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二月下旬，高三年级即将进入百日冲刺阶段——也就是高三最后一轮复习，按高考试卷出题，两天考试，三天评讲和查缺补漏，俗称五天一轮，将一直持续到高考前夕，不仅磨题也磨心态。在此期间，在外面浪荡了一学期的艺考生等陆续返校，校规校纪越发严格，在周一的升旗讲话上付校长还特意强调高三生非必要不得请假这件事。
2月27日，距高考还有100天。
这日晴空万里，鸟雀跃上电线化作线谱间的音符，温柔春风卷过，生机萌发，沉眠一冬的植物吐着嫩叶，稀缺的绿颜料再次被摆上货架。
午间休息结束，高三全体师生到操场集合。
即将举行毕业前的最后一个活动——百日誓师大会。
嘹亮昂扬的音乐回荡在整片绿茵场，等待间隙，迟意站在队列中下意识朝一班的位置望了望，没有什么原因，但在看到熟悉的身影时会感到安心。
一直持续到集合完毕，音乐声止，话筒传出“刺啦”的电流声。
按照惯例，任何活动的第一项都是校领导上台发言，这次也不例外，付校长一身正装走上主席台，比以往要正式很多，手中也并未有发言稿。
“同学们，大家好。今天是……”
他又在讲曾在升旗讲话中说过无数次的“求学故事”，也讲了许多他们这一届曾发生过的“名人轶事”，语气诙谐，引得同学间笑声连连。
“……还有没有同学记得去年的新生入学仪式，当时我是怎么和你们这些高三生说的？我说学累的时候看看教室门口的歪脖子柳树，等它们的柳条重新垂到地面，就到你们该离开的时候了。春来夏来，秋天一晃眼就过去了，现在冬天也过去了，柳条是不是发芽了？是不是快挨着地面了？”
……
“好了，回归正题，今天是百日誓师大会，同时也是学校为大家举办的一个简单的成人礼，想来这一年有不少同学已经步入十八岁，或者即将步入十八岁吧。多好的年纪，你们有精彩的未来有无限的可能。”
“望诸位珍惜时光，奋勇拼搏，抓紧高中最后的尾巴，在青春绽放的中学阶段不留任何遗憾！”
“今日长缨在手，何时缚住苍龙？”
“就在明日！”
“就在明日！！！”
没有像往常发言讲话那般用许多官方的套路化的稿子，也没有过多慷慨激昂的词句，都是些很平淡很质朴的细节，最后也只用寥寥几句来对应主题、作以结尾。
或许是情景所致，亦或许勾起往日回忆。
这番动员讲话无疑是成功的，迟意注意到周围有感性些的同学偷偷用手背蹭眼眶，也有同学眼神逐渐变得坚定。
接下来是宣读誓词环节，由优秀学生代表上台领读。
音乐声中，江怀野和叶芃芃从楼梯处走向台边，两人皆穿着校服外套，蓝白色洋溢着青春与梦想。
男生表情严肃，高高的，宽阔肩膀已渐渐褪去属于少年的青涩单薄。女生扎着高马尾，眉眼洋溢着发自内心的自信，和对方站一起不让分毫。
他们……
看起来很相配啊……
一个是年级第一，一个是年级第二。
用以前同学们调侃的话来讲，这是强强联合，也该强强联合。
江怀野喜欢可以打败他的女生，恰好，叶芃芃是距离他最近的那一个，也是最有希望的那一个。
迟意在人群中仰视，心中难抑地涌出酸涩。
自那次落荒而逃，她像个胆小鬼，只知道逃避，如非必要再没有主动去过一班，好像这样就能粉饰太平一般。
或许有一天，她也可以和江怀野并肩而行。
但高三即将结束。
好像也没有机会了。
“……宣誓人：江怀野。”
胡思乱想间，誓词已被一句一句领读完毕，操场被昂扬激情充斥，江怀野的名字透过广播落下句点，迟意在口中悄悄念了遍。
随即，两人离开。
大会进入下一个环节。
考虑到高三学生时间宝贵，校领导已经精简流程，没多久，百日誓师大会结束，接下来是为高三生准备的成人礼环节。
准确来说，是分发小礼物和吃蛋糕的环节。
学校为每个学生定制了一枚徽章和钥匙扣，徽章上印制着Q版的学校代表建筑简笔画，钥匙扣印制着Q版的卡通小人，穿着校服戴着生日帽，手里捧着插着“18”字样蜡烛的蛋糕，分为男生版和女生版。
至于蛋糕，学校给资助的经费只够买一个非常普通的奶油小花蛋糕，口感还不一定好，三班的蛋糕是李佳怡负责预订的，她自己贴了些钱，给同学们订了一个三层的大蛋糕，每层上面都摆了数个写有同学名字的方形白巧克力片。
因为属于自由活动时间，大部分班级都选择在操场庆贺。
