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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那些人在深山里,频频挖到东西。

    当时的自己,压根不知道那些草下面的东西,挖出来能干嘛,全当这几个城里人吃饱了撑的没事干。

    现在想想,那时的自己,无知到可怕!

    虽然不清楚,这一世那些人为什么还没出现。

    但正好,自己可以去挖来售卖。

    见多了他们的操作,知道怎么挖那些野石斛,瞬间来了精神,绑了个火把,准备好了一些不算专业的工具,小铲子、小锄头。

    不顾夜晚山里的危险,站在卧室的窗户前,用着她能听到的音量说道。

    “清清,你栓好门,我出去一趟。”

    他这一出去,就是一宿,估摸着凌晨四点多的时候,才回到家。

    说起来也是运气好,将下山时,一脚踩空滚下去,居然发现了一个狐狸窝,掏出了几只还没睁眼的小果子狸,他利索的抹脖子,扒了皮。

    铺上草,装入驮筐,顺带留了一只放在厨房。

    忙完这一切,才有功夫,喝了口凉水解渴充饥,片刻没多做停留,趁着夜色又出了门。

    等他挑着箩筐走了六十里山路来到镇上,天已经大亮。

    镇上逢单日子的集市上人来人往,他找了个人多的地方,给旁边摆摊的大爷说了两句好话,蹭在边上蹲下

    把果子狸肉,果子狸皮,从箩筐里取出来,分开售卖。

    “呦,小伙子,山货不错啊...”老头吧咋着嘴说。

    赵振国原以为会无人问津,都想好了,如果卖不完,就拿回去一锅炖了,给大哥二哥三姐家分开送一些。

    刚摆好东西没多久,就有人上来询问果子狸肉的价格。

    老头和老太太见他一个大小伙儿,晒得黑黢黢的,裤腿上还带着斑斑泥点子,一看就是山里来的。

    加上价格实惠,果子狸也够大够肥,也没还价,一口气要了两只。

    这年代吃肉还要凭票,就这种山货可以买了回去给小孙子打打牙祭。

    临走老太太还揪着老头衣服,示意他顺带包下了所有果子狸皮,说是给家里的小孙子做手套,耳暖用。

    不到俩小时的时间,赵振国的果子狸已经全部卖了出去。

    他收摊走人,临走还给大爷一毛钱,把大爷乐的直露牙花子。

    他拿着卖果子狸得来的十二块钱,带着昨天挖的大货,去到镇上最大一间老字号药房。

    他拿出东西那一刻,顶着厚重玻璃片的老头眼睛都看直了。

    小心翼翼的接过大货,迎着太阳仔细的端详一番,断了两根须,收起眼底的喜欢,带着老谋深算的笑容,伸出手开了个价格。

    “小兄弟,这个价。”

    赵振国看到他开的价格,眉头不可察觉的微微一皱,跟自己心里价位相差太远,这人把自己当山里的乡巴佬坑。

    别看这老头现在躲在这小镇上开药铺,以后可不是一般人,上辈子放开了,没那么抵制中医后,大家才知道他祖上是御医,本人也是一方有名的大国手。

    赵振国看他不实诚,伸手就准备收回自己的东西。

    老头年纪大,反应倒是很快,伸手按住他手,摸着山羊胡子安抚道:

    “小兄弟,别着急,价钱不满意,咱可以再商量商量么!年轻人脾气,不要那么急么!”说话间,观察着赵振国的神色。

    瞧着他年纪轻轻,但炯炯有神的眼睛里,透着本不该这个年纪应有的睿智,沉稳和精明瞅着不像是山里没见过世面的后生仔。

    只能心一狠,一咬牙,开了个令他肉疼的价格。

    此等好东西,可遇不可求,他干了一辈子药铺,也没见过几个品相如此好的东西。

    第3章

    “小老弟,6张大团结,不能再高了。”

    赵振国知道,这个大货虽然被自己挖断了,但也远不止这个价,但谁让自己着急用钱,只能凭借记忆,在离家最近的山上挖到它,贱卖!

    这里距离县城还有80公里,自己赶到镇上的时候,当天去往县城的班车已经走了,可不能再等明天了?时间太久了把媳妇和娃饿成营养不良了咋办?

    自己的空间貌似能保鲜,可这东西真这么放着会出什么变故,自己也说不好。

    思及此,赵振国决定,卖。在一个普通工薪人员才三十块钱的年代,这笔钱也算是巨款了。

    他拿到钱,怕被有心人盯上,直接放进了空间中,只在身上留了些碎钱,并没着急回家。

    而是先去买了一些面票,油票,肉票。

    这些都是在投机倒把的人哪里买的,还没放开,票比钱金贵。

    然后去购买了肉,油,面,又跑了三家公销社,才买到这个年代,还十分稀罕昂贵的奶粉,还添置了孩子的衣物。

    临回去的时候,想到了老婆昨天身上那套不合身,还打着补丁的旧衣服。

    走进镇上,唯一一家小型国营商场,在中年售货员目光上下打量中。

    一眼就挑选了一件当下最流行的格子面料的外套,还有一件裤子。

    老婆皮肤白皙,长得水灵俊俏,身上温婉独特的气质,这个穿在身上,绝对时髦好看。

    然而,中年售货员,并没有立即取下他挑中的衣服,态度不是很好的先报了价格:

