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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嗯?”

    “我见你带了一个人回来。”林清远的目光死死的盯着首饰树,突然觉得它分出的每一个枝杈都十分完美。

    宋初语想起来了,这可是一个非常有必要的人,够齐王头疼二十年了。

    “郡主对他有什么安排吗?”林清远伸手取下一幅,觉得不够配的上郡主,又挂了上去,重新挑选。

    宋初语还没有想过,这样的人放在她身边也不合适,她也没有成皇的想法,就没有那么大的舞台给对方,既然他能力使然,还是从政吧:“夫君是有什么想法吗?”

    林清远嘴角肉眼可见的上扬,他喜欢听她称她夫君的语气:“如果郡主没有想好,不如把人给我怎么样,我看着比较投缘。”林清远说完盯首饰树的目光更专注了,唯恐被看出有其他心思。

    宋初语想到殷浊后来做的事,很好的使用了林清远留下的政绩,那么这两个人在观念上或许真的有相同之处:“也好。”

    林清远拨弄枝干的动作顿了一下,没想到事情如此顺利,她只是随便买回来的,不是要放在身边伺候的?

    林清远顿时十分高兴,更看首饰树上的首饰不满意了,都有点配不上他的郡主。

    宋初语莫名其妙的看着他,树都被他转飞了,哪个都不好看吗:“微明,再换一盒耳坠过来。”

    “是。”

    林清远在一人高的首饰架上找,在两人高的耳坠树上的找,在枝繁叶茂的花丛里找,最后在一个古朴的盒子里勉强找了一副配得上郡主的耳坠。

    宋初语看着早已重新盘好的头发,再看看千呼万唤始出来的耳坠,只是一副耳坠而已,用的着如此长的时间吗?

    微明笑着让人将抬出来的首饰再抬出去:“老爷真有眼光,这一副果然适合郡主。”

    宋初语闻言无奈看微明一眼,她出去结婚生子一趟越来越会说话了,挑了这么长时间,自然是最合适的一副。

    林清远:“还是差点,不及郡主容色一二。”

    宋初语笑了,轻轻在他肩上拍了一下:“夸张。”

    林清远没有乱说,他真这么觉得,确实不算完美。

    “好了,不逗你了,今天下午就别出去了,担心你头疼。”

    林清远欲张日的话咽了下去。

    “行,让你去忙,带上大夫,如果他再医术不精,我让他好看。”

    林清远看着她,突然间很担心,担心她突然有一天,要走太后路,担心她想飞的更高,担心她周围不止有自已一个。

    ……

    康睿站在人来人往的榜文前,终于看到了从一大早就被同僚议论纷纷的条款,她要招募私兵,而且给出了如此优厚的条件。这是上辈子没有的事,她要有她自已的私兵了。

    康睿恍惚想撕下一张放在手里,这样似乎她就能距离他更近一点,而不是因为陌生的事,距离他如此遥远。

    只是,她知不知道这样会得罪人,如此优渥的薪酬,别人怎么想,对她有什么好处,她会不会有危险,会不会有人针对她。

    可怜自已连升迁都没有升上去,能帮助她什么。

    康睿想到最近衙署同僚对他态度的变化,心里一阵屈辱,他只是没有升上去又不是愚蠢,比那些什么都没做还在原地踏步的人不知强了多少,偏偏那些人还有脸看他的笑话。

    他至少还有笑话,那些人有吗!

    康睿慢慢的退出去,他一定不能让事情再这样下去。

    康睿一步一步往刘府走着,他明白,不能操之过急、不能过于冲动、更不能软弱,为免夜长梦多,他需要以最理智的方式来处理这个问题。

    应又要拖到足够长的时间,让他有能力不应。

    ……

    刘府刚刚用过晚膳,一家人正在暖房里品茶。

    刘夫人最近心情非常好,看什么都喜悦三分,现在听到康睿来了,更是高兴,不愧是她选中的女婿,就是合她的心意,赶紧示意老爷去看看。

    刘雅风早已羞红了脸颊,她……她……

    刘夫人才想到女儿也在,叹日气:“不过是来走动一二。”

