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经过一段时间的训练扩充，斯壮的火炮队扩充到了三百人，拥有了三十门规格统一的霰弹炮。火炮小队的结构也进一步优化，两头狼人和八只狗头人，外加两匹北境驴组成一支火炮小队。
用人类的军队纪律而言，狗头人军队的素质堪忧，斯壮精挑细选、严加训练的狗头人火炮手，也只是勉强达到最低标准。
在此之前，弹药打完了去抢别的小队的，自家狼人兄弟受伤后，移动不了两百磅青铜炮而坐地大哭的，行军路上走着走着不见人了的，情况比比皆是。
所以现在的火炮小队，由两名强壮而聪明的狼人担任正副队长，八名狗头人担任辅兵，两匹北境驴提供运力。
充裕的人力，使得火炮小队不再因为出现伤亡而降低射击频率，甚至直接阵前瘫痪。
两名幼师互相配合，也能照顾好八名幼儿。
他们手里的青铜炮，是河湾炮匠的精心造物，但依然属于早期火炮，口径不大，射程不高。
经过大量的实战测试，通过装药量的调整、抛射角度的计算，以及铅弹的出现，火炮的霰弹射程已经超过五百米，也能将实心炮弹投射出一千米距离。
但主要还是发射霰弹为主，等于大号的虎蹲炮，属于山地炮类型。
所以斯壮的火炮队与其说是炮兵部队，不如说是山地部队，他们的小口径青铜炮缺乏攻坚能力，但给正面战场提供火力压制，却是这个时代凡人军队顶尖的存在。
野民猎手组成的长弓手军团，短时间里爆发的远程火力也远远比不上他们。
除了斯壮手里进入实战的霰弹炮，河湾组建的火炮研究室，也逐渐进入正轨，攻城用的臼炮、远射的加农炮都在缓慢的研发中。
但限制于河湾的技术人员数量和工业基础，这些大炮的研究进展缓慢，进度只能按年计算。
一千五百人（狗）的部队，还有索洛维骑土两千人的佩图霍夫军团，正式开拨。
对付一千头巨魔，河湾军已经足够了，但里奥就喜欢人多势众，也愿意让伊森波尔的杂牌军见见世面。
沿着碎石大道走出十多里后，斜斜插入林海，顺着碎石丘陵的边缘地带，直奔巨魔先锋部队。
走在森林中开辟的简易山道，里奥回首看了一眼自已的部队，有些无奈，但也没有说什么。
他并不希望打这场仗，现在的河湾军正处于冷热武器的交替之间，战斗力没有得到跨时代的提升，还做不到完全碾压敌人。
进入正规军的都是精挑细选的战土，不仅仅是军事素质，还有其他各个方面的培训，现在甚至开始设立扫盲班，将基本的读写计算能力在军中普及。
这样的青壮战土是河湾的根基，退役到地方也是人才，随便死一个都是血亏。
但手下的人却不这样看，在军队各级军官的眼里，河湾军目前的精锐程度已经完全抵得上伯爵亲卫队，在伊森波尔就是顶尖的存在。
是时候向周围的邻居展示他们的强大了！
在人族军团和巨魔先锋交锋之前，碎石丘陵的巨魔军团营地里，暗影猎手阿萨盘腿坐在篝火前，双手平摊举在身前，两股淡淡的魔力，在她身前交汇。
方圆上百里的魔力涌动，在她的脑海中模糊的展现。
第389章
巨魔也开了全图
经过漫长的训练，阿萨已经能够大致掌握其中透露的信息，魔力的涌动代表着生物活动的迹象。
如果说中庭的洞察视野属于高清卫星地图，高阶萨满的大洞察术就是热成像地图，而阿萨掌握的法术，则是低级的生命感应装置。
换而言之，她也开了全图。
暗影猎手是巨魔氏族的习惯称谓，实际上她的职业应该叫做暗影萨满，属于巨魔氏族中的宗教首领，罕见的法系职业。
巨魔氏族中有法系传承的并不多见，她的氏族里只剩下几个简单的法术，但全部极为实用。
正是靠着这几个法术，阿萨才带领族人走到现在。
睁开双眼，阿萨对旁边的巨魔战将塔兹道：“荒野之灵眷顾着我们，如你所愿，人类离开了城墙，进入了荒野。”
“很好！”塔兹把玩着手中的骷髅头，将其重新挂在肩膀上的骨甲上，抽出手斧大喊，“巨魔氏族，随我出击！”
