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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医生表情有些不解,又有些的尴尬。

    男人脸色更冷了,“说。”

    “顾先生您不知道吗?慕小姐之前应该曾经服用过……带有催一情成分的某些药物……一段时间。”

    顾南城低头看着那张安静的,没有血色的脸,好长的时间没有出声。

    于是整间病房忽然陷入了一种太平间般的死寂里,听不到呼吸,感觉不到心跳。

    他阖上眼,扯唇,“要怎样调养才会恢复到完全健康。”

    这次医生回答的很快,“我刚说的那两种药都不能再碰了,补充营养,睡眠充足……心情愉悦对身体也有影响,慕小姐只是虚弱,不算很严重的情况,恢复健康不是难事。”

    男人波澜不惊,站在床侧像是雕塑,“还有么。”

    一边的护士见男人的眼神仿佛钉在床上女人的脸上,始终没有什么神色的变化,但是全身又因萦绕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无法描述,却叫旁人忍不住侧目。

    她小声的提醒道,“顾先生,这位小姐流产过子宫壁偏薄……避一孕药也会一定程度的影响生育,如果您还打算再要孩子的话,一定一定要在把身体养好了,最好在医生的看护和建议下备孕……”

    她说这些没有别的意思,因为同为女人又是护士,她也是三十岁左右,虽不明白他们关系究竟如何,又莫名觉得这男人其实很在意床上的这位,所以善意提醒。

    她的话还没说完,男人就看了过来,那双眼似乎隐着墨色的惊涛骇浪,神色也终于变了,“你说什么?”

    护士被他的眼神盯得毛骨悚然,小声的道,“备孕的话……请专门的医生……”

    话还没说话就被男人冷厉的嗓音直接打断了,“前面,你说她子宫壁薄……流过产?”

    “是……是啊,”护士畏惧得磕磕盼盼,“她送过来的时候……因为昏迷的原因不那么简单……所以安排了全身检查……子宫壁薄可能是流过产……不……不过也不一定……”---题外话---一更

    ☆、坑深377米:待会儿我离开这间病房,不会再主动出现在你的视线

    医生察觉到男人对这个话题反应,连忙道,“子宫壁薄的原因分几种……不一定是流产造成的,这个等慕小姐醒来……您亲自问她可能比清楚。”

    顾南城的呼吸一下沉了几度,“做了全身检查,有没有流过查不出来吗?”

    “这个我们医院没有记录,如果小月份又是是自然流产或者做过清宫手术,又没有损伤的话不容易查出来……不过慕小姐的身体状况确实不好,加上子宫壁薄可能是曾经清宫过造成的。”

    某高级公寓瘕。

    这儿是刚刚回来时买的公寓,虽然很长时间没有住人,不过可能还是请了人按时打扫,所以显得很干净整洁。

    卧室的窗帘被拉上了,没开灯,光线昏暗,只能清晰的听到外面刮过的风声。

    长腿立在床头,拉开了她床头的抽屉。

    里面摆着整整齐齐的瓶子,一看就知道是药瓶,两种,蓝色的和白色的锋。

    手指顿了良久,他面无表情的低头看着,很久才抽了两种出来。

    她应该是摆了满满的两行,中间被抽走了一些,一看就知道是被拿走了用过了。

    没什么感觉,好像所有的感觉突然跟着一起消亡了。

    过了很久,他重新把抽屉推回去,转身回到客厅。

    席秘书带着一个二十五六岁左右的女孩走了进来,两个保镖站在门口守着,那女孩兢兢战战,满脸的恐惧。

    “顾总,您要的人我已经带过来了。”

    顾南城看了那女孩,抬脚走到沙发里坐下,开腔,“不用害怕,我只是问你几个问题,回答了就能走了。”

    一边说着,他一边熟练地用打火机点燃了香烟,很快升起袅袅的烟雾。

    抽了一口烟,声音淡漠沙哑,“你是从四年前负责慕的狱警?”

