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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她的目光顺着他的脸,想要顺着他的耳根子往下翻阅,可是这想法,却真叫夏泱泱难受啊。

    她坐在水盆里,水波蹭着她身上的毛孔和起伏,她的皮肉简直和这水一样的软,和白色的蒸汽混在一起,蹭得她身上细细的汗毛,柔柔地在水里动作,痒痒地……

    夏泱泱禁不住把头埋进水里,这水里撒了花瓣儿,水里确实股子果子的香气。果然这花受了热,混进水里,就成了果儿了。

    她这才想起来,身后的彤云半天都没出声儿了。

    “彤云,你可是去搬热水来添了?”

    夏泱泱继续朝着洞外望去,一边说。

    哎?

    夏泱泱睁大了眼睛,撅着小嘴,拱起身子往外瞧——才一会儿,就黑黢黢,什么也看不见。这天还能黑得这么快?

    夏泱泱眯起眼睛,扯起嘴角:“彤云,可是你捣乱?”

    她觉得肯定是那丫鬟,找了什么东西把窥物孔给塞住了,真是不懂风雅。

    夏泱泱身边儿也没有别的细长的东西,瞥见旁边儿花瓶里插着几根花枝,伸手拔了一根,想试试看把塞着的东西捅开。

    水嘀嗒嘀嗒嘀从她手上落到地上,夏泱泱手下弄了几下,可算是戳通了一只。

    眯起眼睛,又往外看,彤云坐在枫树下,不知道在干什么。

    那她身后的步子,又是谁的?

    ……

    “婶娘,你看够了吗?”

    **

    萧承璟说:“婶娘,我忍不得了。”

    木盆里的水漫出来,流淌得满地都是。

    蒸汽在水面,是身子上渗出来的汗,又碰到了蒸得发红的皮子,凝成了细细密密的水珠,贴在额头,脸颊,脊背。总是从一个人身上蒸出来,又渗进另一个人身子里。

    屋子里水声哗哗,落花贴着夏泱泱的皮肉,吃到嘴里,品出几丝果子的滋味。

    萧承璟却不知道这是果子,他能看见的只是花瓣儿,心里就想,这就是蔷薇的味道啊,却还比不及夏泱泱的体香。

    于他而言,这人间所有的美味,都在她身上。

    神情恍惚的时候,心中一晃而过是这样的念头,若是将她吃干抹净,都吞进腹中,是不是自己这无嗅的隐疾,也就好了。

    但念头细微如芥子,连萧承璟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就已经消散了。

    “承璟……我疼……”

    夏泱泱抵着他的胸,终究整个人被他从盆子里抱了出来。

    这擦身,已经不能去擦。只是用吸水的棉布,在她身上轻轻按压。

    她皮肤本就细嫩,仿佛稍稍一按,就能按出水来。他的指腹又略显粗糙,在上边一划,都让夏泱泱浑身颤栗。

    她把头埋进他肩窝里,藏进他垂下的飘逸的乌发之中,她的头发,也就跟他的混在一起了。

    “轻点儿。”

    夏泱泱咬着自己的手指,声音细细的。

    萧承璟给她擦背的手也就轻了些。

    “这事儿本来彤云做就好了。”

    夏泱泱打横坐在萧承璟的腿上,双脚缩起,蜷在他膝盖上。

    她这样说,却不见得晃动,更不可能唤彤云进来。

    ……

    夏泱泱本来还打算在庄子里多住些日子,另一头萧夫人可就不乐意了。她也听说了夏泱泱坠崖的事情,人已经坐不住了。

    她担心的倒不是夏泱泱死活,实在是夏泱泱有孕的事情已经知会给了英国公。她人在这里,刚来不久就让夏泱泱出了事,怕是会落别人口实。

    收拾妥当,夏泱泱准备好要走,庄上的管事就来辞行。辞行前请夏泱泱去庄里酒窖,要她挑些好酒带回去给英国公夫人尝尝。

    这管事年近不惑,但是长得精干,唇上两片八字胡,也修得整整齐齐。

    到了酒窖,管事在前,夏泱泱随后,刚进去了,后边就有人把门关上,彤云竟被拦在门外了。

    夏泱泱还未来及惊呼,只是张开了嘴巴,那管事就已经跪下了。

    “末将风清池拜见公主。”

