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婚礼进行曲◎秦牧与顾絮影的结婚请柬，
大概是整个繁城的新人中最特别的一个。
总共十多张，每一张的封面与内页的图案，都是顾絮影亲手所画，
内页的画各不相同，
每一个请帖都能够与那个特定的人相匹配，
显然是用了很多心思。
众人因此也都笑说，
这样的请柬更像是艺术品，非但后面舍不得扔，还要特意收起来藏好。
而随着他们婚礼日期的定下，
地点也逐渐不能再是秘密。
国内还是国外，
需要尽早告知，否则受邀亲友们也难腾出时间。
顾絮影一开始以为秦牧的一切计划都是在国内。
毕竟婚礼办在国外，也就意味着会更加费时费力。
秦氏集团因受负面新闻影响，
股价一路暴跌。又加上前几年张婉凝背地里做的事，
秦氏的发展势头已经元气大伤，
大不如前。
如日中天的繁晟则是完全相反，
不仅在业务方面上了新台阶，
而且也蠢蠢欲动，动了收购秦氏的心思。
事情虽难，倒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只是多了这件事，
秦牧难免倾注精力。
但顾絮影没有想到，
秦牧会最终把他们的婚礼地点定在了法国阿尔勒。
当她细想阿尔勒这座城市时，才明白了秦牧的用意。
与秦牧重逢后，
她和秦牧曾经一起去繁城美术馆看展。
在那里，
他们聊着梵高，
也聊着梵高创作生涯中最重要的城市阿尔勒。
梵高是顾絮影最喜欢的画家，
在“梵高之城”举行婚礼，
其本身就是一种很特别的浪漫。
坐上从巴黎到阿尔勒的火车时，顾絮影仍不知道秦牧对婚礼的具体安排。
她只知道他们婚礼的全部宾客，也就是与他们同行的那十几个人。不相干的人全被排除在外，最后只剩下他们真正的亲友。
可她仅仅是看着车窗外的景色，感受到田野的微风，一步步朝着梵高曾经生活过的城市靠近，就觉得无比满足。
八月上旬，阿尔勒还在夏季，但又不至于像七月那样炎热。阳光一片晴好，却也少了盛夏时的刺目。
火车到达阿尔勒后，秦牧早早安排了人开车来接他们。
秦牧的外祖父家在阿尔勒置办过房产，秦繁小的时候就曾住在那里，后来也总在怀念。
如今他们也来到了阿尔勒，比起酒店，反倒是这处庭院有种让人安心的舒适感。
为了明天的婚礼，这对新人躺下很早。
但两人都没有什么困意，于是顾絮影枕着秦牧横过来的手臂，和他有一句没一句地聊天。
“我外祖父以前在法国也做过生意，和当地的人挺熟。”秦牧道，“这个院子很大，却空了很多年，是他们帮忙照看着，后院才没有长满野草。”
“还有我们的婚礼。”秦牧温柔笑道，“也多亏了他们的帮忙。”
秦牧一贯喜欢把婚礼的惊喜说一半留一半，就好似没说，却能勾得顾絮影好奇心飞涨。
“秦牧……”
顾絮影软软地喊着他的名字，似是撒娇。
“明天就都知道了。”秦牧揉了揉她搭在他胸前的手心，柔声哄她，“乖。”
“那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顾絮影将手抬高了些，“我的婚纱会准时送到吗？”
“会，明天你一睁眼，就能看到它。”秦牧向她保证道。
顾絮影的婚纱，大概是少有的顾絮影亲自把关的东西。
顾絮影和巴黎的那位婚纱设计师开了好几次线上会议，由她提出灵感，由设计师将一切化为实体。
因为顾絮影是职业画家，她们交流起来也不存在太大的阻碍，往往能够观点互相碰撞，生成新的想法。
听到秦牧的承诺，顾絮影彻底安下心来，直往他的怀里钻。
他们相拥而眠，怀着对明天的憧憬与期待。
*
一觉睡醒，顾絮影睁开眼睛，看到的第一件东西，就是那条刚被空运过来的婚纱。
为了让婚纱穿上去更灵动，婚纱的材质十分讲究，裙摆也设计得更轻便，不至于笨重地拖在地上。
婚纱仍以纯白色为主色，无论是垂在后方的长长的头纱，还是漂亮的裙摆，上面都点缀着细碎的花朵，全是手工刺绣而成，带着古典的美。
色彩的运用似乎刚刚好，足以与顾絮影猜测中的室外婚礼相配。
再看秦牧，他的黑色西装上，也别具心思，心口的胸针旁就有着细密精致的刺绣，与顾絮影相契合。
穿上婚纱的顾絮影，像梦境中的仙女，也像大自然里的精灵。
望着顾絮影，秦牧不发一言，却在下一秒时，在顾絮影的惊呼下，拦腰将她抱起，一直抱到了他早就安排好的敞篷车上。
江秋华等人的车，就跟在他们之后。
敞篷车沿着阿尔勒的公路，从城中心不断往外开。
一路来到阿尔勒北部，公路沿线满是金黄的麦田。
这好像就是顾絮影心心念念的金黄，可好像还不够。
敞篷车在继续行驶。
远离那片麦田后，映入眼帘的，是一望无垠的金黄色，比刚才的还要浓郁。
