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但大军攻入临泽郡的时候,没有进城抢掠世家是事实,整个南地没有被收割的只有他们林家,也就是说,那绝对是他们林家的子弟。但战事平息后没有人找过来,更没有人认祖归宗,等来的是上京城风云涌动的政策,夏朝与元疆的融合,安国郡主和其夫婿林大人越过安国公掌控全境的事实!不是帝王胜似帝王,还是如此辽阔疆土的帝王!
这怎么能不让林家激动又诧异!他们几乎掘地三尺挖自家和对方的关系,便挖到了现在林家话事人的孙子身上。
那个剿灭了他们在周围郡县经营多年的势力,铲除了他们多家据点,让他们只能固守在临泽郡的人,真的是家主的曾孙,是当年给孙少爷冲喜娶回来的女人生下的孩子。
那件事过去很久了,那个女人因为出身卑微,从来没有出现在人前过,而且没两年就死了,生的孩子也死了,谁能想到,人不单没死,还活的好好的,而且丝毫不念情面的荡平他们在其他郡县的势力。7239
这明显是大房内宅不干净,出了龌龊的事,才招来现在的局面!否则,现在元夏最风光的世家就该是他们!说能跟安国公府分庭抗礼也不为过!
现在可好,因为小辈们的是非,让林家失去这样的契机!大房如果够聪明,在林清远娶了安国郡主时,就应该修复林家和林清远的关系,结果自诩贤德的孙媳妇提都没有提,还派人多次要置对方于死地,简直愚不可及!
可当务之急不是小辈们的烂事,而是怎么和如今这位手眼通天的掌权者打交道。
对方容他们的势力完好的存在,想必也是知道,他要争天下离不开林家,林家想要这突然被馅饼砸中的机会就要向上面那位低头。
所以,现在的问题是,他们要如何低头,才能抓住这个机会。
林家的书房庄严、肃穆,林家所有掌权者都聚在这里,等这个契机。林家有权有势不假,可和上面那位比,现在这点地方就不够看了!
林家的话事人年事已高,积威甚重,也没有料到早就夭折的曾孙,不单没有死还被这个逆子一再得罪!简直愚不可及、蠢笨愚钝!
不过费把粮食养着的人,偏偏让人看了笑话,简直丢人现眼!
林老爷子看眼下面的长子目光不善,他还不至于教训一个孙子!
林大老爷也没想到风光霁月的长子能做出这种事来,他的长子和长媳一直是他的骄傲,如今被父亲当众点出,他在兄弟中也老脸难堪!
不过一个孩子、一个不识字的妇人,养着又如何!偏偏纵容后宅妇人无事生非,妒心横生,结果人没有解决还让人跑了!蠢不可及!
林河题沉默的站在父亲身后,风流倜傥、姿容不减,即便此刻面对众叔伯兄弟的目光,也依旧站的坚定。
林老爷子冷呲一声,当着所有宗亲的面,叫了长子上前:“明日,你亲自带人去一趟上京城,跟他低个头,许他认祖归宗,亦许他的母亲百年后以正房嫡妻的名义入宗祠。”算是将态度定下,林家会将原本属于他和他母亲的一切给他,消他怒火。
林河题刚要动,他不同意!
被林大老爷死死按住:“是,父亲。”
“把那蠢妇关好!少让她出来坏事!”大局已定,输了就是输了!没什么好争的!不愧是他林家的子孙,是个有本事的,小小年纪能走到今天的高度,值得长房低这个头。
只是让孙子姓别人家的姓氏像什么样子!再有脾气也不是用这样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法,还是太年轻气盛了。
不过,没关系,以后认祖归宗,都可慢慢教导。
371无力对错
“三海,你跟你大哥一起去,带上河题,免得他再糊涂没了分寸!”林老爷子想着曾孙回来后天下大势的区分,年迈的身体又有了精神,安国公府当然是庞然大物,是以前他们可望不可及的存在,可若林清远有了林家,以他现在掌握的消息来看,他们林家未必不能让林清远争一争。
“是。”
林家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继而便是野心勃勃的期许,听说上京城人都知道安国公府的女婿草民出身,没有权势,可若是有了呢?!想必林大人该知道跟他们合作,他才有与安国公府抗衡的实力。
林老爷子捋捋胡须,必要的时候,长孙媳给他出气也不是不可,毕竟,相比于一个孙媳妇,这天下可重要多了。
林大老爷也难掩眼中野望,谁能想到平乱消世家时,人心惶惶中,柳暗花明又一村,新任的掌权人是他们林家的子孙,还没有动他们,林清远如今权势比窝在一个西南之地大的多,以后还愁没有他们林家的好日子?!
