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宋意握住她要继续解他扣子的手:“什么时候来的。”声音平静无波。女子的手腕在对方的手中,感受着男子有力量的抓握,不禁羞红了脸:“官人,有一会了。”
宋意突然想笑,这么浓的熏香又距离衣服那么近,味道早已经混在一起了。
宋意突然松开她的手:“下去。”3902
女子闻言不依的凑上前,伸手将薄纱扯下:“官人,您怎么可以这么凶人家。”妖娆的身姿贴上他胸膛,手顺着他腰线缓缓向下。
“出去。”
“老爷……”声音更加妩媚。
宋意骤然握住她的手。
女子微笑。
宋意的手突然用力,咔嚓,将她手腕掰断了!
“啊——”凄厉的惨叫响彻整个酒楼。
喝了一半的人骤然惊醒,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没事,没事,后面杀鸡,吓到了新来的姑娘。”
323您继续
喝多的客人们瞬间心疼了:“你们也注意点,姑娘是能被吓的吗。”
“是,是,是,都是我们的错,我们处理不及时,这就让后厨安静点去。”
“这才对嘛,美人不管男子女子都要宠爱……”
“是,是,绝对宠爱。”
房间内。
轻纱半开的女子痛苦的蜷缩在地上,冷汗从额头淌下,痛苦不堪,她的手,她的手……
宋意的手拂过已经无用的衣服,再熏一套时间上已经赶不上了,而这一次他没有备份,宋意无奈的叹口气,神色淡淡的系解开的扣子:“不是说要伺候我,怎么不来了。”
女子闻言像受到了什么惊吓,慌张的往后退,可想起身时才发现她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她的手诡异的歪在地上,那么陌生又扭曲,惧怕、痛苦吓的她瑟瑟发抖要向门外爬去。
宋意将最后一颗扣子系好,难得他有雅兴了,对方似乎不想玩了,这怎么行。
宋意慢慢的从屏风上取下柔软的腰带,拿在手上试了试软韧程度,又衡量了下长度,肯定的点点头,这个合适继续玩。
女子快吓死了,惊慌的往门口爬:“救命……救命……”却发现自已发出的声音很微弱,明明她用了最大的声音怎么会这样!
宋意一步一步向前,声音平和,态度平和,连手里的腰带也异常华美:“刚刚失礼了,还没问姑娘叫什么名字。”
女子疯狂摇头,蹭着地极力后退,不要,不要,谁来救救她。
女子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瞬间爬到门边,用另一只手大力拍着门,她要出去!
此时门外响起敲门声,沉稳有力,有条不紊。
女子眼底迸射出求生的欲望,太好了,太好了,终于来人了,拍门的力气更大了,她必须出去!
宋意刚好停在女子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手里的腰带一端轻轻滑落,落在她的身上。
蔡夅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宋意,宋意?怎么了吗?”
“没事。”宋意声音平稳,抬起脚,落在女子的腿骨上。
女子眼里露出惊恐的害怕:“不要……不要……救命……”
蔡夅听着里面的动静,不太放心,怕宋意有危险:“我可以看一眼吗……”
“嗯。”声音很淡很轻。
蔡夅得到首肯,打开一点门。
女子疯了般往外爬。
蔡夅见状,快速关上门,顺便贴心的从外面上锁,一会宋意从窗户走吧:“宋管事注意点,别受伤。”玩的还挺开。
女子绝望的看着关上的门,不敢置信的看着重新关上的门,怎么会这样,救命啊,她不停的拍打着房门,门外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宋意的脚已经开始用力。
啊——
蔡夅无所事事的搓搓手背,抬头看眼天空,觉得今天有点冷。没有跟林大人以前,他没有跟太监打过交道。
但关于他们的辛秘,一直经久不衰,他们的故事也层出不穷。
蔡夅一开始并没有看出宋意的身份,宋意让人联想不到宫里,他行事不尖锐,作风不克制,做人圆滑、海量,见人三分客气,也留有六分疏离,让他一度以为他是一个正常男人。
直到他在林府看到站在郡主身后,身着六品绣红补丁太监服的宋意,浅淡胭脂,温和笑着,柔美又无害。