三班也是如此，蛋糕压着两张课桌被摆在绿茵场上，由班长负责切分，喊到哪个同学的名字，便过来领取带有自己名字牌的那块小蛋糕。
“嚯，你们班好阔气。”迟意端过小蛋糕刚从人群中出来，蒋贺宇从她面前路过，探头看了眼，感慨道，“造型也挺有新意，韩书那直男审美就不行。”
迟意望着蒋贺宇：“怎么了？”
蒋贺宇皱眉，纠结着形容词：“就是……嗯，上个世纪流行的花样。”他动手比划着：“白色的奶油底座，上面是几朵玫瑰花？可能吧？花瓣还是那种渐变的，就是老式的生日蛋糕，反正你看了就知道了。”
这形容跟不形容好像没什么差别，迟意：“……”
蒋贺宇问：“你想尝尝吗？味道还不错。”
迟意：“不——”
蒋贺宇并非客套，他勾着江怀野肩膀：“阿野，你那块蛋糕不是没拿吗？我记得你不爱吃甜的，领过来给满满尝尝呗。”
迟意忙拒绝：“不用的。”
江怀野睇他一眼，冷淡道：“还挺会使唤人。”
蒋贺宇讪笑：“还不是韩书太抠门了，按人头平均分，多给一口都不乐意。我那块不是吃掉了嘛，再过去，他也不给我啊。”
“知道了。”
“你回班拿球。”
江怀野声音很平，听不出喜怒波澜，他把校服外套扔给蒋贺宇，转身回一班同学所在的区域。
迟意很害怕麻烦别人，现在这个人还是江怀野。她有点尴尬，小声道：“这样不太好吧……”
蒋贺宇大大咧咧：“这有什么啊，都尝尝呗。”
片刻，江怀野端着一次性餐盘过来，大概是去得太晚的原因，仅有的奶油玫瑰花早被人瓜分完，只剩下一点只糊了层白色奶油的蛋糕，被切得坑坑洼洼，有碍观感。
蒋贺宇还在那和迟意聊天，挺开心的样子。
江怀野下意识皱眉，声音有点沉，带着嫌弃：“你怎么还在？”
蒋贺宇：“……”
迟意小心翼翼接过餐盘：“谢谢。”
江怀野收回视线，他本来是想让韩书给换一块好看点的，但其他的也都是歪瓜裂枣的样子，还不如他手里这块呢。
见迟意这般，他补充道：“味道应该不会太好，吃不惯就扔了。”
“好。”
迟意盯着已经凝块的奶油。
事实证明，蒋贺宇胃口好、不挑食，他吃什么都觉得不错。
一班的奶油蛋糕味道真的不好，是那种很甜腻的奶油，面包胚也没有特别松软，但迟意还是吃得干干净净。
在这个还没有满18岁的成人礼中，迟意吃了两块蛋糕。
短暂的自由活动时间结束，夜自习铃声响那瞬，全体高三学生再次进入到紧张的复习阶段中。
第二天，“五天一次”的第一轮考试开始。
迟意在上学期期末的年级排名是第39名，刚刚挤进第一考场，在别人还在抗拒马上要开始的考试时，她已经积极地搬着椅子前往考场。
这是她高三刚开学时的愿望，历经半年，终于得以实现。
或许有幸运加成，也或许因为她要追逐的就在她面前，第一轮考试很顺利。
但高三是血与泪的付出，并不总是平直上坡路段。
迟意也因为考得太差而在夜自习时伏在桌面哭泣过，也因为一道同类型的难题做不出而变得暴躁，也因为背书背了又忘而崩溃到吃不下饭，还因为学习压力太大被折磨到失眠。
只是想想，如果放弃，她便没有办法在第一考场考试，更没有办法进入同一所大学，而且……她努力了这么久，真的会甘心吗？
每一次，迟意翻过马口铁盒子，翻过日记本，翻过朋友圈。
都坚持了下来。
这学期，迟意成绩基本稳定在年级前四十，偶尔会掉下去，但大部分都是三十几名的样子，像是进入了瓶颈期，无法再向前。
虽然很苦恼，但并不妨碍每次考试的两天，成为迟意五天内最开心的时候。
玉兰花开了又谢，春天来了又走，终于终于，到了六月份。
掀过五月的日历，天气也仿佛进入新阶段，近几日持续高温，已接近四十摄氏度，官方发布高温预警，称这种天气会一直持续到高考结束后几日，叮嘱考生做好防护措施。
这半年来，这段时间以来，随着黑板旁的倒计时变为个位数，随着高考抵达，迟惟东对迟意的态度如往常一样，没有给予太大压力，也没有因为觉得迟意太累而强压着她去放松去休息。
他对迟意是全然的尊重和信任。
他知道迟意会调整好自己。
相对而言，徐亚敏、迟长山、乔书庭、田明玉这些长辈们就格外的操心焦虑，例如迟意的外公外婆便考虑过从景城来这边，照顾迟意一段时间，又例如迟意的爷爷奶奶也因为担心饮食问题担心天气问题，要迟意和迟聿像暑假一样住过去。
迟惟东得知后，第一时间便替迟意拒绝了。
转眼，到了6月5日。
骄阳似火，沥青马路都像是要被晒化掉一般，走廊花坛里的绿植蔫巴巴的，教室内若不开着空调便和蒸笼无异。
