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那为什么今天的技术这么突飞猛进,昨天的压根不能吃……”陆询的声音有些难堪:“因为你穿成那样,昨天一直有些心不在焉……”
“……”
“那昨晚还是我的错吗?”钱唯说着就有些委屈,尤其她动了动,屁股还很疼,她越想越气,挣扎着想从陆询的身上下来,“我不要坐你身上。”
然而没挣扎多久,陆询的气息又有点不稳和粗重了,他有些强势地把钱唯按在了原处:“你别乱动。”
钱唯没理会,直到屁股后面又被一个硬邦邦的东西抵住。
陆询抱着她:“别动,我已经忍的很辛苦了。”
这下钱唯哪里还敢动,昨晚的经历她都害怕了,陆询还是人吗?就算游戏里放大招,再厉害的人物,技能还有个冷却期,陆询是用了作弊器吗?
虽然心里腹谤着,但钱唯总算安分下来,两个人相安无事地吃了早饭,陆询也终于冷静下来,他放开了钱唯,脸上也有些狼狈和不自然。
“我还是先离你远一点。”
钱唯当然巴不得这样,她退得都快到了墙角,不小心之下一脚踢到了靠在墙边的垃圾桶,钱唯就这么下意识望了一眼垃圾桶,结果就这么一眼,她的脸又刷的红了起来。
垃圾桶里,丢着好几个避孕套。
昨夜太过混乱,钱唯不记得陆询到底用了多少个,只记得他摘了一个后又套上一个……
此刻见了垃圾桶里的残骸,钱唯才意识到昨晚的战况是有多激烈,而也是这时,她才意识到问题所在。
“陆询,你带我来你家里,结果随身带着避孕套?”钱唯咬了咬嘴唇,“你还说是我穿成那样你才忍不住?”钱唯指了指垃圾桶,“你这就是蓄谋已久吧。”
陆询的脸有些微微泛红,然而嘴上最否认着:“我没有蓄谋。”他转开头,“去买盐的时候,正好还要找我钱,但那个收营台正好没有零钱了,我也不想你在外面等太久,于是随手拿了一盒,那样价钱竟然正好凑整,就不需要找零了。”
“……”钱唯心想,我可信了你的邪……
然而就在钱唯和陆询相视无言彼此有些害羞又尴尬之际,屋外的门突然传来了钥匙开启的声音。
钱唯有些狐疑也有些惊吓:“谁?”
陆询也有些紧张和尴尬道:“可能是我妈,只有她有这里的备用钥匙。”
这下可还得了,钱唯吓得几乎面无人色:“怎么办怎么办?”自己如今穿成这个样,偏偏脖颈、锁骨上都还有暗红的痕迹,和陆询又是这种气氛,怎么能见对方妈妈呢!
“我,我得躲一躲。”一时之间,钱唯吓得手足无措,时间紧迫也不容她细细想,钱唯只来得及在大门开启之前飞速转身躲进了陆询的房间。
就在下一秒,门就啪嗒开了。
“询询?”陆询的妈妈有些讶异,“你今天怎么住在这儿?”
陆询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虽然努力想维持平日里的镇定,然而到底是19岁的少年,言语之间多少带了点刻意掩盖的紧张:“就昨天想起来有些东西放在房里没拿,结果过来拿了以后下了大暴雨,就索性在这儿住了一晚。”
幸而陆询的妈妈并没有怀疑:“恩,我也是因为昨天晚上大暴雨,担心上次给这儿通过风以后窗是不是没有关,怕雨全漫进来,所以特意过来看看。”
“没事,我在的,你还特意过来一趟,怎么来之前不和我确认下?”
说到这儿,陆询妈妈声音里有点埋怨:“我昨晚到今早,都给你打了十来个电话了,结果你一个也没接,我要早知道你在这儿,我才不特意跑一趟。”她一边说,一边手上也没闲着,开始收拾屋里,“你昨晚怎么了?平时从来不会隔这么久不回电话的,是身体不舒服吗?”
