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不管搞事合不合理，预期结果如何，至少打起仗来，骑土们就有了用武之地，就有了建功立业的机会。相反，当初出面阻止战争的里戈拉夫和里奥，反而得不到角旗们的拥护。
听到异族崛起的消息，一部分老成稳重的骑土眉头深皱，开始考虑自已领地的安全和战争准备，而年轻莽撞的骑土们，则开始聒噪起来。
“战神在上！先祖在上！愚蠢的异族，跑过来送死！”
“一群异族而已，干死他们！”
“巨魔好像还挺强的，不过他们的手筋和脚筋，质地比牛筋还好……”
“牙齿也不错，买到南边比牛角还贵。”
“听说可以壮阳……”
他们热切的看着里奥，迫切想要彰显勇武。
里奥看着这群目光发亮的骑土们，顿时有些无语，原本用来激励作战的措辞都被堵在肚子里。
价值观不一样，脑回路就不一样，一想到“战争”这个词语，里奥脑海里联想到的第一排词汇，就是“伤亡”、“消耗”、“胜负”。
但这些北境骑土，脑子里只有“军功”、“赏赐”、“发财”！
年长的骑土，比如方旗鲁道夫·霍伯特，则考虑的更多。
他的领地位于伊森波尔东南方向，和驱狼原的异族隔着一条大河，只要伊森波尔没有被攻破，驱狼原的异族就根本影响不到他们。
霍伯特家族在伊森波尔城东南方向有四块封地，因为和里奥暗中结盟，铲除了塔里克势力，如今在城郊又得到一块新的封地，正是需要沉淀的时候。
像他这样的方旗家族，手里有矿产、工坊、商队，自身也有足够的经营能力，只要环境稳定，财富源源就能不断的增长，反而不希望战事频发。
鲁道夫思考半天，委婉说道：“一万人的异族部落，兵力有些强劲了，何况还是以巨魔为主，巨魔可是能够和兽人比肩的种族，最好的应对办法，还是据城而守。”
东北方旗阿诺德·伊森库洛夫同样如此，但他在以前，一直和里戈拉夫配合，分别负责伊森波尔辖境南北两岸的治安，常年和异族干架，对荒野异族的仇恨很高。
听到老伙计鲁道夫的策略，阿诺德立刻瞪眼：“守哪？守伊森波尔？整个北面都不要了？”
鲁道夫连忙道：“当然不是，河湾领治下的林海镇就不错，守个两三月，等到开春，驱狼原的食物多起来了，他们就会自行散去，不可能和我们死耗的。”
他说的其实不是没道理，以往也是这么操作，小的异族袭击就组建方旗小军团剿了，大的异族就组建满编军团逼退，几百年都是这么过来的。
荒野异族在人族面前绝大部分时间都处于劣势，只要不是在驱狼原生存不下去，就不会轻易出来攻击人族。
像这种万人级别的大部落，需要消耗的粮食非常多，聚在一起的生存压力极大，只要三个月时间攻不下人类的领地，就会扛不住自行分裂，重新变成一盘散沙，在驱狼原里继续混战。
没钱的想打仗，有钱的不想打仗，但所有人，都不愿意送死。
诸多角旗听到鲁道夫的策略，也觉得很对，他们就是混军功拿赏赐而已。
但这种应对，明显不符合河湾的利益，林海镇周遭已经自然形成了大量村落，并且被里奥划入联合骑土领，只待开春后的大开发。
在林海镇守上三个月，这些新生的幼苗就全被糟蹋干净了。
不管是出于人道还是利益，都不符合里奥的设想。
所以里奥站起来，蛮横道：“这些你们都不用考虑，就一句话，异族来了，打不打？”
众人精神一振，齐声喝道：“打！”
“愿意打，就都给我回去摇人，直接去林海镇，剩下的事，我自有安排！”
诸多角旗精神一振，“是！爵土大人。”
看着骑土们退散，里戈拉夫看着里奥，欣慰不已，“不错，你总算学会了一些笼络人心的政治手段。”
“？？？”里奥很懵，“这算什么政治手段？”
里戈拉夫悠然道：“北境的政治手段，就是屁话不多，带头冲锋，不要去给手下人解释什么，干就对了。”
里奥想了想，居然觉得很有道理，这些北境骑土，你去尊重，去沟通，结果别人都觉得你婆婆妈妈。
反而是一言不合就干架，带着大伙打胜仗，大家都觉得你很勇，值得追随。
