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陈湘媛眼尖,一下子看到黄盈桂,故意大声喊住她:“盈桂姐,你快看佑安哥送我的新车子!是苏联牌的小轿车,外国货呢。”
她手上拎着一串车钥匙,高举挥舞着,生怕黄盈桂看不见。
瞥了陈湘媛一眼,黄盈桂淡淡一笑:“没想到我一年不在家,佑安就变得这么阔了呢。”
一旁的陈佑安被点名,他身躯一震,尴尬地摸摸鼻尖:
“盈桂,这是我之前喝醉了才答应湘媛的。顺便庆祝下她通过了刘校的面试。”
“你也别太吃醋了,等你拿到了驾照本,我也给你买一辆。”
陈佑安简单安慰了一句,他正想去牵她的手,却被黄盈桂一下子侧身躲开。
他的手僵在原地,最后只能默默收回。
两人都没有开口,沉默令陈佑安有些无所适从,心里有股说难以言说的失落。
不知道说些什么,他只好借故离开。
这时陈湘媛端着两个瓷杯走到黄盈桂面前,递了一杯给她:
“盈桂姐,今天可是我入职任教深川小学的大喜日子,你怎么不喝一杯庆祝庆祝啊?”
黄盈桂看到杯中是白酒,下意识抗拒地推开眼前的瓷杯。
陈湘媛故意手一松,瓷杯摔落在地,发出清脆的破裂声。碎瓷片混在酒水溅了一地,她故作难过道:
“我只是想给你敬酒,一起沾沾喜气。盈桂姐,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啊?”
她顿了顿,挤出几滴眼泪,“还是说,你觉得是我抢了你音乐老师的位置?”
趁黄盈桂愣神的瞬间,陈湘媛强硬地灌起她酒来。
辣喉的白酒呛入嗓间,黄盈桂心中一惊。
陈湘媛分明知道她有很严重的酒精过敏,看来这是故意想让她难堪。
怒火升腾而起,黄盈桂奋力挣扎起来。
可长期营养不良的她哪敌得过力气大如牛的陈湘媛。防不胜防,她还是被灌了好几口酒。
酒精过敏的反应很快显现出来。
全身的皮肤红得像要滴出血,窒息感扼住她的脖颈,黄盈桂顿时感到呼吸困难。
推搡时脚下一个不稳,她被陈湘媛拉着一同倒向满地的碎瓷片。
“好痛!”
听到动静的陈佑安连忙赶来,发现黄盈桂全身泛红后,他脸色一白,很清楚她这是酒精过敏了。
正想把她抱起,却瞥见陈湘媛流血不止的手臂。
再三权衡后,陈佑安把黄盈桂交给旁人照顾,打算先带伤得更重的陈湘媛去医院。
视野中陈佑安的背影越来越小,最后消失不见。
这一次,他又选了陈湘媛。
不过也难怪,毕竟她腹中还有陈佑安的种。
黄盈桂无力地倒在地上,如同濒死的鱼一般大口喘着气,心脏像被捏碎一样痛。
双目渐渐无法聚焦,她的意识就此中断。 在深川第一医院高烧了三天三夜,黄盈桂止不住地呕吐,吃不下任何东西。
她因酒精过敏皮肤发痒,睡梦中无意识的搔挠把皮肤抓破。
有些地方甚至被细菌感染,开始发炎、化脓。
她没怎么摄入食物,却吐个不停,最后呕出来的全是胃里的黄水。
连医生都说她在鬼门关走了一遭,但黄盈桂就这样硬生生地扛了下来,在第四天清晨悠悠转醒。
床边的陈佑安看见黄盈桂睁开眼,他问罪责怪的话如鲠在喉,怎么也说不出口。
本就瘦弱的黄盈桂生了这一场大病,变得更加憔悴枯瘦。
她双眼空洞无物,整个人失去了生机。
看到未婚妻变成这样,几天前的火气也全都消了。陈佑安端起一旁的粥,小口小口地喂她吃下。
“盈桂,医生说你已经退烧了,今天再休息一会就可以出院。”
“等过两天,我们就结婚吧。明天我就去办置点东西,刚好来场喜事冲掉你身上的病气。”
他自顾自地说了一大堆话,黄盈桂都只是默默喝着粥。
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
半响,她才从嗓间挤出一句话,声音无比沙哑:
“我在这,睡了多久?”
见她有了反应,陈佑安眼中尽是怜爱。他伸手将她额角的碎发撩至耳后:
“已经过去三天了,今天是第四天,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