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路语林翻看着这些评论，思考着顾总的用意。在她心目中，顾白的营销本领一流，她压根就没想过顾白不想营销这个情况。
然后她就看到了其中一条评论：
“说真的，我要是片方，我就多拖几天等事情闹大再宣布，这样电视剧就更出名了。”
有三条回复：
“对哦。”
“也可能是顾总不想溜网友吧。”
“但感觉那种营销是ok的。”
路语林怔了一下，她发现她突然就知道了顾白的用意。
此前，顾白因为‘无底线营销’的事情被攻击了近一年，最后用《南柯一梦》打了个翻身仗，告诉了所有人他的实力。
但是，顾白没有对‘营销’的事情进行任何回应，他是用另一件事情将这件事掩盖过去了。
她想的这种营销方式虽然能让电视剧出圈，但也存在一些隐患，例如有人会质疑为什么不早回应，为什么拖着时间。但是出圈的好处肯定比这些隐患要大，这也是做宣传工作大部分人的想法，权衡利弊，选择利多的那方。
但顾总现在的‘不用这种方法营销’，未尝不也是一种营销。
路语林感觉自己的理解更深了一层。
她叫来几个员工，让他们顶一下这条评论，不用太多，发几十条回复就行。
接着她开始小规模开始就这点进行营销。
“这种营销方式的确很好，但顾总却没用，让我联想起了此前他被抹黑无底线营销的事。”
“对哦，差点忘了这回事。”
“想起来就生气，罪魁祸首出来挨打！”
“说到底真正营销也就是第一部电影那次吧，踩了一手小鲜肉啥的，但我感觉那时候小鲜肉也不用踩……”
让这个观点稍微有些讨论度后，网友就自发扩散出去了。
润物无声，细水长流，让顾白这一身份彻底洗白。
路语林做完后忍不住感慨，真的不愧是顾总啊，看来自己还要多多思考。
于是在第三天，顾白莫名其妙发现，自己wb下面一堆过来道歉的。
怎么又道歉，这又发生啥了？
顾白打开官博，下面的评论很正常啊？
按照最近转发看了后，顾白晕了。
‘选择不营销’怎么也能成为一种营销啊？！
救命啊——！！！
——
第078章
第七十八章
第七十八章
01.
这次以‘不营销’为营销手段的营销让很多人来给顾白道歉的同时，
让《光与影：导演传奇》的热度更高了一些。
目前即将上映的电视剧中，最受关注的就是两位顶流主演的《天籁之恋》了，《天籁之恋》的导演拍过多部偶像剧，
这部电视剧还未播出就自带热度。
但目前来说，热度居然隐隐被顾白的电视剧压一头。
《天籁之恋》的片方森*晚*整*理对此当然有些不满了，
毕竟目前来看《天籁之恋》应该全方位碾压《光与影：导演传奇》，
或者说两人根本就不在一个赛道上。想到这里片方又释然不少，
《光与影：导演传奇》的热度只是一时的，
等正式播出后，两个剧的差距就会越来越大。
现在是它离自己最近的时候了。片方当时这样想到。
……后来，片方发现自己没想错。
只不过是反过来而已。
简单来说，在最近上映的电视剧中，
《光与影：导演传奇》的热度还算不错，但总是给人一种力不从心的感觉——尽管它的制片成本是排第一。
这是顾白和银河传媒首次出品电视剧，
不拍电影改拍电视剧的行为本身让一些粉丝感到失望，同时这部电视剧并没有像其他同期电视剧一样有富有号召力的演员，荀雎是里面最出名的演员，
但他名声有点烂。
电视剧的监制申泾最近有些焦虑，
总是在公司里跑来跑去。他将他的担忧都说给顾白听，
作为专业人士，
他的很多分析很到位，顾白听了后非常高兴。
“谢谢你和我说这些真心话，其实我挺喜欢听你们认真分析电影，
我是说电视剧可能遇到的困难的，
这会让我更清醒。”顾白先做了这样的开场白。
监制申泾听了顾白的话，
感觉自己的焦虑缓解了一些。
“没关系，放手去做，
整个项目都是我做的决定，你现在已经做得够好了。”顾白继续说：“做完能做的，接下来我们就看观众反应吧。”
这话被监制申泾听到耳朵里，自动变成了：首先，你得做了你所能做的一切。
监制申泾被单翰墨传授了很多和顾总相处的经验，于是立刻就领悟到了这是顾总的提醒。
“好的，顾总。”监制申泾点头。
送走监制申泾后，顾白哼着小曲儿，整个人无比快乐。
申泾之后，下一位客人是导演蒋临。