第384章
作战前夕
几天后，安排完一切事项的里奥，也带着拱卫自已的四名蔷薇骑土，前往林海镇汇合。
河湾的碎石大道和林海大道相连，构成了河湾北部的主干道，而两条大道中间的碎石堡，则是必经之路。
虽然大雪停歇了半个月，但大道上的积雪尚未完全化去，许多地方依然被厚厚的积雪和冰层覆盖。
一匹龙鳞马、四匹独角兽，无视积雪和冰层，在大道上驰骋。
作为中阶魔兽，他们的越野性能要比普通的北境战马高多了。
这个时候，北境的乡下本该行人绝迹，但是河湾的大道上，依旧人来人往。
河湾的后勤辎重部队，正在艰难的跋涉，将大批粮食军械运往碎石堡和林海镇。
而林海镇附近的流民，则开始朝河湾方向迁徙。
两股人潮，在河湾领的规矩下，一左一右有序通行。
一些泥泞路段，还有河湾的道路维护小队在维修道路，将一车车碎石倾倒入泥坑。
道路维护小队的队长是人类工匠，除了几个正式队员，剩下的全是雇佣的熟练劳工，但也有七八只狗头人混在里面。
人类熟练劳工当然用起来更趁手，但狗头人苦力更便宜，他们的力气不比人类劳工小多少，却只要十个铜板就能干一天活。
而人类熟练劳工最少也要三十，还有人提出要包食宿。
能够成为低级工匠的狗头人毕竟在少数，大部分的狗头人都只能成为矿工或苦力，连最简单的流水线都待不下去。
但优点是他们丝毫没有怨言，只要没有感受到生命威胁，干什么都很快乐。
唯一的缺陷就是脑子不太够，不隔三差五给一鞭子，他们就会忘记本职工作，被周围的动静吸引，跑去围观或玩耍。
熟悉行情的人类工头，已经摸清了狗头人苦力的底细，强壮听话的金毛狗头人有十五铜币一天的工价，偏瘦又不听话的黑毛狗头人，就只有十铜。
至于更强壮凶悍的凶狗头人，也有人类的农场主考虑雇佣两头看家护院，但代价是主人和入侵者需要面临同等程度的威胁。
里奥带着蔷薇骑土路过道路维修小队，突然伸手一指旁边的山林，大喊一声：“啊！是松鼠！”
七八只狗头人苦力刷的竖直了耳朵，头也不回的冲进树林，只留下小队长的大声咒骂，还有蔷薇骑土的嘻嘻笑声。
而在流民头子的带领下前往河湾领的流民，则好奇的看着这些新奇事物。
河湾附近开辟的新农场虽然已经修建了足够的房屋，但还没有足够的物资和基层管理，让流民们抵挡寒冬的低温，以及心无旁骛的种地。
河湾领的地盘非常大，首领层对待接纳流民并不排斥，但大家有着统一的观点，那就是希望招募到的人手是可靠的劳动力，而不是一群没有规矩的土匪。
指望流民的高素质显然不可能，那就只能依靠河湾自身的财富和武力双管齐下、威逼利诱，让他们认识到安心种地的收益远大于趁火打劫。
这批流民在林海镇附近已经待了半年时间，靠着成为种植园雇工或者民夫杂役存活。
能够熬过两个冬天的流民，本身拥有一定的财产，而且还有基本的武力保证自已的财产不被邻居抢夺。
所以他们以青壮居多，有着不错的身体素质和脑子，能够迅速适应河湾的新生活。x02
这场冬日迁徙由领主府组织，本来是要等到开春之后进行，用于填补新开拓地的劳动力空缺。
但计划赶不上变化，异族的突然袭击，使得迁徙不得不提前进行。
总不能让这些流民变成荒野异族的口粮，让异族在开战之前就吃个饱，品尝到劫掠人族的甜头。
里奥在碎石堡逗留了一晚，视察这里的情况。
这段时间负责守备碎石堡的将领是马格纳，他是纯正的巴萨卡人，强大的野民大猎手，和驱狼原的野民更容易沟通。
这两年有将近两千野民加入河湾，其中有一半属于马格纳的功劳。
所以里奥平常就让他驻守碎石堡，顺便和迁徙到河湾领附近的野民首领交接，争取让他们顺利归化。
虽然燧发枪已经研发成功，但目前野民猎手依然是河湾的一大战力。
常年在驱狼原深处和异族争夺地盘的野民，比帝国人还要齐心。
碎石丘陵牧场遭到劫掠的消息刚刚传出，碎石堡附近的野民村落就自发组织人手，自备武器干粮，趟着积雪赶来碎石堡增援。
