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人呛得厉害,桑渔给他倒了杯水,“没出息,又没人跟你抢,吃那么急干嘛?”阿奇脸都被呛红了,他看向南迟礼,对方微微一笑,拿出苗疆族长的姿态,“阿奇,别丢了苗人的脸,好好吃饭。”
“……”
这顿饭,只有桑渔在好好吃饭,其他三人都心不在焉,各怀心思。
下午几人回了客栈,暂时无事,便早早休息了。
半夜时瑶感觉口渴,迷迷糊糊从梦里醒过来。
然后就被床边的黑影吓了一跳。
对方视线过于灼热,时瑶借着屋里的月光看清对方的样子,她惊愣。
“你为什么会在我房间?”还不人不鬼地站着。
外面黑蒙蒙的,微弱浅淡的月光落在对方身上。
南迟礼静静站在她床边,紫衣与黑夜和谐的融在一起,半张脸都隐匿在暗色里,神秘又危险。
即使被时瑶发现,他也没有丝毫紧张与羞愧,他问:“中午吃饭的时候,为什么给我夹菜?”
时瑶两眼一翻,他在她床前站了大半夜,就是在想这个?
她无奈道:“又不是只给你一个人夹菜。”
南迟礼:“你第一个先给我夹的。”
“……”
时瑶直接坐起身来,打了个哈切,事后下床倒了杯水润了润嗓子,“看你很瘦,就是想让你多吃点。”
南迟礼对于她的话并不全信,仍抱有怀疑审视态度,还有其他说不上来的感觉,可时瑶却是困得不行,眼皮在打架,不等南迟礼再问什么,喝完水就把他推出了房间。
“快回去睡觉,不然有黑眼圈了就不好看了。”
“不好看会怎样?”
“姑娘们都喜欢长得好看的。”
“那你呢?”
“我也喜欢长大好看的。”
南迟礼垂眸,最后乖乖被时瑶推了出去。
时瑶美美地躺回床上,继续睡觉。
可她苦口婆心的劝告并没有什么用,能感觉到每晚床边都有人,有时候站着看她,有时候倚在她床边眯一会儿,总之就是不好好待在他自己房间。
南迟礼这个人,是越不让他时干什么他就越偏要干什么,只要他不乱来,时瑶也就装睡觉,假装不知道了。
有天晚上,时瑶悄悄睁开眼睛,就又看见床边的紫衣少年埋在她床边,安静睡着,月下他的睫毛清晰可见,睡颜恬淡乖巧,少了白日的深不可测和诡异叛逆。
手指还勾着她的一缕头发。
时瑶有些失笑,想将头发拽出来,可最后头发不但没弄出来,手指却被睡梦中的人一并勾住了。
看着被勾住的手指,她微愣,不敢再动,担心把他弄醒,最后索性就被他勾着手指,睡了过去。
如今案子交给周子恒,时瑶变可以专心寻找身世了,阿奇桑渔都在帮她寻找身世,现在又多了个南迟礼。
在这个过程中,几人还顺带行侠仗义,毁贼窝,去贪污公款的贪官家里把银子偷出来,接济贫苦百姓,桑渔会医,世界女主这个身份也不是虚名的,她救治了不少得了病疫却没钱治病的村子。
百姓们对这几位横空出世的蒙面侠士十分感激,甚至磕头道谢。
桑渔很喜欢现在的生活,明明之前的记忆已经慢慢恢复了,但她更喜欢现在无忧无虑,不用学习遵守三从四德的日子,还实现了她儿时救世济人的梦。
虽身处京城,但心在江湖。
南迟礼和阿奇也是头一次被人夸什么菩萨心肠,好人有
好报。
两个从小惹苗疆老族长生气,从来不省心的人默契对视一眼。
“新奇。”
“确实。”
这天,时瑶趁南迟礼和阿奇出门不知道干什么,她偷偷去了国师府上。
为什么是偷偷呢,南迟礼实在缠得太紧,她仔细想了想,南迟礼那诡谲性子,不是什么安分守己的人。
一个会玄学,一个会巫术,她很担心两人见面会发生什么蝴蝶效应。
国师的院子还如之前那样,孤寡老人风格铺面而来,各种绿植青葱翠绿,娴雅清幽,青年安静坐在轮椅上看书,神态淡雅。
看到她出现,沈怀渊停在书页上的手指,微微一顿。