    “同志,这一套加起来十一块八毛。"

    赵振国似乎看不到她瞧不起的目光,兜里掏出买东西剩下的零钱递给了她。

    点好钱的柜员,把衣服用油纸给他包好。

    “拿好、同志。”

    赵振国,将买好的东西,放在驮筐里,零零散散又添置了一堆家用品。

    想到家里那床破旧的被子,又买了条新棉花弹的被子,五尺长、五尺宽,足足有七斤那么重。

    他本想趁机会买两条的。

    可想到媳妇对自己的厌烦冷淡态度,怕多一床被子就要跟自己分被窝。

    若是那样,岂不是没什么亲热的机会了......

    觉得购置两条新棉被的想法得搁置一下,至少现在不行。

    又买了些零嘴,直到驮筐放不下,才挑着两个满满当当的箩筐徒步几十里地往家赶。

    到了没人的地方,一挥手,连箩筐都扔进了空间里。

    回去的路上,他拐了个弯,去找了个七十多岁的老猎户,给了人家一堆吃的,把老猎户金贵到不行的猎枪给换走了。

    这年代吃肉要票,要实现吃肉自由,还是需要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快到家时,看到拿布交叉,背着孩子,在地里给大哥家帮忙干活的老婆,在阳光照耀下,白嫩的脸蛋晒的红彤彤的。

    即便穿着破旧不合身的衣服,也难掩她玲珑曲线的身姿。

    明明才生了孩子没多久,可身材一个月内就恢复如初了,完全看不出像是生过孩子。

    正在地理埋头苦干的赵振兴,放下锄头,拿起背上斜跨的水壶,正准备喝水时。

    一抬眼,看到自己那不争气的弟弟,走了过来,顿时就火冒三丈,中气十足的吼道。

    “你又死哪儿去了?去哪里鬼混到现在?让你婆娘自己下地干活?你个瘪犊子玩意儿!”

    看着眼前的大哥,赵振国眼眶微热,鼻头一酸,差点儿没崩住。

    清了清嗓子说道。

    “哥,我去镇上干活了,顺带买了点肉还有面回来,我先回去做饭,晚上你带嫂子跟孩子来家里吃饭。”

    听到他说去干活去了,大哥用着怀疑的目光,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

    瞧着裤腿子上的泥点子,又看了看驮筐里不知道装的什么,满当当的。

    确定不是出去赌了,脸色这才稍微有了缓和,知道他家里什么情况,穷的都揭不开锅了,能卖的都让他拿去卖了,拿到的钱不是喝酒,就是去赌。

    自己这个弟弟人模狗样的,就是不干人事儿,白瞎了他那张脸。

    赵振兴轻叹了口气,没直接拂了弟弟面子,委婉说:

    “恁嫂子中午才蒸了一锅玉米面儿馒头,待会儿让恁媳妇拿回去几个,我们就不过去吃了,往后好好对弟妹,别再犯浑了。弟啊,戏文里天天唱,浪子回头金不换。”

    他老丈人,宋涛要不是犯了事,也不至于从城里躲到乡下,连带着两个孩子都跟着招了大罪!

    结果弟弟这个混不吝,救了人家家女儿,肤白貌美的高中生宋婉清,可问题是衣冠不整的样子被全村人都看到了。

    为了宋婉清的名声和清白,只能嫁给自家的懒汉兄弟。

    可宋家也不愿意吃这个哑巴亏,于是提出让自家小妹嫁到宋家,两家亲上加亲。

    背着劳改犯的头衔,宋家儿子婚事一拖再拖,不好说媳妇,没人愿意嫁给他们家。

    赵振兴开始是不愿意的,耐不住自家兄弟一直磨他,最终同意了。

    赵振兴可是听自家兄弟喝醉了吹嘘,说要不是他把宋婉清推进水库里,救了她,她怎么可能愿意嫁给自己。

    自家这弟弟,真的是满肚子坏水,这要是走漏了消息,一个流氓罪都跑不了,他倒还洋洋得意起来。

    赵振国看着大哥审视的目光,知道自己在家人眼里,是个什么德行的缺德玩意儿,也没再说什么,点了点头,背着东西回了家。

    把买回来的东西放在屋内,一头扎进厨房,忙碌了起来。

    要想哄好媳妇,要先哄好她的胃。

    这可是他两辈子唯一一个女人,不哄着怎么行?

    等天快黑的时候,宋婉清背着女儿,怀里揣着几个金黄的玉米面儿馒头回了家。

    刚走进院子,就闻到厨房的肉香味。

    肉?

    又是肉?

    她来到厨房门口,冷眼看着,打从昨天酒醒后,就跟中了邪似的赵振国。

    让她觉得有些渗的慌的赵振国,

    此刻高大挺拔的身影,正站在狭小的厨房灶台前忙着。

    茅草土房子,厨房不过两米来高,房梁上还吊着些干货,他忙活的时候,头还时不时撞到那些东西。

    见有肉吃,加上他心情颇好的样子,不确定是不是赌钱赢了。

    以往他要是赢了块儿八毛的,也是跟现在一样,高兴的跟吃屁了似的。

    赌输了呢,就会喝酒,喝醉了呢,就会在床上狠狠地欺负她...打她...把自己当出气包...

