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礼盒上面,写着一个英文字——roseonnl。白筱是知道这家花店的,当时玩微信,朋友圈里有很多人在*节转载这家花店的玫瑰,roseonly,一生只送一人,她没想到,郁绍庭会把这一生的一次送给她,一时坐在那忘了做出反应。
郁绍庭已经下车,从后备箱拿了行李,站在那,像是在等她。
白筱捧着礼盒,没有打开,打开车门下车,跟在他后面进了别墅。
家里,外婆跟郁老太太不在,李婶去学校接景希放学,一时间倒只剩下了他们两个。
所以——他这是在跟她正式表白吗?(shukeba.)
长长的礼盒中间绑着缎带,即便没有打开,白筱都觉得自己闻到了玫瑰的馥雅芬芳。
她抬头望向走在前面的郁绍庭,手上不由自主地抱紧了长盒。
进了卧室,郁绍庭把行李箱搁一边就坐到窗边的沙发上,大衣脱了,还有西装,都被他丢在一边。
白筱发现他的脸色略显苍白:“要不要去医院挂水?”
郁绍庭抬头看了她一眼,解着衬衫领口的纽扣,轻描淡写地说:“不用。”喑哑的嗓音。
“那先喝点水。”白筱倒了杯温开水过去。
郁绍庭的手机响了,是公司打来的电话,他起身站在落地窗前接听。
白筱把水杯放在茶桌上,动作很轻,望了他挺拔的背影一眼,转身进了卫浴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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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满浴缸里的水,白筱出来,看到郁绍庭靠坐在沙发上,闭着眼,像是睡着了。
走近沙发,茶桌上那杯水已经被喝光,她低头看向沙发上的男人。
他的呼吸显得粗重,白筱抬手碰他的脸,又摸了摸他的额头,果然,很烫很烫。他发烧了。
“郁绍庭!”白筱心里焦急,轻拍他的脸颊,不停地喊他的名字。
郁绍庭听到她的声音,拧了下眉头,睁开眼看着她,很专注的凝视,眼中带着点点炽热。以往令她怦然心动的眼神,此刻她却无暇去看,见他醒过来松了口气,但还是关切地问:“有没有怎么样?”
郁绍庭没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她。
挨着他近了,白筱才察觉到他的体温很高:“还是去医院吧……”说着就要拉他起来。
郁绍庭握住她的手,凝脂般柔滑的小手,带着微凉,那种微妙的触觉……令他舍不得松开她。
白筱没想到他会突然用力,结果她不但没把他拉起来,反而跌坐在他身边。她抬头看他,却只望进他漆黑如深潭的眼眸里,里面的热度依然能令她心情澎湃到不能自己,一时竟忘了起身。
郁绍庭把她带入怀里,重新闭上了眼,仰着头往后靠着沙发,好像是准备这样休息会儿……
白筱侧着头,他棱角分明的五官落入她的视线里,轻声道:“我陪你去医院挂水吧。”
她不敢大声,生怕惊扰了他一般。
郁绍庭没睁眼,声音慵懒,带着病态的沙哑:“不用,过会儿就好了。”
白筱才不信他的话:“既然发烧了,为什么不在那边多待些日子,等病好了再回来。”
郁绍庭睁眼,转头看着她,目不转睛,无声地,良久才说:“我要不回来,你不会多想?”
自己在心里暗暗纠结的事被他这样说出来,白筱心虚地不敢再正视他的眼睛:“我多想什么啊……”
“你没多想?”
“没有……”白筱嘴里死不承认,脸颊耳根却红了。
郁绍庭的大手裹住了她的小手:“一点也不想知道我在首都这几天是怎么过的?”
“……不想。”
“你现在说谎都不眨眼了?”
白筱抬头看着他,不闪躲,那样子就像在向他证明:“我没说谎。”
“没说谎怎么不问我这几天在那边做了什么?”