蒋临拍了《星际回航》两部曲后还打算拍第三部，但对第三部有些缺乏灵感，所以过来求助顾白了。
顾白听了蒋临的用意有些懵逼，他真的没那么厉害来着。
“顾总，你就提示一下我吧。”蒋临笑嘻嘻地说道：“我知道您肯定早有构思了。”
顾白：“我不是，我真没有。”
蒋临：“您在我拍第一部的时候就说了，即使这部赔了也要投资我拍个三部曲，说明您那时肯定已经把三部曲都构思好了吧。”
顾白：……
好家伙，他还说过这话？完全没有印象。
现在让顾白给蒋临提供第三部的灵感，顾白也给不了啊。
“顾总，您就随便说点啥嘛。”蒋临说。
“好吧。”顾白就开始胡扯了，“就那个，那个……”
该胡扯点啥好呢？
顾白无意识扒拉着手机，然后发现自己还真有点思路。
“我们的前两部电影，除却顺畅的剧情和漂亮的特效以外，还有个重点就是结局都有一些起奇思妙想的亮点，如果凭空想象的话观众会没有代入感，所以要找个日常生活中可以触碰到的东西作为点，就打个比方吧，传言说用橘子皮模仿人类指纹，可以用来进行各种指纹解锁。这背后有些科学道理，不少人也隐隐约约听过这个传言——我们就可以设定，某个大佬得到了一个指纹，然后用橘子皮将这个指纹完整雕刻出来，这种剧情。接着从中取一点作为结局。”
蒋临若有所思点头：“您说的对。这部电影本来就是那种靠各种点串联在一起的商业片，我此前想的太多，有点走误区了。”
嗯嗯嗯？自己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
听到蒋临的话后，顾白的嘴角快咧到天灵盖了。
他们迪化是他们的事儿，顾白一直觉得他们想的就不是自己的真实水平。
但刚刚的话可是顾白自己想到并说出来的，所以蒋临的这份认可让顾白直接膨胀起来。
膨胀了后说话就更荡漾了。
“哎你知道手机指纹可以用乳（晋江）头录入吧，你说以贪狼的性格这样做也正常吧，而且这样做还会让敌人意想不到。就比如他被敌人抓了，敌人用他手指解锁，结果十个是指头都解不了锁，敌人正疑惑呢同伴杀到救了贪狼，然后贪狼在众目睽睽之下撩起衣服开始解锁，反派看了后直接被气死了，这个戏剧化……”
顾白说着说着感觉好像有点离谱。
“这个，我就是开个玩笑哈，举个例子，你可别真用这个，这太那个了。”
看着蒋临若有所思的表情，顾白赶紧说道。
蒋临点头：“我知道的，顾总。我只是感慨顾总真的是思维很活跃，顾总思维的深度和广度都值得我去学习。”
顾白：“……”
虽然是夸，但顾白感觉仿佛是被骂了一样。
02.
目前《光与影：导演传奇》拍摄了前两季，一共二十七集。
二十七集的这种长度让他并不是很好卖。
目前国内电视剧主流是日播剧，意思是每天播出一集。
这样就导致电视台更喜欢长剧，至少也得四十集那种，这样就能播四十天，收四十天的广告前了。
电视台这样做理由很简单：有利可图。
就比如一部剧，如果质量可以的话收视率肯定会越来越好，这时候就能随着收视率提高广告价格，大把赚钱了。
剧集少了，收视率刚起来，还没来得及谈提高广告价格，剧就播完了。电视台就会感觉自己‘损失惨重’。
所以就会出现这种情况，一些电视台买了比较短的电视剧，播出后发现收视率很好，他们甚至会立马开工自己手动把电视剧剪长，加前情提要，加下集预告，加各种回忆，目的就是水时长，增加集数。
集数增加了，广告收入增加了，电视台高兴了，观众麻木了，出品方更是郁闷得不行。
作为《光与影：导演传奇》的导演游飞沉，肯定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发生。
作为爽剧，游飞沉甚至节奏的重要性，被电视台一剪节奏乱了，电视剧的观感就会大幅度下降。
所以游飞沉和顾白与监制申泾通过气后，决定和电视剧在谈收购的时候硬性加上这一点：不准擅自动剧集。
顾白当然非常乐意，因为加上这一点就意味着电视台会压低价格收购。
目前电视剧已经进入了正式宣传阶段，热度不低，已经有不少电视台上来问价了。
这部剧不太可能上央视，毕竟题材在那里。
尽管这部剧看上去有些‘奇怪’，但因为知名度高，而且是顾白的第一部电视剧，所以电视台上门问价是很正常的事情。