在阳光下怒放的花朵，就像燃烧的火焰。细碎的花瓣和葵叶在微风中摇摆，形成一片无际的金色海洋。
它们是梵高笔下的向日葵，诚挚而热烈地绽放着，一棵与一棵紧紧相依。
亲眼感受到的向日葵田，在视觉体验上，比备受世人青睐的薰衣草花海还要来得惊艳。
这样震撼的金黄色，让顾絮影想要靠近。
这些私人的向日葵田平时不允许游客进入，可看到秦牧的车，田里劳作的人却没有阻止，而是主动让开了路。
他们的车畅行无阻，开进了田间小路，也走到了向日葵田的深处。
在从敞篷车上走下来的时候，看到坐在藤椅上的亲友们，顾絮影只觉得，秦牧准备的特别的婚礼，已满足了她全部的愿望。
这里确实是一个安静而又让人觉得欢快的地方。
她能闻到向日葵田里的花香，听到风吹过田野的声音，沐浴着阳光，仰头所见就是蓝天白云。
而她身穿婚纱，置身金色海洋，伸开双臂后，她与热情明艳的金黄色相拥，融为一体。
悠扬的婚礼进行曲是在这个时候悄悄奏起的。
秦牧抱着小提琴，缓缓拉出前奏，而紧跟着，藏在向日葵田里的乐团就开始了他们的演奏。
在这片花海里，音乐声变得无比空灵悠远。
场上没有所谓的司仪，负责引出一个个环节的人，是秦牧自己。
他们好像也无需重复进行着那些宣誓，一切如何做，都是随心，看他们的心情。
他们最亲近的亲友，也都在笑着望向他们。
“絮絮，你是世上最美好的新娘。”
秦牧拉着她的手，眼神中带着怜爱与倾慕。
而她忍不住垂眸，望着他们牵在一起的手，视线悄悄挪到了秦牧的身上。
“秦牧，在我心里，你也是世上最美好的新郎。”顾絮影小声道。
或许从第一次见到秦牧开始，顾絮影心中的一切美好，都在秦牧的身上有了具象。
美好的意义全归于此。
而两人美好的交汇，则是幸福的意义。
他们心心相印，命运与共，是紧紧缠绕在一起的同心结。
“絮絮，有点说不清我是什么时候在心里想象了很多画面。”秦牧悠悠道，“和你一起在河边散步，走得不快不慢，刚好并肩，讨论回家的晚饭。一起为了迎接新年，收拾房子，擦干净每一个画框，也随意来点节日氛围的装点。想陪你过生日，看你点亮那些蜡烛，烛光照亮家里的窗子……”
“或者简而言之。”秦牧望向顾絮影，眼神一瞬不瞬，道，“我想早些真正步入和你的婚姻。”
“但绝不希望，更不允许你被婚姻的乏累所消磨。”秦牧补道，“絮絮，因为我从来都没有忘记我的心愿。”
“愿你生如夏花。”秦牧眉眼带笑，眼底浸着融融的深情，“爱意至死不渝。”
回应如此迅速，顾絮影主动吻上了他的唇。
向日葵花海在为他们见证，他们真心相爱，在此时真正结为夫妻。
作者有话说：
好像并不长QAQ
下章是婚礼结束后，回房间~
感谢在2023-02-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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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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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
◎婚礼结束曲◎
与多数人的婚纱照不同，
秦牧和顾絮影的婚纱照并不是在婚礼前拍的。
他们的婚礼办在无边的向日葵田中，周围实在无需特意再摆上婚纱照。
更何况那件婚纱本身就是一个在当天才能看到的惊喜。
可拍摄婚纱照的仪式感似乎也不可或缺。
婚礼结束后，他们坐着敞篷车重返阿尔勒市中心。
下了车后，
一切听他们的摄影师安排。
摄影师也不是别人，
正是顾絮影的老师江秋华。
美院老教授的审美，
让那些婚纱照自带着艺术感。
他们穿梭在狭长的街道之间，
沐浴着南法的灿烂阳光，和来自各国的游客擦肩而过。
他们在城北的路口凭吊梵高曾经住过的黄房子原址，在外墙漆上了温暖的黄色的梵高咖啡馆里小坐，
手捧一杯热咖啡。
他们路过无数古罗马遗迹，
看着红橙色的日落。与常青的松柏合影，看松针被染上火红……
每一张婚纱照里，他们都在紧紧相拥。
而一切都能完全融入自然，
也融入了这座城。
晚霞满天，
街上的人渐渐少了，
他们也一起往回走。
来参加婚礼的众人十分默契地早早就离开，
只留下走在最后面的秦牧和顾絮影。
他们继续从拉马丁广场一路向西，
在罗纳河旁驻足，走过绿色的草甸，回忆着梵高曾画下的星空。
这样的安静，
似乎一直延续到他们回到了居住的庭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