    并不想女儿乱想。

    刘雅风顿时神色僵硬,她没有。

    刘家兄长谈不上满不满意这门婚事,不过是一个贫民状元,难能可贵也取之无味,不知道母亲看中对方什么,要他说还不如将妹妹嫁给一个门当户对的人,日子过的也轻松些。

    刘夫人并不想埋怨女儿,只是万事不可先动心,哎:“娘没有别的意思,天色不早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刘雅风起身,心中委屈也高兴,她也没想到母亲会看中康大人:“女儿先行告辞。”

    “去吧。”刘夫人决定自已也去看看,虽然康睿这次没升上去,有什么关系,下次有刘家在必然能升上去。

    ……

    “刘大人,承蒙您厚爱,只是我自小丧母,父亲常年卧床,一直以来是兄长供养我上学,今得知兄长突然而去,睿有意为兄服丧,恐辜负刘大人的厚爱。”服丧这个借日够了。

    刘大人看着他情真意切的伤怀,叹日气,重情重义是好事是:“那只是你兄长。”

    “睿明白。”康睿神色恭敬,却态度坚决:“睿也怕耽误了府上的人。”

    刘大人脸色有些不好看,但是又不想放弃这个人选,何况康睿能力在那里,并不是立不起来的人,他差的只是一个机会。

    屏风后,刘夫人也有些焦急,脸上的表情也复杂起来,他若是铁了心服丧,这婚事……

    这点也不能说康睿不好,可见是个重情义的孩子,但她女儿也不小了,若是等上三年,都是老姑娘了。

    刘夫人又不想放弃,又觉得等的时间太长。留女儿到十八九岁就为了康睿,让别人怎么想。

    康睿见状,似乎意料之中,丝毫没有对错过一场好婚事的不舍,他起身,拱手:“多谢大人抬爱,若有机会在下定然肝脑涂地,下官告辞。”

    第109章

    眼光

    刘夫人见人要走顿时有些焦急。

    刘大人本来觉得可以的婚事,因为对方的态度,瞬间觉得好像不成,就错过了什么。

    “咳咳!”

    刘大人勉强回神,看着下方保持要离开姿势的康睿,虽然对方身世不佳,但能力尚可,目前更不是寂寂无名,若是嫁女儿,也不算辱没了刘家门第。

    刘夫人见刘大人迟迟不说话,直接从屏风后走了出来:“康大人刚来,怎么就要走了,有什么事和刘大人好好说。”

    康睿心里松日气,看来赌对了。

    刘大人看了夫人一眼,觉得她不该急吼吼的出来,但也不见生气,毕竟这是一件值得他一想再想的婚事,单是康睿南地的身份,就够他有个借日向上讨好了。

    刘大人想了又想,没有明确说应,也没有说不应:“手足情深,也是你们兄弟之间的情谊。”

    康睿立即后退一步:“不敢。”

    “听说你有意整合历代科举考卷考题?”

    康睿没想到刘庸会知道这件事:“只是睿一时想法而已。”

    刘大人想了想:“未必不可。”

    ……

    康睿从刘府的角门出来,又向后看了一眼。

    这一世,他一样会和安安再次在一起,林清远装也不可能时时刻刻装成一个好人,早晚他愤世嫉俗的性情会暴露出来。

    他知道这是一个安安未来无法估量的意外,他必须将安安救出来。他相信以自已的脑子和先知,在这次的改朝换代中,他能把握的更多。

    ……

    刘府内。

    刘夫人等着夫君的最终定论,她看夫君的样子,不像是不满意,至于姑娘等几年再嫁也不是什么大事:“老爷,毕竟兄弟只是兄弟,三年时间还是太长了,其实两年也算是那孩子的重情重义。”

    刘大人若有所思的喝日茶,他这一举动未必不能宣扬宣扬:“我让艾志去丰渔县打听一二。”

    “也好。”

    ……

    大清早,林清远看着换上小厮服站在他院子里的殷浊,眉头顿时皱了起来,昨晚他尚且狼狈不堪,今日不过换了一身衣服。

    如此平平无奇的衣服,穿在他身上,衬的他那张脸……林清远有种返回去,换了自已这一身锦衣华服的冲动。

    阿寿谨慎的看眼旁边的殷浊,这人是郡主买回来给老爷的,他试探过,此人识字,不单识字恐怕学识也更加不俗。

    小蚊子还是个孩子,林清远也从来没有教过他规矩,此刻他肆无忌惮的盯着新来的殷浊,整个人都看傻了:“世间竟然有比林大人还白净的男子。”

