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也让对方难受。她拿了身侧的包,强撑着站起来,笑得很坦诚,“谢子珩,我心里只有祁斯吟,别再找我了,我回应不了你。”
她走得绝决。
“喂,别急着走嘛,我知道你对我没兴趣,不如咱们聊点你感兴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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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开我,我很忙
祁姝抬眸。
对谢子珩淡然道,“我对你的任何事都没兴趣。”
“祁姝,你和祁斯吟没可能,玩玩可以,又结不了婚,以后你总要成家的,为什么不肯考虑考虑我?”
谢子珩说,“我讲得难听点,跟我结婚,婚后我不会管你和他怎么玩,如何?”
兴许是刚才的眩晕还没缓过来。
祁姝听见谢子珩这话,一阵恶心。
几乎要反胃。
她失望透顶,厌恶地睨着他,“我从前怎么没发现你是这种人。”
他凭什么认为可以横插进她和祁斯吟之间。
凭什么玷污她和祁斯吟的感情。
“你死了这条心,我不可能跟你有交集。”
“我和你讲过,有个同父异母的哥哥与我抢财产,我需要你。”谢子珩话说得很直白。
他不是没给祁姝发过消息,那天之后,祁姝就把他屏蔽了,他发的消息有去无回。
这样纠缠祁姝太不体面。
但难得遇见她,他管不了这么多了。
回国后,谢子珩被裹挟进家族财产的争夺战之中,豪门秘事不可告人,暗潮涌动却将谢家每个人平等的淹没。
陈清催得很急。
他原本以为装鸵鸟就能躲过这件事,但陈清不惜以死相逼,如果因为他无能让旁人分走财产,那么她就吊死在谢家华丽的大别墅。谢家庞大丰厚的财产,她一个子都不想分给他。
谢子珩不在乎钱,但不得不在乎母亲的性命。
祁姝失笑,背后一阵发凉,觉得眼前这个男人烂透了,往后退了一步,冷声道,“谢子珩,给自己留点颜面吧,趁我还没有彻底厌恶你。”
多说无益。
谢子珩抬头,冷眼看祁姝越走越远。
他放下所有身段,祁姝却只留给他一个背影,外放的情绪掺杂了酸楚和愤怒,快步上前捏住她纤细的手腕。
丝毫不怜香惜玉。
用力一扯,将她拉扯回面前。
“祁姝,你帮帮我。”
手腕处突然传来凌厉力道让祁姝吃痛,她用力甩动被谢子珩拉住的那只手,几近全力,但对方是个身高一米八几的男人,蚍蜉撼树,她挣扎,像一团被捏紧的棉花。
“放开我!”
她气得颤抖,对谢子珩仅有的那点好感也坍塌成废墟,她没想到他居然会动手,挣扎撕扯着喊他的名字,向他发出警告。
“我不想的,祁姝,你别走,我们好好聊聊。”
谢子珩挽留她,手上的力道松了些。
争执不下时。
温鹤川颀长的身影出现在展厅入口。
祁姝先看到他,她不动声色背对温鹤川,因为回想起他之前说过的话———
如果他知道她的身份,不一定会救她。
没指望他。
大概这样的拉扯在他看来,只会觉得厌烦。
她直视谢子珩,强迫自己冷静,“放开我,我很忙。”
“争夺家产是你的私事,我和你没这么熟,你不该告诉我,也不该找我帮忙。如果你有能力,应该也能像祁斯吟那样凭一己之力让人心悦诚服吧。”
谢子珩愣住。
祁斯吟的雷霆手段,做决策和判断的思维能力魄力、天赋不是谁都有的。
对比祁斯吟,他实在算不上磊落帅气,只能寄希望于联姻这样的手段来达到目的。
二人拉扯间。
温鹤川已经走过来了。
他单手插兜,另一只手强硬地掰开谢子珩捏住祁姝手腕的那只手,甩到一边,横插进二人之间,将祁姝护在身后。
祁姝微滞。
盯着男人高大的背影走神。
说好的不会救她呢。
