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但凡让他查出来了，必定把背后之人碎尸万段！“皇上的猜测有道理，属下也是这般认为，最近已经查到一些痕迹。”
“接着查，不管付出任何代价，以最快的速度把背后之人揪出来！”
“是！”
林显才退出去，李公公禀报，陈老大人在外头求见
陈老大人一进来，就扑通一声跪在南宫擎面前，脸上带着愧疚
“皇上，臣有罪！”
“陈老大人，你这是？”
南宫擎不知道陈老大人这是唱的哪一出，这几天的事情，已经够让他头疼了。
偏偏这已经是第三天，太后却仍旧在昏睡，没有醒来的迹象
“皇上，臣有罪，明明知道当年的真相，却因着先皇的吩咐，没有吐露实情，让皇上误会了太后。”
陈老大人这话南宫擎听懂了，又没完全懂
“陈老大人，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朕母妃并不是太后所害？”
可先皇的手书上，分明已经说明真相，正是太后嫉妒心重，因着册立太子一事，嫉恨楚贵妃，下手害了楚贵妃。
先皇当时爱重还是皇后的太后，虽然知道真相，却替太后隐瞒，但到底心里愧疚，又怕太后弄权，才留下了这封手书。
“其实当年先皇爱重的并非皇上您的母妃楚贵妃，也不是当时的皇后，现在的太后。”
“所以，先皇爱重的是谁？”
“是、是平太妃，当年的平妃！”
陈老大人一咬牙，到底是说了出来，这是先皇最大的秘密，他作为先皇的心腹，一直替先皇保守着这个秘密。
楚贵妃的事情一出，他秉着先皇的遗命，把手书给了皇上。
可当年的真相，他是知道的，哪怕愧对太后，但他不能违背先皇的遗命。
但现在，他决定说出来
当年的事情，明明是先皇昏了头
太后虽然有诸多不是，但对祁国来说是个好太后，对皇上亦是有情有义，倒是平太妃，这般行事，让他实在不懂她的意图。
“平太妃？”
南宫擎听得这话眸色变幻
“陈老大人，你不是跟朕开玩笑，父皇中意的是平太妃？”
南宫擎甚至语气带着几分可笑
“皇上，老臣岂敢在这样的事情上说谎，当年知道这件事情也是一次巧合，后来被先皇吩咐，臣虽然不愿，但皇命不敢违。”
陈老大人仿佛一下老了几岁
“既然皇命不敢违，陈老大人你为何现在又说了出来？”
“皇上，臣虽为臣子，但亦是大祁子民，眼看着祁国越来越好，皇上您和太后所作所为皆是为了大祁，却因着先皇的私心让皇上和太后反目成仇。明知先皇有错，臣不能看着事情这么继续发展下去！”
陈老大人这么说着，一个响头磕下去，深深的拜在地上没有起来
南宫擎却没有和从前扶起陈老大人，只是冷沉这一张脸看向窗外
许久
“陈老大人，你先下去吧。”
“皇上……”
陈老大人还想说什么，南宫擎却不想听
“下去！”
陈老大人出去后，南宫擎在御书房坐了整整两个时辰
这其中的煎熬
若真相真的如此，他往后要如何面对太后
太后两次救他，又救了太子，结果他反而想要太后的性命。
要说太后的作为虽然可恶，但他现在这般，比起太后，岂不是更过分。
难怪太后那么说，当时对着奶娘和所有证据，又有先皇的手书，太后根本百口莫辩。
就如同那小太监刺杀时，对上太后的眼神，他也是无从解释。
谁能想得到，先皇居然还是个痴情种子，居然对平太妃情根深种，设下这样一个局
这简直太可笑了！
若不是陈老大人亲口说出来，谁又敢信，不觉得这是个笑话？
“皇上，陈老大人说的也未必是真的，到底只是陈老大人信口而出，没有任何证据。”
南宫擎闻言，摩挲着一下拇指上的玉扳指，脑子里是过往的种种
“去把平太妃请来吧。”
【第100章
刮目相看】
南宫擎似乎是下了某种决心，对着李德吩咐道
“皇上，到底没有证据，您……”
“朕想听听平太妃怎么说？”
“即便是真的，平太妃怕也不能认的。”
若是认了代表什么，对平太妃母子来说，是死路一条。
“朕只想听听到了此刻，平太妃又有什么可说的？”
