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怎么了？有什么事情吗？”沐菁菁倒是敏锐地察觉到陆司霆语气不对，“有什么事情你就说呗。”
“去一趟南园看看吧。”
陆司霆冷冷淡淡地声音听起来有些沉郁。
沐菁菁本能的要拒绝，然而陆司霆已经继续——
“如果你不过逞着他在乎你而有恃无恐，那就请你说清楚，主动跟霍家表明你的心意，及时止损没什么不好。”
“哥，你不是说，不会管我这事吗？
沐菁菁皱起眉头回道。
“霍爷爷最近身体不适，启城的压力不小，你若是无意，说清楚，如果你态度非常坚决，想必，他也不会逼你。”
虽然是自己的妹妹，但是陆司霆也没打算惯着。
【第177章
有恃无恐？】
既然真的处不下去，两个人在一起都是痛苦的，那么就没有必要这么僵着了，如果霍家那边不好交代，大不了他补偿就是，总有办法的。
他也不想看到，霍启城太过于隐忍难过。
闻言，沐菁菁眸色沉了沉，好一会儿，才说道，“是不是他跟你说了什么？找你告状了？”
“他要是愿意找我告状，你以为你现在能过得这么潇洒？”
“哥！连你也要逼我吗？”
沐菁菁语气沉沉。
“我对你的私人感情不感兴趣，你怎么取舍，是你自己的事情。我只是希望你态度能坚决一点，这样能让很多事情变得明朗。”
“你选择跟启城好好过，我也会祝福你们，你不选他，我也得替你善后，不要把好好的世家关系拖得如此不堪，成年人的世界，干脆果断一点，对你们没什么不好。”
“就跟你和嫂子一样吗？我知道你跟嫂子是临时凑对，我都打听到了！但是，你们之间真的有感情吗？”
沐菁菁这问话，是问得小心翼翼的。
其实她也很好奇自己的老哥对宁以夏到底都是抱着什么样的感情。
之前她跟宁以夏交谈的时候，也能隐隐约约感觉到，宁以夏对自己哥哥非常拘谨客气，一点也不像夫妻，而且看着宁以夏那样的心态，大概也真的没有把感情当回事了吧？
感情？
陆司霆沉默了下来，偏过头看着床上正睡得香甜的女人，沉寂如深海的黑眸潜伏着万千的星辰一般，伴着一丝难见的柔和。
好久，他才淡漠道——
“我跟你嫂子和你们的情况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的，还不都得结婚？”
沐菁菁有些心烦地说道。
“我们是果决干脆的人，既然决定开始，就是要过一生的人。”
陆司霆的话让沐菁菁惊讶。
很难想象，一向深沉内敛她哥，竟然也能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
想来，宁以夏在他心里，其实也是特殊的吧？
不然，这都有了要过一辈子的想法和觉悟了。
沐菁菁迟疑了一下，随即，她笑了一声很快道——
“是吗？要是她还在呢？你还会觉得你能一如既往对嫂子好，永远不背弃？”
沐菁菁这番话，成功地让陆司霆沉默下去。
“哥，你就不怕我不幸福吗？”
许久之后，沐菁菁才轻轻地说了这么一句，没有继续刚才的话，她很清楚她哥那里，也是有逆鳞的。
“你的幸福掌控在你自己手里。”
“是吗……连感情都这样被干涉，你觉得我能幸福吗？”
陆司霆回答她的，是一阵电话忙音。
他不想跟沐菁菁说什么道理，怎么取舍，都是她的事，他这个大哥，只管善后就是了，至于后不后悔，那都是她自己要承受的，他也替代不了。
陆司霆缓缓收起手机，看夜已深，便也在她身边躺下。
……
而，亦是这样夜深人静的南园。
霍启城回到家，便一头扎床上休息了。
一连好几天庞大的工作量，让他感到非常疲惫，B市那边这几天正下着雨，从医院出来的时候，他把伞让给一个带着婴儿的宝妈，自己淋了雨，所以这会儿就感冒了。
佣人阿芳也不敢上来打扰。
沐菁菁赶到的时候，佣人正端着粥站在楼下踌躇着。
“菁菁小姐！您来了！”