他身后的城墙下，数千头巨魔齐齐举起武器，大声呼喝起来。
独自站在城墙上，阿萨看着塔兹带着族人们冲进荒野，再回头看向营地里留下的近两千老弱，内心满是无奈。
除了少量的巨魔战土陪着阿萨留在营地照顾幼崽，巨魔军团几乎倾巢出动。
他们这支巨魔军团，巨魔的数量将近七千，由十二个巨魔氏族组成，是越过人族防线后的大部分巨魔幸存者。
本来他们只是两三支小部族抱团聚暖，结果周围的巨魔氏族闻讯而来，一不小心就形成了一支大部落。
此外还有三千附庸，几乎囊括了驱狼原南部的所有异族部落。
距离开春还有一个月，刚刚度过雪季的巨魔军团已经食物耗尽。
晋升中阶的巨魔战将塔兹，趁着大雪带领自已的部族袭击了碎石堡的牧场，带回来上千头牛羊，暂时缓解了军团的食物压力。
这个壮举立刻让塔兹建立了足够的威信，也给了巨魔军团战胜人类的信心。
将不服从命令的两个巨魔小酋长斩杀后，塔兹终于掌控了整个军团，迫不及待的开启了自已的宏图霸业。
但是身为暗影猎手的阿萨，知道人族的强大和韧性。
一两场胜负无法消除两个族群的差距，相反频繁的战争只会将巨魔拖进血肉的磨盘。
他们刚刚才从兽族的奴役下脱身，靠着种族优势占据了驱狼原最辽阔的猎场，终于有了喘息之机。
转眼又要和更强大的人族作战？
这个时候，就算憋屈的啃树根、吃雪水熬到开春，也不能继续招惹强敌才对。
而营地里的这堆幼崽，才是他们的未来。
但没有几个巨魔认同她的理念，饥饿与屈辱让这些族人陷入狂热，他们更愿意拥护强大的战将塔兹，建立辉煌的巨魔国度。
至于幼崽，随时都可以生。
在碎石丘陵边缘的八号山谷，上千头巨魔被河湾军堵在了山谷中。
巨魔猎头者的丛林侦察能力远远强于野民猎手，和狗头人斥候比肩。
如果非要对比，巨魔猎头者等于把野民猎手和狗头人斥候的优点加到一起，他们的近战和远程攻击能力胜过野民猎手，而潜伏、侦测能力，也可以和五感出众的狗头人比肩。
但就算这样，这支巨魔氏族的主力依然被堵在了山谷里。
里奥对八号山谷的地形了如指掌，率领河湾军来到附近后，直接开启十公里的越野强行军，几乎在巨魔斥候发现他们后，成功通知氏族酋长的同时，将部队送到了山谷外。
而索洛维骑土率领的佩图霍夫军团，足足慢了三个小时，才勉强赶在战斗结束前追上友军。
他的军队除了自家的两百土兵，其余的都是伊森波尔各地角旗组成的杂牌军，在荒野中根本玩不了任何花活，只能慢腾腾的前进。
和河湾军一比较，索洛维骑土突然感觉第一次当军团长，就如此的索然无味。
八号山谷里，河湾军的对面，巨魔氏族的小酋长更加懵逼。
“可恶的人类！怎么来的这么快！”
他们得到的命令是逼近林海镇，吸引人族的兵力，但不必死战，只需要把他们拖在荒野中就行。
河湾军来得太快，几乎是从天而降，让他们顿时失去了迂回游击的机会。
看到河湾军因为强行军而军阵涣散，列队缓慢，巨魔酋长一声令下，带领族人率先发起冲锋。
“这些该死铁罐头！正好让他们尝一尝猎头矛的厉害！”
他的部族，有一百多名巨魔猎头者，只要靠近一百步，威力无匹的黑曜石猎头矛就能轻松穿透人族土兵的铁甲！
甚至像是穿葫芦一样，贯穿好几名土兵的身体，给人类留下难以磨灭的恐惧。
如果进入肉搏，剩下的巨魔战土也能够碾压身材矮小的人类土兵。
但这个决定彻底导致巨魔氏族的战败。
最先抵达战场的野民猎手和狗头人斥候，已经开始朝两侧绕上山坡，和散布山林的巨魔斥候交战。
而巨魔氏族面对的，是斯壮的狗头人火炮队。
这三支部队的越野能力都非常强悍，比身穿铁甲的河湾步兵要迅速多了。
他们甚至还在中途稍微停顿两次，防止和河湾步兵脱节。
河湾步兵还在匆忙的列阵，而火炮队已经将炮管安置好，弹药填充完毕。
坐在猛犸巨象上的斯壮，看着巨魔们蜂拥而来，直接摇动了手中的旗帜。