    “是……我是。”

    男人漠漠的问,“那她所有的事情,你应该都知道?”

    女孩咬唇,他其实没透出要把她怎么样的意思,但她就是感觉到一股说不出看不见的压迫,让人紧张,“差……差不多。”

    骨节分明的手指夹着静静燃烧的烟,他俊美的五官看没有汇聚任何的神情,只是平淡的看着她,嗓音唯有清晰,“她在监狱,曾经流产?”

    女孩一下就低下了头,手指绞在一起,透着深刻的畏惧。

    “说。”

    “是……是,“她一下子抬起头看着他,连忙解释澄清,“不……不是我们故意隐瞒您的……您说过慕小姐任何的状况都要跟您说,但……但是慕小姐不让您知道,她说……说我们谁让消息走漏到您的耳朵里,这件事情,她就讹在谁的身上。”

    “她还说……您很想要孩子,如果知道这个孩子没有了……到时候要追究谁的责任,她怎么说,您就会怎么相信……”

    那时候这个男人经常去找慕小姐,所有人都看在眼里,她话里的分量如何他们也估测得清楚,尤其是当时她说那话时,身体虚弱到极致,却又透着一股死寂般的绝望,坚定。

    一双眼睛看着他们,一点光都没有,令人胆寒。

    席秘书也是震了震。

    他也不明白如果流产的事情如果真的发生,他们怎么会没有接到一点消息,从监狱所有反馈出来的信息,都是慕小姐很好,除了没有自由,什么都没有。

    加上慕小姐从来不见顾总,也不见顾总的人。

    被拒绝了接近一年,顾总终于有些心灰意冷了,只不过即便是那段时间,乔染乔小姐去看她的时候,他都会在外面等着。

    乔染也会告诉他们,慕小姐除了没有自由,很好,一直都是。

    南沉别墅的保镖和佣人,不是万不得已的死命令,他们宁愿得罪顾总也不愿意得罪慕小姐。

    她真是擅长……拿捏人心啊。

    还真别说如果当初监狱把消息告诉他们让顾总知道了,慕小姐如果真的一口咬定,还不需要咬定,她就只需要透出这么个意思,就算顾总明知道她说谎……也会顺着她的意思收拾该收拾的人。

    比如简雨那件事情。

    “怎么流掉的?”过了很久,男人重新抬起眸,低低长长的笑着,“拿掉的,还是被流掉的。”

    孕妇怀孕,是可以先出狱把孩子生下来的。

    “顾……顾先生,这个真的不关我们的事情,我们已经尽善尽美的照顾慕小姐,她流产是因为身体不好……自身的原因造成的,从看守所转入监狱时的例行体检之前就已经流了,我……我听说是她之前大病过,体虚,加上一连串的打击……才会这样的,当初她转入监狱的时候交接人就是这么告诉我们的,慕小姐也是亲口这么说的……所有知道这件事情的人。”

    当初有人特意的跟他们这边嘱咐过,有些事情要注意。

    席秘书在一侧看着沉默寡言的男人,那燃着的烟几乎到了尽头了,他小声的提醒,“顾总

    tang……慕小姐上法庭之前,是大病了一场。”

    不过他不提醒,顾总应该也记得很清楚。

    死寂,仿佛能听到烟草被燃烧的声音,席秘书清清嗓子,又跟着问道,“除了这个,还有没有别的事情是你们没说的?”

