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景
18px
字体 夜晚 (「夜晚模式」)

第40章

    “在想什么?”关修齐凑上前询问,他简单扫了眼调查资料,眉眼间染上严峻,“所以说,解决王忠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他明显是被用来针对阮氏的,这需要我们大家共同面对,知道么?”

    关副教授语重心长,洗脑式教育,堪比给差生补课。

    “好,我知道啦~”讨好式亲吻。

    关修齐甚为受用,继续道:“要说孟似锦这小子也确实牛逼,他爸老来得子,如今突然中风半植物人地躺在icu,他年纪轻轻的,竟然能凭一己之力稳定集团乾坤。毕竟,孟氏的大股东们个个都是老狐狸。”

    “可惜心术不正,无法真的服众,迟早被反噬。”万静好不屑。

    “总之,王忠不过是个棋子,不急着把他送回监狱。一切等回去后,和姨夫商量了再说。”

    “好~”

    *

    很快,王忠这个棋子的作用便显露了。

    孟似锦低估了阮氏的人缘程度,没想到把他耗破产还挺难,愿意帮阮氏的人还挺多。

    既然短时间内无法一棍子打死之,那就先搞臭他,让他身败名裂,难以翻身。

    就这样,连日来,始终霸占财经新闻热门的阮氏集团,再度迎来一大波致命的负面舆论新闻。

    #以正能量为公司口号的阮氏集团,私下里生活混乱不堪、男女关系错综复杂、极不检点!简直是业界耻辱!#

    #老天有眼啊,请广大网友们帮忙讨回公道。阮氏总裁夺人妻女,霸占二十余年,还把我强送进监狱,简直没天理啊!#

    ……

    有图有真相,当真把阮氏几十年积累的好口碑按在耻辱柱上摩擦。

    草!狗屎孟似锦,他到底想干什么,需要这般赶尽杀绝!

    浏览着舆论动向,电脑前的始作俑者扬起得意且扭曲的笑容。

    手机传来消息提示,打开。孟似锦蹭地站起,阴郁眼眸中闪过惊喜和得逞。

    阮绵她终于坐不住,要来找他了。

    他要让她知道,他才是天,能定阮氏生死的只有他。

    而也只有他孟似锦,能给她永远的幸福。

    对此,孟似锦势在必得,且愿付出一切代价。

    第53章

    上一辈的纠葛……

    阮绵觉得自己挺无知,

    也很没用。在写文上稍有成就便沾沾自喜,不知创业艰险为何物,甚至对家里的事情毫不上心。说好听点是傻白甜,

    说难听点,

    她就是被家人和沈铎宠坏的废物。

    哪怕现在,

    稳扎稳打几十年的家族集团,出现了资金危机。平时交好的世家都有在提供帮助,

    而她干啥啥不行,连块砖都搬不上。

    爸爸和沈铎每天都会忙到很晚,

    饶是如此,

    在面对她的时候,都是轻松愉悦,

    带着抚慰的。明明需要抚慰的是他们,而最无所事事的她,却成了被抚慰那个。呵,

    她当真活得像个笑话。

    看着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男人,

    虽眉眼难掩疲惫,却依旧给足自己情绪价值,

    阮绵心疼的同时,

    亦配合演戏。难怪读者看不惯傻白甜女主人设,确实特么的像个弱智,该骂!

    网上又出现了关于阮氏的负面言论,

    豪门内部关系复杂、霸占他人妻女……这都什么狗屁厥词!

    阮绵自嘲地发觉,她还是有些用处的,

    比如披马甲操控水军,

    在网上跟人打口水仗,微不足道地维护阮氏的公众形象。

    她看了负面新闻里附带的所谓真相视频,

    画面中,阮氏集团偏僻处,沈铎和关修齐在“干架”,万静好失望漠然地背身站着,而她自己则两头游说。这般看来,确实像引人脑补的四角狗血恋。

    而能偷拍到这段突发视频的,除了方乘风,她想不到别人。那天她跟律师谈完事,撞上了意图碰瓷的方乘风,渣男肯定尾随她来了集团,而后躲在隐蔽绿化带偷拍。

    方乘风本就将方家破产的事情归咎到阮氏头上,为了报复打垮阮氏,他只能依附可与阮氏比肩的大集团。而这个大集团,除了孟似锦,她想不到别人。

    孟氏掌权人老孟总突发中风,半植物人地躺在icu已经好久了,眼下孟氏集团已然成了孟似锦的一言堂。

    这个变态到底想干什么?人家搞商战都是背地里暗箭伤人,可他生怕阮绵不知道是谁搞的鬼,自曝式地把自己往明面上推。

    当真是扭曲他妈给扭曲开门,扭曲到家了。

    好你个方乘风,给你光明路你不踏踏实实走,那就不要怪她,不顾儿时交情了。

    阮绵握紧手机,美眸覆上寒霜,她倒要亲自问问孟似锦,到底想做什么?!