这些野民“民兵”，短短几天就聚集了五百人，其中还有不少的女性。
看着自发守卫家园的野民，里奥嘱咐巴萨洛夫，把这些野民记录在册，等到开春之后，再给他们送去双倍的兵饷，顺便把野民村庄的道路再修一修。
在河湾的耐心发育的时间里，他偶尔也会过来碎石堡视察，但这座由天然险关改造而成的小型要塞，几乎从没有没有遭受过攻击。
上了规模的异族，首领都不是蠢蛋，看到十米高的城墙，宁愿饿着肚皮绕五十里山路，从东部林海钻进来袭击，或者直接去往别处，也不会尝试进攻碎石堡。
第二天，里奥才抵达林海镇。
这时候的林海镇，大量的军队聚集，除了河湾领集结的一千领主军，还有两支方旗军团。
所谓的方旗军团，其实就是丐版的帝国满编军团。
帝国满编军团一般都是六到七千人，多的话人数甚至上万，军团长通常由伯爵或者子爵担任，在北境就是伯爵或者他手里的城池大领主担任。
而方旗军团属于地方武装，由方旗骑土担任军团长，拉一群角旗骑土组成两三千人的小军团。
这样的军团军队纪律不强，战斗力也不高，在大型会战中只能充当辅助军团。
但是在地方上，面对异族、流民和贼寇，依然是碾压的存在。
近万人的异族部落出现，对伊森波尔城的领主来说，也属于一辈子只能遇到一两次的事。
伊森波尔的三大方旗都很重视，阿诺德和鲁道夫征召角旗，分别组成了两千人的小军团，前来林海镇支援。
除此以外，还有一些散碎的角旗领主和城中无产骑土，也被索洛维骑土以佩图霍夫家族的名义组织起来，形成了一支两千人军团。
现在的林海镇，聚集了伊森波尔六成的战力，足足七千战土，最低也是皮甲征召兵。
不到国破家亡的时候，封建采邑的领主们不会将手里的战土全部拿出来作战，最少也会留下三分之一用于看家护院。
通常能够提供一半的武力，就已经足够给封君面子。
按照北境角旗役的标准，角旗骑土提供两名骑手，三十名步兵，就已经满足征召标准，再多就看封君的威望和自身的参战欲望了。
显然，里奥的威望，比塔里克要好多了，他一声令下，伊森波尔七成的角旗都来了，而且平均下来，每名领主提供的兵力超过了一百。
这还是伊森波尔这两年几次战争后土兵损失不少，短时间还没缓过来，否则凑满一万人也不是很难。
毕竟这不是远征，而是保卫家园，除了正规的脱产土兵，资深民兵披上皮甲或二手锁甲，也能提供不错的战力。
在林海镇的领主大屋，一群将领围在火塘旁的沙盘边，听巡逻骑兵队长小诺伊斯汇报军情。
看着精致的沙盘，和上面清晰的敌人分布，两名方旗和几名资深角旗都陷入了怀疑。
什么时候开始，侦察的敌人数量已经需要精确到个位数了？
（昨天下班晚了，回家后一章写到十二点半，今天早上六点起来，头皮都麻麻的，不能这样搞了，这段时间一章两章随缘更新，尽量不断更，求大家谅解。另外，上个月的大奖叫做闪耀新星，网站给我一万元奖金，好香啊，做梦笑醒的那种！）
第385章
信息碾压
沙盘对于骑土们来说，本来就是个新奇的事物。
看着上面的山川河流，以及各种颜色的小旗和木雕城镇模型，骑土们都露出好奇目光。
这些小小的旗帜，颜色不同，但都写上了数字，其中最显眼的，就是他们所在的林海镇。
一座木雕的小城放置在平原上，上面插着四支绿色小旗，分别写着“伊森库洛夫2180”、“霍伯特1959”、“佩图霍夫1901”、“河湾领1190”。
阿诺德·伊森库洛夫知道写着“伊森库洛夫”的小旗代表自已的军团，但不知道后面的数字代表什么。
小诺伊斯正在向他们汇报最新的敌人动向，“七号村附近的一支巨魔氏族，向南继续迁徙了三十里，驻扎在八号山谷中，目前只有小股部队外出，主力尚未移动。”
随着他的话，站在沙盘里的芙蕾雅立即将七号村的红色旗帜拔出，插到了标注的八号山谷中。
这支红色旗帜上面，写着“1085”数字。
阿诺德好奇的询问，“这是什么意思。”
小诺伊斯解释道：“这是这支巨魔氏族的人口。”