若是处理得当,他们林家更进一步轻而易举!那孩子没有打进来,不就是也知道家族的重要性,给他自已留足了对阵国公府的势力,以他现在的地位也当得起自家这个爷爷亲自去给孙子一个交代。
“行了,如果没事都散了吧。”
“是,家主。”
……
临泽郡,林家后院一座美轮美奂的院子内,一位美貌纤弱的妇人生气的摔着博古架上价值连城的瓷器:“凭什么!凭什么!我才是你的妻子,只有我是你的妻子,这么多年,我哪一点对不起林家,林家凭什么要认那个野种进门!我不同意!”
丫鬟害怕的想上前阻止夫人,可是夫人像疯了一样不依不饶:“少夫人,少夫人您冷静点……”
“我为什么冷静!我怎么能冷静!我儿子才是林家最出息的孩子,才是林家的继承人,林河题!你答应过我的,你答应过我的,只有我,你的心里、眼里只有我,凭什么现在要认那个孩子回来,凭什么她是妻,如果她是妻我是什么!我是什么——”
林河题看着她,他一直用心养着的人,如今脆弱的就要被人撕开了,她的痛苦成千上百的向他涌来,控诉着他的不忠:“对不起……”声音低不可闻。
“我才是你的妻子,我才是……”
他怎么能想到那个孩子会成事,为了不让纯冉痛苦,他在无人时给那个孩子灌过药,他守着他,以为他死了,谁知道他竟然成事了,如果有报应,就报应在他身上,何必让纯冉痛苦。
当年他和单纯活泼的小表妹青梅竹马,他的眼里只有她,功名为她、所学为她,一切都为了让她开心,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从他懂事起就要呵护这个体弱些的妹妹。
可等他功成名就要求娶时,母亲却告知他表妹有婚约,简直晴天霹雳,他们逃过,挣扎过。
最后被两家把消息死死按在深宅里。只因表妹的婚约他们惹不起。
表妹出嫁时,林河题心灰意冷,大病一场!病好后一言不发出门游历,几年后被人抬回来的时候奄奄一息。
大夫束手无策,母亲焦急万分,这时一个老道说,需要一个命硬的女子给大少爷冲喜,算来算去,算中了一个田间女子。
他们林家什么身份,乡野人家什么身份,母亲怎么可能让他娶一个世代佃奴家的女儿为妻。
可当时他命悬一线,母亲没有办法,给了那家人五十两银子,直接买了那个女人!
婚礼仓促简陋,他邻家纳妾也不会如此。
偏偏娶妻后,他身体慢慢好转,慢慢病也好了。
他对荒谬娶来的女人没有任何感情,他甚至没有见过她,也想过放她离开,是她苦苦哀求要留下,娶不到心爱的女人,谁是他的妻子又有什么重要的,她愿意留就留。
但落在心上的人,怎么能说忘就忘,他从舅母口中听不到表妹的消息,只能自已打听,才知道表妹过的十分痛苦。
他和表妹有过夫妻之实,表妹当时更是有了身孕,她相公对她非打即骂,孩子也早就死了,表妹精神一度崩溃,生不如死。
他怎么能当不知道,小的时候日落也要流泪的表妹怎么受得了那样的生活。
他周转几地,为官多年,就为了拉那家下台,救表妹出来。
后来钱家流放,他将表妹接了出来,悉心照顾,小心呵护,表妹很快有了身孕,能依靠的也只有他,她一刻都不能离开他的视线,他也不想让表妹孤单。
他更不会让表妹为妾,他对那个女人根本没有感情,休妻、和离,是必然的,她如果喜欢林家少夫人的位置,他不要这个身份又如何!
他不知道那个女人有了身孕,如果知道,他绝对不会让那个害表妹险些发病的孩子活着!
可就是那么巧。他那次,那次……母亲终究是不喜表妹,他才和那个女人有过一次夫妻之实!
有什么办法,既然母亲不想那个女人走,他带着纯冉走!
母亲妥协了,送走了那个女人。
那个女人是被买来的,没地方可去,母亲将她安排在不会有人去的庄子上,当下人做活。
五年后的一天,表妹带着孩子出去游玩,不巧遇到雨天,去了那里的庄子,看到了寄居在庄子上的母子两人,那孩子的脸能说明太多东西,纯冉很快从仆人口中知道了她们的来历。
纯冉哭的那么绝望,无声又震撼,他以为他只是她的!她的世界不能接受自已再背叛她!
她想要唯一有什么不对!他想守护她又错了什么!
他不能接受表妹哭,不能让表妹手上染血,他知道表妹想杀他们时,妥协了,表妹想杀的人,他来杀!