    找到偏执男的对话框,阮绵给他发了信息,约他在半日闲茶社碰头聊一聊。

    她可不会傻到去别的地方,跟他见面,还是自家地盘安全。一旦这个变态有过激举止,她就按铃召唤福伯。

    在沈铎每日的疼宠下,她都快忘记糖水铺不愉快的经历了。她很庆幸孟似锦没给她留下阴影,对男人碰触产生生理性排斥。

    准确地说,对于没有亲缘关系男人的触碰,她依旧是反感的。只除了沈铎,她非但不排斥,反而巴不得被他吃干抹净。

    一年多的契合交融,两人早就默契地忘记所谓结婚合约的存在。一年期的试用合同,早被心照不宣地无限延长了。

    “老婆大人,在想什么呢?”背后贴上熟悉的怀抱,耳畔亦传来湿热滚烫。

    阮绵侧身,难掩欢喜,“沈叔叔你回来啦~”见男人略显疲色,她的歉疚感又上来了,“对不起,我什么忙都帮不上……”

    明明她才是金主爸爸,可现在被包养的乙方反过来帮助她,不离不弃、尽心竭力。

    患难见真情,此言不虚。

    “不用胡思乱想,一切由我们,都是暂时的。”沈铎将她抱坐至腿上,柔声道,“只要绵绵好好的,我们做的一切都值得。你要相信爸爸,他这辈子经历的风雨,足以应付眼下临时的困境。”

    爸爸什么的,只有在郑重状态下,沈铎才会这般称呼。否则,他基本称呼为阮总。

    “嗯嗯,我知道!阮家没弱男,都是以一敌百的存在。”

    阮绵点头附和,抬头吻了吻男人有些胡茬的下巴,纯爷们儿她超爱!

    “我有做宵夜,自制关东煮,吃不吃~”

    “心向往之,荣幸之至。”

    阮绵觉得自己终于离废物远了一寸,她好歹能给自家男人准备宵夜。做好家庭保障工作什么的,她还是能学会的。

    *

    翌日,沈铎依旧早早出门了,阮绵洗漱完后,才去看孟似锦的回复。

    昨晚发完信息后,阮绵懒得等他回复。果然,偏执狂第一时间就接下了聊天邀请。

    她嫌恶地扯了扯唇,阴郁的变态装什么深情人设。她到底有什么优点,能让他死磕成这样。

    或许,就是因为她不爱他,勾起了男人卑劣的征服欲吧。

    若打上学起,她跟其他女生一样,孟似锦勾勾手指就倒贴上去,她在孟大少眼里便是废气了。

    下午一点,在跟沈铎视频聊完天后,阮绵素面朝天,把最土的衣服拿出来穿上,而后打车去了茶室。

    “绵绵,你怎么来了?”福伯正在收银台算账目,见她来了,有些惊讶。

    “福伯,我约了孟似锦过来,待会儿您帮忙听着点动静。若我呼救,您可得冲进来救我。”阮绵半真半假道。

    “什么?!你约他做什么?有告诉你爸爸吗,还有沈铎,他们可知情。你肯定没告诉,因为他们不会同意你见他!”福伯自问自答,反应很快。

    作为阮氏的资深员工,福伯自然了解,孟氏做的下三滥的事情。

    “嘻嘻,福伯您真聪明。不过您看,我也很有自我保护意识,这不有您在嘛~”

    福伯还欲再劝,茶室大门传来铃铛声,有客人到了。

    两人望去,门口果然站着温文尔雅、人畜无害的孟似锦。

    天知道,收到阮绵的信息他有多兴奋,兴奋到彻夜未眠。从浙省到江省,高速车程三个多小时,他恨不得飞过来。

    “绵绵,我们又见面了。”孟似锦浅笑着走近,而后看向福伯,“福伯,好久未见,您的精气神越发好了。”

    福伯没给他好脸色,只淡淡回了句,“过奖。”

    “福伯,麻烦您给我的包厢上壶茶吧,谢谢啦~”阮绵意味深长地看了福伯一眼,而后面对偏执狂,不冷不热,“请吧,孟大少,哦不对……是孟总。”