李佳怡站在讲台上和待蒸小包子们开最后一次班会。
可能是即将迎来高考，李佳怡当年也是这般过来，她清楚同学们的压力，这段时间对他们不似以前那边态度严厉，变得温柔很多，这次班会除了交代关于考试的注意事项外，更主要的是安抚同学们紧绷的情绪。
班会结束，接下来便是收拾考场。
高考那两天，高一高二的学生全部放假，教室内的物品会被他们全部带回家，高三则带着课本资料试卷等提前搬到临时教室——被划分为考场区域的教学楼之外的空房间里。
迟意他们班被分到一间画室，学校还算善解人意，五号的夜自习和六号一整天，高三生可以选择回家或者回宿舍休息，也可以选择在临时教室上自习。
在此期间各科老师会不定时到所带班级中间巡视，方便学生复习提问。
傍晚时分，金乌西斜，燥了一整天的热意渐渐散去，粉紫色云霞蔓延天际，色彩层叠，瑰丽绝美。
校园里人来人往，不是在搬挪东西，便是在收拾考场。
迟意和蔺珈刚把全部书籍搬到临时教室，两人额间鼻尖沁出的一层薄汗还未落下，蔺珈突然接到外卖电话——是她提前点的冰奶茶到了。
画室距离教学楼和学校正门都有点远，迟意身体本来就不太好，这一趟趟下来，她早已筋疲力竭，呼吸声都带着重喘，蔺珈便没让迟意一起去取。
迟意也清楚，她没有勉强，在连廊下等蔺珈。
片刻，江怀野从拐角处过来，他穿着宽松白T，衣摆有些灰迹，应该是搬东西时沾染上的，他看到迟意，视线一直落过去。
迟意不自在地扯了扯裙摆，她微垂着头，脚步声在身侧停下，江怀野主动道：“怎么自己？在等蔺珈？”
迟意看他：“嗯，她去拿奶茶，让我在这休息一会儿。”
“你呢？没有和蒋贺宇一起？”
“他在球场，我回来拿球。”
“噢。”
对话大概就在这里终止了，迟意想。
江怀野关心：“复习的怎么样？”
“应该还行吧，一直都，嗯，挺稳定的。”想到任她如何努力都一动不动的成绩，迟意觉得有点丢人，再次低下头。
江怀野：“挺不错，至少不会考场失误。”
换个思路来说，确实是这样，迟意点头：“好。”
“高考加油啊。”
“谢谢，我会努力的。”
迟意回答得很郑重，她抿了下唇，在心里默默补充上后半句——努力和你考上同一所大学。
“你可以。”江怀野笑着鼓励。
在他准备离开时，迟意忽然叫住：“江怀野。”
江怀野回头，疑惑看她。
迟意着急：“你能在这里等我一下吗？”
江怀野：“可以。”
得了允诺，迟意小跑向临时教室，晚风拂过，裙摆在空中翩舞，涟漪迭荡。
两分钟后，迟意从远处跑来，碎发被薄汗浸湿，有些凌乱地贴在脸颊，嘴唇失去血色，她站定后手掌捂着胸口，呼吸微喘。
江怀野皱眉：“我不着急。”
迟意缓了几秒，递出她攥在掌心的东西。
是一枚绿色的御守，中间绣着红色的“金榜题名”四个字，旁边还有一只锦鲤从水中起跃的图案。
“我……”
迟意突然语塞。
我为你求的？
我顺手带的？
前者是事实，但不该被说出来，就像溪流里的鱼不该横躺在地面。后者又太过虚假，一戳就破的谎言，因为她只带了两枚回来。
去年五一小长假，迟意和迟聿去湖城旅行，听说本地有个寺庙求学业很灵，便去那边参拜上香，买了些御守回来，分给朋友们。
迟意为自己求的是学业御守，不知道神佛是否真的有显灵，她确实有进步。
为求心安，五月时，她抽出周末时间又去了湖城一趟。
这次依旧虔诚，她不敢贪心，只许了两个愿望，她求金榜题名，求她和江怀野都金榜题名，回来时只带了两个御守。
迟意随身放在书包，一直没有机会送出去。
……
江怀野拿过，他捏着两根长绳在空中晃了晃，铃铛叮铃。
“谢了。”
这一瞬，迟意圆满了。
她眸中似藏着星河：“江怀野，祝你金榜题名。”
江怀野也在笑，他佯装苦恼：“但我好像没有什么可以送你的。”
迟意正欲解释她并不是这个意思，江怀野忽然伸出手，声音格外温柔，与这晚霞融合了一般：“听说考试前和学神握手会有好运气，要试试吗？”
手掌微斜，内腕向上，冷白皮肤下是青紫色血管，微凸的筋络混在期间。
由上帝精心雕塑的一只手。
是江怀野再一次主动伸向她。
而且，也不再是一触即逝的碰触。
小鹿砰砰撞击着心房，心跳猛烈，随时都可能冲出胸膛的围墙，迟意难以抗拒，迟意被砸得晕头转向，她看着江怀野。
许久许久，才有动作。
缓慢，很缓慢的靠近。
但——