南宫擎说到这儿冷笑一声：“至于认不认，若这事儿是真的，朕难道还处置不了一个太妃？！”
李德低着头
是了
皇上是皇上，真要做了决定，证据又有什么重要？
平太妃可不是太后，皇上需要忌惮那么多。
寿安宫
平太妃到底没能打探到消息，还有些不甘心
“看来太后是真的出事了，不然消息又岂会这么严密，平日里慈宁宫虽然也守卫严格，但不至于到这种程度。”
“希望如此。只是不打探到什么事情，本妃到底不能安心，姜明珠那个女人狡诈的很，但凡不死，说不得就能想到机会翻身，而本妃绝对不能给她这个机会！”
“主子，有消息了。”
“原来太后是被人刺杀了，据说是皇上身边的小太监，到现在太后还昏迷不醒。现在慈宁宫防守格外的严密，咱们的人也是好容易才找到机会传出信来。还有，神医薛绍也在慈宁宫，据说是皇上的意思。”
平太妃本来还有些高兴，听得此言
“神医薛绍也在慈宁宫？！”
“不错，自打那日跟着进慈宁宫之后就没有离开。”
平太妃眉头皱了起来：“这不应该呀，太后毒害楚贵妃，皇上怎么会让薛绍留在慈宁宫，这说不通。”
神医留在慈宁宫，除非是替太后医治，不然还能是什么
“这，当时十分仓促，咱们的人只能传递出这些消息来。”
“派人再去打探，不知为何，本妃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明明一切都按照她的预料在发展，可似乎又有什么偏离了方向。
“娘娘，乾清宫的李公公来了。”
平太妃收拾了一下情绪，才走出去：“李公公，不知是有何事，劳烦你亲自过来了？”
李德看着一贯和善的平太妃，面上看不出什么，只是客客气气的道：“平太妃，皇上有请。”
平太妃听得李德这话，眼皮子一跳
“李公公，不知皇上请本妃过去，所为何事？”
“平太妃就莫要为难杂家了，杂家只是个奴才，平太妃到了乾清宫，自然就知晓了。”
见李德这般态度，虽然看似客气，却和以往很不相同，平太妃面上笑容不变：“李公公稍待，本妃先换身衣裳，这就随公公前去。”
慈宁宫门口
“不行，芳若姑姑，我今日一定要见一见皇祖母。”
南宫熠这时候在慈宁宫门口，怎么也不肯离开
皇后派人打探消息，却什么也没能打探到，心里不安，偏偏太后之前有嘱咐，她虽然不放心，但却做不了什么，只能是放任太子过来
“太子殿下，皇上有吩咐，太后身体违和，要好好休息，任何人不得打扰太后休息！”
芳若还没开口，慈宁宫门口的侍卫便已经开口阻拦
南宫熠虽然年纪小，但从小在宫中，对这些事情极为敏感，立刻感觉到不对
莫非父皇真的对皇祖母动手了？
“放肆，既然皇祖母身体不适，孤更应该前去为皇祖母侍疾，尔等阻拦是何居心！”
“太子殿下，这是皇上的吩咐。”
“少拿着父皇的命令吓唬孤，父皇是最孝顺的，皇祖母病了，孤进去照顾，父皇只会赞同。”
南宫熠说着，直接就要往里冲
羽林卫坚持守在慈宁宫门口
“皇上有令，任何人不得进入慈宁宫！”
“放肆！居然敢对太子无礼！”
皇后这时候也走了出来，目光冷冷的看着这些羽林卫
连南宫熠都看出来的事情，皇后又怎么没看出来，心里料到太后必然是出事了。
“皇后娘娘，这是皇上的命令，还请您不要为难属下。”
“为难了又如何？皇上秉承先祖皇帝遗志，最是孝顺。本宫和太子是要为太后尽孝，皇上就算知道了，也只有赞同的，容得你一个奴才在本宫面前作威作福！”
侍卫还要说什么，皇后一声令下：“来人，给本宫把这不长眼的东西拿下！”
皇后到底是皇后，身份非寻常妃嫔可比，何况这又是后宫，侍卫一时犹疑，便被皇后带来的人拿下
皇后几乎是在同一时间，牵着太子进了慈宁宫
南宫熠原本还想恭维皇后一句：“母后威武！”
感觉到皇后手心湿漉漉的全是汗，牵着他的手力气大得很，才知道皇后怕得很。
芳若在一旁看着皇后带太子冲进来，心里对一向懦弱的皇后简直刮目相看
皇后什么时候有了这样的胆子和勇气？