    女孩连忙跟着摇头,“没……没,就,就中间有个女犯人喜……喜欢慕小姐,但,但慕小姐也没受过什么伤……而且后来出事她也死了……”

    说完这句话,再鼓起勇气道,“除此之外,就真的没有任何的事情了。”

    像是为了将功补过,她又补充道,“慕小姐出狱后有人来打听她是不是在监狱里生过孩子,问的是慕小姐的狱友,不过她们都不知道流产这件事……慕小姐提前出狱的消息,也是她让我们保持沉默的。”

    好久,久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完全全的暗下去了。

    这个男人自始至终一句话都没有说。

    等他起身时已经不知道是多久以后了,他自她的身边走过,只淡漠的留下一句话,“可以走了。”

    …………

    医院,走廊。

    席秘书看着只坐在长椅上没有再进去的男人,还是问道,“顾总,慕小姐可能醒来了。”

    “嗯。”

    就嗯了这么一声,他就没再做任何的反应,动都没有再动一下,席秘书也不好再说多的。

    正踯躅着要不要劝,病房的门已经被打开了,韩梨穿着高跟鞋走出来,看到他们,微微有些诧异。

    “怎么不进去?醒来了。”

    韩梨带上了门,看着垂首一语不发的男人,道,“她刚刚还问起你去哪儿了。”

    顾南城掀唇,“是么。”

    韩梨看了看他,以眼神询问席秘书,后者只回了个无奈的眼神。

    待她走到正面前,顾南城才看着她,“她怎么样了?”

    “刚刚吊了点滴,医生说没什么大碍,好好休息就好了,”她拿出手机看了看表,“这是吃晚饭的点了,你去陪她吃东西吧。”

    顾南城也没什么神情的变化,只是吩咐,“去红楼坊买一份晚餐回来。”

    席秘书点头,“好的顾总,我很快回来。”

    说着就脚步飞快的走了。

    韩梨见男人还是没有起身的意思,不解的问道,“你不打算进去吗?”她再一次提醒道,“她已经醒来了啊,精神还可以,我刚和她聊了会儿……我是看网上消息说她在片场晕倒了,刚好在附近办事,所以过来看看。”

    其实原本也不是需要探望的关系,但就是忍不住过来看看。

    “你们是不是吵架了?”

    顾南城过了好久才淡淡的笑,“她昨晚跟我说,如果别人不喜欢,深情不过是负担,”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平静淡漠,“原来我也有过孩子。”

    他早就做好这辈子不会有孩子的准备了。

    原来曾经有过。

    呵。

    那时猜想以后会不会后悔,倒是真的未曾想过会报应至此。

    韩梨怔了怔,想起刚才她和聊天时感觉,不由的问道,“顾先生……你知道她不原谅你的是什么,既然你能纵容甚至帮她把之前的事情大白于天下……也不怕被薄先生知道,那为什么……不亲自动手,这是你们之间的心结,也许解决了,她就会原谅你,我觉得她对你不是一点感情都没有。”

    “你告诉薄先生的情况,即便不用电影,你也照样可以做到电影轰动的效果,虽然晚了点……但是她既然对你有感情,也许会释怀的。”

    释怀?

    顾南城半阖上眼眸笑,“释怀了又怎样,锦墨是什么样的,对这件事情没什么影响,事实上就是盛绾绾死了,他是导火线。”

    “可这件事情你的原因就少了啊……她会理解你不会那么怪你,那你们就能在一起了……也许她还是跟你在一起比较幸福,只是心里那个坎过不去而已。”

    “她不亲手替死去的人做点事情,她怎么释怀。”

    韩梨看他薄唇勾出些弧度,“她不喜欢我却回到我的床上,大费周章的拍电影,算计这么多,多做点事情,多些不快乐,大概就会觉得她能补偿多点,她能做的都做了,不能做的也得做,或者回到我身边,本来就是为了自我堕一落和惩罚。”

    也许是故意的,也许只是潜意识的。

    不过那都不重要。

    韩梨又怔住了些,不由的抿唇低声道,“她现在要走了……赢的人还是你。”

    带着她没有完成的补偿和愧疚离开,还是把最无法释怀的部分留给了自己。

    有些时候,有些人,真的分不清是无情还是深情。

    站在局外,她果然是明智的,韩梨想。

    “赢?”男人那样的笑着,弧度浅却是浓稠的黑暗,低得模糊的嗓音宛若来自最深的地方,“四年前就输得一塌糊涂了。

    ”