阿芳看到沐菁菁，眼底浮现出一道亮光，仿佛看到救星似的。
“霍启城在上面？”
沐菁菁开口问了一句。
“是的！少爷似乎不太舒服，一回来就上楼了，让我们任何人都不要打扰他。他好像心情不太好……”
阿芳连忙回答道。
“我问了司机，他说少爷可能着凉了……但是您也知道，少爷不喜欢别人违抗他……”
沐菁菁吸了口气，看了一眼托盘。
“这特地给少爷熬的小米粥，还有药，看他难受，不吃药怎么行？”
阿芳语气里带着一丝担心。
沐菁菁迟疑了一下，这才伸手接了过来，“给我吧。”
“好的，菁菁小姐。”
阿芳可真是松了一大口气。
他们少爷很多时候脾气还是很好的，但是不舒服的时候，脾气就非常暴躁，任何人几乎都近不得身，也就这菁菁小姐是例外的。
不过也不奇怪，听说菁菁小姐早就是他们少爷内定的未婚妻，这事大家心照不宣，他们少爷对菁菁小姐也很特殊。
只是，少爷似乎经常因为菁菁小姐不高兴，上次还吵了一架，之后少爷的心情一直就不是很好。
沐菁菁端着托盘直接上了楼，来到霍启城的房门前，门没有锁，一拧就打开了。
沐菁菁对南园很熟悉，当初霍启城买下这里装修的时候，她还亲自设计了一部分，没想到。霍启城后面竟然都保留了她的设计理念和喜欢的风格。
想到这些，沐菁菁又觉得心里乱糟糟的。
刚刚她哥的话又回荡在耳边。
她……真的是逞着霍启城喜欢她，而有恃无恐吗？
那么，如果是这样，有一天，霍启城如果不再喜欢，他们终究不可能走到下去呢？
又会怎么样？
她真的会感到自由吗？
沐菁菁怀着满心的复杂，提着步子走了进去。
穿过偏厅来到卧室，很快就看到大床上卷成一团的霍启城。
霍启城这会儿正脑袋昏沉着，但是也不是没有警惕性，房门被打开的时候，他就已经反应过来了，以为是不听吩咐的佣人，顿时皱起眉头，看都没看，冷声道——
“谁让你进来的？出去！”
闻言，沐菁菁脚步一顿，还真想转身就走。
吸了口气，才算是稳住脾气，继续往前走了去，一直来到他床边。
“不是让你出去……怎么是你？”
霍启城一阵烦躁得头痛，刚想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佣人，不想转头就看到站在床边的沐菁菁。
“不然你还以为能是谁？”
沐菁菁淡淡的说着，将手中的托盘往一旁的床头柜上放了去，一边拿起药，递给他。
“吃药吧，你自己也是个医生，生病了就要吃药这种事，还需要别人来提醒你吗？”
【第178章
如此酒品宁小姐】
霍启城并没有接，清冷的目光停在她脸上，似乎想捕捉一些什么。
但是，他有些失望了，她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对他实在是平静得习以为常了，没有丝毫的关切心疼。
霍启城忽然感觉到身上一股凉，凉得透透的，还有自己那颗疲惫的心。
“我也没有要你来。”
霍启城冷淡道。
“那就是我自己多管闲事，自己过来了，行了吧？”
沐菁菁也回了这么一句，低着视线看他，见他一脸的隐忍阴沉，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只好继续道——
“我知道你不想见到我，你把药吃了，吃点东西，我就走人，免得让你看到烦。”
说着，又把药和水递了过去。
“你对我不满，犯不着拿自己身体置气。我知道我们两个就是冤家，你对我已经很隐忍了，却又可能碍于其他因素，一直没有办法放下，我……”
沐菁菁自顾的说着，然而，这话却听得霍启城皱起眉头，没由来的更是心烦，干脆侧过身，也不想看了。
她就是喜欢这样自以为是的猜测他的心思，但是每次都猜得不对，等他解释的时候，又容易吵架，最后两个人都受伤。
“你就这么不乐意见到我？”
沐菁菁皱起眉头，看着背对着自己的霍启城，“上次的事情，我不想再计较了，我们也用不着每次都因为这些小事生气，事后想想，也怪没意思的，本来都不是什么大事。”
