪动着揶揄的光。
“缅甸副监察之所以会死,是因为你给他打了进化药剂。我猜你当时一定遇到了某种不得已的情况,结合卡梅伦先生脖子上的胁迫伤来看,应该是对方劫持了人质?想要通过药剂得到进化?”
“但你毫不担心这个缅甸人打药之后获得异能,你知道他一定会立刻反噬而死,因为他跟你和卡梅伦不同。”
白晟盯着沈酌,缓缓道:“他不是人群中的179。”
——荣亓血洗监狱抢走尼尔森的那一次,现场伤亡惨重,医院哀鸿遍野,濒死的卡梅伦躺在抢救室里。当白晟匆匆赶到时,S级超乎常人的听力从门缝中捕捉到了只字片语,沈酌正要给卡梅伦注射进化血清来赌一把生死,高主任却忧虑地小声喃喃:“可是,才179的平均几率……值当去赌吗?如果他不是的话怎么办?……”
七十九分之一。
诅咒般的数字。
全球79亿人类,仅有1亿人能通过HRG得到异能,其余78亿只会反噬惨死。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白晟顿了顿,说:“那1亿幸运儿,是天生基因里就拥有进化按键的人。”
“他们本来就可以通过陨石进化,只是暂时还没接触到陨石,或者陨石也不能让他们进化到自身基因极限,因此HRG才能在他们身上发挥作用。”
“而另外78亿人,则是即便被陨石辐射也不能进化的、彻彻底底的普通人,像那个缅甸副监察一样,强行注射HRG只会立刻导致他们的死亡。”
“HRG推翻了生而平等的普世价值观,证明了人类基因确实存在优劣,这才是研究真正违背人伦的一面,看样子我应该猜对了……是吧,沈监察?”
如果仔细观察,会发现沈酌连呼吸都是静止的,黑白分明的眼睛一动不动,唯有指甲在手心掐出了深深的血痕。
白晟单膝半跪在他面前,不容拒绝地攥住了他的五指。
他能感觉到沈酌战栗的指尖立刻掐进了自己掌心皮肉里,带来一丝刺痛,但白晟没松开。
“三年前HRG第一阶段的数据模拟其实根本没有成功,也正是那一次让你意识到了,HRG并不是人类的保护伞,但迅速激化的种族矛盾剥夺了你们最后一点时间。战争一触即发,别无选择之下,以你为首的第二代核心研究员集体篡改了试验数据,伪装HRG可以使全体人类都获得异能,让人类在武力上取得与进化者同等的地位。”
“但这也带来了一个问题,因为纸是包不住火的。如果HRG计划继续推行下去,真相迟早水落石出,一旦让进化者发现人类手无寸铁,种族灭绝式的战争会立马爆发。”
“所以,你们必须立刻想办法让研究搁浅,而且是在不可抗力因素下‘合情合理’地、毫无破绽地搁浅。于是你亲自充当‘内奸’,把试验进度泄露给了国际监察总署与极端进化组织。”
“果然,HRG核威慑的秘密一经传出,眼见要爆发的战火立刻熄灭,人类与进化者再一次取得了危如累卵的脆弱平衡。与此同时不出所料,各方国际势力开始疯狂狙击HRG计划,全球掀起反对浪潮,极端进化组织在短短半个月内对你策划了数次暗杀。”
“——你其实是想过利用自己的死来换取HRG合理搁浅的,对吧?”白晟声音笃定而平稳,深深盯着沈酌的眼睛。
“青海爆炸给了你顺理成章暂停研究的机会,但即便没有青海爆炸,你也会精心挑选一个合适的时机让自己被暗杀,来确保HRG核威慑的真相永远不为人知。所有人都畏惧它,所有人都渴望它,但所有人都无法踮起脚来得到它;你的死亡起码能把HRG的秘密往后拖延几十甚至上百年,只要核威慑在,和平就在,达摩克利斯之剑的阴影将在你死后高悬于每个人头顶。”
“还记得你当初对我说过的那句话吗?”白晟轻声道,“直到今天我才理解你当初真正的意思。”
他伸手抚摩沈酌苍白的侧颊,仿佛要透过他的瞳孔,看穿那经年累月疲惫不堪的灵魂。
“我问你是否能发誓将永远站在人类与进化者中间,你说你很清楚自己应该站的位置,以及活着和死后分别能起哪些作用。”
“你精心计算,运筹帷幄,把国际监察总署与各路极端势力都当做棋子,冷血清醒地权衡一切利用价值……包括自己的死亡。”
“后悔过吗?”白晟向前俯身,轻声问。
沈酌垂落的长睫颤抖了一下,慢慢地闭拢。
“如果有一天你真的死了,生命倒计时的最后一刻,回顾往生得偿所愿之余,会不会有哪怕一丝的后悔,沈酌?”