陆询侧开了头,他随口胡诌道:“我都不知道你打我电话了,我手机从昨天一直静音了,没听到,你倒是提醒我把静音状态取消了,我马上去改。”
然而命运仿佛和陆询开玩笑一般,他的话音刚落,陆询刚才还号称从昨晚到现在一直静音着的手机,铃声大作起来。
“……”
陆询的妈妈审视地看了陆询一眼,双手环抱着胸,盯着陆询。
“妈……”
“行了行了。”陆询的妈妈摆了摆手,“你也长大了,妈妈会给你自己的空间的,但下次还是回我个电话,不然我们也会担心你的。”
陆询松了一口气:“好。”
然而陆询这口气,还没放下多久,很快又提了上来,因为陆询的妈妈一边收拾着桌面上剩下的食物,一边就要往垃圾桶走去,如果她走近了,势必会看到垃圾桶里那几个避孕套……
第73章
“妈,你别收拾了,你平时也太辛苦了,这种时候我来就行了。”陆询二话没说,赶紧用身体挡住了自己妈妈的路,然后顺势接过她手里的东西,用身高优势彻底挡住了她看向垃圾桶的视线。
结果垃圾桶的警报刚刚接触,陆询妈妈就要伸手往他房里开门进去。
陆询赶紧三步并作两步:“哎,妈,我房里你就别去了。”
陆询妈妈的语气十分狐疑:“怎么了?”
“我最近在帮学院的老师做助理,他接了个并购的案子,我把目标公司的资料都放在房里了,这个案子有严苛的保密协议,不论对谁都不能公开这些材料,哪怕是无关的外行或者家人也不行。”陆询义正言辞撒谎道,“你知道的,我们做法律这一行,一定要讲究职业道德,你不也一直教育我要慎独吗,就算一个人独处,没有别人眼光评判的时候,也要用内心最高的道德标准要求自己遵从原则。”
此刻别说陆询,就是房内的钱唯,一颗心也提到了嗓子眼,钱唯一张脸紧张得通红,这等场景,简直狗血的像是偷情过程中原配突然回家抓奸,最后落荒而逃的小三,怎么想怎么尴尬……
幸好令两人松了口气的是,陆询妈妈竟然最终对陆询反常的话多什么也没再过问,就真的这么松开了房门把手,然后转身回了客厅。
“你待会准备干什么?”
陆询愣了愣,下意识回道:“现在雨已经小了,我待会就回学校了。”他一颗心都在自己卧室房内的钱唯身上,此刻对自己妈妈的问话,也回答的颇有些心不在焉。
然而陆询妈妈并没有在意,她笑了笑:“妈妈开车来的,待会正好往你学校方向去,那我带你去学校吧。”
这怎么行,自己走了,钱唯怎么办。
陆询当即就拒绝道:“不了。”他生硬的扭转道,“我突然有点困,还是在这里午睡下再走吧。”
平日里如果陆询这么说,他妈绝对不会等他了,陆询的妈妈是个律师,一贯信奉时间就是金钱,平时客户约她都得提前预约。
然而今天的陆询妈妈却一反常态地十分闲情,她笑眯眯的,十分有耐心的模样:“妈妈下午也没事,那你睡吧,妈妈等你睡好了再带你回学校。”
“……”
“我想起来我在市中心图书馆还有本书没还,我睡醒以后先去还了书再去学校。”
“没事,我带你到图书馆,你还了书我们再去学校。”
“……”陆询改变了策略,“妈,你去忙你的吧,我自己可以的,我从没觉得你因为工作陪我的时间就少了,反而因为你这样的工作态度,给了我很好的正面影响。”
“那妈妈更是要进一步给你正面影响了,一个人不仅要工作认真,对待家庭也要重视,该拿出时间陪孩子的就要陪孩子。”
“……”饶是陆询,也在自己妈妈面前败下阵来,他担心着钱唯,最终也不顾借口的逻辑性和合理性了,他咬了咬牙,“妈,我今天就特别想坐地铁回学校。”
“恩?”
陆询面不改色地胡说八道道:“我们年轻人平时要少开车,响应国家低碳出行、绿色出行的号召,多利用公共交通工具。”
陆询妈妈这次终于点了点头,她意味深长地看了陆询一眼:“坐地铁挺好的。那妈妈不等你了,我先走了。”
等陆询妈妈最终离开,陆询和房里的钱唯才最终松了口气。
然而陆询进了卧室,却没有看到钱唯的人。
“钱唯?”