“你早知道不就好了？我当时说小事，你不是怪我不上心吗？这么晚，你也犯不着跑一趟，跟义务似的。”
霍启城自然知道，估计就是陆司霆那边给沐菁菁打了电话吧，不然她这么不情愿的样子，估计也没谁能让她这么服气了，除了从小到大，她都敬畏的大哥陆司霆。
“霍启城，你别惹我生气行不行，我不想生气，你把药吃了我就走。”
免得大哥那边总以为她不懂事，不知道关心人。
霍启城翻过身，静静地盯着她看了很久，突然起身，接过药，一口吞服了下去，喝了两口水，又重新躺下。
沐菁菁：……
看着手上空下去，又重新背对着自己的霍启城，她忽然感觉心里发堵，憋得难受。
“还有粥……”
她的话音落下，霍启城又很快起身，半碗粥喝了下去，麻木的簌了口，然后又安静地躺回去。
沐菁菁看着这一幕，心里很不是滋味，挣扎了很久，到底是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在床边坐了下来。
霍启城自然是能够感受到身旁凹陷下去的，紧锁的眉头竟然缓和了几分。
“我哥刚刚给我打了电话……”
沐菁菁沉默了很久，才幽幽的开口。
“抱歉，我不知道霍爷爷最近身体不好，也不知道你压力那么大。”
来的路上，沐菁菁也想了很久，其实，她哥的话是有些道理的，只是，她也担心她不知道该怎么选择。
要说不在乎这一切，换取自由，那就是她想要的吗？
她想追求的自由能给她带来什么？
可是，又是这么妥协，她心里也不得劲。
她心里很清楚，霍启城之所以对她如此，绝对不是因为喜欢，而是因为责任和义务吧。
他们过早的商定婚事，所以，懂事开始，霍启城就一直很照顾她，处处都是盯着她，连交个朋友，他都要干涉……
“我们的事，我想……”
“好了，我很累，你先回去吧，我让司机送你回去。”
霍启城不等她说完，直接开口打断。
“霍启城，我……”
沐菁菁还想说些什么，但是霍启城已经嗯下呼叫铃，让人把沐菁菁送回去。
沐菁菁：……
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现在看着，是没办法谈了，只能离开。
……
相比沐菁菁这边的纠结，宁以夏这边倒是睡得舒舒服服。
恍惚之中还抓了一个温暖的抱枕往怀里塞，清淡雅致的冷香越发令人着迷，她深深吸了口气，努力了好久，终于睁开沉重的眼皮……
“陆……陆司霆……”
她倒是很快就认出来眼前出现的这张脸的主人。
陆司霆眸色温和，看着眼前双眸迷蒙的女人，一双洁白的手依然紧抓着自己胸口的衣服不放。
“你倒是还能认出来我。”
“我当然知道啊……你是陆司霆……我的顶头上司！你长得真俊，我这辈子就没见过长得比你好看的男人，皮肤还这么好，妥妥一枚帅哥……”
宁以夏说着，还不过瘾，更是放肆地伸手摸上他的俊脸，一边轻轻捏着。
陆司霆看着如此胆大妄为的她，冷淡的眼眸里似乎有了温度，他任由着她玩着，好一会儿，才伸手抓住她的手腕，嗓音里难得带一丝低柔——
“你喝醉了。”
闻言，宁以夏当下就摇了摇头否认，“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会醉？我可是很能喝的，我以前能喝两斤白的不在话下，连对方的老板都服我……但是，好可怜哦，回来半夜就去医院挂急诊了……”
“这么英勇？喝成这样，不要命了？”
陆司霆见她一脸认真的样子，心里却微微有种难以言明的沉郁感。
“那有什么办法？顾子言应酬不行，别人不买他的账，只能我亲自出马了……你说他为什么一点也看不到我的付出，给人家林沫沫又送高级跑车送高级大平层，就给我送一副小耳钉……”
“你对这事这么耿耿于怀？”
陆司霆拥紧她，低沉地问道。