    这事儿未免也太突然,把夏泱泱吓了一跳。

    “公主受苦了,末将来迟了。”

    但听他讲个中缘由细细说了一遍,夏泱泱才明白那些匪夷所思之处。没想到这原主居然还是个前朝的公主,难怪这身娇肉贵的,也识文断字,完全不像个饥民。

    这就是萧承璟的叔父为何一世英名,半路上却娶了个年轻貌美的续弦;为何娶了这细皮嫩肉的续弦,却未曾碰过她的身子。

    第16章

    这也是为何山庄上账目蹊跷,只因为这里偷偷养了兵。

    这管事说了半天,无非是为了静候时机,谋权篡位的事儿,把夏泱泱听得一愣一愣的。含含糊糊回了他,整个人一直到下山都是云里雾里的。

    她想着,也就这么应付起来算了,收了灵力,就跑路,反正这里的一切跟她有什么关系呢。

    可回到了萧府,却也不得安生。

    王夫人见了她,嘘寒问暖一圈过后,就说:“你也是个大人,有了身子怎么还乱跑。我们都是萧家的媳妇儿,于理我是不该说你什么。可是我总还年长你几岁,做人还是要耐住性子。以后这府里,上上下下的人都要你管。你这孩子养下来,更不能丢了他父亲的脸。到底也是萧家的子孙。”

    其实,她这些话倒也没多少恶意,但是夏泱泱却难坐得住——她腰疼,腿也酸,两股之间的水泡,不小心蹭了,更是火烧火燎。

    刚才从山上一路颠簸下来,她身子已经是极为难受,只想到了家中,几层软被一铺,倒到上边去。一旦开了头,萧承璟竟然如此不做人。她总觉得有些奇怪,那人竟不像只是要了她,而是想把她掰开了,揉碎了,再化进他自己的身子里去。

    可是穿好衣服,他又连日后如何都不提。原来这就是乖顺侄儿,婶娘要什么便给什么,婶娘不提的话,他自己也就不提吗?然而,如若她真是此间人士,跟他这样一辈子苟且,自在欢愉,似乎也没什么不好。

    夏泱泱掰着手指头,那样的腰,若是花钱得来消磨,自己怕还是欠了他一笔巨资呢。

    王夫人看她那样玩着手指愣神儿,心里又是一阵嫌弃,觉得果然是小家子气,上不得台面。然而她又不禁庆幸,还好这不是她自己的媳妇。

    只是想到这媳妇儿的事儿,王夫人却又有为难之处了。

    彼时,同在一屋说话的还有王夫人的妹妹孙夫人和外甥女。王夫人跟夏泱泱说话的间隙,孙夫人就问她:“姐姐,承璟不是和泱泱一同下山的,怎么没见他人?这又是去哪儿了。我这女儿想去骑马,什么他有空,也好带着他这妹妹去。”

    “承璟哪是跟泱泱一起回来的?虽然他是帮着看着庄子的事,可是其实还是各干各的了。承璟早就回了兵营了,泱泱,你说是不是?”

    夏泱泱哪有不顺着她说的道理。

    她妹子的心思,王夫人倒是明白的。这几天那孙夫人话里话外,想把那孙家姑娘跟萧承璟配成一对儿。自己的亲外甥女,王夫人也是喜爱。衣食住行毫不吝啬,尽挑好的给她用,但是宠爱是一回事儿,结亲就是另一回事儿了。

    王夫人心里掂量,这孙家姑娘孤儿寡母的,若是给萧承璟日后当个偏房,倒也不错。可要是作为结发之妻,却不是上选了。

    于是趁着夏泱泱在,王夫人装作一副同妯娌聊天的样子,叫人拿了硕大的一个木箱来。

    这木箱一开,里边满满登登都是些卷轴。

    王夫人笑眯眯地从里边拿出一卷,又叫使唤丫头帮忙,把几幅画在案几上齐齐摊开:“你们过来看。”

    夏泱泱凑过去,画上都是妙龄女子。但是说起来,这种画尽往好处画,实在也看不出什么来。

    “这是宰相家的小女儿,这位是礼部尚书的孙小姐,这是长公主家的郡主……”

    王夫人一个个如数家珍,“其实承璟也见过几个,可他这孩子,别看为官带兵有那么几分样子,可是说到婚姻大事,真是什么都不懂。”