待皇后进到内室，看见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姜明珠，大惊失色：“母后，您怎么了？！”
“祖母！”
太子眼眶都红了，冲上去，好歹被薛绍给拦住了
“太子殿下，太后受了重伤，您莫要冲撞了才好。”
“芳若姑姑，这到底是你怎么回事？”
皇后询问的看向芳若，脸上带着厉色和皇后的威势
“皇后娘娘，太后在皇觉寺被人刺杀，身受重伤昏迷不醒，神医正在替太后医治呢。”芳若脸色很憔悴，说到这儿，红了眼眶
便是她心里其实知晓一些什么，但看到自家主子毫无生气的躺在床上，芳若仍旧是担心和难受
“芳若，不会是皇上他？”
见芳若摇头，皇后才松了一口气，不是皇上就好
薛绍看得这一幕，越发的惊奇了
这位太后娘娘，他见得不多，可每一次见，似乎都能给他不一样的感触，和他料想的完全不一样
明明外头的传言，太后多么恶毒，牝鸡司晨，心狠手辣
可看看太子和皇后
这才多久，皇后也被太后笼络去了，居然都有勇气和皇上的人叫板。
他当然也知道皇后是什么样的性子，贤惠是贤惠，但性子软的，皇上都曾无奈感叹过，连带的把太子教的唯唯诺诺。
可短短时间，这对母子却发生了这么大的改变，不禁令他好奇，太后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神奇物种？
乾清宫
“平太妃，朕似乎一直小看了你？”
【第101章
陈老大人有证据吗？】
听得南宫擎这话，平太妃心里就是一个咯噔，神色微微变了变
“皇上的话，我听不明白。”
南宫擎看着平太妃脸上迷茫的神色，完全看不出有什么不对。
虽然知道后宫中人擅长演戏，但平太妃绝对是这其中的翘首。
若不是陈老大人说出来，哪怕之前平太妃其实已经露出一些破绽，他也不会往那方面想。
平太妃在后宫中当真是平平无奇的存在了。
他之所以对平太妃比对其他太妃多了一份尊重，只是因为平太妃曾抚养过他一段时间。
不过现在看来，这也很有可能是刻意安排的
他和太后，都成了先皇的棋子，居然是因为这样一个女人
南宫擎一想到这儿，心中就涌出一股无法抑制的愤怒和戾气
若是太后，他尚且能接受，太后虽然过去做了那些事情，但除此之外，桩桩件件，哪一件不显出太后的气度和能力，而不是在背后搞这种阴诡的小动作。
尤其是在梁国使臣还在的时候，这一下就显出太后和平太妃的不同。
平太妃眼中除了权利和阴谋算计，哪里有家国。
陈老大人会违背先皇的意愿，想必也是看到了平太妃和太后的不同，平太妃这样的女人，做个太妃都抬举了，还妄想更多，简直可笑。
周王倒是和平太妃一样的低调，看来他多半也是小看这个皇弟了。
“平太妃，朕会请你过来，自然是有原因的，何不敞亮一些说话。”
“皇上，你那可是听了什么谣言误会了？”
平太妃到了现在还是不肯承认，南宫擎想起太后的直率和敢作敢当，父皇当真是眼光不怎么好
他想，他以后对后宫这些女人，也该好好看看了，少不得就有平太妃这样心机深沉之人，在背后搅弄是非
“陈老大人都说了，平太妃还要继续嘴硬吗？”
听到南宫擎这话，平太妃才变了脸色，却很快就稳住了：“皇上，陈老大人现如今是太后的人，必然是站在太后这边，我不知道陈老大人说了什么。但若陈老大人当真说了什么，我可以和他对质！”
平太妃说的义正言辞，神情中还带着几分气愤，倒像真的被冤枉了，若不是真的被冤枉，那就是演技太好。
南宫擎都有些佩服平太妃了，除了太后，他还从未这么佩服过一个女人，到了这时候了，居然还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陈老大人有证据么？
显然是没有的。
平太妃知道这一点，倒是把自己变成了受冤屈的那一方
李德在一旁，都默默地为平太妃竖一个大拇指
这位居然是这么厉害的角色，这后宫的人都是瞎了眼了。
他现在倒有些相信，先皇是真的中意这位了，就凭着这心机手段，后宫哪位娘娘能比。