他记得那天晚上,月明星稀,那个孩子第一次见到父亲,对他充满了敬仰和好奇,他也不是铁石心肠的人,可他的心太小,太小了,装不下那么多感情,那个孩子要怪就怪他这个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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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电,发电刺啦!麻。
372意外的点
可那个他从来没有放在心上的女人,那个逆来顺受的女人,杀了看守的侍卫伤痕累累的冲进来差点勒死他,抢走了那个孩子。
他也是第一次知道,女人不单是他母亲和纯冉那样,她力气很大,拿刀砍人时比男人还狠。
她们跑了,他派人去追,没有追上。
可能是恻隐之心,也可能那孩子命不该绝,他没有再追,跟纯冉说,一切都结束了。
纯冉身体好了一段时间,病情也有所好转。
但他不知道,纯冉不相信他,派人去查了。
往后,他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纯冉做了什么他不再过问,问只会让她身体更糟糕,他以为那对母子早死了,至少不会活的风光,原来还活着,这样都能活着……
林河题苦笑,还让他爬到了那个高度,早知如此……
只是,爹和爷爷还是太天真了,他们以为只是纯冉因为嫉妒对那对母子不利?只是动过几次手?单他知道的就不止动手那么简单。
纯冉精神状态不稳定,发起病来什么命令下达不了,那对母子能活下来绝对不是日子过的苦那么简单。
现在他爹和爷爷竟然觉得能和他冰释前嫌?林河题却不这么认为,不过,也难说,男人为了权势暂时低头算什么。
不管怎么样,他是不会放过自已和纯冉的。他是怎么爬的那么高的……
谢纯冉不服,不管不顾的砸着手里的东西,她在林家多年,兢兢业业伺候公婆、照顾家里、养育子嗣,她哪一点对不起林家,如今为了一个野种就要放弃她,还要接那个孽种回来!让那个女人入宗祠!
她算什么!她这么多年的付出算什么!门都没有:“林河题!他们想都不要想!我不同意!她怎么还不死!还不死!”只要想到她痛不欲生的时候,有个女人享受着林河题的宠爱、还给他生下了孩子!她就想再死一次!那个孩子就是该死,就是该死!她受过的苦难道就少了,她就活该遭受那些?!那个女人却可以轻而易举得到她没有的!她不配!
“林河题!你怎么不说话!你是不是也想接那个女人回来!”谢纯冉目光危险的看着他,一点点的走过去:“林河题!你说话啊……林河题……”
谢纯冉突然抓起茶杯砸向林河题!
林河题一动不动任她打着自已,感觉到她累了才伸手紧紧抱住她:“没事的,没事的……”
“我要他死!他们都死!”
“是,是,冉儿你累了……”
“你只有一个儿子,林河题你只有一个儿子!”
“我知道,我知道。”
“那就是一个贱种!野种!也配叫你爹!”
林河题抱着她,希望怀里的女人安静下来,希望她没有痛苦,希望把能给的都给她,更希望从来没有过那个女人。
谢纯冉在爱人的禁锢中,慢慢冷静下来,眼里也恢复了平静,恍惚才从疯癫中找回自已:“我伤了你……表哥我伤了你……”
“没事,小伤。”
女人哭着倒在他怀里,心里都是哀伤:“表哥我不想的,我不想……”
“我知道。”林河题一下一下拍着她,没事,都会过去:“没事了……”
……
另一边的院子里,林大老爷洗完脚叹口气,眼里骄傲又惋惜,他的亲孙子!即将问鼎天下!他那些兄弟子侄再看不惯他,也再无可能撼动他长子一系地位!
谁能想到不闻不问的孙子,能有今天的造化:“当初我就说不能不管你不听,你看现在闹的。”如果他将孩子护在身后养,也不至于是现在这样尴尬的局面。
“我怎么没有管,给我机会管了吗。”她去找的时候,人都不见了,她是没有料到纯冉后来还对那对母子动过手:“我就说不能娶那个女人进门!”满身小家子气,就知道霸着儿子!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
林大夫人心里也不好受,纯冉也是给她生了孙子的人,又是儿子放在心上的人,她能怎么办,这次后她也问过了,就是几次追杀,谢纯冉有病,想来都是能理解的:“那个孩子如何了?他现在真的和安国郡主二治天下?”她也十多年没有见过那个孩子了,不知道如何?果然像她林家的子孙,跟他父亲一样优秀。
林大老爷想到孙子,面色也和缓了些:“心慈宽厚,为人正直,都是好听的话,不过,他现在的位置也传不出难听的话。”最后一句颇为自豪。
林大夫人也笑了,好,好:“他这些年想来也不容易。”
林大老爷觉得这都是废话,容易能入赘?!孩子都跟安国公府姓了!好在,他也不傻,知道有些事要靠家里,看看他想要什么吧:“你再看看明天的行装,老爷子给那孩子带的东西都带全了没有。”
“是。”
现在周边各大世家都在向他们示好,消息灵通的更是开始走他们的关系,所以这次北上事关重大,一定不能出错。
……
上京城内,月色正静。
林清远突然惊醒,漆黑柔软的床帐内没有一丝光亮,他下意识伸出手触碰身旁的人,他已经很久没有梦到过不愉快的事。
宋初语顺势靠进他怀里,环住他的腰,声音模模糊糊:“怎么了?又做噩梦了……”
林清远目光沉静:“不算……”却无意识的将人抱的更紧一点,他这种生来就多余的人,很长一段时间都不知道自已为什么活着。
没有人需要他,也没有人记得他,甚至如果没有他,就连母亲也会活的安逸一些,至少不会落得今天的下场。
他很多时候觉得自已实在没必要出生,不被人期待,不被允许,除了苦了生了他的女人,带给了对方灾难,其实什么都没有,事到如今,他甚至不知道该怪谁,就很荒谬。
若说林家十恶不赦,林家就连他是谁,恐怕也是现在才知道;如果说是那个人错了,那个人本来就没想过让他出生,错在哪里?
