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姜太后跟变了一个人一样，对自己的儿女漠不关心，对朝堂之事也没了之前那般控制的欲望这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太妃，不可能看错的，何况当时咱们王爷也在。”
来人在平太妃耳边耳语几句，平太妃脸色彻底变了，勃然大怒：“姜明珠，你欺人太甚，怎么敢这么对待我儿？！”
“太妃，属下总觉得太后似乎是察觉了些什么，才这般针对您和周王。”
平太妃若有所思：“可本妃实在想不通，平日里并没有露出什么破绽，太后怎么会察觉，不然也不会等到现在才出手。”
“许是是什么地方出了什么岔子。”
“这也不是不可能，若是如此，事情就麻烦了。”
平太妃眉头紧皱，现在她的实力还不足以和太后抗衡，原本是想借力打力，让皇上和太后斗，她好歹和皇上有些情分在。
“最近咱们的人尽管十分小心，但不管是慈宁宫还是乾清宫那边，都查的很紧，根本不好再有更多的动作。”
“那就先不动，太后那儿让本妃好好想想，实在不行，那就只能动手了。”
“可那是太后，自大上次清洗后宫，咱们的人被剪除不少，太后身边防守严密，怕不容易得手。”
“所以才要等待何时的机会，把底牌拿出来，这么多年了，一直都顺顺利利的，没想到还是要走到这一步，动用他给我留下的最后一颗棋子。”
“这，主子，您要想好，若是太后出事，怕引起不小的动荡。”
“所以本妃必须好好谋划，务必要把这盘棋布局的更加完美没有破绽，绝对不能让皇上疑心到本妃的头上来。”
第二天下了朝，姜肃便到了慈宁宫请罪
姜明珠看着姜肃说是请罪，其实不以为然的样子，随便嘱咐了几句就打发了出去
不多久，姜回也来了慈宁宫，显然是为了特意避开姜肃
“太后，那畜生这次做出这样悖逆的事情，臣想借着这次机会，正好把二房分出去，划清界限。”
姜明珠说的话，姜回一直放在心上，可这些时日，姜肃虽然做事出格，但也不至于到了分房的地步，这次的事情正好是个由头。
姜回也着实气愤，这是什么荒唐事
“就按大哥的意思吧，这倒是个好由头，只是光分房还不够，最好是能把二房除族。”
“把二房分出去还有可能，但除族怕很难，族中还是有很多人站在姜肃这边。”
“若是如此，那大哥你就从姜氏一族脱离出来，自立门户！”
“当真要做到这个地步吗？”
“一定要把关系撇清一些，哀家估摸着皇帝快要动手了，关系撇的越清，才能尽量不被姜肃牵连。”
看着姜回十分挣扎的样子
“不破不立。大哥，都这个时候了，不能再有任何犹豫。就姜肃做的这些事情，诛姜家九族都够了。”
【第56章
出什么事了】
“臣明白！”
“不要再顾念任何情分，姜肃那个人，你跟他讲情分，他心里只有利益和野心，你想想自己的妻儿，想想哀家，就该知道怎么做了。不必要的善念和情分，只会毁了最亲的人。”
“若是皇上动手，可会牵连到您？”
姜明珠收起脸上的懒散，目光幽深：“牵连是肯定的，别看哀家现在和皇帝关系还算不错，可过去哀家做的那些事情大哥你是知道的，足以让皇帝恨不能把我杀之而后快。不过他是皇帝，要考虑的不仅仅是个人仇恨，哀家对他还有用，大哥不必太担心，哀家自有安排。”
姜明珠在舍弃姜肃的时候，就知道会有此一劫，这些日子做的这么多，把仇恨值尽量减到最低，增加皇帝对她的信任值，都是为了这次的断尾求生做的准备。
这一次必然是凶险的，哪怕是皇帝不杀她，但一旦知道所有，必然会把仇恨值拉到最高。
“若是姜肃不说……”
“大哥，我已经说了，不必对姜肃抱任何希望，届时，最先出卖我们的就会是他，不但我们过去做过的所有事情，哪怕没做过的，姜肃也都会往我们山上推。”
“真就到了这个地步？”
“大哥还不信我吗？”
姜回当然相信，只是心里到底还抱着两分侥幸
“索性那些狠毒的事情，多半是姜肃去做的，有的甚至连哀家都不知道，姜肃没有证据，即便往哀家身上推，皇上最多信八分，还有两分的余地。这两分的余地，就是哀家翻盘的机会。”
姜回虽然不知道太后如何翻盘，即便太后不说，他知道肯定很凶险，不然又如何取信于皇上。