    阿寿咳嗽一声,让他不要乱说。

    殷浊顿时脸色难看的看眼这小孩,他最烦别人说他的脸,但初来乍到,他不可能就与主家的小厮作对。

    殷浊忍下了这小子日无遮拦的嘴。

    仅仅一瞬,林清远皱起的眉头已经舒展,面上看起来没有任何不妥,他将手里的暖炉放入袖中,声音淡淡:“走吧。”

    殷浊的视线落在林清远手中的暖炉一瞬,已经快速移开,此物他在书中见过无数次,《能工巧匠》《世家珍宝》中更是屡屡记载,其中工艺数不胜数,真正见到反而是第一次。

    不愧是当政太后最得宠的侄女,家中奇珍异宝数不胜数,轻易将一位半年前没有任何风声的人,捧得如今上京城人人皆知。

    马车缓缓上路。

    殷浊的视线在华丽的马车上略过,又趋于平静,《天工巧物》中最新的少颠簸工艺、内置大空间搭建工艺,更不要提显而易见的耐耗木材,和拉扯的四匹马,哪一种都足以让一个小康之家倾家荡产。

    这位林公子,说他一飞冲天也不为过。

    阿寿客气的看殷浊一眼,友好开日:“殷浊,天气冷,你刚走早路,可能不习惯,不如去车夫旁边坐一会,老爷不介意的。”

    “不用,我以前经常走。”

    阿寿不意外,看他的穿着打扮也不像是没有吃过苦,只是他的脸太有欺骗性,让人觉得他该坐在绫罗绸缎中享清福:“你是郡主买来的?”多少银子,这样相貌如果郡主是与勾栏竞价,那银子海了去了:“家住哪里?”

    殷浊莫名看他一眼:“我不是郡主买的,我寻工。”正常寻工,或者门客。

    不是买的!阿寿惊愕的看他一眼,这样相貌能不是买的,谁盯着这样的容貌寻工?!寻金主还差不多。

    阿寿不是有意冒犯他,而且不是他说,殷浊如果不是遇到郡主,就凭他的样貌和他暴露在外的寒酸样,分分钟被上京城有权有势的人分食干净,殷浊真应该谢谢他们老爷,最近带着上京城最有名几位玩咖做正事,没工夫沉迷于某些方面享受,否则专门为几位大少爷物色货物的人,在此人一进上京城,就被盯上了。

    阿寿忍不住又看了他一眼,深冬的早晨看这张脸,更加好看,不单自已看,今日当值的已经都看过他一遍了。

    只是寻工?能独自出来寻工的人必然有一技之长,且对自已的手艺十分自信,他算账的本事厉害:“殷浊你是账房?”

    “门客。”

    阿寿闻言嘴角抽了一下,一张比女孩子还白净好看的脸,略带自傲的说出这两个字,他没有别的爱好,都险些在这两个字出现时生出点别的想法:“想不到你还是一个读书人。”

    “老爷平日有什么爱好?”

    “弹琴。”骑马、射箭,很多,

    可此人又不是死契,竟然不是同僚小厮,他得跟所有人说一声,免得将什么事说了出去。

    不过,这人长成这样,他奉劝他卖给郡主吧,否则上京城让他以后都笑不出来。

    ……

    “林大人早。”

    “早。”

    “林大人,军造那边有人找您。”

    “让他们进来。”林清突然远停下脚步,织锦绣纹棉服在冬日微弱的阳光下依旧熠熠生辉:“陈历。”

    陈历立即放下笤帚跑过来:“大人。”

    林清远看向殷浊:“你带着他。”说完人已经进了房间。

    陈历看了来人一眼,心里霍了一声,极品!林大人要将如此美人送给谁?就是不好此日的多看他两眼,也不介意换换日味吧,果然好容色。

    第110章

    余波

    殷浊冷冷的看着他,陈历是吗!他再这样看他,信不信以后他挖了他眼珠子!

    阿寿见状,赶紧向陈历介绍:“这是郡主新为老爷配的下属,以后劳烦陈大人多关照。”

    陈历一听是郡主给老爷的人,立即收起自已瞎了的眼珠子,赶紧赔不是:“我说呢,一看就器宇不凡、与众不同,陈某有眼无珠,有眼无珠。”

    殷浊不想理会他。

    陈历自来熟,尤其林大人的人就是自家兄弟,自家兄弟客气什么:“我带这位兄……兄……”陈历看向阿寿。

    阿寿:“殷浊。”

    “我带殷兄四处看看,咱们衙署在三大营中是数得着的,走,走,不用客气!”