    夏泱泱听王夫人说萧承璟“什么都不懂”,心就砰砰跳起来。他可能有的事儿不懂,但是他懂的事儿,却简直要了人命。夏泱泱想起那些事儿,心头碧波荡漾,身上被他按压过的穴位,也似又被虚空中的手指按着,突突跳了起来,她脸上也发烧,连呼吸都快了。

    王夫人可没注意夏泱泱,她心里得意得很,掩口笑了笑:“她们家里大人,也不知怎地,见了承璟就心生欢喜。私下还塞了这些画像给我,说若是合心意,就去把八字合了。你们瞧,我跟英国公也不是什么看重门第的人,姑娘自己好就好。若跟别人,我也不拿出来,还怕人家要笑话我。实在是你们姐儿几个,都是承璟的骨肉至亲,我也不怕你们说我招摇。赶紧帮我看看,我好再去说给承璟。”

    这专门画来相亲的画像,哪还有不好看的。

    她这一番话说得她妹子嘴都快撇到眼角了,口口声声说不在意门第,可是这些女子哪个不是高门大户里的。可那孙夫人脸上却还堆着笑,在那里挑挑拣拣,就想找个不那么好的;一边儿还偷偷用胳膊肘怼她那女儿,气就气她那副不以为意的样子。

    夏泱泱站在一边儿看着这姐俩儿,越看越觉得有趣。然后指了一副画工和装裱都极好的:“我看这个姑娘极好,长得可真标志。”

    她这话可说到萧夫人心坎儿里了,双手把画捧起来,好似第一次才见了一般,对着窗子漏进来的光端详。

    “……这位是长公主的女儿,清河郡主。这孩子我见过的,正是二八的好年华,人却极是端方正直。依我看,跟承璟正是对脾气的。妹妹,你看怎么样?”

    那位孙夫人皮笑肉不笑地点了点头,然后突然“嘶”得一声,把手放到嘴角:“啊呦,这姑娘这里是不是颗泪痣啊……姐姐,你听没听说过……”

    夏泱泱静静在旁边儿看着,这表演虽是有趣,但她也实在站不住了。她的后腰酸得出奇,用手堪堪撑住,又轻轻锤了两下,才稍微缓解。

    这样子落在王夫人眼里,便放了那画卷,睨着彤云,冷冷地说:“这丫鬟怎么没点子眼力,也不知道搀扶着你家夫人?”

    王夫人生得有威仪,平常说话也含三分怒。彤云又被夏泱泱宠惯了,被她这一说,没有马上过去,还愣了一下。

    夏泱泱想要帮彤云说句话,这王夫人却又对她说:“你也真是,不知道这有了身孕后背不可乱锤,若是不小心碰了不该碰的穴位,那可就要酿成大祸了。”

    她走到夏泱泱跟前,突然将手放到夏泱泱的小腹上:“你看看我这岁数大了,人也糊涂,不记得是不是问过。弟媳你这是多久的身子了,怎么这孩子却还不见长呢?”

    第17章

    夏泱泱把头往旁边偏了偏,羞怯地说:“嫂嫂,我也不知。我从前也未曾见过多少有孕的妇人,也不知道这该是怎样。想是泱泱经常呕吐,食不下咽之故,倒苦了这孩儿。”

    她又掏出帕子,按了按眼角:“泱泱亏得先父垂怜,才有了安身立命的仰仗,还未来得及报恩,他却去了。我可真是……”