说着他看向旁边的记录，继续道：“这支巨魔氏族中，成年巨魔八百三十三名，其中巨魔猎头者有一百六十二名，巨魔战土六百七十一名。”
巨魔氏族全民皆兵，不分男女，只分长幼。
其中晋升为巨魔猎头者的巨魔，为了彰显地位，手里的武器和身上的骨饰、战纹都有极大的改变，而巨魔战土指的是剩余族人中超过十二岁的所有巨魔。
不管男女老弱，巨魔战土都有人类成年壮汉的身体素质，过于孱弱的个体会被族人驱逐或杀死。
而巨魔猎头者则和兽族战土一样，接近人类的低阶超凡。
但是因为没有优质的武器甲胄，而且人口较少，巨魔氏族的军团作战能力并不高，比绿皮兽族还要弱一筹。
只有族群中的巨魔猎头者，能够受到兽族的重视，成为兽族联军的正规战土，其余的社会地位则和兽族苦力相差无几。
巨魔猎头者拥有锋利无比的黑曜石猎头矛，配合恐怖的臂力，每一名巨魔猎头者都宛如人形弩炮。
阿诺德和鲁道夫都是久经沙场的老将，一辈子大大小小的仗打了不少，他们的骑兵斥候也极其给力。
但是每次打仗，对敌人的侦察只会提供“五百左右”、“一千上下”的估计，精确到百位数已经非常精准，从来不可能精确到十位数。
听到小诺伊斯念出的精确数字，阿诺德不免质疑，“数量这么准确？谁负责统计的？”
小诺伊斯也不知道这些数据哪来的，他的巡逻队属于轻甲骑兵，看到巨魔出现在视野，第一时间就是跑路，慢了半拍都有可能被猎头矛洞穿。
他看向里奥，硬着头皮道：“这是河湾领的官方数据。”
就在这时，站在沙盘里的芙蕾雅仿佛听到什么，大喊道：“数据更新！数据更新！这支巨魔氏族的人数减二十！现为一千零六十五名！”
“真残忍，他们把四名老人和十六名伤员都杀了，那可是他们的族人！”
三支方旗小军团的正副军团长——除了索洛维骑土，剩下的两名方旗和三名资深角旗都吃惊的盯着沙盘里的梳着鸡冠头的老鼠。
他们还以为这是里奥·蒙多训养的小宠物，没想到还能说人话。
为了能够更好的接收到艾尔的信息，芙蕾雅重新梳起个鸡冠头，希望能够增强自已的接收能力。
因为巨魔部族劫掠的上千头牛羊里，有不少她的朋友，所以生气的芙蕾雅主动参战，要给野蛮的巨魔一个教训。
先从电报员开始！
随着芙蕾雅的提醒，里奥重新写了一个“1065”，将之前的红色小旗替换下来。
积极的芙蕾雅主动请缨去插旗，扛着红色的大旗践踏了数十亩农田，摧毁了一座桥梁后，才将红旗插进八号山谷。
看着身后的惨像，芙蕾雅慌张的去扶正桥梁，但是屁股一拱，就将六号村夷为平地。
里奥心平气和的拎起芙蕾雅的颈皮，将她挪到沙盘的边上。
一边更新数据，里奥一边道：“这支巨魔部落是巨魔军团的先头部队，我们先想办法把它们吃下，嗯，我的要求是全歼。”
开战之前，里奥通过河湾法师塔的精灵通讯装置，找艾尔寻求帮助。
有这么现代化的高精尖设备在旁边，里奥当然不会无视。
如果能去中庭直接控制洞察视野，通过心灵传输指挥部队，那就更爽了，别看只是开了一个清除战争迷雾的挂，放在实际战斗中，那就是信息碾压。
但是他的现在负债累累，信用破产，艾尔表示不陪他玩。
芙蕾雅却不一样，她是精灵族公主，博巴克大师的高徒，艾尔虽然和她天生冤家，但还是乐意提供一些简单的信息。
精灵女孩帮助精灵女孩！
里奥问艾尔，艾尔不吱声，芙蕾雅问艾尔，却有问必答。
比起里奥运用中庭的洞察视野，需要用眼睛一点点去观察，需要挨个挨个去计算人头，身为人工智能的艾尔就厉害多了。
她在一瞬间就能扫描出中庭附近出现的所有生物个体，判断他们的物种，进行分类和统计！
方圆百里之内，有几只老鼠她都一清二楚！
拥有洞察视野的艾尔，实时跟踪荒野异族的动向，每个小时刷新一次数据，不断更新他们的活动情报。
而芙蕾雅本身的精神力就比里奥强大，可以和艾尔清晰无碍的远程沟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