“……”白筱怀疑他是不是烧糊涂了,哪有人上赶着别人去逼问他?
“还是去医院吧。”她道。
郁绍庭只是盯着她看,半晌,放开她,敛眸垂着头,说:“我自己的身体我有数,你去做事吧。”
他这样子,她怎么可能放心去做事?再说,她能做什么事?
白筱咬着唇,他不理会她,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又不肯去医院。
她往他身边靠了靠,开口问道:“我看天气预报,这几天首都那边天气不太好,是不是真的?”
郁绍庭没出声。
“这些天在那边是不是一直忙着应酬,没有好好休息?”
“不是不想知道吗?还虚情假意地问什么?”郁绍庭冷不防冒出这么一句。
“……”白筱往茶桌看了眼,空空的水杯,刚要起身,手腕却被一把扯住,他低沉又不耐的声音:“去哪儿?”
“去倒杯水。”白筱叹息。
手腕上禁锢她的力道消失,郁绍庭不再看她。
有时候,郁绍庭幼稚得像个孩子,喜欢无理取闹,脾气又差。倒水的时候,白筱忍不住自问,她为什么会喜欢上这个男人,其实他们并没有什么共同的爱好,很多时候她甚至都猜不透他心里的想法……
十年的差距,在如今社会,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曾经跟裴祁佑在一起时,她有时候也跟他闹矛盾,但每回先服软的总是他,不像现在——
几乎是下意识地……其实连她自己也搞不懂为什么要做这样的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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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筱端着水杯回来,郁绍庭坐在那,正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叼在嘴边,在找打火机。
找到打火机,刚点燃了烟,白筱已经过来,从他嘴边把烟抽走了,把烟头捻灭在了烟灰缸里。
一杯水被塞进他的手里:“喝水。”
郁绍庭抬起头,看着白筱转身走出卧室,没多久,她回来了,手里拿了一个医药箱。
白筱看他不愿去医院,只好自己想办法给他退烧。
拿出体温计,送到他刻薄紧抿的唇瓣边:“张嘴,含住,三分钟后取出来。”
郁绍庭简单扫了眼体温计,没有接,也没张嘴。
医生看病最怕遇到不配合的患者,很显然,郁绍庭是一个非常难搞的病人。
白筱:“就量一吓体温,你张一下嘴,又不会怎么样。”
郁绍庭只是定定地看着她。
“那要不先吃药。”白筱拿出一盒感冒药,拿出说明书,“一日三次,每次一粒,你……”
她边说边扭头,把药递给他,结果,人已经被压倒在沙发上,尝过男女情事后,两人之前又做得频繁,最近他出差在外,如今被他一撩拨,她立刻有了反应。
压在她身上的男人,硬邦邦的身体,透过衬衫传达给他的滚烫温度,他鼻间的气息也异常地湿热。
她的双手抵着他的胸膛,往外推,转开下颌躲避他的索吻:“别……你还病着。”
郁绍庭见她反抗,加上本就身体不舒服,火气有点上来,放开她,坐到旁边又要去拿烟。
白筱整理着凌乱的衣衫,见他又抽烟,立刻夺过:“你发烧最好别抽烟。”连带着烟盒、打火机都藏了起来。
郁绍庭眉头紧锁,运着气,但终究没发作,一边扯着衬衫纽扣一边起身要去洗澡。
“你现在的身体状况不能洗澡。”白筱拦住了他。
“……”郁绍庭静静地看着她,令人捉摸不透的眼神。
白筱刚张了张嘴,他却从她身后走过,只是走了两步又折回来,终归是没忍住脾气。
被推倒在*上,白筱挣扎,他停下,居高临下地看她,脸涩域求不满的阴沉。
“你现在的身体不适合……还是先吃药,然后睡一觉,等精神好点了再……好不好?”白筱看出他的意思。
“不好。”郁绍庭抛出这两个字,吻已经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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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chao过后,白筱上身的毛衣早被汗浸湿,索性脱了,起身去卫浴间,简单冲洗了下,卧室里打了空调,白筱扯了浴巾围上,拧了一块热毛巾出去,郁绍庭没有睡,正靠在*头,吞云吐雾,也不管是不是在生病。
她走过去,坐到*边,郁绍庭的视线,透过袅袅烟雾,落在她的脸上。
他要去烟灰缸里弹烟灰,白筱趁机拿下了那支烟:“生病了,怎么还这么频繁地抽烟?”