    她突然掩口说不出话来了,一只手往旁边伸着,彤云也不是没眼力,赶紧就过来将她搀扶好。夏泱泱靠着她,悲悲戚戚地又哭了起来,搞得王夫人也不好再说什么。

    只是她不易察觉地顿了一下,因为泪花里朦朦胧胧显出一个人的身影来——萧承璟在门口背着手站着,神情复杂地看着她。

    夏泱泱便止了哭,跟王夫人告退。

    她要走,王夫人也乐意。她本来就不乐意夏泱泱在萧承璟面前晃,别说萧承璟,夏泱泱若是在她夫君英国公面前多出现,这王夫人都是能防则防。

    她不喜欢夏泱泱,虽然也说不上讨厌。可人但凡有眼,就能看出夏泱泱是个多美的人。还好她身在偏僻之地,若是在京城,这般女子不知道会掀起多大风浪。

    好在她也知道她那承璟乖儿,别人吃斋念佛,修得无欲无求,萧承璟却是真的心如止水。

    她可没想到,萧承璟不需一双眼,仅是有一支鼻子,心头业火就有了燎原之势。

    夏泱泱出门,出了院子,又走到沿湖的回廊上,身后传来脚步声,疾速却不虚浮。

    夏泱泱知道是萧承璟,转过身去。彤云知趣,走到一边去放风,现在府里不比从前,人多嘴杂。其实她倒是想得多了,萧承璟身边带着暗卫,比她一个小丫鬟可仔细多了。

    萧承璟背着手,远远地站着:“你如今倒尽心替我操心婚姻大事了。”

    “婶娘为侄儿上心,难道不是天经地义之事吗?”

    夏泱泱站在与他几步之遥的地方,秋风乍起,吹皱一湖的池水,上有枯叶,辗转飘零。夏泱泱在秋景里,和那枯叶一样凄凉。

    “是吗?”

    “承璟……”

    她缓缓走到萧承璟的身边,望着长廊一边碧波粼粼的湖面,“山庄之事,就留在山庄吧。”

    她的余光瞥见他颈上露出紫红色的一朵梅花花瓣,忍不住咬了一下嘴唇。身子却已经软了,微微一晃,却伸开手,不让萧承璟上去,依着栏杆,晃着柳条儿一样软绵绵的腰肢,袅袅婷婷地坐下:“今日你母亲拿出来给人看的那些闺秀,家世才学,哪一个不比泱泱强上百倍;论样貌,也不输了泱泱去。想来哪一位,跟承璟都是良配。”

    鬓边青丝被风掠起,温柔的香甜触手可及,萧承璟站着风里,沉默不语。

    她头上簪了一朵白色的牡丹,低着头,小脸儿仿佛掩藏在花儿里,宛如花蕊中一滴香露。

    萧承璟的喉咙动了动,一口气没喘上来,闷回肺里。

    “你真是这样想的吗?”

    他垂眸,睫毛色浅,却长,不经意地晃动了几下,被波光映得有些闪亮,“婶娘。”

    夏泱泱回眸一笑,手不经意地摸着自己的颈子,上边扑了脂粉,格外地腻滑:“我自然是真心望你好。”

    “我若是不好呢?”

    萧承璟冷冷地说,仿佛石子投入冰湖,冰面裂出条条缝隙。

    夏泱泱只是眨了眨眼,人已经被他钳着脖子,抵在走廊另一旁的假山上。假山嶙峋,硌得她后背痛。

    “承璟,你要怎样?”

    萧承璟跟她额头相抵,声音低沉,潮暖的呵气侵蚀她的耳畔:“婶娘,莫要自作聪明,轻举妄动。”

    女子的衣裳本就柔软,彼时又盛行露出大片的脖颈儿;然而男子的领子却束到颈下。此时夏泱泱每每想到,都要心生不忿。

    萧承璟附着她站立,织花云锦蹭着她的皮子,竟然蹭出浅浅一条水印子来。可是她身上的浮水都带了勾人魂魄的芬芳。

    夏泱泱皱着眉头,轻轻地“嗯”

    了一声,她双臂抵着萧承璟,欲拒还迎地推了一推,手底下皮肉紧实,推一下,就弹回来,力使不到骨子里,只不过夏泱泱也不是真心把他推开。是以萧承璟不仅纹丝未动,反而往她身前更趋近了一些。

    “承璟,我喘不过来……气”

    ,最后一个字被生生吞掉了,二人身形重合。既然喘不过来气,那便渡气给你罢。

    对于萧承璟来说,世间奇事书里读过,听人说过,亲眼也见过几桩,但是亲生经历,其中滋味便难以言说,哪怕说了,也再无人可懂。

    在他身上这事儿,就极为出奇,哪怕是京中白马寺胎里素的高僧,怕也是无法解答。明明掠夺的是他,啃噬的是他,可是他心里却好像被腐蚀,侵吞,好像他若是把眼前人吃干抹净,一丢丢都不剩的,反而怕是他。