明明是热汽氤氲的角落,却像是被刻骨寒意侵袭一般,沈酌嘴唇紧抿到泛出青白。
“……对不起”良久沉默后,他终于低哑而颤栗地开了口。
“我曾经……无数次后悔开启第二代HRG,后悔踏上这条回不了头的绝路,后悔把每个研究员都带进了无法抽身的漩涡……”
“但我最后悔的是把你卷进来……对不起。”
难以形容的滋味从心头漫上舌根,白晟慢慢松开五指。
沈酌向后靠在黑色的大理石墙壁上,一手插进湿发里,骨节略微发白。
“我与第二代HRG全体研究员,我们每个人都订立过这样的攻守同盟。为了避免HRG的真相被泄露,如果我死了,所有核心研究员都要被处决;如果研究员不幸身亡,他们的身后事会被妥善处理,家人老小都由我抚恤照顾。”
“没人会背叛这个同盟,所有人的全家性命都攥在我手上,那是加入HRG计划的投名状。”
白晟沉沉地问:“所以你才始终对我隐瞒HRG成功几率只有七十九分之一的秘密?”
“……”沈酌疲倦地摇了摇头,“不仅如此。”
白晟皱起了眉角。
“第二代HRG确实是新时代的核威慑,但可惜它威慑的并不是进化者……它是人类的催命符。”
沈酌闭上眼睛,足足数秒后,白晟才听见自己诧异的声音:“……什么意思?”
“还记得你第一次质问我的时候,我告诉你从理论上来说,HRG可以研究出让异能者二次进化的药剂,对吗?”
沈酌勾了下唇角,尽管苦笑很淡:“我没有骗你,那是真的。”
白晟的眼皮霎时一跳。
“荣亓用异能和陨石让刘三吉强行进化,最终只落得反噬而死的下场,但HRG却可以规避这种风险。只要对现有的血清培养方式稍作改变,就可以研发出专门针对进化者的基因促进素,让所有中低阶进化者全部二次越级到A……而且是绝对安全,无副作用的。”
“试想一下HRG的研究公布于世,未来将变成什么样?国家秩序不复存在,一个个S级登基成为新王,1亿数量的A级进化者成为统治阶级,剩下的78亿人类沦为奴隶和蝼蚁,直至全部灭绝。”
连白晟的表情都发生了明显的变化。
“第二代HRG全体研究员,筚路蓝缕,呕心沥血,最终却亲手造出了足以毁灭人类的核武器。”沈酌自嘲地笑了声,“如果有一天,种族战争全面爆发,进化者将歌功颂德为我们立碑,把我们称为葬送人类的英雄。”
寒意从脊椎升起,白晟终于完全明白了为何当初全体研究员都恐惧成那样。
HRG非但不是人类的保护伞,它甚至是斩向全体人类头颈上的铡刀。
这个秘密一旦泄露,无数中低阶进化者会不惜一切代价想要越级成A,哪怕是再热爱和平、再不想发动战争的进化者,也不会甘愿坐视自己的等级屈居于二次进化的同类之下。
所有人都会身不由己加入争夺HRG的行列,最终自愿或非自愿地,每一个人都成为了战争的推手。
荣亓并不知道HRG对普通人类无效的秘密,但他确实猜中了HRG可以帮助进化者二次越级——如果沈酌真落到他手里,后果何止腥风血雨,那简直就是不堪设想。
“很多机构都在秘密研究异能药剂,但他们注定会碰壁,不仅是因为缺少第一代HRG的成果做基础,更重要的是前方根本就是死路。”沈酌坐在墙角里,疲惫地捂着额头,“他们只是被第二代HRG精心编织出的‘成功’所蒙蔽了,即便有怀疑,也无法公开要求质证,仅此而已。”
白晟沙哑道:“……你们……”
他仓促地停下了,意识到这个谎言之所以能维持到今天,第二代HRG实验室一定付出了人力、物力等等隐秘而高昂的代价,只是沈酌没提而已。
“……第一阶段模拟结果出来的时候,所有研究员都要疯了。”沈酌唇角苍白地一勾,那是个自嘲的弧度:“我们梦想用科学取代上帝,使众生达成后天的平等,却万万想不到最终证明了先天基因的不公无法跨越。那段时间我每天都在质疑自己,难道进化才是对的,我们才是错的?难道未来的生存权注定属于异能者,百年之后史笔如刀,我们才是注定要被消灭的反派,妄想蜉蝣撼树的小丑?”