    不等他答复,她便顾自往包厢走。

    孟似锦扬起的唇角就没下去过,对于他们的冷脸,他亦甘之如饴。

    进了包厢,阮绵只将门虚掩,并未关严实,可谓超强求生欲。

    孟似锦方坐下,她便开门见山。

    “孟似锦,我请问你,你到底想干什么?把阮氏弄得家破人亡,你就开心了是么?”阮绵的语调挺平缓,更像长辈式语重心长。

    孟似锦只笑笑,并未立刻接话,而是在悠闲地替二人斟满茶水后,锁住阮绵眉眼,道:“绵绵,你应当知道的,我只要你。我不过是想证明自己的能力,只有我,才能给你一辈子幸福。”

    “呵呵……就这?可感情的事能勉强么?我自己都把控不了的情绪,你凭什么来干预?!孟似锦,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怎么现在会轴成这样?”

    “以前?绵绵,你果然不了解我。我以前就这样,偏激、不可理喻,从未变过。”

    孟似锦笑得温和,却让阮绵感到背后发凉。

    “我不明白,阮伯伯为什么宁可选择沈铎这样一无是处的,也不选我?而绵绵,我跟你什么交情,你为何也宁愿选择不喜欢的沈铎去结婚?他哪里比得上我?!”提及沈铎,孟似锦显然狠戾了些。

    “我这么做,就是为了向阮伯伯证明我的能力。还有,只要绵绵你和沈铎离婚,跟我在一起。那么我保证,阮氏马上就会全盘复活,且更上一层楼。”

    “哦,你可真狂,脸还挺大。”阮绵嘲讽,她感觉自己的厌男症要发作了,忙喝口绿茶压压火气。

    “还有,你哪只眼睛看出我不喜欢沈铎了?”阮绵嗤笑,“哦是,我是不喜欢他,因为……我爱他。所以,我麻烦你,不要在我面前诋毁我老公,我怕忍不住揍你。”

    孟似锦唇角的笑意还未来得及扬起,却被后面的话语刺激到面容扭曲。

    “呵……绵绵,不要试图挑战我的底线,你对我的耐心太有信心了……”

    阮绵吐出一口浊气,她确实不能继续逞口舌之快了,没必要自寻麻烦。

    那便换个话题,把方乘风解决了。

    阮绵耸耸肩,装傻白甜,“行吧。不过话说回来,我跟沈铎的缘分,还多亏一个人牵线呢。”

    “是谁?”

    “方乘风啊。我很久没见到他了,如果你看到他,麻烦帮我道声谢。”

    “何出此言,说来我听听。”

    阮绵冷笑,陷入回忆道:“你还记得那次我跟你去度假区,参加方家酒会吧?我喝多了酒,去卫生间洗脸,而后失联,彻夜未归。这可得感谢方大少给我下的药,若非遇上沈铎,这会儿我怕是被方家私禁了。”

    “哎呀,我这该死的人格魅力呢……”

    说完,阮绵自嘲一笑。她打赌,方乘风此刻定在孟氏混吃混喝,敢造阮氏的谣,她必然让人渣付出代价。

    见孟似锦一瞬不瞬盯着自己,阮绵坦荡回视,“怎么,孟总不相信我说的?无所谓,我随时接受现场对峙。”

    孟似锦当然相信,只要是阮绵说的话,他都愿意相信。

    “绵绵说的话,我必然全信。我只是在想,方乘风到底在哪儿呢?”

    呵,死装,阮绵鄙夷。

    “绵绵!”

    砰——包厢门被大力推开,范淑娴气势汹汹,站在门口。

    天知道,她来这里谈生意,被福伯告知孟似锦也在,她有多恐慌,羊入虎口啊这是。

    “小姨!我在这儿,我好着呢!”阮绵惊喜,冲她挥挥手。

    孟似锦也不恼,面对长辈的冷脸,他依旧站起身,谦恭地打招呼。

    范淑娴皮笑肉不笑,只嗓子眼嗯了声,算是回应。

    “那行,时候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绵绵,你知道我素来执拗,务必认真考虑我说的话,我言出必行。”

    孟似锦是耐心极强的猎手,他等得起。纵使他不想等了,便有的是法子逼猎物立刻做出选择,且是他想要的选择。

    最后深深看了眼刻进骨髓的容颜,孟似锦走至门口,于范淑娴半步远处停下,温和有礼道:“后会有期,小范阿姨,晚辈先行告辞。”

