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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她不得不穿上浴袍,接起电话,对面声音焦急:“您好,请问是汪小姐吗?傅总在‘念旧’歌舞厅喝多了,请您来接一下。”

    不等她答复,对面就急匆匆挂断了。

    接醉酒的傅柏瑾回来,汪辞溪在过去的五年做过无数次。

    通常,只要这个电话能打来,傅柏瑾一定喝得很凶,不要命的那种。

    她顾不上其他,匆匆披上衣服就出门。

    半个小时后,汪辞溪抵达外滩的‘念旧’歌舞厅。

    包厢外,门虚掩着。

    里面,身影交叠。

    蒋雪漫手腕上绑着傅柏瑾的领带,两人一上一下,正难舍难分。

    第6章

    汪辞溪捂住心口,僵立原地。

    整个人像溺入黄浦江般窒息,黏腻的水声混着密实的喘息,在她脑海中不断放大,击溃她的镇定。

    从未有一刻,让汪辞溪觉得自己如此难堪。

    强忍着视线的模糊,她跌跌撞撞跑下楼,摔倒了也不敢停留……

    回到和平饭店,明明屋子里已经送走了很多东西,可到处还是傅柏瑾的气息。

    桌上的派克钢笔是傅柏瑾惯用的,玻璃柜上存着他最爱抽的雪茄,床上的乳胶枕头,是他亲自选的……

    汪辞溪颤抖着抱住膝盖,空洞望着窗外。

    ‘逐梦外滩,纵情外滩’。

    她似乎和这里格格不入。

    她不要纵情,只想要傅柏瑾的深情专一。

    但这辈子似乎得不到了,重生一次,却比上辈子还要失败。

    真可悲。

    凌晨的钟响了三声。

    汪辞溪做了几次深呼吸,她才忍着心脏的抽痛,摇摇晃晃起身。

    “新的一天了,汪辞溪,还有六天,你就可以离开了。”

    还有六天,你就不会再痛苦了。

    从今往后,不要再为傅柏瑾伤心。

    ……

    天快亮时,傅柏瑾回来了。

    他身上带着酒气,常年抽雪茄的烟草味还和上了馥郁花香。

    是蒋雪漫身上的香水味。

    颀长的身躯刚靠过来,汪辞溪就下意识抓着被子向后逃开。

    傅柏瑾也不恼,睁开迷朦的桃花眼,笑着揉她脑袋,整个人都不太清醒:“就想亲亲你,却把你吵醒了。”

    他爬上床,翻了个身,将汪辞溪连人带被子,整个圈进怀里。

    “辞溪,我爱你,好爱你……”

    “我们要……一直、一直……在一起……”

    感受着他身上传来的寒意,汪辞溪无比清醒。

    她此刻只觉得讽刺。

    刚从蒋雪漫身上下来,澡都不洗,风尘仆仆赶回来说爱她,说要和她一直在一起。

    他把她当什么了?

    凭什么认为他娶了蒋雪漫,自己还会留在他身边?

    口口声声说着爱,难道是良心不安?是觉得说一个‘爱’字,就可以减轻他的罪恶感吗?

    汪辞溪不知道。

    她手脚并用挣脱他,起身来到沙发上,却怎么也睡不着,干脆就翻开比利时外贸的资料看。

    借着工作,她勉强转移了注意力。

    傅柏瑾再醒来,已经是下午。

    他揉着酸痛的额角,沙哑着嗓子喊了几声。

    “辞溪……辞溪?”

    汪辞溪随手倒了杯温水端给他。

    傅柏瑾笑着接过,感叹:“有你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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