“……不,沈酌。”
良久的沉默后,白晟终于缓缓地开了口,声音稳定而沉着。
“每个人都有资格为生存而战,你们没有做错任何事,换成我也会选择同样的路。”
水雾中一切都蒸腾不清,沈酌向后仰去,后脑靠在墙角边,沾满水汽的长睫如蝶翼般垂落下来。
“是吗”他喃喃地道。
错乱的恍惚感再度攀上脑海,身体好像变得非常轻,那是因为临时注入的双S信息素快要被代谢了。
精神攻击留下的痛苦隐隐泛出端倪,犹如可怕的阴影离水面越来越近。
……想要得到更多信息素,一刹那间沈酌心里不受控制地浮现出这个念头。
几乎是本能的,他想要抓紧白晟的手,想要俯到对方怀里去嗅那熟悉的气息,幸好最后一点理智压住了这种渴求。
“沈酌”白晟沉凝的声音响起,“你就从来没有一丝一毫想要告诉我,想要向我求助的念头吗?”
沈酌仰头靠在墙上,皮肤潮湿剔透,水珠顺着修长白皙的脖颈滑进深深的衣襟,良久才听他短促地苦笑了声。
“要是我没遇见过你就好了,白晟。”
“……”
“我打S级血清发动正逆十字的那次,因为反噬在医院里醒来,看见你坐在病床边,那是你第一次质问我HRG进化干扰素的真相……”
花洒水声淅淅沥沥,犹如那个风雨飘摇的深夜病房。那是第一次交锋、试探与起誓,是S级平生第一次怦然心动不可抑制,是混乱中病房门板后那个带着胁迫的、青涩的吻。
白晟的呼吸微微粗重了。
但他没吭声,视线不动声色紧盯着近在咫尺的人。
朦胧雾气中,沈酌仿佛陷入了一场浑浑噩噩的梦境,声音困乏而不清晰。
“我当时想,这个人倒不太讨厌,似乎有种无法解释又莫名其妙的安全感……如果可以尝试相信他一下就好了。如果未来这条路走到绝境,他能出来替我扛一扛就好了。”
再坚不可摧的保护神也会有一闪念的软弱,随之而来的就是节节败退,直至溃不成军。
沈酌神智越来越恍惚,那是因为剧痛再次攀上神经末梢,遍体鳞伤的灵魂向深渊滑落。
“……从一开始我就应该让你走”他喃喃道。
“我不该把你带上这条回不了头的路。”
拉锯般的痛苦再现,连脑髓都在抽搐,潜意识急切渴望得到双S信息素的安抚。
沈酌用最后一丝意志想要挣脱自己的手,但药物副作用已经重创了他的神经。本能驱使他靠近白晟,越要挣扎掌心就越发紧贴,手指细微的战栗难以掩藏。
“难道你不是一直在推开我吗”白晟低沉地问,俯身用大拇指腹摩挲那薄瓷般脆弱的脸颊,“这时候又不认得我是谁了?”
