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你刚才叫我什么？”最终，反而是秦牧一愣，
有点难以置信地望着顾絮影。
“秦牧。”
顾絮影又唤了一声。
再一次顺利发出声音后，
她才后知后觉。
时隔七年，她重新拥有了说话的能力。
“我……”顾絮影又惊又喜。
她的右手抚上自己的脖颈，不断尝试着去开口说话，
感受着声带的振动。
最开始的那一声“秦牧”确实吐字清亮，但在随后的尝试里，顾絮影的声音显得很小很轻。
和完全正常的发声相比，
终究有点细微的区别，
其实更像是耳语。
顾絮影顿时有些坐不住了，
可她越着急，越是适得其反，
最终咳嗽起来。
秦牧连忙拍了拍她的后背：“絮絮，
别着急，
现在耳鼻喉科的医生都下了班，我们明早就好好检查一下。”
“我这边没什么事，你先回家休息。”秦牧说着，
就给刘副管家递去眼神，“刘叔，麻烦你送絮絮回去。”
刘副管家闻言，
恭敬地站在门口处等待顾絮影。
但顾絮影压根没有离开的意思，
反而抱住了秦牧的脖颈，
依在他的身旁：“秦牧，
我不想走，
我要和你在一起，
我想和你说说话。”
顾絮影刚恢复的声音绵软柔和，
听起来就像是在向秦牧撒娇。
秦牧本就有些舍不得顾絮影，又被她这样央求，主意立刻改了，朝着刘副管家点了点头。
于是只瞧见刘副管家悄悄退出了病房，还贴心地关好了房门。
“真好，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了。”秦牧垂眸细看着顾絮影，“所以絮絮想对我说什么？”
“我不知道。”
顾絮影张开口，因为太久不说话，她的语速变慢了很多，朝着秦牧轻声说着话。
“本来想要继续骂你的，你总是不太在乎自己的身体，让我好生气。”
秦牧在旁笑了一声，忙向顾絮影认错：“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秦牧，你还在笑，一点也不严肃。”顾絮影皱起了眉头。
她的声音确实还很小，为了听得更清楚，秦牧在床上坐直了身体，不自觉地倾向她。
“你刚才说，已经包扎了？”顾絮影歪了下脑袋，像是在寻找，“所以你到底伤了哪里？”
“我……”
秦牧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说漏了嘴，完全出卖了他自己。
见他不答，顾絮影索性自己寻找起来。
她看到秦牧坐起来时，右腿明显有点迟缓，便直接翻开了被子的一角。
下一秒，她果然看到秦牧的右腿小腿处，已经缠上了绷带。
“秦牧，你敢骗我，还说你什么事都没有。”
顾絮影气愤又心疼，她伸出手来，却是碰也不敢碰他的小腿，生怕他会疼。
“轻微骨折，大概一个多月就能恢复如初，不会有任何后遗症。”
秦牧解释得很快，是想让顾絮影安心。
可顾絮影蹙起的眉头并没有因此舒展开来，反而蹙得更深。
好半晌后，她才深深望着秦牧，委屈道：“秦牧，你根本不知道你对我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
她的语气里盛着含蓄的情意，像是在秦牧心头轻叩着的一枚门环。
秦牧不由喑哑着嗓子，急切地追问她：“意味着什么？”
被他这样直接询问，顾絮影忍不住退了步，把原先的话先吞去了，只小声道：“总之，你对我来说很重要。”
“絮絮。”
即使是这样模糊的回答，也能让秦牧眉眼染上笑意，轻握住了顾絮影的手：“能被你这么在意，我很欢喜。”
“但我也会很贪心。”秦牧微叹了口气，“就会忍不住猜，在意有时就意味着喜欢，或许絮絮也是有点喜欢我的。”
爱一个人总会胡思乱想，秦牧说得谨慎，语气里也带着不确定。
顾絮影第一次见到秦牧不自信的模样，终于忍耐不住，抱着秦牧的脖颈，轻唤着他的名字：“秦牧，你不用猜。”
她的手臂紧贴着秦牧的后颈，无限靠近他，彼此传递着温热的体温。
“秦牧，我本来就喜欢你。”她靠在秦牧的身侧，在他耳边细语呢喃，红着脸补充，“超级喜欢。”
秦牧忍不住抬起眼眸，惊喜地望着主动贴近他的顾絮影。
因为紧张，顾絮影的呼吸都急促起来。
他们相隔太近，秦牧温热的呼吸扫到了她的脸颊，又惹起一阵酥麻。
心意得到回应，是那样快乐的一件事。
秦牧伸出手臂，紧紧拥住顾絮影，她的长发落在了他的耳边，而他帮着顾絮影将那缕长发整理到耳后，轻轻抵住她的额头。
“絮絮，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秦牧柔声问道。
他看上去很紧张，也很好奇，桃花眼一瞬不瞬地望着顾絮影，眼神炙热。
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秦牧的呢？
对于秦牧而言，他至多会猜测到那次马路上的偶遇。
随后他会一个场景一个场景地猜下去，细细揣度那时顾絮影的神情。
可却不知道，顾絮影动心的时候要比那个时候还要早出很多。
顾絮影下意识回想起在高中校园时的初遇，却嘴硬起来，闷声道：“不告诉你。”
秦牧终于明白，半遮半掩的言语会有多挠人心。
可他又怕追问太有迫人的气势，会吓退了顾絮影，于是忍着没再开口。
顾絮影似乎也能感觉到秦牧的隐忍，心里渴望着安抚秦牧，于是拉住了他的手。
她用手指一点点将他的手掌摊开，指尖在他的掌心轻轻划着。
汉字如此端方，她反复写了三遍，一笔一划，秦牧的感受也越来越清晰，她在写他的名字。
