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说完,云灵再次深深祭拜。莲香与如梦扶着云灵出来,
门口守着的如月泪眼汪汪。
萧煜一脸憔悴,眼含心疼。
云灵向萧煜深深一礼,感激之情溢于言表:“殿下的大恩大德,云灵铭记于心。若非殿下相助,我恐怕连嫂嫂的最后一面都见不到。这份恩情,云灵定当涌泉相报。待此间事了,云灵定与殿下详谈心中所想。”
萧煜轻轻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温柔:“此事一过,人总是要往前看的。恭喜你得偿所愿。”
云灵却道:“殿下也遵守了三月之期。三日后便是第四个月了。”
第209章
车裂执行
孙玲华趴在地上,四周是冰冷的石壁与微弱的光线,每一丝呼吸都伴随着身体的剧痛,仿佛连空气都在嘲笑她的无助与绝望。
她的眼神,在见到顾望之的那一刻,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很快又被冷漠与自嘲所取代。她未曾想过,生命的最后时光,会是这样一番景象,更未料到,那个曾经让她心动又心碎的男子,会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她的面前。
他轻轻叫了一声:“玲华。”
孙玲华站不起来,她被严刑拷打,遍体鳞伤。
她无人庇佑,没有特权,没有人照顾,她的家族被她连累,她其实都想不到,顾望之为见她一面,可是费劲了心思,到处求人,才得以有这个机会。
她趴在阴暗里,艰难地抬头,看到是顾望之,她并没有很多欣喜。
你来做什么?你也来看我笑话吗?不好意思,怕是要让你失望了。”
孙玲华的声音沙哑而低沉,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带着无尽的疲惫与绝望。她的眼神空洞,仿佛已经看穿了世间的一切虚伪与冷漠。
顾望之看着孙玲华这副模样,心中五味杂陈。他从未想过,那个曾经活泼开朗、聪明伶俐的女子,会沦落到如此地步。
他叹了口气,语气中满是无奈与怜悯:“我这次救不了你。我是真没想到,你会设计杀害云将军。他可是国之栋梁,难得的人才!”
孙玲华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笑容中充满了嘲讽与不屑:“那又如何?照样不是被我杀了!你不过是我退而求其次的下下策,要不是云英不搭理我,我怎么又会找上你!你这蠢货,家中养着侯府嫡女,一心为你顾氏,为你守寡三年,你却说抛弃就抛弃!一切都是你的报应!”
顾望之脸色骤变,眼中闪过一抹难以置信与痛心疾首。他从未想过,自己在孙玲华心中竟是如此不堪。他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语气中带着几分沉重与失望:“你真是恶毒又自私!我从未想过抛弃她,还觉得你可怜,还想让你做平妻,到头来,你却把郡王府害到如此地步!”
孙玲华冷笑更甚,她用尽全身力气,艰难地支撑起身体,目光如炬地盯着顾望之:“所以你来做什么?特地来指责我!活该,你们郡王府忘恩负义活该!”
顾望之被孙玲华的言辞刺痛了内心最柔软的地方,他面色铁青,眼中闪过一抹怒意。他冷声质问道:“我问你,当初那官盐之事,是不是你的阴谋?素素的死是不是与你有关?你是不是变卖了郡王府的所有资产?你将银子都藏在何处去了?”
孙玲华的笑声再次响起,这次更加疯狂与肆意:“哈哈哈……当然是我,要不然呢?要不是因为你蠢,我怎么会丢了公主之位?顾素素那病秧子早就该死了!看着你们为了云灵的事情忙得焦头烂额,我别提有多快活了!至于银子嘛……你还好意思要银子?郡王府就等着破败吧,以后谁还会想起来安阳郡王府?你纳妾有子又能如何?你们顾家再也不可能袭爵了!哈哈哈哈哈……”
她的笑声在牢房里回荡,充满了疯狂与绝望。顾望之站在一旁,听着她的话语,心中却是一片冰凉。
他从未想过,自己曾经深爱过的女人,会变得如此陌生与可怕。他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内心的波动。
良久之后,顾望之才缓缓开口:“玲华,你怎么变成这样?还是说你本性就是如此?你可知道,你们孙家男的发配,女的被送到教坊司,终生都要为奴为婢,你父亲当天就吐血身亡了!你们孙氏家族不大,但也整整68口。你太自私了!”
孙玲华不大满意这个惩罚:“该死!都该死!我在孙家,他们有谁把我当人看了?他们都该死!为何只是发配充军,明明该死呀!我娘早早就死了,他们就该为我娘报仇!”