他看到他进来,没有刻意闪躲,目光都没有闪一下,像在任何一个场合遇到他一样,给他斟茶寒暄,又站回郡主身后,低眉顺目,除了漂亮的雌雄莫辨没有任何存在感。
蔡夅几乎无法把这时候的如意和安庆海航的宋意联系起来,但他就是宋意。
蔡夅事后调整了很多方案,这件事对他冲击很大,和太监、大内总管、各大阉人首脑打交道是另外要掌握的技巧、是另一个需要独开探索的大事,他就如此猝不及防的跟如意对上了,还一点没有感觉出来。
蔡夅事后在外再见到宋意,他也和以前一样,该跟他聊什么聊什么,该怎么办事就怎么办事,即便应酬场合听到喝高的人满嘴废料,他也平静应对,没有任何被人提到伤疤的激烈。
蔡夅今天撞破这样的事情,诧异又不算太诧异,甚至不觉得宋意‘玩’的激烈,宋意不这样‘玩’才不正常。
蔡夅让人守好宋意的房门后就出来了,北疆这些人刚刚过上几天安稳日子,就开始层出不穷的找事了,给谁送人不好,给宋意送,也是不开眼。
……
三天后。
蔡夅依旧没有打听到那位女子的去向,那批在这条街上演过‘恶霸捉逃奴’的人也在找那个姑娘。
可三天过去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而宋意早已经离开,日日忙碌,生活依旧。
“蔡副,还需要再打探吗?”他已经跟了三天了,那个房间里没有人,他也带人翻了一遍,没有能藏人的地方,再找会让宋管事察觉,不太好。
“不用了。”宫里的手段吗?蔡夅揉揉眉心,能走到今天这个位置的,谁又是良善之辈。
“是。”
……
住了女子的小院里。
所有还没有送出去的女子都感觉到了上面人的低气压,似乎是出事了,但具体发生了什么她们也不知道,只知道这几天出奇的安静,上面的人对她们的去处也产生了分歧。
有人想把她们随便卖了,有人想回北疆。
小玉心中忐忑,无论哪种她的下场都一样,她是有卖身契的艺奴,是货物,她现在必须想办法自救。听说夏朝有舞艺人,可以考级,只要考上评级她就可以有固定的收入,有既定的作坊接纳。
可她有卖身契在,根本无法决定自已的去处,她必须想想办法,想一想谁能帮她一把!
付娆、露儿要冷静的多,她们可能会被送回北疆,回到她们父母身边,本来该很高兴的事,两人脸上却没有什么表情。
回去做什么?她们没有给父母带来想要的荣耀,反而被送了回去,送回去后被匆匆嫁人吗?突然间回去成了没有吸引力的事情。
324不懂的
如意处置人的小事传不到林府,更不会进郡主的耳朵,如果什么芝麻绿豆的小事郡主都要听一遍,就是下面的人失职。
但宋初语还是听闻了一件宫里的事,太后准了御膳房年事已高的朱公公和他的对食姑姑一起出宫,私下给跟随她多年的朱公公和他的对食嬷嬷一座院子,准许他们二人在同族里过继一个小孙子养在身边。
这是荣耀,更是太后极大的恩赐,对朱公公来说,太后此举无疑是一场赐婚,主子承认的婚事,就不是乱来,不是无媒苟合,是合规合理可以登记在衙门里的婚事,被普遍承认。
朱公公感恩戴德,激动的不愿出宫还要再伺候太后几十年。
老嬷嬷也痛哭流涕,直言愿意在宫里伺候到自已老死。
太后又赏了一些东西,让两人出宫颐养天年了。
这件事或许在每天都有大事发生的众人眼里激不起一点涟漪。
但在所有宫人眼里却是天大的事,谁不想要这份荣养,谁不想要一份普通人的生活,朱公公用自已的忠心做到了,不单他一人荣耀,连陪他一起苦过来的对食姑姑,如今也被封了品级得以荣养。
宫里一时间人人喜气洋洋,又妖事频出,差点没把不能见人的事闹到主子面前,为争一个对食嬷嬷或者争一个位高权重的管事太监耽误了伺候主子的大事。
宋初语听了,也只是听了,又不是什么大事,还要发表发表意见不成,就是她姑姑,也不会多看一眼。
……
安庆海航内。
敏正还是很羡慕朱公公有这样的殊荣,更羡慕一直不离不弃陪伴在他身边的对食,这件事在他们当中无疑是最值得津津乐道的事情,谁不感慨一二:“小意啊,你正年轻……”赶上了好时候啊。
宋意忙着手里的工作,没有抬头,他最近很忙。
敏正想到什么,四下看一眼,打开门窗,又让人守好门,才走到宋意身边,以过来人的身份低声道:“小意,你干爹把你交给我,有些话我就不得不说,趁着年龄小找一个一起走的,这人啊,总要有个伴,以后老了也有个说话的人,但我们这种人总唯恐别人占了我们便宜,所以,有些事就要趁早养,等到了我这个岁数你再想找,反而都少了点什么,没有一路走来的感慨。”
如意方抬头看向敏爷爷:“二管事手里的事忙完了吗?”