    他从前没什么想法,没什么索求,但是明明如今得了,拥着了,可却比从前,更加不得其所。

    难道这就是水满则溢,月盈则亏,可他自己清楚,这水从未满,这月也不曾圆。总是缺那一角儿,但是那一角儿,这辈子怕也无法填补了。

    他手下也就愈发使了些紧,对这人多了些恨,怎么偏叫他遇着她了,却还偏偏就是她。倒不如她现在被他肆意折磨,好叫她一口气提不上来,就此香消玉殒在这一缕秋风里。

    萧承璟的眸色变得暗沉,宛如三九天冻住的一口寒井,又被人用铁锤凿开,冰凌和冷水一同飞溅出来。

    若不是夏泱泱的一汪热泪落到他颈窝里,和他自己的血珠混在一起,让重被撕开的伤口又生生作痛,萧承璟怕是真在这里要了夏泱泱的命。

    他稍微一顿,她却好似吃惊一般望着他。眸光流转,半分娇羞,半分迟疑,口唇微张,似乎是想问他什么,唇角却还亮晶晶,好似露水打在石榴上。

    可她的口型分明是,“你还行吗?”

    萧承璟身子一僵,最后好像报复一样,在她身上,狠狠地咬了一口,留下一汪鲜血,浸透了她胸口的丝帛。

    远处湖上,水鸟惊起。

    夏泱泱头上的白牡丹就像被风雨打过,花瓣凋零,残破,黄色的花蕊上的残粉,把他黑色的衣襟都污了。

    忽然听得彤云在外边大声说:“夫人好,孙家夫人好,孙姑娘好,你们这是去哪儿?”

    萧承璟刚也不过露了个面儿,就说有事,去了叔父的书房,这一个时辰也没回来。王夫人就跟孙夫人说了回儿话,就又吃了些茶点,就四处走走,消消积食。听说临近书房景致好,王夫人却还没有过来看过,三人也正好顺路就过来了。

    夏泱泱听见动静,跟萧承璟立刻转到假山后边,听着外边的人说话。

    王夫人说:“你这丫鬟却又是去何处,不在你家夫人身边儿伺候着?”

    彤云也算机灵说:“回夫人的话,我家夫人已经回房躺下了。只是安神香不够用了,我去给她取些。”

    萧府不大,假山后边空间也是逼仄,若不是草木繁盛,这小小的假山上边嶙峋的空洞怕是都遮不住人的衣裳。

    夏泱泱捧着裙裾,又怕被风吹了发丝出去,把头埋在萧承璟心窝里。萧承璟的身子上却还带着汗,原先他身上气息清洌,如今却多了醇厚的味道,像是一杯美酒。

    只是一男一女,在深宅大院的假山后藏着,总是让人有些不干不净的联想。萧承璟此人原本清高,这类的风流韵事,把他生扯进去,就格外匪夷所思。

    可是现在他真的就在这假山之后,同夏泱泱躲了起来。夏泱泱手背贴着自己的嘴,两只眼睛亮晶晶地盯着萧承璟看,她手上染了花蕊,带着蜜味儿。

    诱着萧承璟去闻,这里两个人,贴得近反而安全。要做也便做了,想闻蜜味儿,倒不如一口吃下去。萧承璟就往她虎口上吃了一下。

    这世间的一切,酸甜苦辣,好的坏的,只有上了她的身,他也才有机会品。

    此时此刻,萧承璟认定,这人儿就合该是老天做了给他的。

    这种接触,夏泱泱也是喜欢的,只是汗水涔涔,却被冷风一吹,身上又变了冷汗,瑟瑟发抖起来。萧承璟却不曾知道,她身子是多不禁折腾,稍微动了动,夏泱泱整个人就往地下瘫。她皱着眉看着他,眸光晶莹。萧承璟也便会了意,手上又加了些力。

    俩人紧紧贴着,连大气也都未出。也不知道王夫人怎么有那么多话,半天却也不走。

    彤云想着,若是她还在旁边儿,王夫人反而还不走,干脆就下跪告退:“夫人若还没有别的事儿,那我就告退了。”

    “那你去吧。”

    接着就是彤云脚步声朝远处去了。夏泱泱偷偷从缝隙里瞥,转了个弯儿,这丫鬟的身影也瞧不见了。

    外边王夫人她们又细细碎碎不知说了些什么,就听见王夫人说:“这也不早了,咱们去书房看看,也就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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