他掌心尚未愈合,血痕中散发出强烈的信息素。沈酌下意识地追逐那气息,脸颊磨蹭着白晟的掌心,甚至想要去舔舐那道伤口。
下一刻,白晟却毫不留情地抽回了手。
沈酌探身想要追索,却被抓住再度亲吻,战栗的唇舌被轻而易举地吞噬了。
如果没有刚才第一次喂血,以沈酌平生对疼痛的极高忍耐度,他对双S信息素的渴求不会像现在这么错乱强烈,这么难以克制。
白晟流血的手在他眼里突然具有了无穷大的吸引力,他不断挣扎想要摆脱这个亲吻,想要去捉住那只手,但紧接着白晟却狡猾地咬破了自己的舌尖,唇舌辗转中血腥一丝丝蔓延开。
只给一点点安抚,不怀好意地引诱,直到露出狰狞的真容。
“……”
沈酌呢喃了一句什么,像是某种含混的催促,一手用力攀着白晟的肩膀,五指深深陷进了颈窝那个血痕未干的咬痕,抬头主动索求更激烈、更疼痛的吻,甚至连纠缠水声都清晰可闻。
“你想让我保护你吗?”白晟略退开一点,低哑地问。
足足半晌沈酌才明白这句话代表什么意思。
信息素压制让他似乎恢复了一点清醒,咬牙想要扭过头:“……不,不行,你现在抽身还来得及……”
“来不及了,我已经追着你走上同一条绝路了。”白晟掐着沈酌下颔不让他回避,半跪向前半步,几乎把他完全逼进了死角里:“我现在知道H
RG的所有秘密,如果有一天你死了,我也会死。”
逼仄紧促的空间甚至无法呼吸,只要开口就难免触碰到对方的嘴唇。沈酌想要避开,却听白晟粗重的喘息一字字拂过耳际:“等你死后,我会继续走你没走完的路,全世界都是我的敌人,直到战火把我焚烧成一把骨灰……”
其实已经没有任何抵抗的能力了,视网膜阵阵发黑,热汽把一切扭曲成荒谬的色块。
“……不行……”沈酌血流撞击耳膜,听不见自己剧喘的呢喃:“你得活下去,不能跟我在一起……”
就像在极度饥饿的人面前放一盘美食,双S信息素就近在咫尺。剧痛让沈酌无法支撑身体,只能勉强勾着白晟的后颈,另一手陷在白晟肩膀肌肉里,用力到指尖发白。
他不可能再抵挡得住,光是化学药物就足以让大脑神经痛苦不堪,更何况还有精神攻击后遗症,那简直是常人难以想象的、毁灭性的折磨。
白晟断断续续地吮吻他,用血腥的恶意去勾引他,轻声问:“你不想得到我吗?”
“……”
“只要你在我身上留下气味,就算是标记了我,从此以后我就是你的了,这样不好吗?”
但凡还有一丝清醒,沈酌都能意识到那甜言蜜语背后真正凶狠的欲望,然而这时他已经根本无法思考了。
他体温急剧失衡,全身都在发抖,痛楚迫使他主动追逐着白晟的气息,探进舌尖想要得到一点血气,嘴唇颤栗无助地半张着,接受一切狂热的亲吻甚至是吞噬,没有任何反抗。
白晟眼底满是亢奋的血丝,看上去有一点可怕,但神情却很冷静,近距离凝视着沈酌涣散的瞳孔。
“你同意了。”他低沉地道。
天旋地转之间,沈酌踉跄被扛了起来。白晟三两步跨出浴室,一手轻松把沈酌摔在大床上,转身去拿起刚才倒的那半杯威士忌,仰头一饮而尽,紧接着俯身扳开沈酌牙关,全渡进了他的咽喉。
辛辣芬芳的酒精给了沈酌一点刺激,让他在混乱中短暂地找回了微许意识,本能想要呛咳出去:“咳咳!咳——”
“喝下去。”白晟屈膝半跪在床沿,一手掌心捂住他的嘴,“喝下去待会能少受很多罪。”
沈酌茫然蹙起眉心,这个仰躺的姿势让他脆弱的咽喉完全暴露,线条往下没入暧昧深陷的阴影,白晟掌心顺着脖颈温热的肌肤慢慢往下,然后俯身在浓烈酒香中印下一吻。
那其实是个很缱绻的吻,像终于得以触碰一生中至高无上的珍宝。
“是可以避免你受伤的东西,”他轻声道,眸底闪烁着炙热的亮光,“一点点就好了。”
火炉里燃烧的木头爆出火星,然而被淹没在了其他细微声响里。
沈酌全身衣着湿透,平时一丝不苟的头发非常凌乱,显得有一点狼狈。但他的体温已经开始上升了,血液不受控制地撞击脉搏,薄薄的眼皮上开始泛出绯红来。
“……你给我喝了什么?”沈酌勉强才能发出声音,“那酒里有什么?”
白晟没有回答。
衣服无声地落在地毯上,酒里的药性迅速起效,与神经后遗症相结合,很快逼走了沈酌最后一点神智。他连手都抬不起来了,全身仿佛坠入松软的云层,感觉炙热的亲吻顺着自己的咽喉往下延伸,直到下身突然被包裹进了温热的口腔里。
“……!”