    黄泉是一条界线,无法逾越。

    也许从来不是不明白,只是太清楚,明白了该怎么做。

    比如现在。

    一点理由都没有了。

    席秘书很快把饭送来的,用的是最好的保温盒,买的是喜欢吃的又营养充足的。

    “顾总,我送进去还是……不如让韩小姐送进去吧。”

    顾南城却起了身,一言不发的接过保温盒。

    他进去的时候,正看着窗外发呆,听到动静,才转而看向他。

    都没有说话,安静的看着他安置好桌子,然后把保温盒里的饭菜一样样拿出来摆好,最后把筷子递给她,“都是你喜欢的,医生说你营养不良。”

    看着他的脸,还是接了过来,

    他不说话,只是看着她吃。

    最后还是喝完汤放下勺子的时候才问道,“你吃过了吗?”

    他已经在沙发上坐下来了,望着她,眸色敛住,“你吃吧,吃完。”

    明白她的意思,没有多问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低头吃。

    就这么安安静静的过去了二十多分钟,吃完放下筷子,慢慢的把它们一一收回去,然后拧上保温盒的盖。

    等她再抬头时,男人已经走到她的跟前,拿走了保温盒,把桌子都重新放回去。

    最后,他把保温盒放在茶几上,人重新坐回了沙发里。

    直到此时,他正眼对上她的视线,开始说话,语速缓慢平淡,“待会儿如果你想住院,我让乔染来陪你,如果你想回去,我通知盛西爵送你回去,七七和冷峻,我也会让陈叔给你送回去。”

    看着他的脸,没说话。

    “电影既然开始了,那就拍完它,剧本是你写的演员是你挑的……也有感情不是么,何必交给别人,”他看着她漆黑的眼眸,淡淡的笑,“想走就拍完再走,也就只有四五个月的时间了,待会儿我离开这间病房,就不会再主动出现在你的视线里。”

    她并没有很意外,但还是有些怔然。

    最后,她扯扯唇,低声问道,“你肯分手了吗?”

    他看着她清净而略有苍白的脸笑了笑,嗓音是绵长的低低沉沉,“嗯,分手,如你所愿。”

    病房里有消毒水的味道,她点点头,轻声的道,“好。

    顾南城看着她良久,起身,转身时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我去了你家一趟,把你屉子里的药都扔了,那些伤身的东西,以后别碰了。”

    她怔了怔,低头,仍是没说话。

    其实她曾想过,第一次的时候她就在想,如果有朝一日他知道了,会不会大为恼怒,会不会摔东西发脾气,会不会恨不得捏死她。

    这世上不会有女人为了上一个男人的床给自己下药。

    如果被他知道了,该是怎样的奇耻大辱。

    顾南城拿起桌上的东西,长腿便迈向门口,走到病房中央的时候,忽然顿住了,“你流产,是觉得我没资格知道吗?”

    望着他的侧身,原来他连这些都知道了。

    她静静的回答,“我知道有孩子的时候,就已经没有了,既然已经不在了,那就没有必要以任何的牵扯再纠缠,那时我也已经不确定,绾绾的事情是不是我弄错了。”

    她很迷茫,迷茫又绝望,像是躲进了一个寒冷的没有光线的世界,哪怕是监狱。

    过了大概一个月,威廉的人才顺藤摸瓜,告诉她罗湖和陆笙儿的关系。

    她之前不肯见他,除去真的不想见他之外,也因为她那时身体虚弱不堪,精神极度的差劲。

    顾南城最后只淡淡的说了一句,“我走了,照顾自己。”

    他受伤卧病在床的这两个月,没看着她吃饭睡觉,她就把自己的身体弄成低血糖昏迷。

    其实不那么放心,可似乎这些又是因为他,所以他也没资格再说些什么。

    也许多说也是只是负担。---题外话---第二更,五千字

    ☆、坑深378米:酒有什么好喝的,醉了壮胆去强她?