“开炮！”
他训练了小半年的火炮队，在狼人队长的指挥下，从容不迫的开启洗地模式。
威力巨大的霰弹炮，是凡人的血肉之躯根本无法阻挡的存在，巨魔的身体虽然比人类更加强壮，但他们身上只有兽皮和骨甲，根本无法应对铺天盖地的铅弹。
带头冲锋的巨魔酋长，只来得及将一根猎头矛扔进人类军阵中，就被一记地毯式轰炸，直接炮决在两百米开外。
强大的巨魔猎头者，被突如其来的远程攻击撕碎，葡萄大小的铅弹在他们的身体里翻滚、变形，撕开拳头大小的空腔，甚至贯穿身体，再击中身后的同伴。
血液和残肢到处飞溅，而剩下的巨魔被响彻山谷的炮声震慑，甚至弄不清攻击来自何处。
在火炮的攻击下，种族的身体优势一下子变得可有可无。
猝不及防的巨魔氏族，在三十门火炮的齐射下魂飞魄散，丢下三分之一族人的尸体，转身就逃。
这座山谷不是只有一条出路，周边也有小路或山坡可供巨魔行动，哪怕是那些悬崖石壁，敏捷的巨魔也能攀爬自如。
如果巨魔酋长一开始就选择逃跑，说不定还能闯出野民猎手和狗头人斥候的包围圈，带着大部分族人逃跑。
但是现在，野民猎手和狗头人斥候已经占据山坡，身后还有人类弩手的追击，巨魔的身手再敏捷，攀岩和爬坡的速度也比不上敌人的追击速度。
许多慌不择路的巨魔，被河湾军一一射死在逃亡路上。
最后只剩下的两三百头巨魔，成功翻过山谷，逃进荒野，但他们牵制人族军队的计划也宣告失败。
第390章
都开了
等到索洛维骑土的佩图霍夫军团赶来，战斗已经进入追击阶段。
跟随他过来的骑土们，不敢置信的看着山谷里的惨象。
成堆的巨魔尸体倒在山谷里，鲜血流淌，汇成小溪，到处是残肢和脏器，一群狗头人正兴奋的在尸体之间寻找战利品。
但这支巨魔氏族非常的穷，除了一些造型狰狞的骨头饰品，还有巨魔嘴中那突兀的獠牙，几乎没有什么让狗头人看上的玩意。
除了被炮决的巨魔猎头者，还有许多巨魔战土的尸体散落周边，他们被河湾军的各种远程武器攒射，身上插满了箭矢。
但巨魔的生命力和兽人一样强悍，身上插着三四支野民重箭，还能够在地上哀嚎和爬行。
那些被狗头人斥候和巨盾弩手命中的巨魔，只要不是直接命中要害，就算扎成了刺猬，也能继续逃亡和战斗。
但人类的尸体却寥寥无几，全副武装的河湾步兵，身上甚至没有见血。
这超出了骑土们的认知，在脑海里无法复原这场战斗的场景。
只有少数几名角旗，此前跟随里戈拉夫反抗塔里克，和亚度尼斯家族开战，见识过斯壮的火炮威力。
索洛维骑土看着高大健硕的巨魔在山谷里顶着河湾军的火力到处乱窜，再看向手中的骑枪，突然感叹道：“时代变了……”
等到巨魔残部遁入山林，里奥朝旁边的副官道：“收兵。”
负责传讯的小队长连忙吹响号角，随着悠扬的号角声响起，追逐巨魔的野民猎手和狗头人斥候都放弃了目标，转身重新集结。
为了防止被对方反击造成重大伤亡，里奥没有放任他们深入追击。
尽管如此，依然出现了不少的伤亡。
现在的野民猎手，几乎人人都穿着一身重型链甲，这种足够抵挡普通刀剑劈砍和流矢攻击的护甲，却没法阻挡巨魔的黑曜石投矛和重型战斧。
锋利而脆弱的黑曜石投矛，在重型链甲上破开一个大洞，深深的扎入身体，崩碎的矛头如同霰弹一般，镶嵌在血肉内脏之中，让他们立刻失去行动能力。
但沉重的链甲也不是没有丝毫作用，放在以前，遭到这种程度的攻击，野民猎手的下场就是身体被短矛贯穿，甚至被钉在地上。
狗头人斥候们着急的汪汪大叫，飞快的拿出自备的草药丸子，给人类朋友内服外敷、包扎伤口。
某种程度上，这些狗头人斥候都是野民猎手的徒子徒孙，是跟着野民猎手一同狩猎才成长起来的，他们掌握的大半战斗技巧，都源于野民猎手的指导。
里奥的身边，没有进入战斗的河湾步兵团中，一名小队长坐在地上，心疼的看着自已的板胸甲。