    宋婉清忙了一天,不仅疲惫,现在更是饿的前胸贴后背,双腿都在打颤。

    懒得猜测他为什么会这样,掉头进了屋,把玉米面儿馒头放好。

    进了卧室,解开背上背着的女儿,将熟睡中的娃放在小床上。

    一扭头看到破旧不堪的桌上,放着一罐奶粉。

    顿时血液涌上了大脑,跑着出了卧室进了厨房。

    扬手就给了赵振国一个巴掌。

    啪!!!

    端着刚爆炒好果子狸肉的赵振国,被这一巴掌打懵了,还没来得及张口问她怎么了,就看到媳妇眼里蓄满了委屈的泪水。

    转身,连忙将手里端着的果子狸肉放在灶台上,想伸手去帮她擦掉眼泪。

    可手举到半空中,在她后退了两步,厌恶的目光下,只能收回,不知所措地问:

    "媳妇儿,你怎么了?我是哪里做的好,你跟我说,我改还不成么?你还在哺乳期,千万别气到自己个儿...我听人家说,生气可伤身了..."

    宋婉清红润的朱唇轻颤,带着绝望的委屈质问道:

    “你是不是又跑去我家,威胁我妈给你钱了?你怎么那么混账”声音中透着悲哀、愤怒和歇斯底里。

    赵振国哑然失声了好一会儿,两辈子叠加,几十年前那些陈谷子烂芝麻的事情,一时间都有些记不起来了。

    他这算是灵魂穿到了自己二十来岁,有些混账事儿,真记不清了。

    被媳妇突然提起后,他恍然才渐渐想起,自己这个混球之前确实干过,拿刀威胁丈母娘给自己钱的事。

    他立刻明白了她此刻为什么情绪如此激动,连忙开口否认道:"我真没有。”

    宋婉清雅压根儿不信,怒目而视质问他:

    “你没有?你哪儿来钱买的奶粉?你当我不知道奶粉有多稀罕么?”

    赵振国连忙开口解释:“那是我挣的钱。”说着生怕她不信似的。

    连忙将手伸向裤裆。

    宋婉清看他这反应,更是生气,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那件事情,上前又给了赵振国一个大嘴巴子。

    把赵振国打的是苦笑不得,他猜到媳妇是误会了,赶忙说,“媳妇,我不是干那事,我是掏东西呢...”

    裤裆里贴身放的5张大团结,被他掏了出来。

    第4章

    看到被硬塞到手里的那几张大团结,宋婉清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站都站不稳了,踉跄了下。

    看着媳妇要摔跤,赵振国伸手要扶,结果却被媳妇儿狠狠地打掉了。

    她怎么也不相信,赵振国这么一个游手好闲的懒汉,一天能挣这么多钱。

    这可是一些工薪家庭,省吃俭用好几年,才能存省下来的积蓄。

    他这一宿没回来,回来后就多出这么多钱,还撒谎是挣的。

    自己压根不知道,他在外面做了些什么坏事。

    在此之前,看透了他本质的自己从来也没有想过指望他能挣钱顾家,只希望他守住底线,不要犯触碰底线原则的错误。

    哪怕他次次伸手问自己要钱,拿去喝酒,赌。

    自己也从未像现在如此无力绝望!

    他要是因偷钱进去了,以后女儿就要背着劳改犯的孩子头衔,被其她孩子孤立辱骂,自己经历过的这些,不想让自己女儿再经历一次。

    怎么办,自己再也受不了这样的日子了......

    不想活了...

    赵振国见自己媳妇,压根不相信自己的话,看着她的眼神,越来越没有光,绝望无助的样子,就差给她跪下来了。

    一米八几的大个子,此刻在自己媳妇面前,腰杆都直不起来了,手无所措解释道:

    “我...我昨天夜里,去山上挖了野石斛,又刚好碰见了一个果子狸窝,一早天不亮就去镇上,拿去卖钱了,这些都是卖石斛挣的钱,总共6张大团结,我用了一张买粮油票,现在还剩下这些。”

    没敢说自己是差点坠崖才发现的果子狸窝,不过说了,估计现在的老婆也不会心疼自己。

    说着又从裤子口袋里、上衣口袋里、厨房墙缝里把一堆零散的钱掏了出来,往媳妇手里塞。

    听到他说野石斛,宋婉清的目光才渐渐有了焦距。

    石斛?

    北人参、南石斛。

    石斛那东西药用价值很高,是可以卖钱,但那东西都长在深山,野石斛还长在悬崖峭壁上,不仅难找,一般人更是不知道怎么挖,更何况还是在深不见五指的夜里。

    村里的后山,还有听说有野兽还有野人,平时也就几个有经验的猎人会上山,其他人都是在山脚下打转,也就那几个混不吝不惜命的混混,会到处瞎转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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