“‘谦谦君子，卑以自牧也。’好喜欢你的名字。”顾絮影的脸颊贴在他温暖的掌心上，“秦牧，你是世上最美好的人。”
顾絮影的话语一点也不迟，极好地安抚了秦牧的心。
她眼里的倾慕毫不遮掩，让秦牧很难不因此而动心。
秦牧轻轻抬起了顾絮影的下巴，让她能径直望向自己。
缓缓落下的吻如此顺理成章，水到渠成，顾絮影闭上了眼睛，感受到秦牧的吻在追逐着她，她的眼皮上跟着覆上了一片温热。
秦牧很喜欢吻她的眼睛，惹得她睫毛微微颤抖。
更何况她方才哭过，泪痕还未干透，他便轻扫过她的眼尾，将泪水拭去。
如此，似乎才能心满意足，徐徐向下，安心辗转到她的唇上。
脉脉的小溪忽而成为开闸泄出的洪水，秦牧舔吮着她的唇瓣，似乎如记忆中那般柔软，于是忍不住偶尔啃咬。
他的哄诱如此温柔，让顾絮影情不自禁地微微启唇，而他因此顺利地加深了这个吻，伸手托住她的后颈，亲吻逐渐失了控……
良久后，秦牧短暂地松开了她，结束了这个吻，她才得到了喘息的机会。
望着秦牧时，顾絮影似乎是想要说话。可她太慌乱，气息不稳，一时竟没能发出声音。
“怎么办？被欺负了也不能求饶。”秦牧的眼尾噙着笑意。
压抑的爱意急需宣泄，顾絮影未必能承受得住。
“我才不是要求饶。”顾絮影小声嘟囔着，为自己分辩。
“不是求饶？那我们继续。”
秦牧说着，便又一次吻上了她的唇。
窗外夜色朦胧，月光倾泻下来，披在正在拥吻的两人的身上。
顾絮影这才知道，秦牧如此难于满足。
直到她的手难耐地推了下秦牧的肩，秦牧才不舍地结束了这个吻，不甚餍足地望着她。
顾絮影避开他的视线，余光跟着扫到了雪白的墙壁。
她跟着才回想起来，这里是医院的病房，而她方才与秦牧竟然在这里就情不自禁地接吻，实在是……
偏偏秦牧还带着些幽怨，看这架势，甚至像是想要继续朝她讨要：“絮絮，你干嘛推开我？”
“秦牧！”顾絮影忍不住喊了句，更像是在因为自己刚才的举动而懊恼。
秦牧瞬间安静了下来。
可顾絮影也跟着后悔，觉得不该对秦牧一个伤员这样严苛。
又见他皱着眉，顾絮影心疼地主动问他：“怎么了？是不是腿疼？”
她正准备细细检查秦牧伤了的那条小腿，就听到头顶传来了秦牧的声音：“絮絮，我不疼，但你能不能帮我倒杯水？”
秦牧的小腿骨折，要想下床，确实有诸多不便。
顾絮影点点头，就去寻另一个桌上的保温壶。
她给秦牧倒了一杯，用手握着杯子，觉得温度正好，便安心地捧着杯子送到秦牧面前。
“是口渴了吗？”顾絮影问道，“也对，你受了伤本来就要多喝水，好好休息。现在的天气好像也有点热了……”
她说着话，只顾着关心秦牧。
秦牧的眼神却停留在她柔软的唇上，闷声道：“嗯，和絮絮接吻了太久，所以有点口渴。”
再平和的语气，也掩盖不去这份暧昧。
顾絮影心里为主动倒水的事而后悔，秦牧倒是动作迅速，已将唇凑到了杯沿。
他顺利喝到了水，一口接着一口，温水顺着喉咙流淌下去。
顾絮影看到了他因为吞咽而滚动的喉结，莫名觉得自己的唇上也有点发干。
而秦牧就如同会读心术一般，通晓她的心事，问她道：“絮絮渴不渴呢？”
作者有话说：
新年快乐！兔年大吉宝贝们！
“谦谦君子，卑以自牧也。”引自《易经》。
谦虚而严格要求自己的人，以谦卑、自守作为自我修养。牧，此处意指修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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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远中学的校草林怀琛，霁月清风，气质出尘，是公认的高岭之花。一众女生只敢远观，不敢攀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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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知道，她对林怀琛身上沾染的竹叶的清冷味道早就着了迷。哪怕和林怀琛分手后，每每从旁处闻到，都会怀念一次。
习惯变为癖好，持续多年。
从别人口中得知洛栀癖好的那一天，林怀琛只是冷笑：“洛栀，如果想我，就求我回来，不用这样隔靴搔痒。”
一个月后，他改了口，似是商量：“栀栀，如果还没有更合适的人，我们或许可以重新在一起。”
后来有一天，洛栀来到了林怀琛的家中做客，看到他一株株亲手种下的栀子花，开满了整个后花园。
只要闻到从前闻过的味道，就能回想起那段记忆，而且比起其他种类的记忆唤醒更加生动。——普鲁斯特效应
第52章
“我才不渴。”
顾絮影看出他眼底的暗示，
身体都跟着向后倾。
“好吧。”秦牧看上去有些失落。
他微眯起眼睛，似乎是在养神，
几秒钟后，
又重新睁开了眼睛，认真问道：“絮絮，你今晚真的不回家了吗？”
“不回了。”顾絮影毫不犹豫，
“这不是有陪护床嘛，我留下来照顾你。”
怕秦牧拒绝，她又急忙寻了其他理由：“而且明天我也不用来回跑了，
可以直接在这家医院做检查。”
秦牧望向顾絮影所说的那个陪护床。
陪护床就在他的病床旁边。vip病房的设施比普通病房完备许多，
空间也大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