“我在这里……”钱唯的声音轻轻的,带了点俏丽的尾音,从陆询的衣柜里传了出来,刚才害怕之下,她担心陆询妈妈真的进屋,于是趁着外面动静的遮掩,轻手轻脚地躲进了衣柜。陆询的这个衣柜里挂着的都是冬天的大衣,还有毛茸茸的大围巾,钱唯钻在其中,加之刚才的紧张情绪,热得一张脸红扑扑的,眼睛也带了点湿润的水气。
陆询推开衣柜门,看到的就是这样的钱唯,她刚才一定很紧张,因此此刻嘴唇都被她咬的鲜艳欲滴。
钱唯的腿被衣柜下的杂物绊住了,她朝陆询伸出手:“陆询,你扶我一下。”
然而陆询并没有扶她,不仅如此,他甚至拨开衣物,俯身,在钱唯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就出现在了她的身旁,环抱着钱唯,倾身吻她。
从衣柜上方垂下来的围巾遮盖住了钱唯的视线,此刻她被陆询抱在狭小的衣柜里,周边陆询的衣物上都充斥着他的味道,钱唯在这个缠绵又濡湿的吻里,闻着昨晚这亲近过无数次的气味,只觉得心跳加速,一颗心简直像是要跳出胸膛一般。因为视觉受限,其余的感知却变得更为清晰和敏感,钱唯只能在陆询的怀里感受着他的唇舌,他燥热的情绪,还有游走的抚摸。
吻着吻着,事态就又开始往失控的方向发展,钱唯的腰和屁股还疼着,在这个吻的间歇,她推开了陆询,声音委屈控诉,“陆询,你不是说了会克制吗?”
陆询也有些脸红,狼狈地道歉道:“对不起,最近我的自制力有些差劲。”
两个人停止了亲吻,都有些微微的喘息,陆询转开头,平复了下情绪,才把钱唯一把从衣柜里抱了出来。
一起经历了惊险的一幕,两个人稍稍平复心情后,陆询开始收拾起屋子来,钱唯看着他犹如专业人士销毁现场证据一般把垃圾袋内的垃圾处理掉,把床单耍进了洗衣机烘干机,把厨房里的碗筷都洗干净,内心相当复杂。
“陆询,你真是第一次处理这种事?”钱唯憋着脸红,低头道,“我怎么觉得你这后续处理很娴熟,真的是第一次吗?”
“当然。”陆询抬头看了钱唯一眼,“上学期的侦查学,你如果不逃课的话,现在也能和我一样技术娴熟。”
“……”
等陆询终于处理完了“犯罪现场”,刚有些庆幸自己妈妈没发现什么端倪之时,他的手机突然响了。
他拿起来一看,号码显示竟然就是他妈妈。
“喂?”
“询询,妈妈刚才把围巾落在你屋里了,可能就在电视机前面的茶几上,待会你走的时候帮我带上,这周末回家的时候捎给我。”
陆询点了点头,他环顾四周,果然在茶几上看到了那条围巾:“好的没问题,还有什么事吗?”
“我没什么事了,但你真的没什么要和妈妈说的吗?”
“没有。”陆询抿了抿嘴唇,但总觉得自己妈妈这个语气很意味深长。
“算了,也没指望你能主动说。”陆询妈妈却也没再追究,只是笑了笑,“但是以后对你的小女朋友可不能这样藏着掖着,什么事情都憋在心里啊。”
陆询懵了懵,内心既惊愕又疑虑:“什么?”
“你不是交女朋友了吗?”