顾望之摇了摇头,失望地说道:“你终究为你的行为付出代价!希望下辈子,你能成为一个善良的人。”
说完这句话,顾望之转身离开了牢房。他的背影在烛光下拉长,显得格外孤独与苍凉。
孙玲华望着他的背影,泪水无声地滑落。她知道,自己再也没有机会挽回这一切了。她闭上眼睛,任由黑暗吞噬她的世界……
三日后孙玲华行刑。
耶律瑜等人也一起观刑。
嘲瑰翁主冷看着被绑住的瘦弱妇人,冷嘲地说道;“哥哥,你说他一人之力,竟然能杀了我们北原三个小勇山掌的将领,是不是有点过分厉害了?”
耶律瑜似笑非笑,“买凶杀人,杀手自然是有些手段的。”
嘲瑰公主又问:“哥哥,想好条件了?”
耶律瑜不动声色,“你看上谁了?萧煜?孤劝你还是早些死心吧?”
耶律嘲瑰神色一凝,“你不是看上云灵了?倒是问起我来了?”
耶律瑜却冷笑一瞬,“孤兴许有些机会,可惜你是半点机会都没了。”
耶律嘲瑰瞬间否定:“我才没瞧上她呢,又瘦又白性格清高,不是女子们该喜欢的良人!”
耶律瑜眼眸一眯:“卫宸还是吴渊?”
正当两人之间的气氛因这突如其来的话题而变得微妙时,一声冷冽无情的“行刑!”划破了天际,那是执行官萧煜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色彩。这一声令下,整个刑场的氛围瞬间凝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即将发生的惨剧上。
车裂之刑,这个听起来就让人不寒而栗的刑罚,在这一刻得到了最直观的展现。孙玲华的身体在极度的痛苦与绝望中被无情地撕裂,鲜血如同喷泉般四溅,那场面之惨烈,让人不忍直视。即便是面对如此残酷的命运,孙玲华的心脏却依然顽强地跳动着,仿佛在向这个世界宣告着它的不屈与愤怒。
嘲瑰翁主终究还是没能承受住这份血腥与残酷,她脸色苍白地别过头去,不敢再看。
萧煜则是冷酷至极,毫无感情地下达着命令,让人将孙玲华的头颅捡起,作为某种象征或是警示带回,还命人将孙玲华剩余身体部分扔到乱葬岗。
在一处茶馆雅间的云灵都没敢看。
可她却长舒了一口气,哥哥的死不比孙玲华惨。
第210章
离开还是不离开
孙玲华的头颅到了云灵手里,还被送到了青云山云英的坟墓前。
“哥哥,仇人已死,我们安阳侯府,一切安然。若是你和父亲、母亲还有嫂嫂都在该有多好。如今荣耀虽在,你们却不在,让我如何躺在功劳簿上闲云野鹤。”
云灵深深磕一个头,“阿姐现在有了身孕,这本是喜事一桩,可我却忧心忡忡。皇帝的心思比海底针还难测,我生怕自己的一举一动会连累到家族的每一个人,尤其是那些我深爱着的亲人和朋友。”
云灵的声音微微颤抖,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但她倔强地不让它落下,“至于嫁入皇室,秦王确实待我极好,但我内心的挣扎与矛盾却从未停止。我渴望的,始终是那份平凡而真挚的幸福。”
再次深深地磕下头,云灵仿佛在与逝去的亲人对话:“还有阿霖,二叔、三叔他们,都是我放不下的牵挂。爹娘,你们在天之灵一定要指引我,告诉我该怎么做才能保护好这个家。”
正当云灵沉浸在无尽的思绪中时,身后传来了一个熟悉而温暖的声音。
她猛地转身,看到是云成清,眼神中满是关切与坚定:“灵儿,凶手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惩罚,你不要太过于沉浸在悲伤之中。安阳侯府有我在,绝不会让它出事。”
云成清拿出一份名单来,说道:“凶手还有一人未死,被北原人保护了起来。”
云灵起身眸色淡淡,“三叔父还是莫要插手的好,不容易通过会试,还是天子近臣,别坏了你的仕途!”