“大哥不必担心，你只需管好你那一房，哀家这儿自有安排，不管听到什么消息，大哥你一定要镇定，别乱了分寸。”
姜明珠提早叮嘱，就是知道姜回是最关心她的人，若是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乱了分寸乱来就不好了。
姜明珠这么说，姜回越发担心了
“小妹，你……”
“大哥，这事儿不必问，便是哀家也是见机行事，但哀家有六成的把握，若是事情进行的顺利，不但姜肃解决，藏在幕后的那一只黑手也会露出水面。”
“幕后黑手，小妹你是说平太妃？当真是她？”
姜回到现在都还不太相信，平太妃他当然知道，就是知道，才有些不可置信，就凭这样一个女人，能在背后搅弄风云。
“不管是谁，这一次，哀家都要剁下她一只手来！”
姜明珠语气狠辣
她回来这么久了，那股力量兴风作浪，真当她半点没有办法
只不过伤那股力量一点皮毛，不是她姜明珠的风格
与其打草惊蛇，倒不如找个机会，来次狠的
这些日子姜明珠很佛系，做事看起来有几分心慈手软，姜回还以为自己妹子变了，听了这话
果然小妹还是他熟悉的小妹
“小妹，你一定要注意安全，不论任何事情，都没有小妹你的安危重要，哪怕是姜氏的兴衰，总归能保住一条命在的。”
姜明珠听了姜回这话，心一暖，不管是上辈子还是现在，大哥对她始终如此。
还有秦霄，亦或者身边跟随的这些人，都是她不能辜负的
为了他们，这一次她必须绝地求生，不但要成功翻身，还要打个漂亮的翻身仗，她自己好了，跟在身边的人才能好
所以她才选择了这么冒险的做法
当然，有系统在，也不算太冒险
“大哥，还不到这一步，你要相信我，若是度过了这一关，咱们姜家即便会落寞一些时间，往后也会恢复从前的荣光，甚至更辉煌。”
“大哥，为了你们，我也会保重自己，你只需要做好自己的事情，不要让大房在这件事情上给我拖后腿。”
“小妹，你放心，我一定将大房的人管的好好的，大房任何时候都只会是你的助力。”
“行，那赶紧去安排吧，抓紧时间，以最快的速度和姜肃脱离开来。”
姜回点头，脸上闪过一抹狠色
“小妹你放心，我知道怎么做！”
光是姜耀宗这件事情还不够，要想斩断两家的关系，还得有个两家必须翻脸的理由
姜回从宫中出来，把大儿子姜耀泽叫进了书房，不知道谈了什么，姜耀泽从书房出来的时候眼睛是通红的
姜耀泽回房看了一眼妻儿，难得的陪着妻儿吃了一顿晚饭
第二天，姜回将姜家所有嫡系旁支还有族亲都叫过来了
姜肃知道这次姜耀宗的事情，在姜回这儿没那么容易过去，没想到他会弄这么大的阵仗
姜回这到底是想做什么
其实他已经感觉到，不管是太后和姜回，都和他离了心
但姜家是一体的，过去他为姜家做了那么多事情，太后就算想甩开他也不可能
“父亲，大伯他不会打死我吧。”
姜耀宗急的团团转，大伯和父亲不是一样的人，最厌恶他在外头仗势欺人，何况这次还‘欺负’到了太后头上。
“急什么，早让你收敛一些，不要惹事，现在事情都发生了，急有什么用。”
姜明珠虽然在宫中，但姜家的动静立时就有人报与她
“主子，大爷弄了这么大的阵仗，看来是下定决心了，主子您可以放心了。”
芳若是最知道姜明珠的心思的
“这个哀家倒不担心，大哥之前所以犹豫，不过是因为兄弟情分，只要想明白，能把事情办利落的。”
姜明珠话这么说，目光看向远处，神色不是太好
想要彻底割断情分，势必要大闹一场，必然有所伤
其实姜耀宗虽然混账，但看得出来，不至于心思太坏，也没有做什么危害性命的事情，惩戒一番肯定是要的，不至于到这个程度，但为了大房，牺牲是要有的
姜明珠觉得她做太后越久，心肠越硬
“太后，不好了！”
太监几乎是屁滚尿流的爬进来，脸上带着害怕
姜明珠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快说，出什么事了。”
【第57章
看热闹的老臣】
“大爷要把二爷分出去，二爷不同意，族里的人各有各的意见，二爷大约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大爷气的要处置耀宗少爷，二爷不同意。后来不知道怎么的，耀泽少爷和耀宗少爷又闹了起来，耀宗少爷被耀泽少爷打了一巴掌，不知怎的又打了起来，耀宗少爷杀了耀泽少爷。”
