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栾锳飞快地长大。在溺爱之下,很早就展现出了日后刁蛮的个性,像个小霸王一样地在府上作妖捣蛋。但他的个性并不是特例,几乎所有大户人家府上都会养出这样的孩子,他们生下来就是高人一等的贵族,父母只教他们如何肆意支配府上蝼蚁一般的奴隶,却从来没有教过谦逊、包容和友爱。栾锳已经算是可爱的孩子了,至少他没有暴力倾向,不会以捉弄下人为乐,更不会在花园里肢解小动物。他是个善良的好孩子,陆庸这样评价。栾锳八岁那年,葛大人与栾锳同年的小儿子来造访栾府,找栾锳玩。栾锳惊讶地看到葛少爷骑在一个十一二岁男孩的背上,男孩四肢着地背负着他,低着头,面无人色,却什么反抗的话也没有。葛少爷炫耀地用手中的柳藤条重重鞭笞了胯下男孩的屁股,尖声笑道:“这是我的马!马,叫一声给栾小少爷听!”
那男孩仰头作马嘶鸣状,发出沙哑却尖锐的叫声。
葛少爷狂笑起来,用脚猛踢男孩腹部:“马儿,快跑!马儿,快跑!”
男孩手脚并用地爬行起来。
不久,栾锳发现,他认识的几乎所有少爷小姐,下至四岁上至十八岁,都有了这样一匹马,走哪都骑在这样一匹马上。女孩们攀比谁骑的“马”跑得更快,男孩们比速度的同时,暗暗地选了“母马”,比较谁家的马腰身最细,只有盈盈一握,腿都夹不住,谁家的马模样又最好,香汗淋漓时惹人怜爱。把“马”骑坏之后,没了用了,小姐们就很爽快地给马的父母一笔客观的钱;少爷们却不那么铺张浪费,扔掉之前还是要回收利用一下,在床上欢腾一阵,再把半死不活的马抛弃。
栾锳成了方圆几里唯一一个没有马的小孩。于是栾锳说:“我也想要这么一匹马。”
而栾府上下唯一一匹适龄的“马”,是陆少良。
陆庸把儿子送给栾锳当马骑的时候,没有犹豫。陆少良也并不多话。他只有12岁,却学了父亲的寡言敬业八成。服从,就可以了。下人不过是主子的一条狗,主子玩开心了,他们这条贱命就值得了。
栾锳张罗了一次宴会,叫上附近的许多小朋友一起来他家玩。在那次宴会上,他第一次骑上了陆少良的背,揪着他的头发,小小的脚学着葛少爷踢他柔软的腹部:“马,走呀!走给他们看!”
陆少良从小就模样英俊,如果不是穿着下人的衣服,单凭那张如蒙霜雪般精致冷艳的脸,和出尘的气质,恐怕会被错认为哪家的少爷。所以当他跪在地上四肢着地供栾锳骑行,所有的小朋友都看直了眼睛。
栾锳力气不大,踢他也没有用多大劲,但鞋底是厚的硬的,每一脚下去都让陆少良有一种呕吐的冲动。膝盖处的布料已经被层破,地上细碎的小石子蹭得膝盖和手掌血肉模糊。但他什么都没说。栾锳命令他往前爬,他就豁了命地往前爬。
那一餐饭,栾锳吃得非常风光,大家都羡慕栾小少爷有这么英俊的一匹马。
但栾锳不知怎么地,看着大家羡艳的目光,心里并不好受。想起陆少良低着头无言地驮着他前行,晶亮的汗珠从额头淌到尖尖的下巴,再啪嗒一声滴到地上,想起地面上残留的血迹……他心里惴惴不安地发疼。
晚上,栾锳偷偷从药盒里拿了一管药膏出来。这管药膏是专门给老爷夫人们用的,下人不配用这么好的药膏。栾锳不知道这些,他只知道自己每次摔破皮了,陆少良都会给他涂这个,涂完之后伤口好得很快,他也想给陆少良用这个。
陆少良和父亲陆庸住在一间房里,那天晚上陆庸在城外采购,房里只有陆少良一个。陆少良沉默地坐在房间床上一角,出神地凝视着自己皮被擦破、肉混着血翻出来的手掌。连门突然被打开都没发现。
“喂,陆少良。”栾锳明明想要来补偿他,语气却像是埋怨,他一开口就知道自己语气不对,但他不知道怎样补救。
陆少良听到他叫自己,一愣,急忙从床上连滚带爬地想要下来行礼。
栾锳喝道:“你给我就坐在那,不要动。”
陆少良说:“是,少爷。”不动了。那时候的陆少良还不那么会藏自己的情绪,望着栾锳的眼神有些恐惧。
栾锳有些委屈,说:“你居然怕我?我是来给你涂药的。”
他晃了晃手里的药膏。
陆少良的心软了软,小声说:“谢谢少爷,我自己来就可以……”
栾锳吼道:“本少爷说话,有你插嘴的份吗?”
然后蛮横地坐到他的床上,拉过他的手,把药膏挤在他手上。八岁小孩,又是从小娇生惯养,哪里会涂什么药,不小心挤得多了,珍贵的药膏在手掌上堆了小小一座山,他又粗暴地把药膏揉开。碰到陆少良手上的伤了,陆少良“嘶”了一声,栾锳眼里立马蒙上一层水雾,红彤彤的小嘴委屈地撅起来,下一秒就要哭了的样子。栾锳带着哭腔软软地说:“我是不是又弄疼你了?”