她本就长得白净,刚沐浴过,裹着浴巾,又作出这副低眉顺眼的小女儿姿态,倒让郁绍庭一时迷了神,显然也不知道白筱也能这么温顺,倒也忘了抽烟这档子事,只是盯凝着她秀美的五官。
白筱用毛巾给他擦拭了一遍身体,擦到四处时,她迟疑了下,但还是擦了,然后去拿了药跟温开水,递到郁绍庭的跟前:“现在总该吃药了吧。”
这回郁绍庭很配合,吞了药,没有接水杯,白筱只好喂着他喝。
“肚子饿不饿?”白筱觉得他那样赶回来,应该没吃午餐。
郁绍庭握住了她拿着水杯的手,低头亲了亲她的手背,倒是没回答她的话。
白筱柔了声:“你先睡会儿,我去做点吃的,好了给你送上来。”
“没什么想问的?”他突然道。
白筱愣了下,明白过来他指的是什么,轻摇头:“我理解的,所以……没关系。”
就像和欢说的,这个世上哪有平顺的幸福,郁绍庭的过去她没参与,但都是存在的,她必须学着接受。
“理解?”郁绍庭捏紧她的手,抬眼注视着她:“你理解什么了?”
白筱想了想,道:“你跟徐淑媛是夫妻,她虽然过世了,但你依然是徐家的女婿,对她的父母也要喊爸爸妈妈,而且,徐家跟郁家这样的情况,虽然我不懂军政上的事,但也明白牵一发而动全身的道理。”
郁绍庭听她这么一本正经地剖析,突然笑了,笑出了声,壁垒分明的小腹也跟着轻颤两下。
这还是白筱第一次看他这么笑,眉眼间,都染了笑意。
但她还是有种被嘲笑了的感觉,不服气地说:“有那么好笑吗?我哪儿说错了,难道不是这样嘛?”
郁绍庭抬眸看她,似笑非笑,嘴角微翘,倒没说话。
“我承认,我嫉妒徐淑媛,有时候看着景希在我面前活泼地玩耍,我会想,如果没有那场意外,徐淑媛还活着,现在拥有这些的就该是她,而我就像一个窃取了他人财物的小偷,怀揣着一份侥幸。”
郁绍庭脸上的笑容收敛了,握着她的手,问:“想知道我跟徐淑媛的事?”
“不想。”白筱诚实地回答:“每个人都有过去,你有,我也有,那都是一道伤疤。”
“我承认我自己不是个大度的女人,但我以后会尽量让自己做到体谅你,所以,如果我有哪里做的不好的,你可以提出来,我知道你不喜欢跟人解释,也不喜欢被人拐弯抹角地试探……”
郁绍庭望着她,紧了紧手上的力道,说:“从来就只有你。”
白筱错愕,类似的话,*节那天晚上她也听过,那时候,他昏昏欲睡,意识不清。
“那你……难道不爱徐淑媛吗?”白筱心跳砰砰地,还是问出了一直潜藏在她心底的问题。
郁绍庭摇头。
白筱还是有些不敢置信:“怎么可能呢……那你为什么要娶她?”
“家里说她不错,适合做老婆,就娶了。”他说得那么随意,就像在超市看到一样商品,觉得顺眼就随手买了。
“……”白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他漆黑的眸子望着她:“如果没遇到自己喜欢的人,娶谁都是一样的。”
所以——他这是在跟她正式表白吗?
