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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这时,江怀野打着哈欠从教室出来。

    迟意注意到:“江怀野出来了,你不是要找他吗?”

    许禹扬:“……”

    到底是好兄弟,许禹扬压下情绪,抬手示意:“阿野。”

    江怀野脚步微顿,视线落去,冷淡地从两人脸上划过:“有事儿?”

    许禹扬:“接热水路过,你怎么天天睡,这么困?”

    江怀野“嗯”了声,神色淡淡。

    雨势猛烈,一阵风刮过,连串的雨滴有大半被吹到走廊,干燥之处迅速被潮湿覆盖,发生在转瞬之间,候在栏杆旁看雨的同学基本都遭了殃。

    江怀野眼疾手快推了迟意一把,但他自己稍慢半拍,肩头落了雨。

    许禹扬讶然,酝酿了好半天才开口,干巴巴地:“你最近这么乐于助人。”

    要知道江怀野的女生缘是出了名的好,上到高三学姐,下到高一学妹,追他的人都排着队等号码牌,但这人像没开那一窍,从来没给女生当女生看,就是有校花在他面前摔倒他都懒得抬手,真是白瞎了这张祸水脸。

    但现在这行为……

    真是让许禹扬大开眼界。

    江怀野拂掉肩头水迹,睇着许禹扬大惊小怪的表情,冷声:“我同桌。”

    而且这同桌身体不好,开学一个月又是感冒又是发烧,这要真淋了雨,等晚上回家估计又要发烧了。

    麻烦。

    那刹那,江怀野单纯地这么想,也单纯地这么做了。

    雨水从衣料转移到掌心,湿漉漉的,江怀野半垂着手。

    迟意盯了两秒,转身回教室:“我去拿纸巾。”

    “哎——”许禹扬下意识唤了声,迟意走得很快,显然没有听到,望着消失进教室的背影,他郁闷地瞅着江怀野。

    江怀野冷淡赶客:“还有事儿?”

    许禹扬腆着脸:“那个,你同桌联系方式推推。”

    江怀野:“?”

    许禹扬讪笑道:“刚才不随便聊了几句嘛,挺投缘的,所以……”

    “没有。”江怀野语气果断。

    “?”现在轮到许禹扬面露疑惑,他不理解,“你们不是一个班吗?你们不是同桌吗?蒋贺宇都有,为什么你没有?”

    江怀野掀了掀眼皮,一副看蠢货的眼神:“因为没有加。”

    许禹扬:“……”

    想着等会儿迟意还出来,许禹扬暂时不准备走,沉默了两秒,他聊起正经事:“周六下午有空没,约球?”

    江怀野很不给面子:“没空。”

    许禹扬:“啊?你有什么事?你今天是针对我吗?”

    江怀野白他一眼:“我小侄子订了蛋糕,要我去拿。”

    “谁生日?我记得你生日都到六月了。”

    “给小雨买的。”

    “……?”

    许禹扬再一次露出疑惑的表情:“不是,它生日?”

    江怀野点头:“嗯。”

    沉默片刻,许禹扬只剩下干巴巴的话:“你可真有童趣。”

    江怀野挑眉,当作夸奖:“到时候通知你,欢迎来参加小雨的生日宴。”

    这时,迟意从教室出来,刚好听到最后几句对话。语气熟稔自在,和不加掩饰的宠溺,和自己即对方的代表感。

    她怔住,忽然想起和江怀野初见那天,也在下雨,阴冷得让人讨厌。

    ——小雨。

    ——怎么到处乱跑,又不乖。

    原来,真的有小雨这个人。

    ……

    这瞬间,落雨声仿佛被放大无数音贝,一下又一下震荡着耳膜。

    攥着纸巾的手掌不自觉用力,寄居在心脏中的小精灵突然打翻一瓶柠檬汁,半颗心脏被浸泡沾染,酸涩被传递到五脏六腑。

    其中还藏了些许不易察觉的嫉妒。

    迟意有些烦躁,但她好像没有任何立场。

    “发什么呆?”