    门还是关上了,男人没再多说一个字,她也只是一语不发的看着他离开。

    带上门,席秘书和韩梨还是外面,见他出来,都是面面相觑。

    顾南城将手里的保温盒递给席秘书,微哑的嗓音淡淡吩咐,“给盛西爵打个电话,通知他过来接人。”

    席秘书愣了愣,下意识的问道,“慕小姐不跟您一起回去吗?”

    被韩梨看了一眼,他这才马上反应过来,这是分道扬镳了的节奏,自此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只是听着吩咐瘕。

    男人没多说什么,只吩咐了一句,“去安排个专业点的家政,负责她的饮食起居。”

    席秘书连忙点头,“好,待会儿就去办……要预付薪水吗?锋”

    “不用,你去做事吧。”

    说扔下这么一句话,他踱着慢慢的步子进了电梯,短发下英俊的脸庞几乎没有透露出任何的神情,清清淡淡的。

    席秘书看向韩梨,“韩医生,你要不要去安慰一下我们顾总?”

    韩梨看他一眼,“精神科医生安慰不了失恋的男人。”

    席秘书,“……”

    盛西爵来的时候已经穿好衣服收拾好东西坐在床沿上等他了,见他敲门进来,挽起唇角起身,长发下的脸庞很清净,“西爵,”

    他皱着眉宇,大步的走到她的跟前,“你怎么了?在片场晕倒了?顾南城呢?”

    手指握着手机,微微的笑着,“你别紧张,没什么大碍,就是有点低血糖所以晕倒了。”

    盛西爵盯着她,打量了两眼她的表情,“顾南城呢?”

    “分手了啊。”

    他仍是皱着眉,“分手?”

    点头,“和平分手,挺好的,”说到这里,顿了顿,“我搬回我的公寓去住,暂时不用离开安城去纽约了,拍完了电影再走。”

    “那七七呢?”

    “他会让人送七七和冷峻去我那儿的,所以我们早点回去吧。”

    盛西爵挑眉,语气仍是平缓,“他不跟你抢抚养权?”

    怔了怔,这才意识到在几乎所有人的眼里,七七是她和顾南城的女儿,她很快的笑了笑,“他没有,不会的。”

    他们之间的私事,盛西爵没有过多的问,他当然知道七七对很重要,顾南城既然肯让带走,那最好不过。

    拿起的包和医院开的一点点药,“我送你回去,能自己走吗?”

    连忙道,“当然可以,我没事,今晚休息睡一觉就好了。”

    盛西爵开车把她送到公寓,又替她收拾整理了一遍,连床上换季把之前的秋季被褥全都换成了冬季的厚被褥,只让在沙发上休息。

    差不多完成的时候,门铃被敲响了,起身去开门,陈叔领着冷峻和七七站在门口,地上还落着行李箱。

    陈叔朝她笑,“慕小姐,我照顾先生的吩咐把七七小姐和冷峻小少爷送过来了,这个行李箱是顾先生亲自整理的,他让我转告您,今天时间不多,他暂时把您必须要用的笔记本和一些资料、书,还有一部分衣服送过来了,其他的明后天也会让佣人整理好全都给您送过来。”

    牵过眼睛红红的七七,点点头微笑,“好,麻烦陈叔了。”

    “慕小姐您可以清理一下,如果有什么您急着要用又没有送过来的,您可以打电话给我,我马上给您送来。”

    盛西爵听到动静已经走了过来,伸手替把沉重的行李箱拎了进去。

    “好的陈叔,您要不要进来喝杯茶?”

    陈叔忙摆手,“不了慕小姐,我先回去了。”

    没有强行,送走陈叔关上门,她就蹲下身,手指捧着七七有些肉嘟嘟的脸颊,大眼睛红红的,有些湿润的痕迹,鼓着腮帮,委屈又生气。

    “怎么啦?”

    七七扑到的怀里,一下就哭了出来,喘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呜呜呜……我不想跟鼠鼠分开,他说以后不会常常见我们了,妈妈,为什么?”

