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陈北路摸她的头发,轻轻地说:“放心,我会服务你的。”她还是坚持:“那不一样。”
嗯,是不一样。陈北路冷笑:“明白,有些人喜欢花钱买优越感,享受高人一等的感觉。”
苏善眨眨眼:“把我想得那么坏啊?”
“你不坏吗?”
她笑起来:“是,被你说中了,我就是这么想的。伤你自尊了吗?”
“我在你这儿没有自尊。”陈北路攥着她的手:“走吧,这位贵客,今晚卖给你。”
苏善起身,被他搂在怀里,既像一对深情的恋人,又像寂寞交欢的狗男女,反正看上去都一样。
出夜场,等代驾,苏善靠在他肩头,不胜酒力。陈北路垂眸看着她,喃喃地说:“我以前连你的手都没碰过,现在这样,我怎么有点想哭?”
苏善打了个哈欠,心里很难过,不知是为他还是自己。
“就算是假话我也感动了。”她说:“有时候真的东西不如假的,至少不会伤人。”
“你不该这么早结婚。”陈北路说:“你适合做红颜祸水,让男人围着你转,可是永远得不到。”
苏善被逗笑了,双眸映着昏暗的街灯,发出萤萤的光:“待会儿不去你家,我们去酒店。”
“为什么?”
“我知道有一家酒店,环境很好,上次我老公跟人在那里开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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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这个,陈北路知道她是伤透心了,所以用尽温柔,想给她一点安慰。
两人走进房间,苏善倒在床上,侧躺着,拍拍枕头:“过来陪我说话。”
他依言睡到身旁,靠近些,专心注视她的眉眼,目光怜爱又沉溺。
很久很久没有人用这种眼神看过她了。苏善瞳孔微湿。
陈北路叹气,碰碰她的脸:“为什么把自己弄成这样?”
这个问题让她很茫然,像个做不出数学题的小学生,冥思苦想,最后只能摇头:“我不知道。”
陈北路瞬间感到有些心碎,缓慢地深吸一口气,收拢臂膀,把人揽在怀中,亲了亲她的眉心:“怎么办,我都想杀人了。”
苏善闭上眼,享受被宠溺的滋味,声音又细又哑:“给我讲个笑话吧。”
陈北路说:“我不会讲笑话,只会说绕口令。”
“什么?”
“红公鸡尾巴灰,灰公鸡尾巴红。”他道:“你试试?”
苏善默念几遍,卡住,噗嗤一笑,骂他:“真下流。”
“你笑了。”
“我很开心。”
“真的吗?”
“嗯,因为你欣赏我。”
“怎么会有人不欣赏你呢?”
苏善仰起头,静静看着他,心想是啊,怎么会。
“我很漂亮,对吧?”
陈北路答是。
“怎么个漂亮法,说来听听。”
他认真凝视这张脸,红唇黑瞳,小翘鼻,长发漆黑:“就像……躺在绸缎上的玫瑰。”
苏善被取悦,伸手抱住他的脖子:“你嘴也太甜了吧?”
“肯定没有你甜。”他翻身撑在她上头,看了看,低下去,与她接吻。
苏善一边掉眼泪,一边默然回应。
真的太寂寞了。好累好累。
……
陈北路果然是一个绝佳的情人,体贴入微,温柔似水,他的双手快要将她僵硬又干渴的躯体安抚至融化,他的亲吻像月光洒在背上,安静又缠绵。
苏善沉醉极了。
原来我也可以被人捧在手心里,像珍宝一样。她想。
气氛很好,一切进行得那么顺理成章。就在衣衫解开的时候,门铃突然响了。
陈北路顿住,亲亲她的肩膀:“我去看看。”
“嗯。”
苏善趴在床上,脸颊往枕头里蹭了蹭,像只瞌睡的猫。
她听见门打开,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冷冷的,沉沉的:“苏善呢。”
是梁澈。
“在里面。”
“让开。”
陈北路笑了笑:“不方便,等她穿上衣服吧。”
话音刚落,打斗声紧随其后,苏善被吵得头疼,支起身,摸到烟盒与打火机,点了根烟,侧歪在床上,双腿叠放,髋部翘起,腰肢下沉,极妖娆的S,然后懒懒望着那两个男人一路打到房里,像两条野狗,玩命互殴。
如果换做从前,苏善肯定欣喜若狂,梁澈居然为她跟人打架。可此时她只觉得廉价又可笑,他的冲冠一怒为红颜是批发的么,做给谁看呢,留着给叶南枝吧。
苏善无聊地打了个哈欠,拿过烟灰缸,把烟掐了,慢慢整理衣裳。
梁澈和陈北路脸上挂彩,又红又紫,嘴边渗出血丝,两人从地上爬起来,苏善下床,站到陈北路身前,望着梁澈,轻笑说:“别动我朋友,要打就打我。”
他盯住她糊掉口红的嘴,一言不发。
陈北路瞥了眼,勾起嘴角:“我没事,善善。”
苏善回头打量他淤青的脸,皱眉“啧”一声,轻轻碰了碰:“心疼死了。”于是气愤不已,瞪向梁澈,见他穿着执勤服,估计是在附近夜查,便道:“你不加班跑到这儿来干嘛,几天不动手就不舒服是吧?快向我朋友道歉。”
梁澈看着他们二人,冷笑:“道歉?”