“今天怎么来了?”声音清冷低沉,听不出喜怒。
第513章
京城诡事31
对方的语气仍旧如平常一样,时瑶却能听出沈怀渊对于她这么久没来,是有些不开心的。
时瑶对此很理解,空巢老人只有她一个探望者,她这段时间没来,他应该很无聊。
时瑶上前几步,亲自为他倒了杯热茶,笑容讨好:“大人请息怒,我知道这几天没来看您老人家,您在生我的气,是我的不是,请喝茶。”
时瑶双手奉茶,这越发尊敬的语气反倒让国师眉头蹙的更深。
“我不老,只有三百一十五岁。”说完他自己都沉默了。
凡人一生能活到一百岁就算是长寿了,他这三百多年的岁数,算起来,恐怕比时瑶的爷爷年龄还大。
沈怀渊握着茶盏的指尖用力到发白,抿唇闷声道:“不许叫我老人家。”
时瑶没想到国师竟然像姑娘家一样,对年龄竟然如此在意。
她了然于色,改了口:“大人,你天生丽质,是大周万民崇拜的国师,年龄神马的对你来说就是一坨浮云。”
拍马屁果然是有用的,时瑶专业对口拍马屁二十年。
沈怀渊脸上的郁色消散不少,轻轻嗯了声。
时瑶有些诧异,本来还想着,沈怀渊这种活了这么久的人,应该很不好哄,心里已经打好一溜串的腹稿了,结果一句话就把人哄好了。
只能说,国师大人心怀大量,心胸宽广,不与她这种小人物计较辣么多。
日光被树荫遮挡了大半,视线从少女惊疑又似有所悟的脸上移开,沈怀渊抬手,命人端来不少点心,这些无一不是时瑶爱吃的。
边吃边聊,几乎都是时瑶单方面输出。
她说的滔滔不绝,讲了自己这段时间和小伙伴们暗自调查剥皮案子,协助四皇子找到一系列证据。
少女神情很骄傲,说起来整个人都神采飞扬,眼睛更是灵动的不行。
沈怀渊话不多,但她每句话后,他都会轻轻回应,表示自己有在认真听。
每句话都得到回应,时瑶说话的欲望越来越强烈。
“那时家老太太说我是她孙女,我一开始就不太信,眼神是骗不了人的,我当时就觉得她有问题。”
“从她的首饰打扮上能看出,她是个信佛的人,却在祠堂那种地方,剥少女的皮供自己使用。”
这些经历在她嘴里说出来,生动有趣,就像是在眼前亲眼见证了一遍。
国师慢慢抿着时瑶为他倒的茶,不紧不慢道:“有时候,人的欲望与信仰,并不冲突。”
时瑶撑着脸,“那她的欲望肯定是大于信仰了。”
淡雅的美人笑了笑,细白长指点了点她的额头,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映着她,“并不其然。”
“信仰源于欲望,在某一时刻,欲望即是信仰。”
时瑶不自然地眨了眨眼睛,被他看着,有种被佛渡了的感觉,整个人都升华了。
她其实还想向沈怀渊询问一些事情,如最近她很困惑纠结,能明显感觉到南迟礼越来越黏她,但她现在身份未知,又极不确定这次是否能陪他走到最后。
心情不好,时瑶低头又闷闷吃了一块儿点心,眼前忽然多出来一个千纸鹤。
拿着千纸鹤的手干净漂亮,指节修长。
时瑶愣愣抬起头:“大人,你什么时候学会折千纸鹤了?”
“闲来无聊,便学了。”青年轻轻将千纸鹤放在她手心,指尖无意划过她的掌心,声音淡然,“心情不好,为什么不和我说?”
沈怀渊不愧是国师,小情绪这么快被他看出来了。
时瑶张口,想说,最后又默默闭上嘴,她怎么说呢,说自己不是这个世界
的人,但是却舍不得这个小世界的人物?
她笑笑,叹了口气,“也没什么,只是身世一只没找到有点失望。”
“会找到的。”
对上国师的眼睛,时瑶不自觉想要相信,她扬了扬唇角,重重点头,“大人都那么说了,那肯定能找到。”
时瑶并没有在这里留太久,走之前,国师声音似乎不舍。
他问:“下次还来吗?”