怪那个疯女人吗!她厌恶别的女人给她丈夫生的孩子,细想想有什么错,换成他,他弄死那个孩子的手段只会比对方更残忍。
373谁还没个家
也不对。
以前他想这些的时候没有这么平静!都是想着怎么弄死对方、肢解林家,让他们一个个死无葬身之地!
他们不是不知道他的存在吗?!不是当看不见吗?!那好吧,都去死!他尚且活的莫名其妙,别人凭什么都好好的,大家都死一死,把他和他娘吃过的苦,千百倍的在他们身上讨回来。
他连怎么折磨他们他都想好了!就把他们串起来,挂在他和他娘逃亡过的路上。还要先从小的开始串,再串妇孺,最后才是男人才是老家伙;要不然关在一个大笼子里,先放饥饿的人进去饱餐一顿。
不,不,还不够,还要……
真的兵临城下时,他以为会把那里变成人间炼狱。他做的到,区区一个临泽郡,对他来说犹如探囊取物。
‘爹爹,为什么不攻进去?’小山抱着他的脖子问的天真又兴奋。但他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在他心里根深蒂固的仇恨瞬间分崩离析!往日要将对方千刀万剐的预想,不知道什么时候起,都不存在了。
他有孩子,有郡主,有了自已的家,甚至能站在对方的立场看他的出生、他和母亲的命运,看那个注定悲剧的开始和结束,更看那个疯女人。也正视林家从来不需要他,那对夫妻确实不稀罕他和他母亲的事实。
林清远想完一切后,就坦然接受了,他不必非要在那里有个名字,非要去讨个说法,本来就不稀罕他,问多了浪费口舌,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就好。
他有家人,有要做的事,不必非执着那个过往,所以他走了,林家是林家,他是他,他接受并谅解他和母亲曾经所有的苦难,从此——为他和他的家付出,各凭本事。
宋初语的手滑进他的衣领:“想什么呢……”
林清远身体颤了一下。
“觉得你睡不着……”做点别的,气息吹拂在他耳边,声音热情软绵……
林清远钳住她的手,掌握属于他的主动权……
……
“爹,爹爹早!”一大早,宋岐欢快的跑过来跳到大马金刀坐在门槛上吃红薯的父亲身上:“你怎么坐在这个地方?”嗅嗅红薯:“还吃生的,像街头葛大爷一样,夫子说不可以没规矩坐门槛。”见他爹要打他,快速从爹爹肩上翻过去,向内室跑去:“娘,娘,娘我晨练回来了……”
吓得伺候的小太监心惊胆战,能直接翻吗!受伤了怎么办!赶紧追上去。
“你慢点!”林清远继续吃红薯,跑马回来哪里不能坐,瞎讲究。
微明、微蕊等人默契地绕着姑爷进出,如果说这么多年过去了,还学不会‘老爷做什么都是对的’,就是她们蠢。同化姑爷是不可能了,姑爷只要别让大公子有样学样她们就谢天谢地了。
室内。
庄嬷嬷气呼呼的与郡主对峙,郡主现在怀着身孕,怀着身孕知不知道!怎么就不知道节制呢?!
宋初语已经绕过她,向梳妆台走去。
庄嬷嬷见看不到人了,赶紧跟上,还不愿意听?
“娘,娘——”
宋初语立即笑开,张开双臂:“小山。”
宋岐刚要往上跳,想到什么,三下五除二爬到娘的膝盖上。
庄嬷嬷急的团团转,郡主现在刚有身孕,刚有身孕……
“娘,我刚才去射箭喽。”
“是去射箭——了。”
“射箭‘喽’——”明亮的眼睛眨的非常坚定。
行,喽就喽:“哦?中了几支?”
“五支,五支,师父说我可厉害了!比爹爹还厉害。”
“最后一句骗你的。”这都听不出来。
宋岐立即撅起小嘴,看着娘,等着她改口,要改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