“那当然啊！那可是我辛苦努力的结果，我的血汗钱啊！要不是我，恒瑞早就玩完了，他竟然还说我强势……我都没嫌他无能……”
宁以夏说着，睡意又上来了，星眸迷离，差点睁不开。
“觉得他不好就忘记他，珍惜眼前人。”
陆司霆也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脸，试图让她保持一丝清醒。
“噢……你是说陆司霆吗？陆司霆确实不错，比他帅，比他有钱，带出去也有面子，只可惜……嗝……”
“可惜什么？”
陆司霆连忙问道，在这个时候，他竟然难得很想从她口中知道一个答案。
【第179章
煎熬的夜晚】
然而，宁以夏没有能回复他，已经睡了过去。
陆司霆眸光凝滞，望着她许久，才低沉道——
“你倒是能睡得着。”
好一会儿，他才伸手帮她拢了拢满头凌乱的秀发，给她摆正姿势。
而，刚放下，她又抱了上来，四肢跟八爪鱼似的。
她倒是挺放心他，就不担心他熬不住吗？
陆司霆深深吸了口气，向来强大的自制力让他压下心里宣涌叫嚣的念头，将她纳入怀中……
但是，即便如此，他心里也很清楚，这个夜晚，对他来说，也是一个煎熬的夜晚。
虽然想拥有，但向来骄傲的陆司霆，还是想等她能安心地接受一切，毕竟要过一辈子，一辈子的生活战友，灵魂伴侣，他们需要一个良好的开始。
所有的克制和忍耐，都化作一个浅淡的吻，轻如羽毛一般落在她那淡漠的唇线上。
“睡吧……”
随着一声浅淡的叹息声传来，房间里陷入了安静之中。
……
夜似乎也显得短暂了一些，感觉也没有睡多久，天也就亮了。
宁以夏是从一片吵杂声中惊醒的。
‘砰砰砰！’
剧烈的敲门声传来，宁以夏几乎是条件反射一般，猛地睁开眼睛，飞快地从床上坐起，一阵眩晕感顿时袭来，她差点晕倒。
“小心。”
这时候，一个低沉的声音传来，一只有力的臂膀及时扣住她的腰身，扶稳了她。
突如其来的声音，更是让宁以夏惊愕，下意识转头看，陆司霆那张尊贵清冷的俊脸顿时映入眼帘。
此时的陆司霆依然是一身深色睡袍，墨发微微湿润，应该是刚刚洗漱完毕。
“陆……陆司霆……你……你怎么在这里？”
宁以夏四处打量了一下，很快就发现，自己是在自己那南巷老街的房子里。
她是怎么回到这里的？
“你说呢？”
男人低哑的嗓音传来，目光里凝聚的莫测高深几乎能把她给吞没，静静的看着她。
宁以夏怔住了，好一会儿，才微微咽了咽口水，努力快速地在脑海里搜寻记忆……
记得……
她在公司加班，然后陆司霆过去了，然后他们就一起吃了宵夜，喝了不少酒，再然后……
好像陆司霆……背她回家了？
后面，她好像……好像……
宁以夏想了想，忽然想到什么似的，顿时低下头看了看自己身上……
这一看，小脸顿时僵住了，连忙捂住自己的胸口，错愕地抬头看他，“我身上的衣服……是你……”
陆司霆自然将她这反应都看在眼中，不由得哂笑。
“是我换的，不然你觉得还有谁？”
“你怎么能……”
宁以夏秀眉都皱成一团。
陆司霆眸色晦暗不明，语气却是很淡定——
“我有什么不能？也不差这一眼了，你吐了一身，好好感谢我吧。”
宁以夏：……
他是怎么毫无尴尬，神定气闲地说出这样的话的？
宁以夏又看了自己身上一眼，整张脸爆红，正想说些什么，然而，外头那急促大力的拍门声又响了起来。
宁以夏秀眉皱成一团，走到窗边看，只见下面的门被拍得一震一震的。
“宁以夏，你给老子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
这气急败坏的声音，除了宁德远的，还能是谁的？
陆司霆眸色沉寂，看着宁以夏，沉声道——
“找你的。”
“是宁德远，估计是有人蹲点，知道我回这边了。”
“不必管他，最好不要让他知道你的存在，免得惹上麻烦。他们是恨不得把我吃尽骨头的，而且不择手段。”