时瑶莫名觉得自己现在很像个渣男,国师是被她养在外面的小妾,无事时,她才来看看。
她连忙甩掉这个怪异的想法。
“我会来的。”时瑶尽量说得浩然正气。
“嗯,我等你。”身后的声音前所未有的温柔。
刚甩下去的古怪念头又浮上来了,时瑶没回头,不自然地抬步离开。
没过几天,周子恒顺利将案子成功解决,参与剥皮案的人员全部被抓获,幸存下来的女子很少,也都失去了记忆,只能暂时留在衙门,等待家人认领。qs
周子恒破了这难案,立了大功,也以此为由,在皇帝面前跪求退婚,过程并不顺利,但在周子恒的一味坚持下,最后皇上还是无可奈何地答应了。
桑渔也被阁老府的人接了回去。
临走前,桑渔不舍地和几人道别。
“阿奇呢?”桑渔没有发现阿奇的身影。
时瑶也不知道,她看向南迟礼。
南迟礼弯着眉眼,勾起一个柔和又莫名古怪的笑。
“藏在半路,打算一会把人再劫回来。”
时瑶:“……”
桑渔神情复杂,“这家伙什么事都干得出来,我又不是不能出来找你们。”
话虽然这么说,阁老府府内森严,出不出得来还真不一定。
在桑渔要上车的时候,阿奇还是出现了,他看着桑渔,神情幽幽,难得这么安静。
桑渔扯他耳朵,他也没有躲,就直直看着她,看得桑渔浑身发毛。
桑渔无奈地拍拍他,“我走啦,你不对我说点什么吗?”
阿奇:“我是小狗吗?”
桑渔:“?”
两人气氛微妙。
最后马车还是在几人目送下,慢慢消失在路的尽头。
桑渔走后,少了一个人,生性闹腾的阿奇现在每天没精打采,说话蔫吧,南迟礼甚至都怀疑有人给他下了蛊。
阿奇心情忧郁,直接带着南迟礼去了附近酒楼喝闷酒。
“阿礼,她走了,她不要我了……”喝的烂醉的阿奇抱着南迟礼嗷呜嗷呜哭。
南迟礼眼神嫌弃,想把阿奇从身上扒拉开,可醉了酒的阿奇却十分缠人。
刚把胳膊抽出来,阿奇又抱住了他的大腿。
“她说过看不上路边的小狗,我就是路边的小狗,她看不上我!”
“阿礼,我们去把京城的男人都杀了吧,剁了他们的根也行!”
“……”
南迟礼扶额,唇角一贯扬起的弧度都平了不少,“起来说话。”
阿奇不听。
“你现在根本不懂,等时瑶她找到自己的身世你就知道了,中原人向来不喜欢我们苗人,倘若她家是中原的大户,她不要你了,有了别的心仪的男子,你肯定比我还疯!”
南迟礼沉默一瞬,想到时瑶可能会和别的男人亲密,他歪头拨弄了下自己身上的银饰,突然笑出声,眉眼都染上笑意。
明明笑着,声音却严寒狠戾,听得阿奇都不由得抖了抖身体。
南迟礼垂眸,掩下眼底的暗谲,“也许吧。”
而另一边,时瑶也被人请去了酒楼,她没有想到世界男主周子恒会突然约她见面。
并且询问她国师的住处。
第514章
京城诡事32
时瑶知道,沈怀渊隐居在那个院子里,几乎没有人知道,就连他那几个亲传徒弟都不知道。
她不会未经沈怀渊同意,就将他的住处随意透露给外人,即使眼前的人是世界男主。
时瑶摇摇头,声音带着歉意,“我也只见过国师大人一次,之后就再也没看见过他了。”
周子恒沉默了瞬,垂眸喝了口茶水,声音沉哑,“倘若时姑娘知道,请务必告诉我。”
时瑶仍旧摇头。
他眼神里似乎有光慢慢消散,神情难掩失望。
“殿下找国师,是有什么事吗?”
“也并无什么大事,只是许久没有见到国师,”周子恒微微叹气,“我自幼崇拜国师,很多道理都是他教授我的,最近几年他离开皇宫,甚是想念。”
“国师大人可能是喜欢清静,殿下放心,以后肯定会有机会见到大人的。”好歹周子恒帮她破了案子,时瑶对此感激,画了张大饼给他。
周子恒颔首,“希望如此。”
两人客套寒暄了会儿,时瑶向周子恒打听了些桑渔现在的情况,知道桑渔过得不错,她放下心来,便以临时有事为由要离开。
刚起身往门口走,身后的男人忽然开口叫住她。
“敢问时瑶姑娘曾经是否去过扬州?”
时瑶脚步顿住,“为什么这么问?”
“你很像我认识的一位故人。”
“三年前我曾在扬州遇见一个和你同名同姓的女子,当时她的身边也恰有那位紫衣服的苗疆男子,两人关系不一般,”
周子恒看着时瑶,眼神带着探究,“时瑶姑娘虽与她相貌不一,可给人的感觉却十分相像。”
时瑶面色如常,摇了摇头。
“抱歉,我失去了之前的记忆,以前的事情全都想不起来了,估计殿下说得相似只是巧合,那苗疆人也是我最近才认识的。”
不等周子恒再问,她已经走出了包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