他说没有,那就是真的没有(shukeba.)
白筱不是一个自我菲薄的女人,但非常知趣,也许是与过去的经历有关,让她比同龄人更成熟更理智,如果是一个刚出大学的女孩,遭遇郁绍庭这种成熟多金男人的青睐,也许会飞蛾扑火的轰轰烈烈一次。
在郁绍庭无意间做出一个动作,或是安静地看着她时,白筱也会心动,却不敢毫无保留地去爱他。
但她否认不了一点,她爱上了郁绍庭,在裴祁佑之后,爱上了另一个男人。
可是这一刻,郁绍庭说出的这些话,还是令她吃惊,吃惊过后,不是质疑,而是淡淡的喜悦。
郁绍庭这样的男人,从不屑于跟一个女人撒谎,所以,只要他说没有,她就相信。
白筱垂下头,眼尾瞟到郁绍庭左手无名指上那枚廉价的银戒指。
他握着她的小手,修长好看的手指,骨骼雅致,银戒的款式简单,没有累赘花纹,不起眼。
白筱轻轻地回握了一下他的手,看他神色不太好,道:“我帮你去拿睡衣,你先睡吧。”
可能是真的累了,郁绍庭这次没强拉着她。
这几天她住在沁园,从金地艺境拿来的衣服跟他的放在一起。郁绍庭的换衣间里比较宽敞,衣服和配件都分门别类,西装归西装摆放,皮带、领带、袖口都有专门的抽屉,睡袍跟睡衣都挂在一个柜子里。
会亲宴(shukeba.)
白筱瞧着郁景希那欢快挥舞的小手,头皮一阵发麻,但还是走过去,拉开副驾驶车门。
小家伙很知觉地跳下车,在白筱坐进去后,自己爬到了白筱的腿上坐好。
关上车门,白筱忍不住抱怨:“怎么把车开到公司门口了?”
地铁口离这里不过一分钟的路程,就算停在地下停车场,也比停在正大门口好……
郁绍庭没回声,发动车子,倒是郁景希不乐意了:“为什么不能开到门口呢?”
“……”
“哦~我知道了,你是不是瞒着爸爸想找年轻小伙子啊?”
“……”白筱真不晓得是谁对景希说了这些话,扭头看向身边的男人,带着审度的目光。
郁绍庭坦然自若,倒像是她以小人之心度了他的君子之腹。
郁景希拉过她的手,拍了拍:“你都快要结婚了,不能再勾三搭四知道吗?”
白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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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筱上回跟叶和欢逛街,买的就是今天穿的裙子,早上起来后兴致勃勃地起来在郁绍庭面前试穿。
印花直筒连衣裙,收腰修身,欧美风格,包裹出她奥凸有致的身线。
郁绍庭坐在*头,盯着她“衣香鬓影”的样子,最后来了句:“就吃顿饭,别穿那么俗气。”
最后的结果是——
郁绍庭起*,趿着拖鞋站在茶桌前喝水,白筱从卫浴间出来,把换下的裙子扔在了他身上。
还赌气地抛下一句:“那你带穿得不俗气的去吃饭吧。”说完,转身欲走。
郁绍庭一把拽过她的手腕:“你不去,我还能带谁过去?”
“那这件裙子俗不俗?”
“……”
裙子是她跟和欢逛了很久才选中的,被他用俗气两个字否认,白筱心里多少不高兴。
她想甩开他的手,郁绍庭握紧,感冒的嗓音有些低:“大清早跟我抬什么杠?”
“我不过是实话实说。”
郁绍庭皱眉,看着她,目光深深地,白筱被他看得不自在:“放手,我要下去吃早餐。”
他手臂一收,她撞上他的胸膛,听到他说:“我看你现在是越来越放肆了。”
“那也是你惯出来的……”这句话白筱终究没出口。
最后两个人不欢而散,连上班白筱都没让他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