陆少良赶紧摇摇头:“没有,少爷。”
栾锳不理他了,低头自顾自帮他涂药,涂完这只手,又涂另外一只手,涂着涂着眼泪簌簌往下掉,又拿手背胡乱擦一擦,擦得脸蛋红红的。
栾锳又撩起他宽松的睡裤裤腿,露出膝盖。膝盖的景象和手掌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白森森的骨头都现了出来。幸好陆少良在上床之前把血都冲掉了,不然更加可怕。栾锳盯着那处伤看了看,扁了扁嘴,往上挤了一摊药膏,尽量轻地抹开。
两处膝盖也抹完了,陆少良望着他的小少爷,柔声说:“没有伤了,少爷回去吧,谢谢少爷。”
栾锳似乎在生气,恼怒地说:“还有。”伸手撩开了陆少良上身的睡衣,露出他雪白的腹部。那里处处是青紫,一团又一团,有深有浅。
栾锳又开始哭,边哭边问:“我踢得有这么重吗?”
陆少良温声说:“少爷怜惜下人,踢得一点也不重,这些都只是看起来吓人,其实不痛的。”
栾锳哇的一声嚎啕大哭起来,扑上去死死抱住陆少良的腰,埋在他胸口哭成个小泪包,嘴里含糊不清地说着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好孩子。
陆少良的手掌抹了药,不然的话他真想僭越,摸摸少爷柔软的黑发。他只好低下头,用脸蹭了蹭少爷的头发,安抚道:“少爷是好孩子,少爷一直都很乖。”
第四章
两人在尴尬的沉默中上完了药。
栾锳对着陆少良上好药的膝盖发了会呆,又抬眸盯着陆少良看,毫不掩饰眼中涂抹的欲望,说:“陆少良,我想做爱。”
陆少良应道:“如您所愿,少爷。”顿了顿又说,“只是我这个膝盖……”
“没关系,我可以,嗯,坐上去。”栾锳为自己的不要脸而感到害臊,用手冰了冰发烫的脸,用一种豁出去的语气说,“但是我……我还想,那个。”
陆少良露出疑问的眼神,他的少爷没有把指令说清楚:“少爷,您说哪个?”
栾锳用食指按了按自己嫣红的下嘴唇,又伸出柔软的舌尖舔了舔,小声道:“我想要接吻。”
陆少良迟疑片刻,说:“少爷,接吻是相爱的人做的事情。”
栾锳一颗心如坠冰窟,脸上羞赧的神色僵住。他做了一下午的心理建设,只为讨一个吻,然而此刻希冀全然破碎了。他心里有个狂躁的声音在嚷,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他不喜欢你,甚至还嫌弃你脏。要怪只怪陆少良毫无底线地服从,被他错以为是温柔。
“对,我和你确实不相爱,”栾锳面色发白地朝他低吼,像被激怒的幼狮,搜肠刮肚地寻找伤人的词汇,仿佛这样才能扳回一城,“但我想要接吻,我想知道这是……唔。”
陆少良猛地欺身上来,捧着他的后脑勺,含住他的柔软的嘴唇。栾锳初次接吻,起初还有些无措,陆少良宽容地指引他张嘴,他讨厌被指引,暴躁地咬了陆少良企图入侵的舌尖,又顺从地照做了。栾锳渐渐摸索到了门道,跨坐在陆少良腿上,勾住他的脖子,发出小狗般的呜咽声,哀求他给予更多。陆少良勾缠他软软的舌头,吮吻着他,品咂着他口腔中香甜的桃子味信息素,直到栾锳上不来气了,才把他的小少爷放开,抚着他突起的肩胛骨帮他顺气。
栾锳感觉到陆少良硬了,抵在他腿间,怕他反悔似地急忙把两人的裤子脱了,由陆少良健壮的手臂搀着,掰开自己柔软的臀瓣,小心翼翼地朝他的东西坐下去。虽然发情期已经过了,但他中午刚刚做过,穴口还湿软着,并不难进入。栾锳瞪着陆少良,不许他突然松手。然而陆少良猛地一顶胯,栾锳便突然全吃进去了。
骑乘的姿势进入得比中午更深,栾锳惊慌地低叫一声,感觉陆少良的顶端抵着自己的生殖腔口。等适应了这个姿势,他便自给自足地坐在陆少良胯上扭动起来,陆少良也掐着他的细腰,向上肏着。快感像潮水一层层一波波地涌来,令他头皮发麻,不自觉地发出那些令他脸红耳赤的声音。中午他还只想着怎么摆脱发情期的痛苦,并没有很好地享受性,而今晚他彻底感知了做爱的美妙之处。
栾锳不满足地又低下身子,抱着陆少良的脖子向他索吻。陆少良一一服从,亲得温柔缠绵,仿佛真是在亲吻自己的恋人。栾锳被亲得满足,高潮的快感让他无暇顾及更多,他隐约听到陆少良在叫他“锳儿”。在那声模糊得近乎错觉的呼唤声中,他射了出来。
栾锳是独子,从小除了门当户对的几家纨绔之外没有什么朋友,家里的同龄小孩只有一个陆少良。陆少良又始终把自己当作不配和主子一起玩的下人,行为古板拘谨,栾锳和陆少良玩了几次,就不再找他玩了。
后来骑马事件过去后,他和陆少良的关系亲密起来,等陆少良身体好得差不多了,他跑到陆少良房间里去叫他陪自己玩。陆少良愣了愣,突然欣喜地使劲点头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