    江怀野注意到迟意。

    清冷声线混在潮湿雨意中,很近,却不可触及。迟意回神,掩饰性否认:“没什么。”

    江怀野抬眼,确定迟意不想说便作罢了。

    迟意上前,把整包手帕纸递过去,江怀野道了声谢接过,依旧是抽出两张,擦过手后顺带着把他蹭湿的外包装擦拭干净才归还迟意。

    总是这样,让人轻易滋生好感。

    浩然雨势只维持片刻,之后是绵延不绝的细雨,一直到夜里放学,这场雨都未完全停歇。

    九点半刚过,便有私家车陆续停靠在校门外。

    等九点五十的放学铃打响,校门外除了交通主干路外,边角缝隙已被堵得水泄不通,全都是因天气不好来接孩子回家的家长。

    迟惟东也在其中。

    迟意撑了把奶黄色的雨伞,随着人群离开校园,她因为一道错题耽搁了会儿时间,出来时已经很晚,校门外是异于往日的混乱。

    有些学生没找到家长,但家长在车内看到学生,便降下车窗唤人,亦或是鸣笛示意;有些即将离开的车辆启动转向灯和近光灯。

    一时间各种声音交融,车辆和学生混成一团,光柱之下,连串的雨滴清晰可见,场面杂乱无章,门卫披着雨衣站在车群之间指挥疏导。

    迟意环顾一圈,很快找到迟惟东的车子,她收起伞上车,暖气扑面,沾染在身上的湿冷寒意渐渐被消融。

    因为迟惟东到达较早,车子被堵在最里面,他们暂时无法离开。

    迟惟东拎过迟意的书包,转身放到后排,掀开座椅中间的杂物盒,拿出抽纸给迟意,关心道:“冷不冷?先擦擦身上的雨,小心感冒。”

    迟意低头整理:“我穿很厚,不是很冷。”

    迟惟东点开地图,搜了搜附近还在营业的药店:“等会儿我们顺路去买两盒药,到家你再多喝点热水。”

    迟意皱巴着脸,虽然不乐意,但知道迟惟东是在关心自己。

    望着前车窗玻璃上不停摇摆的雨刷,迟惟东侧头看迟意,又关心起她的情绪:“今天心情不好?”

    迟意表情恹恹,知道瞒不过迟惟东,便“嗯”了声。

    对于迟意讨厌下雨这一点,迟惟东一直清楚,他想当然以为是这个原因,温声哄道:“阳城的雨量其实还好,咱们搬来一个多月,也就除夕那天和今天下了雨,而且除夕那天的小雨还是为下雪做准备工作。”

    迟意点点头:“我知道的。”

    其实再本质一些,她知道迟惟东是怕她不适应阳城,也不喜欢阳城,迟意感受得到迟惟东的小心翼翼:“我现在没有特别讨厌下雨。”

    面对亲近的人,往往是疏于且羞于表达的。迟意沉默了瞬,盯着车前来往的学生,小声道:“现在这样也挺好的,我没有不喜欢。”

    由于天气不好,接到孩子的家长都着急回家,且也都积极配合门卫的指挥,没多久,迟惟东车前的通道被腾出来,他们得以离开。

    距离学校正门十几米远的地方有一个公交站牌,往常迟意都是在这里乘公交,今天格外冷清,只两个被雨幕模糊的身影。

    迟惟东驱车经过,渐近,迟意看清那边的情景。

    雨滴顺着狭窄遮棚的弧度往下坠,不远处的霓虹光影倒映在被雨水浸湿的地面,湿漉漉,又波光粼粼。蒋贺宇一脸不耐地张望着,江怀野正低头看手机,黑色微湿,他肩头衣料的颜色略深,有被雨水打湿的痕迹。

    “爸爸,你方不方便在公交站牌那里停车?”迟意忙道。

    迟惟东望了眼倒车镜,后方没有驶来的公交,可以临时停靠几分钟,他没有细问,踩了脚刹车,车子稳稳停靠在旁边。

    迟意拿过脚边的雨伞,拉开车门:“爸爸,我下车一下。”

    通过副驾驶玻璃窗,迟惟东看过去。

    因为这动静,江怀野和蒋贺宇纷纷抬头,迟意边撑伞边小跑上台阶,蒋贺宇略惊讶:“满满,你怎么还没走?”