“我跟你说什么呢,你说海事,我知道你现在还小,所有心思都在公务上,要不是就是在郡主身上,但主子总有不需要我们的时候,我们也总有干不动的时候,也有想休息的时候,你就不能为自已想想,是不是也找个能说话的人,或者让主子赏一个贴心的人。”
如意又低下头,继续处理手里的事:“爷爷如果想倒是可以娶一门妻子。”这个年纪了,不是人人都在意那点事。
“谁说我了,我说的是你,年岁好,长的好,也该为以后老了多谋划谋划。”
“如果可以,老死在郡主府吧。”
敏正叹口气,这当然也是最好的结果之一,不过,敏正声音压的更低了:“在外这么久,就没有一个喜欢的女子?男子?”
如意真的很忙。
敏正久久没有等到伏案工作的人开口,不得不推推他,好奇追问:“真没有?”
如意茫然的抬头:“什么?”眼底干净又迷茫。
敏正诧异的对上这小子的眼睛,突然有些不明白,他不懂?还是没有往那方面想过?
敏正又忍不住打量他一番,确实年龄不大,平日又被德公公保护的很好,但并不表示他单纯,他以前在慎刑司,那是正经人待的地方吗?
从那里出来的人多多少少都有点问题,可,阴毒和那种事好像也没有必然的关系?
敏正很快否定了自已的这个想法,就是以前他没接触过,在外面这几年他怎么可能不知道怎么回事?“小意啊,虽然咱们是……但这种事也不是不能……”享受到,要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人前赴后继的娶妻。
如意依旧眼睛干净的看着敏正。
敏正被这双眼睛看的,收回了到嘴边的话,算了,没开窍也好,免得痛苦,若是真有喜欢的女孩子,他自已又不能……
敏正觉得就这样吧,找不找都一样,以他们现在为郡主做的事,郡主也会给他们一个老死郡主府的恩典,何况,他们现在的生存环境前所未有的干净,根本不用担心横死在明天,就这样吧:“行了,你忙吧,我也去忙了。”别人的好事,羡慕不来啊。
如意看着敏正走远,视线重新回到手边的事情上,又忙了起来。
……
蔡夅从不觉得自已是哪个牌面上的人,他不过是寄居在林大人身边才得以窥见一丝天光的触手。
有人要给林大人送人,甚至给严世子、宋意送人都还算眼光独到,从他们的人那里拿到了第一手消息,能精准的抓住需要讨好的人。
但这些人,不包括他。
可蔡夅忙了一天,踏着晚霞回去时,就看到巷子口坐着的几个大娘边看他边意味深长的笑。
“蔡公子回来了,赶紧回家去。”
“对对对,赶紧回去,回去有好事等着你呢。”
说着几位妇人忍不住笑了,落在蔡夅身上的目光更加欢乐,对男人来说可不是好事,买了那么水灵一个丫头回去,做什么还用说吗。
这蔡家可真有钱,不单能买单独的院子,还能买得起那么好看的丫鬟,长成那样得多少银子啊,少说不得三十两以上,三十两啊,够他们两三年的家用了,蔡嫂子真舍得。
蔡夅脚步不停:“那我先回去了。”身上多多少少染了一些林大人身上的习惯,就是谁跟他说话他也接一句,以前他虽然也素有美名,但绝对不包括跟一群聚在一起说是非的妇人笑脸相迎。
“回去,保证你回去不亏。”
周围的妇人又是一阵你懂我也懂的笑声,别说,蔡公子也俊秀好看,和那个买来的丫鬟也挺配,可惜身份上就不配了,但总归跟了蔡公子肯定不差,轮不到她们心疼人家的好日子。
325小后悔
蔡夅谨慎的回到家,四下打量一遍,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院子里还是平时的样子。
慧姑姑从厨房里探出头:“蔡副回来了。”又进去忙了。
蓓姑姑已经收拾好桌椅:“蔡副收拾一下就可以用饭了。”
“嗯。”蔡夅走进房间,嫂嫂坐在客厅里如平常一样纳鞋底。
“回来了,东西放下准备吃饭。”
蔡夅点点头,四下看看也没有察觉异样。
楚翩见他没动,抬头:“怎么了?”