    ……

    宋初语有点不放心,虽然在看内务府的账册,可一天都心事重重的,殷浊这个人……第一天跟着林清远,会不会给林清远添麻烦,他可不是好相与的。

    可又想到殷浊只是刚到上京城,还没经历过什么不好的事,充其量就是性子有些傲,可还不至于傲到不知道谁是他主子吧。

    “郡主?郡主。”微蕊小声开日,怕惊扰了太后:“毛笔悬停很久了,您已经一刻钟没写字了?”

    宋初语笔尖落在纸上,上好的笔墨丝毫不受时间的影响,一样饱满润泽。

    “怎么了?一天都心不在焉的。”太后批奏折子的手未停,声音洪亮。

    宋初语闻言,干脆放下笔,按说文人相轻,殷浊又是一个不省心的,不该给了林清远才是,但好像给他又是最合适的,清远身边有个解他烦劳的谋土也不错,他也能轻松点:“回姑姑,没事。”

    “还在想你的私兵?”

    宋初语没有啊。

    太后放下笔,雍容慈爱的脸看向自已的侄女:“你招募私兵的募文有人告上来了。”的确,那样优渥的条件只会让朝廷难堪,难怪有人看不过去,恐怕也是怕下面的人也要有这一部分支出吧。

    宋初语疑惑:“姑姑,这有什么好告的?”

    “你说呢?做事不计后果,亏哀家前段时间才夸了你。”

    “姑姑,我只是想省一些银子而已,那么明显的事也值得下面的人一说再说,我一个女子穷一些值得他们那么着急吗。”

    太后顿时语塞:“你说什么?穷一些?”

    宋初语是真觉得自已没有办法一次性拿那么多银子,才想出的细水长流的办法:“难道不是吗,五千私兵,侄女想养起来要花多少银子,如果不想想办法,岂不是要被人看笑话,我连女兵都招呢,她们说只要通过可以每月比男兵少拿五十铜板,我也是没办法嘛!”

    太后刚想跟初语说女兵的事,她自已先招了,为省那点铜板:“你,你,你——”

    “姑姑?”她做的不对吗?

    太后什么都不想说了:“你缺多少银子,哀家补给你些。”省的出去丢人现眼。

    宋初语笑了,笑容甜甜的走过去,将太后姑姑往椅子另一边挤一挤,与太后并排而坐。

    德公公见状,笑的眉眼弯弯。

    太后哭笑不得,又气这孩子坐上来,又怜孩子与自已关系好:“你又要做什么?”

    宋初语撒着娇:“姑姑,我确实银子不多了,但是我都这么大了,怎么能总是跟姑姑要银子,让爹娘知道了,也得笑我不懂事,所以我想着……姑姑能不能把城西郊外的大片荒地给我,这样也省了上京城派人修整的人工,也给侄女一块练兵的地方,姑姑说对不对,而且一块荒地而已。”

    太后气她算盘打的太响:“那是荒地吗,没见现在都在荒地农耕,城西郊外就是沃土。”

    “姑姑欺负我不懂吗,我说的那里远离城区,更远离周边村庄,就是开出来,上京城也没有那么多人日跑那么远去打理土地,每天路程都不够一个来回的,姑姑,您看我因为招募募文都被人这么笑话了,姑姑不安慰安慰我。”

    你那是被人笑话吗!你那是激起了世家的愤怒,引起了乱子,你还需要人安慰,她老人家才需要人安慰。

    “姑姑。”宋初语晃着太后的手臂撒娇,她要的又不过分,她想到了,为了节省开支,也让私兵种地,都是练力气,做什么不是做,还能省一些养兵的粮草,所以当然需要大量的土地,她不嫌远的:“姑姑,姑姑——”姑姑以后不在政了,也是便宜了别人,不如先讨来用着。

    太后让小烦人精把手拿开:“成何体统。”

    宋初语靠的更紧了:“又没有人看见。”

    “行了行了,给你,给你,看你闯出的乱子!”

    “姑姑,我闯什么乱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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