陆询故作镇定地否认道:“没有,你都怎么乱猜的。”
“你知道,作为法律专业出身的人,从来最忌讳乱猜,什么事情都讲究理性的分析。”陆询妈妈清了清嗓子,“首先,你突然昨晚到现在十几个电话没有接也没有回,这对正常的你来说根本不会发生;第二你平时嘴巴可不这么甜,还说别太辛苦别收拾垃圾了;第三,你什么时候学做菜了?而且自己一个人竟然这么有情调在家里给自己做了这么一桌子?你从小信奉时间就是金钱,这种时候恐怕只会叫外卖;第四,平时你基本不来这儿住,我刚才一开冰箱,怎么放了一冰箱的菜?第五,如果你要参与的案件涉及保密材料,你根本不会把材料从学校带到家里来,你只是不想让我进房间而已,因为房间里恐怕还有别人;至于第六,因为你房里有别人,所以你死活不愿意让我开车带你走。”陆询妈妈说到这里,顿了顿,才继续道,“询询,你还有什么想要反驳的吗?”
“……”陆询这下终于回过味来,原来他妈刚才那么坚持要送他都是为了给他下套试探他……
“刚才那小姑娘也在吧,只是觉得不好意思见我。”陆询妈妈声音笑眯眯的,“今天确实是我太疏忽,不应该就这么不打招呼过来,导致今天的时机确实不太好,让人家小姑娘挺难为情的只能躲房里,人家恐怕也很尴尬,是我不对。下次什么时候小姑娘准备好了,记得带来家里一起吃饭呀。”
“……”
陆询妈妈却夸张地叹了口气:“你对亲妈都这么沉默寡言,也真不知道怎么找到对象的,真的要好好珍惜这个敢于和你谈恋爱的小姑娘,知道了吗?”
“……”陆询很想说,妈,你到底对你的儿子是有多大的误解?
“总之,对女生要温柔,一旦吵架了,也不要和人家讲法律,那些讲法律讲道理不哄人的男人最后都单身了。”陆询的妈妈却嫌陆询还不够尴尬似的,在挂电话之前又郑重关照了一遍。
“……”
陆询挂了电话,脸色有些赧然:“下周末你有空吗?”
钱唯很戒备:“不约,叔叔我们不约。”她扫了一眼陆询的下身,“没有下一次了啊!”
“……”陆询皱了皱眉,“你都想到哪里去了,我是问你下周末有没有空去我家里吃个饭?”
“不吃不吃。”钱唯心想,去你家一次就这样了,再来一次,我是没上够当吗?
“不是这里,是我家,我爸妈也一起住着的家里。”
这下钱唯更惊吓了:“见家长?!我,我没准备好啊……”
“我妈妈挺想见见你的,她肯定会喜欢你的。”
钱唯挺紧张,她推脱道:“我和你理论上还不算严格意义上的男女朋友,现在去见你爸妈是不是太早了?”
“嗯?”陆询的声音有点危险,“还、不、是、男、女、朋、友?”
“不是说好了有两个月试用期吗……两个月还没过呢,而且人家见家长的都是谈了好多年要结婚的情侣,我们是不是太早了?”
“钱唯,我们都这样了还试用期?你是不是不想对我负责了?”
“哎?”
陆询抿了抿嘴唇:“你都睡了我,现在还不想承认我们的关系?”
钱唯想,怎么话到了陆询嘴里,就变了样呢……被他那么一说,好像自己是个始乱终弃睡过就扔的大渣子,而陆询是那个楚楚可怜被享用了肉体无处伸冤的受害人……
钱唯下意识辩解道:“我,我就睡了一次而已啊,而且也没要始乱终弃你……”
“三次。”陆询纠正道,“如果还有两次你想不起来的话,需要我给你回忆重温一遍细节吗?”
钱唯哪里还受得住,她用手捂住了耳朵:“别说了别说了,我记起来了,周末跟你去就是了。”
两个人就这么在微妙羞赧又带了点心跳的气氛里一起回了学校。
第74章
钱唯没想到自己一回学校,钱川就找上了门。
“钱唯,你知不知道刘诗韵喜欢吃什么东西?”
“哎?怎么了?”
钱川咳了咳:“就,那天校庆你和陆询走了以后,刘诗韵请我吃了顿好的,我就想着,我们老钱家的人,不能这么白吃别人的啊,怎么说也要请回来,礼尚往来,你说对吧。”
“那你直接去问她不就好了。”钱唯十分不解,“你又不是没有她号码。”
钱川对钱唯的回答嗤之以鼻:“你这是什么情商啊,我要直接问刘诗韵的话,一点惊喜都没有了啊。”
“也是啊。”钱唯想了想,“她喜欢吃泰国菜那种酸酸甜甜辣辣的口味,最喜欢冬阴功汤了。”
钱川得到了答案,终于心满意足地走了。等他走远了,钱唯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为什么要惊喜啊?不就吃个饭吗?为什么不能直接问刘诗韵啊?