    迟意解释:“刚才被其他车子堵在里面,我和爸爸等了一会儿。”

    迟意看了眼江怀野:“你们……怎么回去?”

    蒋贺宇道:“打了车,但现在还没过来。”

    迟意摩挲着伞柄,视线落在江怀野湿掉的衣服上:“这样啊。”

    短暂的两秒间隔,就在蒋贺宇要问她下车干嘛的时候,她突然把伞柄塞到江怀野手中:“伞借你们用。”

    “你们都没有带伞,明天还我就好。早点回家,明天见。”迟意语速很快,仿佛早已打好腹稿。

    江怀野微怔,礼貌道谢。

    迟意说了再见便离开。

    望着迟意遮着头顶,匆忙跑上车的背影,江怀野微微蹙眉,白天时候迟意好像很不开心,情绪闷闷,还有点躲闪他的感觉。

    但现在,好像又突然开心了?

    还真有点莫名其妙。

    女生大概都是这般吧,江怀野没再想下去,挡在视野中的车子也已经重新启动。

    回到车上,迟意自觉抽着纸巾擦水。

    迟惟东随意道:“那两个男生是你同学吗?怎么不让他们上车?”

    迟意:“他们已经叫过车了。是我同桌和前桌,他们经常和我讲题,人很好。”为了佐证这个观点,她又道:“刚开学的时候,他们还陪我在校门口等你,也借我手机给你打电话。爸爸,你还记得吗?”

    迟惟东记忆力向来不错,很快想起。

    他笑得欣慰:“我们满满真不错,这么快就交到好朋友了,有机会喊上小聿,你们可以约着在图书馆一起写作业。”

    迟惟东算是最了解迟意的人,知道她乖巧,不爱给家人添麻烦,向来报喜不报忧,之前有听她说在学校交到新朋友,但没见过总会带几分怀疑。这会儿见迟意主动和人家送伞,那关系应该算不错的,迟惟东也放心了。

    面对这被雨水打湿的城市,迟意忽然想纠正之前的一句话——

    她现在没有特别讨厌下雨。

    准确来说,她甚至有一点喜欢下雨。

    因为她和江怀野,在淋这同一场春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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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因为天气原因取消大课间跑操,我可以兴奋一整天

    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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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万水千山总是情,多给一瓶行不行?行!

    暗恋就像一场秋雨,绵绵不断。

    来了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完-

    21.雨伞

    ·

    ?

    [只是那个人是江怀野。]

    回到家,迟意在玄关处慢吞吞换鞋。

    迟惟东两只手都拿着东西,他动作利索,先把还在滴水的八骨雨伞搁置阳台,又从厨房拿了碗勺,将打包带回来的鸡汤小馄饨倒进去,热气腾腾,带着小葱和香菜的食物香渐渐弥散开。

    与小区隔了两条街的药店还在营业,回家之前,迟惟东载着迟意先去药店买了一些感冒药止咳药,以备不时之需,又买了一盒固体姜汁条,准备回去冲给迟意,今天雨冷风寒,预防感冒。