除了太后
可太后压根不屑这一套，与其背后弄鬼，太后会直接抽你两鞭子，这样更加解气。
当然，太后的出身有这样的底气，而平太妃的出身，也只能如此了。
“平太妃，你是把朕当成傻子了吧？或者说你和父皇，都把朕当成了傻子，刻意随意摆弄？”
南宫擎一时竟找不到反驳平太妃的话，怒极反笑
“皇上，你真的误会了。”
“太妃娘娘，事到如今，您又何必？”
陈老大人从外头走进来，给南宫擎行了礼，看向平太妃
“陈老大人，你说的话本妃听不懂。不管你和太后筹谋什么，本妃不过是个万事不管的太妃而已，难道就因为太后看本妃不顺眼，就非得往本妃身上泼污水？！”
陈老大人一大把年纪了，第一次见这么能面不改色颠倒黑白的女人
“当年的事情，臣虽然没有证据，但桩桩件件都摆在那里，若不是先皇庇护，当年后宫那样的情形，您和周王又怎么能这么平平顺顺的过来？便是太后和皇上，尚且遭受过不少磨难，太妃娘娘又凭的什么？”
陈老大人在朝堂这么多年的老狐狸，既然决定把事情真相说出来，又岂是平太妃这两句话就能反驳过去的。
平太妃看着陈老大人，眸色阴冷
陈老大人对上这如毒蛇一般的目光，半点不惧：“太妃娘娘，您在背后做的那些事情，即便隐蔽，难道真以为皇上半点没有察觉。只是皇上仁德，念着当年您曾抚育过皇上一段时间。那时候先皇已经有了打算，不然后宫那么多无子高位的妃嫔，太妃娘娘您又比得过谁？皇上轮得到太妃娘娘年来照顾？”
陈老大人这连番的质问，平太妃沉默了片刻，才讽刺的笑出来
“陈老大人这话当真是让本妃百口莫辩，本妃从来不知道陈老大人你有这样的好口才，可事实终归是事实，不是你和太后串谋，就能改变的。”
平太妃这么说着，双目含泪的看着南宫擎
“皇上，我知道现在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可真相终究是真相，我不知道陈老大人为什么要这么污蔑我，但事到如今，皇上若是不相信我，可赐我一杯毒酒，让我去陪先皇吧，总好过这样被污蔑。”
平太妃这么说着，呜呜的哭了起来，倒让南宫擎有那么一瞬间的迷惑。
南宫擎已经从先前的气愤冷静下来，陈老大人确实没有证据，虽然他更倾向于陈老大人。
平太妃见到皇上有片刻的疑惑，眼底快速闪过一抹什么
“皇上，这么多年，我的为人你难道一点都不知？竟因为陈老大人这样一番子虚乌有污蔑我的话，便下了决断，既如此，那我便证明给皇上看。”
平太妃说着，脸上带着一抹决绝，毅然就让一旁的柱子撞上去
谁也没料到平太妃会这么做，南宫擎要让人拦住已经拦不住，最后那一刻，是周王赶到，从外头冲进来，拦住了平太妃。
“母妃，你何至于此，不过是因为一些污蔑你的谣言，就做这样的决定，你要是出事，让儿子怎么办？！”
平太妃泪眼朦胧的摇头，却不说话
这样一番作态，南宫擎倒真有些不确定了。
【第102章
不急着走】
“皇兄，母妃平日对您如何，难道您不清楚？便是臣弟这个当儿子的，尚且排在后头，有什么好的不是先想着皇上您？皇上您不领母妃的情不要紧，缘何要和陈老大人一起冤枉母妃？！”
周王气愤的看着南宫擎，眼底的悲愤不似作伪
南宫擎一时竟有些无言以对
陈老大人确实没有任何证据，但先皇却有手书留下来。
虽然他更愿意相信陈老大人，甚至也查到了一些苗头，但都没有证据，作为皇帝，最不能的就是偏听偏信。
“璃儿，不许对你皇兄不敬，谁让你这么跟你皇兄说话的？！”
平太妃在一旁呵斥周王
周王这会子情绪上来，却不管不顾：“儿子说的难道有错吗？仅凭一个别有用心，和太后勾结的臣子，他便污蔑母后您。”
“太后之前欺辱您也就算了，可皇兄他不一样，母妃平日里你把他看的比儿子还重，换来的就是这个结果？母妃您不计较，可儿子看的替您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