然而她没有时间多想这回事,因为钱唯也有一些正经事想要忙。
虽然今天为了不让自己妈妈进房间,陆询胡扯的保密资料在房间是假的,但陆询参与了并购案却是真的。大学法学院教师是律协允许既保留自己大学老师的本职,又可以持有律师证做兼职律师的,A大法学院的老师们便自己在校外成立了一家律所,毕业时会吸纳不少优秀学生,入所的竞争十分激烈,因此平时几乎很少挑选在校生参与律所的案子,陆询能够被选中,可以说真的是硬实力非常强悍了。为了盈利,这家律所自然会承接一些商事法律案件,但也因为同时作为大学老师的情怀,律所在维持运营有余裕的前提下,也会定期接不少法律援助案件,钱唯知道,陆询在做这个并购案的同时,也一同参与了好几个法律援助案件,并且完成的十分出色,之前听刘诗韵讲,甚至有在他帮助下讨薪成功的农民工,特意为陆询制作了锦旗来送给他的。
钱唯虽然没能被律所选上,然而她也想做点什么,陆询是这么优秀,她也想变得更好,可以昂首挺胸和他站在一起。
钱唯打开了邮件,开始写起了创业项目计划书。
这件事,从上次普法活动后,就深埋在了她心里。在那次社区普法中,钱唯也接待了几十个法律咨询的人,虽然别的学生没有在意,但钱唯却敏锐地发现,来社区普法咨询的,其实想要了解的法律问题非常集中,一类是婚姻类;一类是民间借贷类;一类是房屋租赁类。虽然大家的咨询各不相同,涉及的具体事实千差万别,但在提供最终的法律解决方案上,其实是有共通点的,很多咨询者到最后,其实需要的是一份合同模板,准备离婚的需要一份离婚协议,尤其是财产分割方案;民间借贷的需要一份约定好借款数额、时间、利息和违约情况的借款合同;租房的需要一份承租人方和出租房彼此权利义务明确公平的租赁合同。如果一旦能有一份囊括了基本条款的相应合同模板,那么钱唯他们在提供法律服务的时候完全能事半功倍,只需要针对不同人的情况,在基础合同模板上进行修改添加就行了。
在律所工作时,因为提供的是一对一的服务,钱唯自然能针对每个客户不同的需求为他们独家定制相应的合同,然而在法律援助和普法咨询中,面对的是那些并不能专门负担律所律师成本的普通人,在交谈中,钱唯也意识到,这些人,在面对现实生活中纷繁复杂的法律困境时,也并非没有花钱找专业人士解决的意识,然而他们只能承担得起平价的服务,完全负担不了聘请一个律师的成本。
工作后,虽然因为主攻的是商事法律方向,钱唯并没什么机会近距离接触个人客户,合作的都是公司客户,但因为陆询给所里定的收费标准一直是在律协规定的区间内较高的一档,钱唯也婉拒过不少无法承担高额律师费用的小企业,然而在交谈中,钱唯也发现,其实这些起步性质的小企业,反而恰恰是最需要专业法律服务的,如果在起步或是创业阶段得到专业的法律指导,规避很多未来的法律风险,这些小企业极有可能在几年内就成长壮大成中型企业。然而相当可惜的是,因为起步小企业本身就面临资金短缺的困境,绝对是会选择把钱用在刀刃上,投入到生产研发中去的,极少愿意花大价钱去买优质的法律配套服务,优质的律所又不愿意降低收费接待这些小企业,最终这些小企业不是选择了不花法律服务这个钱,就是退而求其次找了那些预算在自己能承受范围内的律所进行服务,但一分价钱一分货,花费少的律所,也并不能真的提供给对方完善的法律服务,往往最终结果就是,虽然花了钱,但该规避的法律风险,仍旧没有规避,最终给企业在未来发展道路上埋下了雷。
过去的钱唯一心忙着工作也没深思过这些事,然而重来一次的人生里,她看着陆询这样努力,也不自觉被带动。