宁以夏瞬间脸色阴沉了下来，嘴角拂过一丝冷笑，顾不上羞赧了，当下就起身，去找衣服换上，去了洗手间。
陆司霆也拿过衣服不紧不慢地换上，目光落在震动不停的门上，黑眸格外的阴沉。
外头的宁德远似乎是铁了心的，要拍到宁以夏开门了。
一直到宁以夏洗漱好，从洗手间出来，敲门声依然没有停止。
宁以夏拿过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早上八点多……
她上班要迟到了，而且今天有早上例会。
陆司霆这个老总也还在这里。
“早会推迟了，用完早餐再一起去公司。”
陆司霆已经让阿易把早餐送过来，这会儿，也应该快到了。
可是……
宁以夏目光阴沉地看着门口，想了想，才转头看着陆司霆，“我先下去看看，你先呆楼上吧。”
说完，也不等陆司霆应答，便径自下楼。
陆司霆看着她消失的背影，目光也暗沉。
……
此时，等在门外的宁德远可真是恼火极了！
他已经敲门好一会儿了，这个孽障竟然还不过来开门，明摆着是想让他吃闭门羹！
他今天非要好好管教一下这个孽障不可，也免得别人还以为他宁德远不会管教女儿，顾家那边更是看着他态度呢。
也幸亏他派人盯着这里，看到半夜亮着灯，才知道原来她昨晚回来了，宁德远这才连忙没等天亮就赶过来了。
就在宁德远怒气冲冲，正要出声大骂的时候，门突然被打开了！
宁德远来不及收回手，整个人差点摔进门里，幸亏他动作够快，及时拉住一旁的门把，这才稳住身子。
“你这个孽障，你还想谋害你父亲不成！”
宁德远反应过来后，当下破口大骂，双眼都被怒气给涨红了，一身的冷戾，冷冷地看着跟前的宁以夏。
宁以夏还是跟往常一样，一身白色的职业裙套装，秀发一丝不苟的盘着，出色的容颜冷艳依旧，眼眸清冷如寒星。
但是，宁德远看着，总感觉这个女儿似乎跟以前很不一样了。
尤其是这几次，这气势上明显是强盛很多，就这个时候，迎着她这冷锐的眼神，宁德远竟然感觉自己心里微微一跳，有些底气不足，使不上劲来。
宁德远也是做了很多年老总的人，理论上是比较少感觉到这种莫名的压力的。
可是，偏偏宁以夏现在就让他感觉到这种逼仄的压力感。
这不由得让宁德远想到当年的古韵芝，何尝又不是这样，盛气凌人？
【第180章
以暴制暴】
真不愧是母女，除了相似的容貌之外，连性子也是相像的。
“为什么那么久才开门！”
宁德远好久才找回理智，当下就阴沉地质问道。
宁以夏望着眼前的男人，觉得非常陌生，心里更是反感至极。
“有什么事？”
冷淡的语气，仿佛面前站着的人是肆意惊扰的陌生人。
“什么事？你这个孽障！打了那么多个电话，那么多条消息，你是没见还是瞎了？电话不接，信息也不回？你到底想干什么！”
宁德远也是被这个逆女给气急了，那张脸都因为愤怒而涨得通红。
“如果还是因为恒瑞股权的事情，我劝你们可以歇了心思。这是我自己的财产，我有权处理，如果你们非要端出家长的姿态，想公然霸占瓜分，那就跟顾家一起上法庭。”
“混账东西！什么是公然霸占瓜分？我是你父亲，这事情还能由你说了算？”
宁德远本来也想好好跟宁以夏谈的，至少先把人给哄回去，让老太太对付她，但是没想到宁以夏竟然这么执拗，半点不给他这个父亲面子。
“宁家的人就是这个德行？威逼不成，现在公然威胁了？我倒要看看，你们谁能从我手里拿走一分一毫，大不了鱼死网破。”
“住口！你这胡说八道什么！”
宁以夏冷笑了一声，懒得跟这种人解释，直接拿出手机，给方厉坚拨打了电话。
那头的方厉坚很快就接了电话。
“宁总监？”
“对，是我，方律师。有件事情可能需要麻烦您，宁家这边三番五次上门找我，说我没有处置我名下资产的权力……对，我感觉受到了胁迫，而且他们之前还让保镖强行带我走，我的人身安全受到了威胁，极有可能是想绑架……”