    他显然没打算得到回应,微微颔首,自行开门离去。

    按理说眼下的场面属于严肃正式的,可包厢门被打开,门外的局面展现在阮绵眼前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准确说是,哭笑不得。

    但见福伯带着茶室仅剩的几个员工,人手一个家伙,福伯举着手机,随时准备录像,其他人或拿擀面杖、或拿铲子、还有拿扫把的。总之,一旦阮绵呼救,他们就会冲进来,在录下证据的前提下,以不见血的方式,拼命制服孟似锦,直到警察到来。

    “哼,我说阮绵,你是缺心眼,还是没脑子?都这样了,你还能笑出来。孟似锦这般危险的人物,你竟敢一声不吭,独自跟他见面?你要是有些什么,你让我们大家怎么办?啊?!”范淑娴走近,痛心疾首道。

    阮绵只觉心中温暖,打小被爱包围,是真被惯的有些不知天高地厚。

    “谢谢你们,谢谢关心我的大家~”阮绵对着福伯他们道。

    福伯长舒口气,“绵绵没事就行,那你们聊,我们下去干活了。”

    “嗯嗯,好呢~”

    范淑娴顾自坐下,喝了一大杯茶,而后“兴师问罪”般,“孟似锦临了打得哑谜是什么意思?你可别给他框了,知道么?还小范阿姨,哼,何珊这个心机老女人生出来的儿子,更是青出于蓝。妈惦记人家老公,儿子他妈的惦记人家女儿,果真是不要脸传一窝。当初若非何珊,我姐……”

    意识到被气得话密了些,范淑娴忙止住说话,“嗨,扯这些有的没的作甚。总之,家里的事不需要你费心,知道么?”

    何珊是孟似锦的母亲,对阮绵甚为慈爱,从小姨的话风判断,上一辈的人物关系并非这么简单。看样子,自己母亲的去世,同何珊脱不了干系。

    思及此,阮绵桌案下的双手止不住颤抖,心口被压得有些喘不上气。但是她必须要稳住情绪,于自家小姨泼辣的性格而言,循循善诱远比追问紧逼管用。

    她乖巧应道:“我知道的小姨,我只是无法理解,孟似锦为何喜欢死磕到底。现在我知晓了,儿子随妈,遗传。”

    “哼,可不是。你爸妈恩爱非常,何珊这个贱女人嫉妒得很,跑去给老孟总做小三,拆人家姻缘。甚至搞大肚子,逼迫人家原配,下三滥至极。这样的家教,能养出来好孩子就怪了。你可莫要被孟似锦这伪善的嘴脸给骗了,像沈铎这般表里如一、样貌才华出众的好男人不多了,你能第一时间套住他、跟他领证,当真是最完美的决策,你可要好好珍惜。”

    沈叔叔果然凭实力得到长辈认可,想当初嫌弃他年纪大的小姨,现下对年龄差这事儿是闭口不提。

    也难怪老爸看不上孟家,他最看重家庭环境,小三插足的非原生家庭,老阮确实看不上眼。

    “我知道的小姨,没那么容易被撬墙角的。我若真对孟似锦有什么想法,哪还会和沈铎结婚。”

    本着声东击西原则,阮绵先是问道:“小姨,这会儿您不在画室,来茶室做什么?”

    “哦,聊些业务。”对上自家外甥女诚挚双眼,范淑娴重重叹了口气,“你也奔三了,三十而立,有些事你也确实有知情权。小姨也不瞒你,有好几个投资人看上了这间茶室,我们商量了下,有合适的价格,就暂且把它卖掉。”

    “当然了,这点挫折算不得什么。做生意么,有赚就有赔,我们都是见惯风浪的。你爸这人你也了解,宁愿苦自己,也要全了别人。待渡过眼下危机,我们重新复盘,该是我们的,还会把它们买回来。”范淑娴乐观宽慰,生怕宝贝外甥女有心理负担。

    阮绵懂事道:“好,我懂的。”

    这是老爸最爱的茶室,布局茶点都是他亲自敲定的。现在要把它卖掉,足见当下的万不得已。

    “对了小姨,能同我说说何珊和我妈的事么?老一辈的爱恨情仇,几角虐恋什么的,我很感兴趣。”

    阮绵问得很坦然,可范淑娴在看到她眼底的克制时,便知道,外甥女没被忽悠过去。
← 键盘左<< 上一页给书点赞目录+ 标记书签下一页 >> 键盘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