“谢子珩,你就这点本事呢?”温鹤川开口了。
他很轻易地叫出了谢子珩的名字,这下子倒换祁姝疑惑了。
温鹤川好像不是为了救她来的。
他和谢子珩认识。
谢子珩显然也被突然到来的温鹤川惊到,他站定,竭力掩藏眼中的情绪,有点丢脸,失控的神智也在此刻被拉回。
他清了清嗓。
声音不算大,神色淡漠地看着温鹤川。
“谢鹤川,你少多管闲事。”
那种冰冷的神色,祁姝从来没在谢子珩脸上看到过。
她听清谢子珩对温鹤川的称呼,有点愣,细碎的细节被连成一个完整的圈,她才将温鹤川的身份对号入座,传闻中和豪门家族决裂离家出走的私生子,谢子珩的哥哥,温鹤川。
他原来姓谢。
坊间有传言,离家出走的私生子根本不在乎家族的财产,对豪门之事更是厌恶至极,出走得很洒脱,什么都没带,孑然一身,两袖清风。
难怪温鹤川虽然节俭贫穷,浑身上下却带着些贵公子气质,他也曾被财富和金钱滋养。
“谢子珩,我已经和谢家没关系了,我姓温,”温鹤川似乎不想再和谢子珩浪费时间了,他颇有礼节地拉住祁姝一小截袖口,“我们还有事,不打扰了。”
说完,拉着呆滞的祁姝离开了展厅。
谢子珩没再跟上来,祁姝也没回头去看,恍惚间任由温鹤川牵着她的袖子将她带走。
走出展厅,他利落松开她的袖子。
“祁姝,你怎么什么人都招惹。”
祁姝没接话,她近乎灵魂出窍,因为谢子珩前后一百八十度的转变,也因为温鹤川的身世。
扭头去看温鹤川。
她清冷的眉眼里,多了几分显而易见的怜惜。
“别这么盯着我。”温鹤川看她五味杂陈的表情,表情凌厉,没来由地不爽。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这么…”祁姝下意识道歉,态度诚恳,她从前对温鹤川态度确实恶劣了些。
可怜?坎坷?悲惨?都不太合适。
具体是哪个形容词。
她暂时没想出来。
“住嘴,我过得很好,你不需要多想。”
这时,祁姝才突然回神,温鹤川是个男人,他也有自尊,她这么明晃晃的怜惜,只会让他觉得尴尬,更何况他明明才帮了她,哪轮得到她去可怜。
“对不起,总之…一直以来都对不起。”祁姝垂眸,声音轻柔得像呓语。
有种尘埃落定的颓败感。
她一直觉得谢子珩还算个不错的人,今天的他却亲手撕破面具,撕了个彻底。
所有的不堪和恶劣都尽数展现。
祁姝不想和他再来往。
知道他和陈清要对付的人是温鹤川,她更不可能让他如愿。
她平静地打开手机,将谢子珩和陈清的联系方式删除,说:“温鹤川,我们去交流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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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7
人是会变的吗
交流会结束。
祁斯吟开车来接祁姝。
她在副驾驶上用漂亮的指甲不住地扣安全带。
漫长的红灯,踩刹车,熄火。
祁斯吟才得空看祁姝一眼,见她深思,微妙地伸手戳她脸颊,“想什么呢。”
想得太入神,祁姝没听见。
虽然祁姝爱热闹,但她认定的挚友就那么几个。与人深交是一种重度的暴露,将自己的成份,秘密和情绪毫无保留地袒露,需要很大的勇气和精力。
在游轮上,她以为谢子珩算她半个朋友。
他知道她的小秘密,乐意帮她,适时离开,懂得社交的边界线,分毫不差。
但都是她以为。
她看人不算太准。
脸颊的揉捏感拉回祁姝的注意力,她回过神,祁斯吟那双温润的眼睛看着她,“小猪,你好专心。”
祁姝顺势将脸放在他温热的掌心中蹭了蹭,指腹的薄茧在她皮肤上留下触感,她叹气,“哥哥,人是会变的吗?”