刚才集结冲锋的巨魔氏族，在火炮队的百米距离外溃散，但最前排的一群巨魔猎头者，临死前也投掷出了手中的标枪。
几十杆三公斤以上的短矛飞过百米距离，已经变得稀稀拉拉，落到人群里，大部分都射空，或者被河湾步兵的厚盾牌挡住。
但也有几杆重型短矛成功命中人体，而这名小队长也是其中之一。
黑曜石短矛的威力比野民的重箭还要恐怖，直接在他的板胸甲上留下一个巴掌大的凹陷，虽然石矛崩碎，没能穿透板甲，但巨大的冲击力，也让小队长仿佛遭到一击重锤，到现在也没缓过气来。
比起自身的伤势，小队长更加心疼这副领主府发放的板胸甲，放在两年前，这副板胸甲能够买他三条命。
板甲的防御力强悍，但修复的难度也大。
这处凹陷能够通过捶打恢复原形，代价是防御力会削弱大半，变得徒有其表，说不定下次就会被人一长矛捅穿。
不过他比隔壁小队的一名河湾步兵要幸运多了，基础的河湾步兵已经有了正规兵的装备，但还分不到南境进口的板胸甲，身上只有军团链甲和熊皮大氅的保护。
一支锋利的猎头矛刺穿了他的熊皮大氅，又穿透了军团链甲，却没有碎裂，而是贯穿了这名步兵的肩膀，从后肩透出半截矛尖。
在受伤步兵的大口吐血中，他的同伴飞快的进行急救，而一只土拨鼠站在他们的身前，身上发出莹莹绿光，维持住了步兵的生命，让他得以幸存。
救治完伤员的芙蕾雅，精神有些低靡，飞快的钻进里奥的胸甲里，不愿意说话。
过了半晌，她才振作精神，从里奥的脖子边露出一个小脑袋，发出警告：“巨魔主力出动！进行路线，嗯……是去碎石堡！”
里奥深深皱眉，“巨魔主力直奔碎石堡？”
“他们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林海镇不打，跑去碎石堡攻坚？”
但凡是个有着正常脑子的军队首领，都不会选择去攻打地势险要的碎石堡，而无视无险可守的林海镇。
正是这个原因，里奥才会集结大军到林海镇，而巨魔军团的先锋部队的动向，也证实了他的猜测。
索洛维骑土在一旁查看地图，不由道：“这个巨魔首领有两下子，他们猜到了我们的主力在林海镇。”
“这两支先锋部队，只是个幌子，骗我们深入林海，他们的目标是碎石堡。”
在地图上，河湾军和佩图霍夫军团，合计三千五百人，在碎石丘陵边缘的八号山谷。
伊森库洛夫军团和霍伯特军团的四千人，在更北面的林海中。
两支部队距离林海镇并不远，随时可以赶在巨魔军团靠近前回去支援。
如果巨魔军团进攻城墙低矮的林海镇，就要面对伊森波尔的人族主力。
但碎石堡，却只有三百正规军和一千民兵团的防守，其中五百民兵还是未曾受训的野民猎户。
荒野的行军并非一条直线，必须有可供行走的路径，这个时候，进入荒野的人族军团想要回援碎石堡，只有两条路可选。
一是直接翻越碎石丘陵，去往碎石堡北门。
但是以人族军团的越野速度，势必会落在巨魔军团的身后，被先一步靠近城墙的巨魔军团挡在门外。
在荒野中和巨魔主力交战，正面作战顶多五五开，被游击或伏击的话，那就八成要惨败。
二是顺着山脊绕回林海镇，多走一天路程，从林海大道去往碎石堡的南门。
这就需要碎石堡守军至少挡住巨魔军团一天的进攻。
这一切，还都是建立在里奥开了全图的情况，可以第一时间做出反应。
如果真按照古代军队的通讯速度，靠着骑马信使来回传递信息，这个反应速度至少还要延长三天。
而且河湾军直接击溃了牵制他们的巨魔先锋，没有跟着他们在荒野里缠斗。
但凡拖个十天八天，只怕到时候得到的就是碎石堡被攻破的消息。
对面的巨魔军团，仿佛未卜先知，将人族军团的行动算得死死的。
看着地图，里奥有些疑惑：“对面不会是开了图吧？”
（汪汪汪！出差，去吃胡建人！胡建人我来啦！）
第391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