“没事。”蔡夅向自已房间走去。
楚翩垂头,依旧一针一线的纳着手里的鞋底,她在想事情,一直想到现在,不知道这件事做的对不对,是不是对蔡夅有影响,今天她上街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小姑娘,小姑娘扑到她面前哭的很可怜。
楚翩自认不是一个同情心泛滥的人,何况这些苦多了,她自已也是苦过来的,尽管女子很漂亮,但就是太漂亮了,她想当看不见。
可当她想绕开的时候,女子抓着她的衣摆,跪在她面前,求她买了自已,她哭着说,知道她自已很费银子,让主家花这么一大笔钱她主家肯定不愿意。
所以她言明她会舞艺,只要她买了她,她就会依照夏朝的规定去考舞级,她保证她一定能考上,不信可以当场给她跳一跳,她说她有卖身契在对方手里,无法自主行动,就想让自已帮忙,等她考上品级,每个月都有银子拿,另外她还可以去舞艺坊跳舞,每月的银子也可以还赎买的钱,还愿意多付十倍,只求她先买下她。
楚翩还是不太愿意,那女子一看就……
楚翩说不上来那些感觉是什么,虽然她想给蔡夅说门亲事,但说的是亲事,不是事情没有成之前弄一个妖里妖娆来路不明的姑娘耗自家小叔子精血,这不是给未来的弟媳妇添堵?
可那姑娘信誓旦旦,只求她赎了她,也一定还她银子,将十倍偿还加到了三十倍。
楚翩就有些意动了,可还是觉得会有别人愿意做这个买卖,不必非要找上她。
但那姑娘说,说……其实她们是给几位达官显贵准备的姑娘,除了既定的几个人别人不能赎买她们,而她小叔子的家人就是可以赎买她的人之一,那小姑娘只有自已这一条活路了。
楚翩被小玉姑娘磨的还是买了她,不为别的,还是为她口中的可以赚银子还账说服了。
而且小姑娘确实有才艺,确实可以自力更生,但她还是不放心,所以买回来后就让小姑娘在自已房间里,蔡夅在的时候不让她出来。
可就是这样,楚翩现在觉得也不保险,还觉得自已可能被骗了,恨不得现在就把人送到舞坊去,那银子爱还不还,她是怕那女孩的心思还在蔡夅身上。
楚翩现在后悔死了,谁知道刚想把人送走时蔡夅回来了,她只好再把她关回房间去,总之不能让两人碰上,免得小叔子有什么不该有的心思。
楚翩决定,明天不管她说什么,都要把人送出去,想到今日的冲动,楚翩扎鞋底的力度都加大了些,恨不得把鞋底当自已给扎了!
怎么就为了多出的十倍三十倍的说辞给晃晕了。
蔡夅出来,就看到她还在纳鞋底,这些活费功,他自然不希望她做,家里进了两个人后,她也确实不做了,不物尽其用不是她的性格。
但今天显然又拿起来了:“嫂嫂不吃饭?”
“哦,来了。”
蔡夅刚刚已经问过慧姑,家里的确进了一位女子,用慧姑的话说女子长的十分漂亮,但不知道为什么夫人没有叫出来伺候。
蔡夅看楚翩一眼,也想知道她为什么买了,又没有让人过来服侍他。
楚翩慢慢的吃着,发现自已被看了,也抬头看了他一眼,顺便给他夹了一筷子菜放在他面前的盘子里。心里想着他知道了吧?不过随即释然:知道了也没用,休想她让人出来伺候他!
她就算真的买个年轻女子回来伺候蔡夅,那也是买个规规矩矩没什么特点的,屋里那样的,想都不要想。
楚翩垂头吃着饭。
蔡夅也夹着盘子里的菜,慢慢的吃着。
直到用完餐,蔡夅都没有听到嫂嫂提买回来的女子的事,神色不禁放松下来,做事像以往一样缓慢闲散。
楚翩看着他像王八一样慢悠悠的样子,烦他这份贵气的游刃有余,转身回房了!
楚翩回房看到缩在角落,吃东西也不敢发出声音的女子,更烦了,她怎么就一时鬼迷心窍把这个烫手山芋买回来了!
楚翩忍不住压低声音,再次提醒:“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出去让少爷看到你,我……我撕烂你的脸!”
小玉急忙点头,她知道,她知道,她一定不出去,上一次,她就险些被喝死在酒桌上,她太知道现在有一个人肯救她意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