    晚上十点多,旁边小巷有家馄饨小摊仍在营业。

    袅袅白气从煮锅升腾,昏黄小灯映亮方寸之地,老板是一对夫妻,两人守在摊子后边听新闻边聊天,手机音量很大,打破这寂静深夜。

    进药店时迟意有注意到,从药店出来迟意又看了几眼。

    小时候居民生活水平还不是很高,比起开店,摆小摊的成本要更低一些,那时候景城路边比比皆是。

    但是这些属于乔万慈不让她吃的食物。

    人这一生每天都会发生许许多多的事情,从而拥有无数经历,当这些经历成为回忆时,便会被收进回忆匣子里。主动去翻阅,那只是走马观花地划过。只有在特定情景触发,这段被浓缩成尘埃的记忆才会舒展成一部小电影,细枝末节都无比清晰。

    此刻,迟意想到乔万慈,想到曾经的很多不允许。

    她停下脚步,和迟惟东说自己的诉求。

    晚饭间在下午五六点钟,上课至深夜,到家后又要写作业,迟意想吃些宵夜很正常,迟惟东望向馄饨摊,除了偶尔飘落在台面的星点细雨,老板围裙整洁,厨具也被擦得锃亮,于是他默许。

    迟惟东属于被放养着长大,所以他对迟意也没有过多要求,平时娇着纵着,但更多的是不干涉,让迟意野蛮生长。

    乔万慈的管教则体现在方方面面,她严厉且有控制欲。

    而一般情况下,对于不涉及原则的日常小事,迟惟东不会和乔万慈起争执,他尊重对方的教育方式,除非接收到迟意的求救。

    ……

    “满满,赶快吃饭。”小馄饨在汤里泡得有点久,再耽搁口感就更差了,而且时间已经不早,迟惟东朝着玄关处催促,“吃完还要冲热水澡。”

    “好,马上来。”迟意把外套挂在衣架上,这就过去。

    随着“咕噜噜”的声音,热水壶的按钮弹跳上去,迟惟东握起,滚烫热水流进玻璃杯,很快被晕染成澄黄色,缓缓打着旋。

    迟惟东交代:“等会儿记得喝,要趁热喝。”

    迟意很讨厌姜汤的味道,但也清楚她自己身体不好,一受凉就容易感冒生病,苦大仇深地应下了。

    小馄饨是全家福口味,荠菜和马蹄的鲜度刺激着味蕾,原本迟意并没有多么想吃,是那刻心中突生的叛逆感驱使,但尝了一颗后确实有点饿了。

    微妙的叛逆感像是刚冒出土壤的小芽,浇水之下,茁壮成长,膨胀成一大团,蠢蠢欲动,迟意咬着勺子,稍作犹豫。

    片刻,朋友圈多了一条新动态。

    [迟意:好吃的。]

    配以一张小馄饨的照片,所有人可见的权限,其实只是想要乔万慈看到。

    做罢,迟意盯着欣赏两遍,这才放下手机,又悄悄往远处推了一点距离,动作中带着刚做完坏事的心虚和雀跃。

    光影经由水晶吊灯折射在餐桌流连,在迟惟东第二次催促的时候,迟意终于用完宵夜,她简单收拾过碗筷水杯,进浴室洗漱。

    再出来时,闹钟显示着深夜十一点多,窗外万家灯火渐渐熄灭,只剩下遥远处彻夜长明的霓虹。

    写作业时间已被占去大半,思及明天还要早起,迟意用功的心很不坚定,摊开卷子没两分钟又给重新塞回书包。

    那就……给自己放了一个小假吧……

    微信主界面显示着红点,迟意点进去,不久前发的那条动态下有好几条评论。

    [蒋贺宇:饿饿,满满,饭饭。]

    [叶芃芃回复蒋贺宇:救命,人家撒娇是要爱,你撒娇是要命……]

    [杨展:饿饿,满满,饭饭。]

    [蔺珈回复蒋贺宇:(夺过饭碗jpg.)]

    [蔺珈:饿饿,满满,饭饭。(双倍jpg.)]

    迟意:“……”

    她从上到下逐一回复,许是看多了这几个重复出现的叠词,回复完毕,迟意突然觉得自己有点晕字。

    隔了有十几秒,手机震了两下。

    [蒋贺宇:还没睡啊?]