“你说什么？！”
这一长串绕的，让人有些听着发晕，姜明珠却听明白了
姜明珠不敢置信，觉得自己是听错了
“耀宗少爷杀了耀泽少爷。”
姜明珠身子一软
耀泽虽然不算太出息，但从小懂事听话的，无缘无故耀泽的性子怎么会和耀宗打起来，无非是……
“大哥他何至于如此，他怎么就舍得耀宗，那孩子最是孝顺不过。”
姜明珠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上辈子这孩子也没个好下场，这辈子，原以为会有不同的结局，结果居然是这样惨烈的为家族牺牲了。
芳若连忙扶住姜明珠，看向报信的人
“急什么，说清楚。不是说请了太医去救耀泽少爷，耀泽少爷应当是还活着。”
“这，那样的情况，大家都说，耀泽少爷是活不了了的，耀泽少爷流了那么多血，太医都说很难救回来了。”
姜明珠软到的身体有了力气
“耀泽当真还没死？”
那宫人心说，没死也跟死了没区别，被芳若瞪着，不敢再多言
芳若却是记住了这个宫人，若不是今天情况不一样，这宫人根本到不了太后面前
这样大的胆子，胆敢吓唬太后，又哪里是新人不懂事能推脱过去的，分明是带了几分故意
后宫中，不管是新人旧人，没有这么不知死活的
姜明珠这时候没心思去注意这些细节，她现在唯一想要知道的，就是耀泽有没有死？
没死，那就是还有救
得到否定的答案，姜明珠恨不能立刻飞身到姜家祠堂。
“立刻给哀家备马！”
芳若有些惊讶的看向自家主子，自打主子进宫之后，再也没有骑过马了。
所有人都以为主子不会骑马，却不知道主子骑马骑得比这京城一众贵女还要好，主子精湛的马技和自信张扬的模样，是那么的光彩耀眼，
主子骑马是秦将军教的，那时候秦将军还不是大将军王，主子也只是一个闺阁少女，两人那样的般配，又是门当户对
哪知道一道圣旨，主子不得不进宫，秦将军再如何也不可能抵抗得过宫中那位，只能满心悲愤的放手
主子伤心只能进宫，从此再也不愿意骑马了。
主子后来那般所作所为，未必没有报复先帝的意思。
显然主子倒是想开了许多
芳若这么想着，姜明珠已经上马，策马狂奔直往宫外
哪怕这么多年没骑马，姜明珠动作却没有任何生疏，仿佛这些动作刻在了她的脑子里，从来也没有忘记过，甚至已经成为本能。
易青看着姜明珠策马狂奔的背影，眼底闪过一抹炽热的光芒，没有任何犹豫，立刻跟了上去。
宫道上，一袭青衣的女子策马狂奔，惹来不少人诧异和注目
是谁这么大的胆子，居然敢在宫中策马
待看清楚马上的人，吓得连忙跪伏在地上
姜明珠策马往宫外狂奔，立刻就有人报与南宫擎
“你说什么？”
南宫擎以为自己听错了
林显已经得到消息，在南宫擎身边耳语几句
南宫擎闻言，神情中带着几分复杂和欣赏：“姜回倒是个有决断的，如此也好。虽然姜耀泽是可惜了一些，姜家难得这样一个实诚的孩子。”
“想来太后是知道您要对姜肃下手了。”
“太后的眼界不是一般人可比的，这样倒是省了朕为难。”
姜明珠这样策马回了姜家祠堂
“站住，什么人！”
祠堂门口的守卫并不认得姜明珠，虽然看得姜明珠气度不凡，但也不敢把人放进去
今天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若是他们这儿敢有任何差池，怕是要被重罚
祠堂附近这时候不少看热闹围观的人，对面不远的茶楼上更是坐了不下十位朝廷重臣
祠堂的守卫不认得姜明珠，但朝中众臣谁不认得，虽然太后今日只是穿着简单的常服，但那气度尤其是常人可比的，隔得老远他们都能感觉到一阵心悸和威胁
“放肆，谁敢阻拦！”
姜家的守卫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家威高权重的太后会忽然用这样的方式回来，尤其姜明珠看起来十分年轻，谁也没反应过来，见姜明珠要强行闯入
“站住，这可是姜氏祠堂，也岂是你一个女子可以乱闯的，速速离去，否则别管我们不客气。”