    抿唇,把她抱了起来往屋子里面走,垂着眸,温柔的笑着,“嗯……因为他只是鼠鼠,所以我们当然不能一直在一起啊,以后鼠鼠会有自己的家……也会有自己的女儿的。”

    七七抱着她的脖子,闷闷不乐的问,“可是……鼠鼠不是喜欢妈妈,也喜欢七七吗?”

    “嗯……他以后会有更喜欢的人啊。”

    七七仍是闷闷的,带着些哭腔,“可是我喜欢鼠鼠嘛。”

    把她抱到沙发上坐下,有些无奈,抱着她任由她在怀里难过的哭泣。

    有些感情,一开始就不应该太深。

    她只希望时间会慢慢地将一切淡化下去,毕竟七七还小,才四岁,不会太长久的记住一个人,也不会太难过的。

    南沉别墅。

    顾南城一个人坐在曾经属于晚

    tang安的椅子里,淡漠的俊脸在台灯的光线下尤其的显得冷清,连绵蔓延着说不出的孤寂。

    他长指拨弄着那枚悬挂着的戒指,弧度不大的摇摆着,仿佛能将人催眠。

    像他曾经无数次的坐在这里一般,什么都不曾变化,它也仍旧摇摆着。

    薄唇勾了勾,好似这短短的半年时间,不过只是一场梦。

    仍是什么都没有留下。

    书桌上的手机响了,他瞥了眼上面显示的名字,懒散的伸手过去接了,嗓音也是温淡而懒散,兴致缺缺一般的开口,“有事?”

    薄锦墨在那端皱皱眉头,不悦的道,“慕得了什么绝症,你这副要死的样子。”

    他淡淡的答,“没,失恋了,不开心,你不懂。”

    顿了几秒,薄锦墨以同样淡薄的语气答,“你怎么还是被甩了。”

    “是我甩了她。”

    薄锦墨嗤笑,“是吗?”

    顾南城凝眸把玩着那枚戒指,在指间来来回回的转着,语气却是慵懒,“当然,她又甩不掉我。”

    薄锦墨,“还是你甩了她,这么可怜。”

    “你懂个屁,以后我一个人过日子,”男人懒懒散散平平淡淡的道,“不用担心那个没心没肺的女人是不是要在外面给我买一顶绿帽子回来,不用操心她哪天又想跑,不用去想她会不会跑掉,也不用想她开心还是不开心了。”

    阖上眼眸,低低的笑,“以后都不关我的事了。”

    薄锦墨听他念完,又问道,“你喝酒了?”

    “酒有什么好喝的,”他漫不经心,几分轻佻,“醉了壮胆去强女干她?”

    薄锦墨,“……”

    “你没女人了,滚出来喝酒。”

    “不去,腿疼。”

    薄锦墨忍不住,“你他妈现在知道疼?你不是残了也要跟她滚?你不是腿没好就要去借游艇还抱她,废了就废了。”

    “游艇?”男人懒懒散散的重复这两个字,“我也去弄艘游艇来玩玩。”

    薄锦墨,“……”毫不留情的嘲弄,“你又没有女人了买游艇去吹风吗?”

    顾南城冷哼,“老子乐意,天下的女人又不是都死了。”

    “有种你去抓一个。”

    顾南城松开戒指,让它重新荡了回去,灯也没关就往门外走,嘲弄了回去,“我的标准一向很高,失恋了就要随便抓一个不是显得我受了多大的打击。”