过分哀怨的语气。
敏锐的祁斯吟意识到祁姝遇见烦心事了,他没有回答,反而问她,“下午的交流会不顺利吗。”
他向来擅长洞察她。
祁姝沉默了一秒,开始简略地复述温鹤川和谢子珩的家事,出于善意,她隐瞒了谢子珩在那个晚上和她提出的交易,也隐瞒了他下午对她的纠缠和温鹤川的出手相助。
她不想让祁斯吟担心。
祁斯吟眯着黑眸,听她娓娓道来。
到达栖玉湾,祁姝讲得兴起,完全没注意自己回错了地方,跟着祁斯吟进了电梯。
进了玄关,恰恰讲完。
“就是这么回事。”
祁斯吟听得很专心,俯身将她的拖鞋放在她脚边,很温柔地揉了揉她的脑袋,不咸不淡地评价道,“兄弟反目相争,那真是遗憾。行了,把鞋换上吧,晚上想吃什么?”
祁斯吟说他最近在学做菜,欢迎祁姝点菜。
糖醋小排、绿豆汤、清炒荷兰豆。
想吃的东西冰箱里都有材料,祁姝跟着祁斯吟进了厨房,仍追问,“你还没有回答我,人是会变的吗?”
”树在一年四季也会有不同的颜色,更何况是人,姝姝,我们接触一个人,只是从自己的认知去解读对方,我们对任何人的总结评价,都是一种自我投射。”
太深奥了。
祁姝在旁边帮他剥完最后一个荷兰豆,戳了戳他的腹肌,“讲人话。”
“人是复杂的,你认为一个人变了,只是因为你不够了解他。”
祁斯吟把糖醋小排做的很完美。
酸甜适宜,小排鲜嫩多汁,色泽诱人。
聪明人做菜像在解数学题,跟着公式代入数据,演算推导,严格按照顺序操作,答案就不会出错。
祁斯吟收拾好厨房,盛饭,祁姝在一旁拿筷子。
可口的菜肴香气四溢。
祁姝第一次体会到这种很新奇的幸福,她夹了一块小排放在祁斯吟碗里,“我们这样,是不是好像新婚夫妇。”
她随口一说。
祁斯吟却很认真,郑重地将筷子放在碗边,垂着黑眸,眼神中有很浓烈的真挚,沉雅地问她,“愿意嫁给我了?”
过于诚挚。
祁姝被他眸中那汪神色打动,她摆手,往后缩了一些,“喂,都没有戒指,这样求婚我不答应的。”
话音落。
她却兀自陷入一种遗憾的情绪。
结婚前必不可少需要见家长,他们这段感情,还没有得到家人的认可。
绚烂的烟花出现过,只会衬托得夜空格外寂寥。
祁姝现在就坠入这样的寂寥中。
她不该提这个话题的。
惹自己伤心了。
祁斯吟没给她难过的机会,伸手搂过她的腰,轻松地将人拦腰拖进自己怀里。
两人中间没有距离,祁斯吟温热的体温熨帖着她浮躁的心,他手臂束得很紧,祁姝快无法呼吸,她听见祁斯吟在她耳边,语气柔和,“没有现在和你求婚,只是想确认下你的心意。”
祁姝垂头。
她看见祁斯吟搂住她腰的手臂线条,青筋薄凸起,泛着淡淡的律动,分布得很性感。
祁斯吟自律,常年保持锻炼,他身材高大,挺拔利落,浑身上下透露出成熟男人的气息。
她很喜欢。
“那你确认好了吗。”
祁姝的指尖拂上祁斯吟手臂的青筋,不易察觉的反复摩挲。
“确认好了。”祁斯吟将头埋在她长发上,闻了闻,嗯,很香。
他放开她,起身收碗筷,“去客厅玩吧,我去洗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