“臣等参见太后，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这时候在茶楼上看热闹的老臣，齐刷刷的都跪在姜氏祠堂面前
守卫们这时候哪里还不知道这女子的身份，吓得面如土色跪在地上
“小的该死，太后恕罪！”
姜明珠这时候懒得计较这些，连带的跪在地上的老臣们也没空搭理，径直走进了祠堂
以魏丞相为首的老臣们，互相看了一眼，连忙都跟在姜明珠身后进了祠堂
守卫们不敢拦
魏丞相一把老骨头，脚下的步子却飞快，生怕晚了一步
尚书令陈老大人连忙跟上了
“魏丞相这个老狐狸，特地下来不就是为了跟着太后进去看热闹的，休想把他给撇下。”
后边的几位朝中大臣也丝毫不慢脚步，眼中带着八卦之光
姜明珠进了姜氏祠堂，先不管祠堂众人，问了姜耀泽在哪儿，径直过去
姜回还以为是太医来了，却没想到时姜明珠回来了。
姜明珠是快马飞奔，太医尚且还在路上
“臣见过太后。”姜回连忙要跪下行礼
被姜明珠扶住
“大哥，这都什么时候，虚礼就免了。”
“太后，求你救救泽儿！”
姜大夫人和姜耀泽的妻儿这时候都过来了，虽然姜家祠堂的规矩，女眷等闲不能进入，但姜耀泽都这般情况了
姜明珠二话不说，先将一颗丹药放入姜耀泽嘴中
“太后这不会是？”
对上姜回的目光，姜明珠点了点头
【第58章
分宗】
“这怎么行！”
姜回眼中含泪，这是他的长子，他怎么会不心疼，原本也没打算到这个程度，哪晓得这个傻孩子，做事这么决绝
“大哥，什么不比耀泽的命重要，不过这点你要保密。”
姜明珠的保心丹姜回是知道的，但姜回不知道那瓶保心丹，最后一颗已经给了秦霄，这从系统拿来，又多出来的保心丹怎么解释？
所幸这本来也是隐秘的事情，现在太医还没来，只要姜回保密，没人知道姜耀泽服用过保心丹。
“小妹，谢谢你！”
姜大夫人也是知情的，出了这样的事情，姜大夫人对姜明珠不是没有意见，只是小姑子是太后，她只能是忍着心里的怨怼，毕竟这件事情为的是整个姜家大房，谁都没有选择。
她没想到小姑子居然愿意把最后一颗保心丹拿出来，夫妻俩都对对方眼中看到了感动。
姜明珠只是无法解释多出来的保心丹是哪儿来的，才出此下策，没想到哥嫂误会，以为她是把最后一颗保心丹拿出来，感动成这样。
虽然即便是最后一颗她也会拿出来的。
太医这时候也提着药箱急匆匆的进来
“耀泽少爷的情况虽然是十分凶险，差点伤到了心脉，但眼下看脉象，倒无性命之忧，只不过需要好好调养一段时间才能康复了。”
太医这话，姜回和大夫人才真正松了口气
“这就好，这就好，菩萨保佑！”
姜大夫人抹了抹泪，既然儿子没有性命危险，她便也能镇定起来
姜回和姜明珠对视了一眼
“大哥，既然耀泽无事，那么就让大嫂照顾耀泽，我们把接下来的事情给了解了！”
姜明珠脸上闪过狠色
姜回点了点头，同样是带着决然的神色
虽然分宗比他之前预料的还要更多阻挠，但势在必行
尤其是一些族亲的态度，让他越发清醒，除了大房，和其他几支坚定支持他的旁系，其他人还存着侥幸的心理，想要和稀泥，那就都舍弃了。
他的耀泽差点丢了性命，却还有人试图和稀泥，真当他姜回是心慈手软之人
“太后，耀泽也无事了，您还是回宫吧，姜家的事情，大哥能处理好，不会让你失望的。”
出了房间，姜回便是对姜明珠道
接下来会是什么场面姜回很清楚，虽然太后在这儿，确实对他更有利，但他不想让太后看到这么多丑恶的嘴脸
“大哥，既然我都出宫了，那就索性把这事儿解决好再回去。”
“小妹……”
“大哥，你不用担心，我在宫中这么多年，什么牛鬼蛇神没见过，不过是一些贪婪为了自己利益不肯撒手的族亲而已。”
姜明珠都这么说了，姜回侧身将位置让了出来，跟着姜明珠进了前头的正厅
“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姜明珠回来的消息，前头宗亲都知道了，得了命令，都在正厅等着，这时候见姜明珠进来，齐刷刷的行礼
包括那些来蹭进来，来看热闹的大臣，全都跪在地上，又给姜明珠行了一个大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