云成清淡然,“灵儿,你莫要如此,过去之事终究过去,人还是要向前看的。”
云灵嗯了一声,如梦如月前来将她扶住。
云灵始终对云成清颇为冷淡:“三叔父,我要前往青云寺小住几日,侯府暂时就先交给您了。”
云成清叹气,“好,你正好休养几日。”
……
萧煜结束了一连串繁忙的国事与家族庶务后,特地抽空前往太后窦氏的寝宫探望。
一进门,便见窦氏手中轻捻着那串泛着温润光泽的佛珠,闭目凝神,仿佛在与外界的纷扰隔绝。
察觉到儿子的到来,她睁开眼,脸上洋溢着慈爱的笑容,手上的动作也随之停下,“来日来,没日没夜的,人都清减了不少,快些来坐下来歇歇。”
说着,窦氏的眼神突然变得锐利,扫视了一圈宫女们,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都愣着做什么?茶水糕点都快些上,且都退下。”
众人应是,迅速退了出去。
宫女们连忙应声称是,手脚麻利地忙碌起来,不久后便退得干干净净,只留下母子二人。
萧煜依言在窦氏身旁坐下,犹豫片刻后,开口道:“母后,儿臣有一事相商,关于婚事,儿臣想将其提前举行。”
窦氏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意外,随即眉头微蹙,“嗯?发生什么事情了?北原人的缘故?他们想要谁就要谁吗?真当大齐好欺负不成。大不了重燃战火。那云家的丫头,是你看中的,谁也休想夺了去。有些人的心思,母后之后,你不必担忧。他要是不敢捅破那层纸,那他一辈子都抢不了先机。”
见四周确实无人,窦氏的声音更低了几分,透出一股不容小觑的力量:“当初若不是母后,他就永远无法触及到现在的位置。若是他连你的人都抢,母后有的是办法将他落下来。这么高的位置,摔下来会很疼的。他不想摔下来的。”
萧煜心中暗自佩服母后的果决与智慧,轻轻点头道:“儿臣明白了,难怪当初老侯爷在时,就曾对他明言,若敢对云家不利,必将遭受报应。如今看来,此言非虚。”
窦氏轻轻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他是庶子,非贤非长,想要站稳脚跟,就要杀人。反对他的人太多了,他能杀尽吗?十年无子,就是对他最大的惩罚。”
萧煜嗯了一声,“母后在这深宫辛苦了。”
窦氏却慈爱一笑,“我儿才是真的辛苦了。危机四伏,日日还要应付那些个伪君子。”
萧煜又道:“母后,近日北原人屡屡生事,云英一事也真相大白,灵儿嫂嫂又病逝,她如今住在青云寺去了,婚事一事我也是张不开口了。”
窦氏闻言,嘴角勾勒出一抹温柔的笑意,安慰道:“家事处理完便是到了婚事。给她些时间也无妨,本来与顾家的纠葛伤到了她,现下有些伤心落寞,也是正常不过?前些日子不是还给你送靴子,送春服的?哀家可是听说还给你送了盆栽,都是药材?”
萧煜叹了口气,显得有些无奈:“还真是什么事情都瞒不过母后。她瑞儿臣总是若即若离,让儿臣心中诸多不确定。有次她借着酒劲问儿臣,明明早些时候就喜欢她,为何等到她和离才开口,更是说白白浪费了三年光阴。”
窦氏闻言,笑声更加爽朗:“你还让母后怎么说,她显然很喜欢你呀,要不然还能嫌你说的晚了?她是被顾望之伤到了,现在所做所为都谨慎了起来。你呀多点耐心,等到北原人离开,再说婚事不迟。”
……
云灵住到了青云寺,莲香没来。
如月在一旁细心地为她整理衣物,云灵注意到她比以往更加沉默,不禁轻声问道:“如月,你怎么话变少了?是有什么心事吗?”