两只手掌刚刚贴合，都还没来得及感受到彼此的体温，迟意被鞋边的小石头绊了下，很丢脸地摔向一旁。
转瞬间便要跌倒，江怀野眼疾手快，握住迟意手掌，用力拽了下，迟意径直扑到江怀野的怀中，淡淡的薄荷味扑面，将迟意包裹。与此同时，她额头结结实实撞上江怀野的肩膀，也不知是骨头还是肌肉，疼得她眼泪涌出。
江怀野一手虚虚扶在她后背，另只手依旧保持着交握的状态，并未松开。
低沉清冽的嗓音在头顶响起，笑声中蕴着纵容和调侃。
“怕蹭的好运不够？”
“小书呆子，你还挺贪心。”
◎作者有话说：
老婆们对不起，陆愿来晚了qwq
明天可能也会晚，不敢立falg了，陆愿——立fg必倒体质TvT
◎最新评论：
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
随份子钱了不多说提前随
提前随份子了不多说
撒花
终于要高考了
好甜好甜马上高考结束就可以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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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更新不收礼，收礼只收营养液！
哼！！看，看在你更新的这么辛苦的份上，多给你浇些营养液！要，要加油哦！！！
甜s我了
-完-
56.飞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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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HY，祝你金榜题名前程似锦。]
感受着胸膛的轻微颤动，迟意有片刻沉沦，想永远沉溺其中。
时间仿佛在此刻定格，被无限拉长，仅仅几秒，似无尽漫长的岁月，江怀野并未催促，他等迟意慢慢站稳。
这时，有脚步声由远及近，在身后停下，随即蔺珈略带迟疑的声音跟着响起：“满满？”
心跳慢了半拍，惶恐弥漫，迟意完全是下意识地、手忙脚乱地挣开当前的姿势，刚才扭到的脚踝仍隐隐作痛，她没有控制好用力点，差点又摔倒，是江怀野虚放在旁边的手臂又扶了一把。
蔺珈顾不得多想其他，三两步上前，给予迟意支撑。
见状，江怀野松开手，退向一旁，他垂眸看了几秒，确定没什么大问题后：“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迟意没敢吭声，她盯着鞋尖，默默点了下头。
男生再细腻也分辨不出女生在刹那的情绪转换，江怀野并未察觉到这瞬息出现的异样，他仅仅以为迟意是因为差点摔倒而觉得丢脸、委屈，便也没有多想，他临走前看了眼蔺珈，算是打招呼：“蒋贺宇在球场等我，走了。”
等人走后，蔺珈关心：“崴到了？现在没事吧？”
迟意自知有罪，她不敢看蔺珈，依旧是低着头，沉沉闷闷地“嗯”了声。
蔺珈皱眉，忽然想到一件事，但放在现在、放在迟意身上好像不大可能。
沉默持续了片刻，蔺珈开口：“还能走吗？奶茶挺凉的，里面的冰块还没化，找个地方我给你敷一下，或者去医务室看看。”
说到这，蔺珈小声嘟哝了句：“应该让江怀野先把你背去医务室的。”
“不、不用的。”迟意连忙道，她解释，“就是被小石头绊到，有一点点疼，过会儿就好了，真的没事。”
迟意抬起头，蔺珈注意到她泪花晶莹的眼睛和泛红的额头，蔺珈再次皱眉：“怎么还撞到头了？后天就要考试了，真没事儿？”
本来就染着绯红的脸颊更加的滚烫，迟意难以形容此刻的心情，多半是愧疚和负罪感，因为她暗恋着一个男生，是她好朋友喜欢并且表白过的男生，她知道，但她还在一直暗恋，也因为与男生有点滴交集而在心头放着窃喜雀跃的烟花。
这份喜欢是纯粹的。
这份暗恋是青涩的。
但她是有罪的。
贪心的人会失去所有，如无意外，一定会面临二选一的题目。
迟意很贪心，她一个都不想放弃。
那就让角落深处的暗恋还未暴露在阳光之下时，让她再占有一会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