这是过去的钱唯从没有的感觉,她学习着法律,最初只把它当成一项未来谋生工作的技能,在工作中体会到帮助客户解决问题的快乐,然而真正接触了那些最需要却也最缺乏法律帮助的人群,经历了被诬陷成偷窃项链的事件,钱唯才意识到,这个社会里,法律的普及,程序正义的理念,疑罪从无等等这些概念,很多人即便是工作体面的学校教职人员,也并没有真正理解。
“我们每一个大学生,应当拥有独立健全的人格,理性清晰的头脑,而我们法学院的学生,更是承担着未来法制进步的重担,更应该做到心中公正而悲悯,洞察而明理,对法律保持尊重、保持敬畏。”
那天校庆陆询的发言,直到今天钱唯都记忆清晰,她爱慕陆询雷霆的手腕和令人敬畏的法律专业能力,更深深为他心中那种对法律的热诚和信仰所打动,这是钱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如此全方位地佩服着一个人,这个人曾经是她的老板,如今,也是她的男人。
或许从来一次的人生里,这些所有的经历都不是平白无故发生的,或许冥冥之中,命运一直在暗示着钱唯,去意识到那些自己过去忽视的东西,去体验自己没有体会过的爱情,去感知自己学习法律从事法律的意义。
所以这一次,钱唯决定做点什么。
她查了查她的银行余额,因为曾想着早日买房走上人生巅峰,钱唯十分有意识的打工攒钱,如今虽然比起陆询的兼职收入还十分逊色,但放在09年,也算是相当不菲的一笔存款了。
要拿这点钱做点什么,如果原来的钱唯只是有模糊的这个意识,如今这个念头已经渐渐在自己脑海里成型。
她想帮助更多人,那些需要法律服务和咨询,却没有足够金钱的人。
这一次,钱唯决定创办一个在线法律咨询平台,写好相应的法律合同模板,然后把这些普通人日常生活中容易涉及到的法律合同模板、以及初创型小企业使用频率高的合同模板通通上传,只要注册会员,支付非常有限的会员费用,就能无限量使用平台里的所有合同模板,另外开辟一块普法窗口,定期将大家关心的法律案例进行深入浅出的分析,供用户参考,虽然想一想工程量浩大,并且初期网站还需要找到IT团队的承包方,简直是砸钱的活儿,但钱唯还是想试一试,如果能成功。
那么好的陆询尚且在不断努力着,自己怎么可以就这么碌碌无为毫无建树?
钱唯说干就干,各种搜集数据做初期调研,热火朝天地折腾了大半天,直到刘诗韵回来她还趴在电脑前聚精会神。
“钱唯?你昨晚干吗去了啊?”刘诗韵大大咧咧地拍下了钱唯的肩,“怎么连学校也没回?”
钱唯镇定道:“大暴雨,来不及赶回来,我就在外面住了一晚。”
刘诗韵眼睛发亮道:“你住我家酒店了吗?我给你的VVIP卡,用上没?”
“没……雨太大了,附近没找到你家连锁的酒店,就随便找了家住了……”
刘诗韵十分懊恼:“本来还想问问你体验感受呢?”她看了钱唯两眼,突然有些狐疑地指了指她的脖子,“你看你昨晚都住的什么酒店啊,床单不干净吧,你看你这个后颈,有一小片红色的,看起来像是过敏啊,你不痒吗?”
钱唯刷的红了脸,支支吾吾地摸了摸脖子:“可能吧……”
刘诗韵却不疑有他,语重心长道:“你下次可别乱住这种小破旅馆啊,很多毛巾床单都不换的,你想啊,谁知道上一个房客是什么人,没准有尖锐湿疣啊,那个病你知道吧,会长一圈菜花啊……”
“……”
刘诗韵又思维发散了片刻,才终于想起了正事般地看了钱唯一眼:“对了,你比较喜欢吃肉对吧?就比较喜欢那种西北菜啊韩国料理之类的?”
钱唯有些意外,但下意识地点了点头:“是啊,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