    [蒋贺宇:那不如熬个夜,明天一起罚站?]

    [迟意:……]

    [迟意:才不要。]

    罚站,意味着早读进班迟到。

    好端端的,她干嘛想不开,迟意撇嘴,斩钉截铁拒绝了蒋贺宇的提议。

    [蒋贺宇:对了满满,你伞在我这里,明天进班还你啊。不过我看天气预报明天还有雨,你出门时记得再带一把。]

    卧室内只亮了一盏暖黄色台灯,光线昏暗温柔,手机的荧光略有些刺目,迟意怔了几秒:[好。]

    无人知晓之处,隐着浅浅的失望,轻到荡不起波澜。

    [蒋贺宇:不是我说,江怀野天天不做人!]

    [蒋贺宇:满满,你也这么觉得吧!]

    [迟意:?]

    顶端的昵称栏被“对方正在输入中……”取代,过了半分钟,绿色气泡框裹着很长一段吐槽发过来。

    [蒋贺宇:我家和江怀野家不是隔了一个小区嘛,下车后江怀野把伞递给我,我以为他舍己为人,准备自己淋雨回家,感动敬佩之意在心头油然升起,我是那种自私的人吗?肯定不是啊!正准备和他像过年收红包那样来回推让几番,哪知道他说]

    说什么,倒是说啊。

    迟意觉得,蒋贺宇一定很适合网文创作,断章留钩子这个技巧就掌握得很好。

    迟意耐着脾气等他消息。

    隔了有五六分钟,蒋贺宇才发来一条五十多秒的语音,刚点开便听到对方义愤填膺的声音,确实感受得到他的生气了。

    “刚才接了个电话,是那个不做人的玩意儿打来的。我觉得他就该改名江非人!我说到哪儿了,哦哦,你猜他说什么,他说我们只有一把伞,所以要我先把他送到小区楼下再回家。”

    “……无语!他怎么就不自己拿着用,先送我回家呢!”

    “刚才呢,你猜他那通电话是干嘛的?他跟我说他在家里没找到雨伞,但是明天又有雨,要我早点出门,还到他家楼下接他。”

    听到前面时,迟意微抿的唇角便有了平缓的趋势。

    真好,她的雨伞还是为他遮了雨。

    许是见迟意久没回消息,蒋贺宇:[满满,你能理解我吗?]

    很抱歉,迟意并不能感同身受。

    但也不能表现得太明显,伤了同学情谊不说,还会显得很奇怪,迟意点着屏幕,光标前后移动,字数删删减减:[那……你家里有伞吗?我家还有没拆封的新伞,明天可以带给你们用。]

    [迟意:不用还的。]

    [蒋贺宇:……]

    翌日,迟意翻出放在储物柜的几把新伞,挑出一把黑色和一把墨蓝色的雨伞,出门时她把墨蓝色放进书包,撑着黑色那把出门。

    这些伞是搬来阳城后,她和迟惟东置办家用时买的,当时超市正在搞活动,购物满多少多少可以凭小票参加抽奖活动。

    他们原本就买了三把伞,迟惟东那柄超大的八骨雨伞,迟意借出去那把奶黄色雨伞,以及她新拆的这把作为备用的黑色雨伞。

    至于墨蓝色和另外一把新伞,则是购物结束后,迟意被超市工作人员带去抽奖箱抽奖得来的,那天她运气还不错。

    抵达教室,走廊外的窗台上挂满了花花绿绿的雨伞,水珠顺着伞面褶皱汇集到伞端,缓缓滴落,地面湿漉漉的,水流线融在一起。

    迟意冲着栏杆外轻轻甩了甩伞面的水,也把雨伞挂在上面。

    卡着规定进班的最晚时间点,江怀野和蒋贺宇姗姗来迟,蒋贺宇敲了敲迟意旁边的玻璃窗,举着收起的伞晃了下:“满满,伞给你挂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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