沈酌向来非常排斥这个,条件反射要抗拒,但药性仿佛全部集中在了那要命的器官上,强烈快感如魔爪一般,刹那间攫取了所有意志。
这其实是非常刺激的画面,不可一世的暴君跪在那里低下头,含着那挺拔的器官,反复辗转含吮。
沈酌清醒时从未体验过这么巨大的快感,双手十指深深插进白晟的黑发里,想要推开却根本无法撼动,无法抗拒对方竭尽全力给予的吮吸抚慰,在巅峰来临时甚至无法克制地反弓起腰去迎合。
直到感官爆发,仿佛烟花在脑海中迸开,沈酌仰头发出压抑的剧喘。
高潮快感没顶,全身力气都像退潮般被卷走了。沈酌薄冰一般的脸颊洇出殷红,眸底水光涣散失神,注视着白晟抬起头,喉结上下一滑。
他面色如常,竟然都咽下去了。
“……你……”
沈酌耳朵里嗡嗡响,其实根本听不见自己的声音,但白晟短促的一笑却传进了耳膜,带着含混不清又危险的意蕴。
“我爱你,”他俯身在沈酌额角上亲了亲,像轻声诉说一个秘密。
“我遇到你不久之后,心里就产生了这个念头……总有一天我要把这个美人弄到我手里。”
沈酌意识恍惚,无法做出反应。
“我要把他捧在掌心,锁起来,任何人都不能伤害他,胆敢觊觎他的人都要死。我要让他坐在我身上,被操得哭泣崩溃,想站都站不起来,眼里只能看见我一个人。”
白晟掌心向下摩挲,臂弯环过沈酌后腰,轻而易举把他捞了起来,顷刻间两人上下位置翻转。
余韵仍然侵蚀着骨髓,沈酌身体发软无力,大腿被迫分到最开,跨跪在白晟腰际。紧接着某个勃发的器官就随着姿势变化弹了出来,充血得简直狰狞,恐怖的形状一下抵在了沈酌大腿间。
“不……”沈酌喘息着感觉到了危险逼近,“你拿开……”
白晟的回答是亲昵地摩挲他鼻梁,一手顺脊椎往下滑,然后指尖挤进了最隐秘的入口。
其实只是两根手指,但对沈酌来说刺激还是太大了。他削瘦的脊背猝然绷直,竭力想要挣脱,却被白晟一只有力的手紧紧掐住侧腰,另一手反复试探,突起的指节不顾阻挠开始扩张。
换作平常根本不可能,但掺在威士忌里的药性在这时已经完全发散了出来。
沈酌急促地喘息着,呼吸满是颤栗甜腻的气流,全身肌肉被迫放松到了极限,酸软的内部不足以抗拒入侵,全部感知都集中在了体内那两根可恶的手指上。
陌生的渴望来势汹汹,他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紧窄的内壁只能无助地绞紧入侵者,细微水声随着抽插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响。
“湿得这么快,”白晟克制着掐住沈酌腰身的指力,如果不看他此时的动作,那语调堪称是平稳冷静的,“你也感觉到湿了吗?”
水浸透了手指骨节,但紧接着沈酌仿佛被鞭笞般,剧烈往上一挣,因为第三根手指也硬插了进来!
“出……出去!”
白晟已经濒临忍耐尽头了,一发力攥着腰把沈酌摁回来,偏过头亲吻他的耳廓,硬到可怕的性器难以忍耐,开始一下下往上顶。
“要手指出去吗,”他的喘息挟着热流,“行啊。”
兴风作浪的手指终于撤了出来,昏沉中沈酌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空虚的穴口就迫不及待绞紧,水光浸湿了紧实的大腿内侧。
紧接着白晟抓住他后脑头发,迫使他抬起脸来正视自己,同时印下错乱狂热的亲吻。
“看着我,沈酌。”
视线眩晕不清,沈酌只能艰难地攀着白晟的肩膀,目光根本无法聚焦。
但白晟不在意,因为暴君即将得偿所愿,极度亢奋的电流已经充斥了血管。
“看清楚是我在干你,是我。”
“是我抓住了你。”
仿佛把珍贵的花蕊从层层包裹中残忍剥离,那强壮的性器毫不留情一顶!
“啊……!”
光是那狰狞的头冠就让人魂飞魄散,沈酌眼前发黑,几近窒息,指甲死死嵌进了白晟肩膀肌肉上那个咬痕,血丝立刻洇进了指印。
太大了,大得简直不正常,完全就是要命的凶器。
哪怕是被春药浸透了的小穴都吃不进去,沈酌腰背绷得几欲折断,一手竭力撑着床垫,拼命避免被粗壮的柱身插入,但这点力气在白晟面前微不足道。白晟身体素质比他强悍太多了,像猛兽利爪攥住了一只单薄的飞鸟,甚至要注意克制五指力道才能避免把那窄薄的腰身伤到,摧折这点反抗更是易如反掌,一寸寸把凶器强行插了进去。
“不行……”沈酌竭力仰起头,冷汗浸透了后折的咽喉,简直要崩溃了:“不行,进不去……不行!”