如月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自责:“郡主,您心情不佳,婢子自然不敢多言,怕扰了您的心绪。再说了,夫人……婢子心里一直过意不去,没能好好保护夫人。那日婢子出去煎药,没想到孙玲华会闯进来……”
说到这里,如月的眼眶微微泛红,显然是对那日的意外深感愧疚。
第211章
算无遗策
云灵轻轻扬起一抹温柔的微笑,柔声宽慰道:“看来胡思乱想的人并不只有我一个。嫂嫂的病,是长久以来累积的疲惫,即便没有这次突如其来的打击,她的身体也撑不过这初夏的五月。所以,别再自责了,我们需要的是尽快从这阴霾中走出来,毕竟,未来的路还很长,还有许多事情等着我们去做呢。”
如月闻言,眼眶不禁泛红,泪光在眼眶里打转,却也强忍着不让它落下,声音哽咽:“郡主,奴婢……奴婢知道了。是奴婢多虑了,多谢郡主的宽慰。”
云灵轻眼中满是鼓励与信任,“莫要哭泣,你可是阿娘亲自挑选给我的得力助手,不仅心思机敏,还身怀武艺,对我来说,你就像是我的左膀右臂,缺一不可。你和如梦一文一武,简直就是我的黄金搭档,替我解决了多少难题,我感激都来不及呢。”
如月听着云灵的话语,心中的阴霾仿佛被温暖的阳光驱散,她用力点了点头,眼眶中的泪花也化作了坚定的笑容:“多谢郡主赏识,能成为郡主的助力,是奴婢的福气。”
云灵微微一笑,转而话锋一转,语气中多了一抹轻松与期待。“青云寺宁静致远,仿佛能洗净世间一切尘埃,有诸神的保佑,我相信我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而且,我有个打算,想尽快前往江南一趟。”
听到“江南”二字,如月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仿佛被某种美好的憧憬所触动:“郡主,奴婢也可以一起去吗?”她的声音里充满了期待,仿佛已经在脑海中勾勒出了江南水乡的温婉画卷。
云灵微笑着点头,但随即又严肃起来,轻声叮嘱道:“当然可以,不过此行必须保密,不能走漏半点风声。”
此一次怕是要悄然离开的。
如月连连点头。
夜幕降临,青云寺内一片宁静,连晚饭都省去了,只余下淡淡的禅香与悠远的钟声。
云灵在完成半个时辰的打坐后,便轻手轻脚地来到师傅灵隐大师的禅房。
灵隐大师正悠闲地品着茶,独自对弈,那份专注与淡然,仿佛世间万物都无法打扰。
见到云灵进来,他微微一笑,指了指棋盘上的棋局,“丫头,来来来,看看这局棋,你觉得下一步该怎么走?”
云灵笑着摇摇头,故作无奈地说:“师傅,您又不是不知道,我下棋那就是个臭棋篓子,哪里看得出来啊。”
灵隐大师笑着摇了摇头,眼神中满是慈爱与深意,“你呀,不是看不出来,而是心里有事,没心思去看。为师告诉你,人生如棋局,要想走得长远,就必须学会放下前尘往事,轻装上阵。”
云灵望着师傅那慈爱的面容,心中涌动着暖流,她恭敬地行礼道:“谢师傅提点,弟子明白了。”
灵隐大师停下了手中正对弈的棋局,目光温和却深邃地转向云灵,轻声问道:“你是如何打算的?与秦王的婚事,你不太积极,丫头,没想到,你也会有这样犹豫和害怕的时候。”
云灵闻言,轻轻咬了咬下唇,似乎在整理思绪,片刻后才缓缓开口:“师父,我不是逃避,我就是觉得皇室不大适合我,我不大相信自己可以做好王府的主母,他是亲王,日后要多多绵延子嗣,肯定要纳侧妃,纳妾……就算他自己不愿意,可是太后娘娘,皇帝哪有不塞人的,他总有很多身不由己。我能理解他的身不由己,可是却无法接受他的身不由己……”
灵隐大师轻轻叹了口气,伸出手捋了捋胡须,眼神中充满了慈爱与无奈:“你呀你,是一点儿都不勇敢了。不过,你做什么,师父都是站在你这边的,可你想好给秦王如何说了没?”
云灵摇了摇头,眼神中闪过一丝挣扎与不舍:“师父,我动心了,我张不开口了,我怕伤害他,他真的是顶顶好的男子,英俊沉稳且对我真心实意。”
灵隐嗯了一声,捋着胡须说道:“这世间情字一字最难解,云晖小友怕是要难过一阵喽。”
云灵嘴角不自觉地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师父与他关系倒好,还知道他的表字,我还未与他交换表字呢。”
灵隐大师的手指轻轻来回捻着,随后他抬头望向云灵,神色变得严肃起来:“丫头,你离开是对的,趁着北原人还没离开,你悄然南下吧。迟则生变,事不宜迟。”
云灵收敛了笑容,认真地点了点头:“师父,你是不是已经预见到了什么?关于北原、辽国,还有皇帝……你心里其实都有了答案,对吗?”
灵隐大师微微一笑,那笑容里仿佛藏着无尽的智慧与秘密:“天机不可泄露,有些事,知道了反而徒增烦恼。你只管按我说的去做,明日皇帝会带着北原的使者前来询问一些事情,你万万不可露面。最好今夜就连夜下山,避开这场风波。很快,禁军就会来到青云寺布防,这里已然不是久留之地。”
云灵深信不疑,应是,匆匆离开。
灵隐大师则继续坐在那里,目光深远。
云灵带着如云、如梦来福下山。
路上就遇到了禁军。
禁军首领赵栋,一眼便认出了安阳侯府的标志马车,他策马上前几步,语气中带着几分恭敬:“郡主是从青云寺而来吗?”