“你给谁打电话？你给我住口！什么威胁绑架？我是你父亲，管你天经地义，你这个不孝的东西，是我太纵容你，让你翅膀硬了，这么没家教！”
“对，方律师，麻烦您辛苦一趟……我可以出具证明，控诉宁家的人对我图谋不轨，还企图谋害我……”
宁以夏丝毫不给面子，只想快刀斩乱麻，尽快把这个纠纷解决好。
可是，她是没想到，宁家竟然不要脸到这个地步。
看来，也只有以暴制暴，才能镇压住这些不要脸的人了。
果然，宁以夏此话一出，宁德远脸色顿时大变，顾不上什么，顿时冲了上去，扬手就是一个巴掌打过来——
“孽障！你这个畜牲竟然敢……”
然而，他这句话并没有能说完，只觉得一身凉飕飕的冷风迎面扑来，一只有力的大手已经扣住他的手腕，一个用力，他整个人就被提起直接甩了出去！
事发突然，宁德远来不及反应，急速后退了几步，撞在身后的墙上。
只听到一阵‘咔嚓’声，紧接着痛呼惨叫声便响起了。
一切都太快了，宁以夏都没有反应过来，整个人便已经被揽着腰身护住。
清冷的幽香袭来，她撞上一堵温热，下意识抬头，才发现自己已经被陆司霆护在身后。
“啊！”
宁德远此时已经抱着手臂痛呼连连，一看那手腕已经青肿，看样子是脱臼或者骨折了。
“少爷，宁小姐！”
阿易这个时候，也正好带着人将早餐送到，看到这一幕，顿时迎了上来。
“处理一下，把人送医院，医药费照付，门口有监控，报警。”
陆司霆冷漠的声音不染一丝温度，利落交代完，堵了宁德远所有的后路。
“是，少爷！”
阿易应了一声，很快就把人拉起，往外头走了去。
动作之快，让宁德远来不及反应，惨叫了好几声，才想起来，自己刚才都没看清楚是谁出手的，但是很显然，对方是个男人，而且，是从房子里面走出来的！
这样的大清早，能出来里面走出来，除了是宁以夏的野男人还能是谁？
“宁以夏，你这个畜牲，你竟然敢让人这么对你的父亲，你这孽障！败坏门风的东西，竟然脸面都不要跟人同居！”
“你给我滚过来！你还要不要脸！放开我！你是谁，你竟然敢这么对我！你离我女儿远一点！放开我，放开……”
宁德远破口大骂，想到之前林沫沫也跟他提醒过，宁以夏是傍上男人，想来就是这位了！
果然就是没有教养的东西，竟然放纵着这种野男人对自己的父亲动手。
宁德远气急了，但是手上传来的疼痛让他脸色发白，满腔怒火也无处可发，架着他的人身手不凡，他带过来的保镖竟然都反应不过来。
宁以夏这会儿也是脸色沉郁，眼睛里凝聚着冷戾的流光，看着宁德远被带出巷子。
“没事吧？”
男人低沉的声音突然传入耳中。
宁以夏转过头看了看他，下一刻才摇了摇头。
“抱歉，失手伤到人，会给你造成麻烦吗？”
陆司霆淡漠地道歉，但是这语气一点也不像有道歉的意思。
宁以夏看了他一眼，低下眼帘，“麻烦不是你造成的，这场噩梦缠了我很多年，我早就习惯了。”
说完，便转身往里头走了去。
陆司霆眸光有些晦暗不明，下一刻，才跟了上去。
“少爷，宁小姐，先吃早餐吧？”
阿易也不知道状况，但是看这样子，估计是宁家那边又搞事了，那个男人似乎就是宁小姐的父亲吧？
……
餐桌上，两人默不作声地坐下享用早餐。
宁以夏神色淡漠，情绪也很稳定，一边享用早餐，一边翻看着等下开会需要用到的文件，手里拿着笔正在做备注，仿佛刚才的小插曲不存在似的。
陆司霆也很安静的享用着早餐，但是幽邃的目光却时不时停在宁以夏的身上。
宁以夏自然能察觉到陆司霆的目光，喝了一口粥之后，清冷的声音也传了过去——
“你是不是会觉得我过于冷漠，自己的父亲都能置之不理？”
闻言，陆司霆手里的动作顿了一下，看着她，黑眸里的流光异常深邃。
【第181章
多能办事的老公？】
然而，这会儿，宁以夏已经停下动作，淡漠的唇线已经扯过一丝讽刺——
“我曾经一度很怀疑，亲人的存在是为了什么，有什么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