“一集二百五十万。”
“一集二百万。”
“一集一百五十万。”
第一轮问价的电视台显然是存在着试探的心思，监制申泾那边直接给拒了。
开玩笑，投资这么高的电视剧，给这么点钱，这是开玩笑呢。
顾白这个电视剧，投资的确是高。横向对比一下，《甄嬛传》制作成本8000万，《如懿传》成本3亿。而《光与影：导演传奇》光版权方面就用花了两个《甄嬛传》。
后期即将制作完毕的时候，导演游飞沉告诉顾白，他打算和电视台签对赌协议。
“对赌协议？”顾白听后真的非常吃惊。
对赌协议，又称估值调整协议，是交易双方基于未来的不确定性而设计的协议。
导演游飞沉说道：“我目前是这样想的，电视台那边并不是很看好我们这个题材，目前很难谈到我们预期的四百万一集，其实即使四百万一集，这对我们来说还是挺艰难的，还得看网剧那边的情况。”
目前《光与影：导演传奇》的两季成本已经达到了五亿多，说实话才花了五亿挺出乎顾白意料的来着。这部电视剧用的道具乱七八糟都是真货，顾白本以为会花更多钱来着。
所以预期的四百万一集也就是能只能收回一亿成本而已，还有很多洞需要填满。
导演游飞沉继续说道：
“我对这部电视剧有信心。所以我决定和华韵卫视奇的对赌协议是这样的：华韵卫视本来打算一集两百万收购我们的电视剧，所以我们依旧按照这个价格走。
目前华韵卫视在黄金档的收视率在0.503这个平均线上，如果《光与影：导演传奇》平均收视率超过了0.75%，那么每高0.01%，每一集都要增加5万的价格，也就是比起0.75每增加0.1%的收视率，加50万。”
顾白听了后点头：“那如果没超过0.75%呢？”
导演游飞沉说：“单集降低50万，变成一集150万。”
顾白看向游飞沉的目光立刻微妙了起来。
真敢呐，这可是对赌协议。
这个对赌协议挺合顾白胃口的，因为按照已有信息来看，亏钱的概率真的是太高了。
既然那个卫视黄金档平均收视率只有0.50%，那么意味着达到0.75%本身也挺有难度，顾白并不觉得自己这电视剧能达到这个水平。
0.50%收视率看上去很抠脚，但实际上挺正常的。
收视率这个东西很玄乎，以前的电视剧收视率能百分之几十，现在连1%都稀少，一是因为过去收视率统计不规范，从2019年就开始启动规范的“广播电视节目收视综合评价大数据系统”，也就是央广收视率了。二是因为当年城市网不完善，很多居民村民都只能看中央台的节目，看不到地方台，换句话说就是没得选，有些经典老剧的收视率自然就非常吓人了。
到现在随着时代的发展，技术的进步，制度的完善，收视率就成了这个样子。
目前，地方的台的收视率几乎难以破1%，除非是火爆剧。
打个比方，在顾白原来的世界，2021年地方卫视里破1%收视率的只有湖南卫视的《巡回监察组》，而《巡回检察组》是《人民的名义》原班人马拍摄的剧，这样的剧平均收视率也只达到了1.030%，所以综上所述，华韵卫视黄金档的0.50%收视率也正常。
顾白用微妙的眼神看着游飞沉，他说道：“我个人倒是没什么意见，但是你知道如果失败了，你会面临怎样局面吗？”
游飞沉没有第一时间回答。
片刻后，他点头：“我知道。”
他此前的网剧已经扑街过一次了，这次这么大制作的片子，如果再扑街的话……
“赌上我导演的身份。”游飞沉说，他又沉默了一会儿，认真说道：“对赌协议是我自己想签的，如果失败了的话，我慢慢会还上每集五十万的空缺的。”
“现在不要想那么多啦。”听到游飞沉的回答后，顾白笑着说道，“既然你想这么做就这么做吧。”
顾白能看得出游飞沉也不是那么的有信心，所以他进一步安慰：“别担心这些有的没的，我很欣赏你的才华，真赔了的话你就替我打工慢慢还钱吧哈哈哈，再多拍几部赚回来。”
游飞沉感觉心中一暖。
顾白后面的这话，显然就是如果赔了的话他来兜底的意思。
“这怎么可以……”游飞沉说。
“你提出了意见，我同意了，最终做决定的还是我，所以回过头来责怪你毫无意义，只有无能者才会这样。”顾白说。
游飞沉默默点头。
话虽然这样说，但现实生活中能做到这点的少之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