    去吹风。

    时间就这么一天天的过去,因为身体的原因在家休息了一天,第二天便回到了片场。

    席秘书替她的找的那个家政也在第二天一大早就敲门,没有拒绝,之前她找的那一个黄姨到底是年纪有些大,有些事情不那么方便。

    好像什么都没有变,又好像什么都变了。

    仿佛一夜之间,所有关于慕的新闻就这么消失不见了,也没有人再谈论顾南城和她的感情,新的当红影星出一轨被捉一奸在床的消息更劲爆的袭来,所有人的关注点都转移过去。

    但圈内人,包括整个上流社会这一层都渐渐的不知道怎么甚至确定了这一次GK总裁和慕导已经分手了。

    分的风平浪静,没有掀起一丝丝的涟漪。

    顾公子一如既往的工作,慕导仍是每天拍戏。

    两个人就这么消失在了公众的视野中,曾经备受关注,如今却再无交集。---题外话---第一更

    ☆、坑深379米:还……莫名其妙的配了一身情侣款

    的身侧也很快的安静下来,从各种各样连名字都叫不出脸也记不住的各种各样的男人变成了稳定的那么一两个。

    一个是殷勤得几乎每天出现的维托。

    一个是时不时会偶尔出现的左晔。

    都很低调,一下就沉寂下来了。

    顾南城的私生活素来简单不张扬,很快就找不到什么消息了。

    五月中,电影杀青锋。

    在这长长的两个月的时间里,如顾南城所言,他再也没用出现在她的视线里过,无论是以何种形式,甚至连这个名字也好像跟着从她的世界里消失了。

    直到到结束片场拍摄部分而进入后期制作,有些工作就需要回到GK的写字楼。

    原本其实也没有什么碰面的机会,哪怕是电梯,因为顾南城素来是搭乘私人电梯,何况有时会有意无意的下意识的避开他。

    除了地下停车场。

    晚上六点,她抿唇懊恼的围着自己的车转,早上开车来上班的时候还好端端的,怎么就忽然发动不了。

    她翻开车前盖漫无目的检查,后面忽然响起询问声,“慕小姐,你的车坏了吗?”

    正专心致志,听到声音小小的吓了一跳,条件反射的转了身。

    叫她的是席秘书,席秘书身后立着的是矜贵淡漠一语不发的望着她的男人。

    天气已经转暖,他身上穿着深灰色的衬衫,下身仍是笔挺的西装裤。

    视线就这么落在她的身上。

    恍若隔世,好像已经很久不见。

    站直了身体,朝席秘书笑了笑,“啊……可能出了点小问题,我待会儿打电话叫人来修就行了。”

    她那头弧度大卷的长发绑成了粗而随意的辫子,黑色的七分西装女裤,简单又稍具设计感的浅灰色的衬衫。

    看上去年轻了几岁。

    还……莫名其妙的配了一身情侣款。

    顾南城看着她,手落进裤袋里,表情淡然,随口一般的问道,“不叫你男朋友过来接你?”

    说话的时候,男人一直盯着她,是那种并显山露水很内敛却又无法被忽视的眼神。

    “噢……”好几秒才反应过来,模糊含混的道,“他有点忙。”

    维托追她追得很殷勤,但也没有谁就认定了那是她男朋友。

    顾南城这么问,其实很难回答。

    若说她没有男朋友或者那不是她男朋友,显得有几分刻意澄清的味道。

    他站在那里,显得淡漠闲适,“今晚没有约?”

    除去他盯着她的眼神有所晦暗,其余所有的姿态和语调,都没有逾越过分手男女后的客气,说是寒暄也不为过。

    摇摇头,自然的回答,“嗯,答应了陪七七去看电影。”

    顾南城看了眼她的车,然后道,“上车,我送你。”

    仍是笑笑,轻声道,“实在不行的话可以打的,不麻烦你了,我们不顺路。”

    他们住的地方一个在东一个在西,别说不顺路,完全是相反的方向。

    “下雨,下班高峰,你很难打到车,当然你也可以选择搭公车或者地铁,不过那样等你下车就很难赶得上准点吃饭的时间,和去看电影的时间。”

    她又说了不会有人来接她,又说了晚上要去看电影,现在竟然一时间找不出个什么理由拒绝。

    还没等她转身,顾南城已经转了身朝停得不近的宾利慕尚走去,“我不回南沉别墅,顺一半的路,走吧。”