云灵轻掀车帘的一角,微风拂面,携带着山间特有的清新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凉意,她目光温柔却深邃,望向那列整齐划一、铠甲寒光闪烁的禁军队伍,轻轻点头:“赵大人是要去青云寺吗?嫂嫂刚刚离世,我担心侄儿,故连夜回府。”
赵栋拱手行礼:“原是如此。”
云灵笑了笑,“赵大人辛苦了,我便先行一步。”
赵栋嗯了一声,命人让路。
马车缓缓行驶,如月低声道:“禁军还真的前来青云寺了。”
云灵嗯了一声,师父可是半仙,算无遗策。
第212章
她没怀孕
云灵轻步走回城门口,夜幕已深,空气中弥漫着宵禁带来的沉寂与庄重。城门守卫挺拔如松,严谨地执行着任务,即便是她出示了象征尊贵身份的郡主令牌,也未能动摇他们严格执行禁令的决心。无奈之下,云灵只能收回令牌,心中盘算着对策。
她本想立即传信给萧煜,请求他的协助,但转念一想,此时深夜惊扰他人实为不妥,更何况她也不愿给萧煜增添不必要的麻烦。于是,她做出了决定:“我们不妨去附近的农户家中暂避一晚,待明日天明再作打算。”
这个决定仿佛是命运巧妙的安排,就在她们寻觅住处之时,不期而遇了正在此地进行案件调查的程楷
见云灵出现,程楷毫不犹豫地主动让出了他们原本预定的住所,“郡主殿下,请放心居住,此处虽简,却也干净。我已另有安排。”他微笑着说,眼中闪烁着温暖的光芒。
云灵闻言,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歉意:“程大人,您是否已有备选之地?”
程楷轻轻摇了摇头,笑容里多了几分从容:“郡主不必挂怀,下官自有去处。”
云灵嗯了一声:“那便多谢程大人了。没想到深夜还在办案,着实辛苦。不知是什么案件?”
程楷不肯说:“小案子。不值一提。”
云灵明了,笑了笑,带着如月如梦入了屋子。
屋中简陋,但陈设皆有。
云灵安顿,“我们只是住上一夜,不可打扰主人家。这是一锭银子,明早临走之前悄然放下,走的时候更是不可打扰人家。”
如月二人应是。
铺好被子,如月一边细心地抚平褶皱,一边感慨道:“没想到程大人如此认真,怪不得是人人称赞的好官。”
如梦在一旁接茬道:“去年的时候还与京兆府一道破了一连环杀人案,听说凶手是个十六岁的少年。”
如月好奇心被彻底勾起:“这么年轻的少年怎么会连续杀人呢?他背后是不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
如梦轻轻点头,神色凝重:“苦衷自然是有的。原来,那几个被害人正是杀害他父母的凶手。少年为了给父母报仇,便伪装成厉鬼的模样,一一找上了他们。但话虽如此,法律是公正的,个人的恩怨情仇终究不能凌驾于律法之上,他也不能随意剥夺他人的生命。”
如梦叹了口气,声音低沉:“还能如何,自然是依律判处了绞刑。虽然他的遭遇让人同情,但法律无情,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如月听后,不禁轻叹一声,转身看向已经躺在炕上的云灵,她正闭目养神,似乎也在思考着什么:“郡主说得对,恶人自有恶报,但报仇这种事情,还是得交给三司去处理,我们不能私自行事。”她喃喃自语,似乎是在对云灵说,也是在对自己说。
云灵微微睁开眼,望了如月一眼,轻声说道:“世间不平事太多,我们哪能一一遗憾得过来。我们能做的,就是守好自己的本分,尽力去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
如梦见状,连忙上前劝慰道:“你就别多想了,我们还是快些休息吧,明早还要赶路呢。”
如月嗯了一声,再没说话。
第二日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洒在侯府的青石板上时,云灵已经回到了侯府。
莲香一见云灵归来,惊喜之余也顾不上多问,连忙禀报道:“郡主,锦瑟那边传来口信,说是郡王妃身体抱恙,郡王府又因为一些事被圈禁起来,那位……现在已经被削了官职,连请个太医都困难重重。更糟糕的是,二房为了避嫌,直接从郡王府搬了出去,情况颇为复杂。”
云灵闻言,眉头紧锁,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锦瑟她怎么样?可有受到波及?她现在怀着身孕,营养补给是否跟得上?”
莲香压低了声音,小声说道:“郡主,其实锦瑟并没有怀孕,这一切都是假的。而且,府里那位府医也拿了银子跑了,现在整个郡王府都是一团乱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