他今天参加酒驾整顿行动,在娱乐街附近夜查,刚要收队,亲眼看见苏善跟这个男的从夜场出来,两个人站在路灯下依偎搂抱,最后上了车。他跟到酒店,望着门牌号,心灰意冷。
“你跟他在这儿干什么?”梁澈明知故问。
苏善微醉,身体像化成水,软软地摇晃:“嗯……谈事情。”
“什么事。”
她笑得妩媚,一双杏眼盈盈望着他:“就,谈事情嘛,现在流行开房聊天,你知道的呀。”
梁澈深吸一口气,点点头,抬手碰了下破掉的嘴角,把血丝擦掉,然后一把扣住苏善的手腕:“走。”
“我不要。”她立刻挣脱,回身紧抱住陈北路的腰:“你自己走,我还有事忙。”
陈北路顺势搂着她,挑衅道:“听见没有,她不愿意跟你走,别强人所难吧。”
梁澈怒极,拽开苏善,一脚踹过去,把陈北路踢得摔倒在地,然后勾住苏善的脖子,将她强行带离。
第22章
苏善像个小鸡仔,被困在他的臂弯里,一路踉踉跄跄,几乎被拖着下了楼。
走出酒店大门,梁澈突然松开手,强自按捺情绪,沉声问:“你为什么要这样?”
苏善低头整理衣服,漫不经心地反问:“我哪样啊?”
“那个男的是谁?”
“同学呀。”
梁澈掐住她的下颚,恨不得把她捏碎:“你跟他干了些什么?如果我没敲门,你们就上床了是吧?”
苏善被迫仰起头,两颊生疼,她尝试推他,没推动,于是索性张嘴往他虎口咬下去。
“嘶――”梁澈只能松手,怒目而视。
苏善活动下颚,揉揉腮帮子,满是嘲讽地盯着他:“你想太多了,梁警官,我不过跟老同学叙叙旧而已,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么?”
他气得直点头:“好,很好。”
回到家,梁澈拽着苏善进浴室,打开花洒,一手扣住她的脑袋,一手就着温水擦她的嘴,没轻没重的,快把皮给磨破。
苏善又痛又气,怒火涌上脑门,忍不住大骂脏话:“艹你妈!我跟他舌吻过了,你把我舌头也剪了啊!”
梁澈埋下去堵住她的嘴,把她咬得半死不活,苏善直飙眼泪,等他发泄完,稍许退开,她朝他脸上挥了一巴掌,厌恶地挤出两个字:“有病!”
梁澈挨了耳光,刘海凌乱垂下,他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走进卧室,胸膛起伏:“别再有下次,我不会容忍第二次。”
第二次?他指的什么?跟人开房,还是打他巴掌?
苏善冷笑,充耳不闻,自顾自的在衣柜里翻找干净衣服。
“你听见没有!”
他吼什么?
“再有下次你要怎样?”苏善看着他,目光挑衅:“跟我离婚么?”
梁澈没吭声,他想她一定在记恨上次的事,所以才选择同一家酒店,同一个房间,故意报复。
于是勉强深呼吸,按下性子告诉她:“如果是为了余歌,我跟你解释过了,什么都没有。”
苏善笑起来,眉飞色舞:“我和陈北路也什么都没有呀。”
他语塞,不知该怎么反驳。
“哦对了,忘记告诉你,陈北路以前追过我两三年,我都没搭理,后来他跑去做鸭子,肯定被我伤得不轻,多可怜啊,我得好好补偿他,你可以理解的,对吧?”
梁澈的脸色冷若冰霜:“你非要这样是吗。”
“跟你学的呀,”苏善勾起唇角轻笑:“你不就仗着一个正当的理由和叶南枝来往么,既然这样,我们就相互体谅一下吧。”
梁澈听她这样讲,知道现在无法沟通,且又情绪烦乱,于是点头道:“好,随你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