“你可以的。”白晟不能忍受他的目光从自己身上移开哪怕半分,喘着气抓住他的下颔,着魔般反复喃喃:“看着我……看着我。”
吞进头冠简直去了半条命,随后每吃进一点都像被电流反复鞭打,直到触及某个深度时,沈酌像被高压电打了似的仓促失声,身体内部遽然痉挛!
他真的要到底了。
流水顺着大腿蜿蜒,已经绷到不能再紧,可怜窄小的穴口不住抽搐,大脑一片空白。
但可惜他看不见,那可怕的东西其实还没完全进去,还有半截险恶地等在外面。
“别怕……别怕,”白晟开始缓慢忍耐地动作,被快感逼得声音扭曲,一遍遍亲吻沈酌湿透的眼睫:“我爱你,没事的,别怕。”
一开始只是轻微的顶弄,随即在水声中渐渐加速,柱身上虬结的青筋把小穴摩擦得拼命绞缠。药性与生理的双重刺激组成一道道锁链,把沈酌手脚都捆绑住了,他甚至直不起腰来,俯在白晟肩头上全身发抖,泪水顺着脸颊流进颈窝。
太涨了。
不能再进来了,真的不能再来更多了。
但白晟却亢奋得五指都在发抖,一手用力把沈酌后脑按进了自己颈窝,平生从未体验过的狂喜像洪流一样冲击血管,太阳穴上青筋怦怦直跳,快感像重锤般疯狂砸着他的心脏。
心理上的极度满足甚至盖过了不能完全插入的焦躁,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这个人是属于我的。
他跑不了了,他确确实实落在我手里了。
“啊……!”
性器擦过某个角度,沈酌突然失声惊喘。白晟敏锐地发现了什么,咬着他的耳廓低哑问:“是这里吗?”
沈酌额头用力抵着他肩膀:“慢……慢点——!”
尾音陡然变调,因为白晟双手掐着他的腰,突然开始顶着这个角度快速抽插。
半截性器就把穴口撑到了极限,翻倍的快感闪电般劈向四肢百骸。密密麻麻的电流直刺脑髓,沈酌每一寸神经都被残忍地鞭笞着,体内如同掀起滔天巨浪,在一个凶悍的猛顶之后突然向后剧仰,甬道疯狂缩紧!
那是因为他再次高潮了。
这回真是硬生生被干出来的,因为过度刺激甚至大脑空茫,意识都消失了。
水失控地顺着大腿往下流,两人紧贴在一起的腹部黏腻无比。但沈酌什么都感觉不到,药性完全发散,让他连支起身体逃离的一丝力气都没有,濒死地倒在白晟怀里,甬道拼命吸吮那个巨大滚烫的凶器。
然后他感觉到鬓边落下一个亲吻,白晟似乎嘶哑地说了句什么,语调因为极度亢奋而颤栗扭曲。
恐惧的直觉刚从沈酌心头升起,下一刻白晟毫不留情双手发力,把他腰往下狠狠一摁!
响亮水声中,进不去的那半截终于被艰难生咽到底,破开了最深处紧窒的内壁。
有那么十几秒沈酌感觉都已经死了,神经都在抽搐,五脏六腑痉挛,不惜一切代价想要把那巨物挤出去,但只是蜉蝣撼树。
那简直是一种高潮的酷刑。
如果他还有力气低下头,就会看见自己平坦的小腹已经凸出了性器的可怕形状,大腿内侧肌肉挛缩,无力到跪不住,身体的重量全靠白晟双手撑着。
昏暗中白晟粗喘着,死死盯着怀中人紧闭的眼睛。他再也无法掩饰暴虐贪婪的真面目,眸底满是血丝,着魔一般眷恋痴迷,强悍的手指紧掐着沈酌下半张脸,把呜咽全数堵了回去,感觉到生理性的泪水渗透了自己指缝。
“你跑不掉了,”他额角血管突跳,声音嘶哑难辨,恨不能刺穿爱人惊悸战栗的灵魂。
“我爱你,我会一直这么抓着你,这辈子都无法摆脱,到死都与我一起。”
沈酌耳膜震响,其实听不见他说什么,白晟偏过头狂热亲吻他,像巨龙收藏珍宝一般将满脸冰凉泪水舔舐殆尽,紧接着张口含住他耳廓,一发力疯狂贯穿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