    车内很安静,唯有外面的雨声淅淅沥沥的很清晰。

    从上车开始男人就闭目养神,没有再主动开口跟她说话。

    自然是不会主动的找他搭话。

    她透过被雨水打得模糊车窗看向外面过往的车辆和风景,莫名的一阵寒意窜过,她忍不住咳嗽了几声,等她再睁开眼看着窗外,模糊中看到车窗的玻璃上趴着一张女人的脸,满脸寡白,充满仇恨的眼睛对上她的眼睛。

    吓得失了声,身体条件发射的往后面退去。

    正在给她拿衣服的男人注意到她的动静看了过来,却见她脸蛋透着不正常的苍白,一双眼睛惊魂甫定,跟他靠得很近,近的可以让他清晰的问道从她身上飘过的法发香。

    顾南城皱起眉头,把西装披在她的身上,盯着她的侧脸看了一会儿,低低沉沉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怎么了?”

    手指攥着他披上去的西装,手上很用力,顾南城低头瞥了一眼她紧紧攥着的手,眉宇更加深锁,耐着性子再问了一遍,“怎么了?”

    “我……我做噩梦了。”

    男人嗤笑,“睁着眼睛做梦?”

    下意识的抬头,这才发现他们此时的距离有多近,想退回去又莫名的不敢,于是只是别过脸,“昨晚做的噩梦……刚刚突然想起来。”

    她眼睛有些失神,可能是敷衍,但不大像说谎。

    顾南城脸色顿时有些沉了下来,语调还是没什么声色,“最近经常做噩梦?”

    “没有……”她眉眼一下疲倦起来,毫无意识的摁上了自己的眉心。

    确实不是经常,也就最近一个礼拜才开始的,晚上睡得有些不踏实,似乎一直都在做梦,大部分她都记不清,只觉得醒来的时候心悸得厉害。

    好几天前她也从噩梦中惊醒过,不过起床后也都忘得差不多了,昨天晚上她是尖叫着醒来的。

    好久都没有过那样真实而恐惧的噩梦感,或者可以说从来没有过。

    活了这么多年她也梦见过鬼,但那还是很小的时候的事情了。

    梦见女鬼。

    刚刚梦里的那张怨毒的脸隐隐绰绰的出现在车窗上。

    此时再看,什么都没有,车窗上只有雨水的痕迹。

    莫名的,低声催促席秘书,“可以开快点吗?七七和冷峻还等着我回去。”

    男人低沉淡漠的声音在耳边跟着响起,“下这么大的雨开快点容易出车祸,他只有这个车速。”

    怔了怔,方迟缓的道,“抱歉,我忘记了。”

    顾南城看着她有些心神不宁的样子,心头犯过冷笑,是因为想起噩梦不安,还是跟他待在一个空间里不安。

    却又见她无意中又裹了裹西装,也不再看向车窗外,眉宇不自觉的深蹙起。

    这又才想起,上车那会儿离他老远,直到现在她都没有挪回原来的位置,几乎就是靠着他而坐。

    又过了好一会儿,女人温静的嗓音响起,“你的腿……做完手术了吗?”

    她仰脸看着他,加上刚她脸上呈现出来的未知的惊惶,使得她整个人看上去都温软下来了。

    像个小女人一般,披着他的衣服,还是靠着他。

    顾南城淡淡回答,“没。”

    “为什么?”

    “忙。”

    抿唇,不再过多的询问。

    和平分手的后果就有些尴尬,最好是不见面,再遇上的话,陌路到老死不相往来似乎没有必要,客套寒暄无法避免,关心不能逾距。

    一旦退回非恋人状态,她也就跟着退到了寻常待人的状态。

    没那么冷漠,还会言语上关心他,但好像又显得更淡漠了。

    车在她的公寓楼下停下,席秘书精明的把伞递到后面,把这个本来应该让他这个司机做的事情给了顾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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