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在集团总部，秦仲钧给秦牧、秦泽都安排了职位。随着秦仲钧年纪渐长，董事会已经开始猜测，他们之中未来的接班人会是谁。
“您好像不太了解自己的集团。”秦牧淡然道，“第一季度策划的几个大项目都已经敲定，我没必要天天打卡坐班。”
他特意将最后四个字着重，语带嘲弄。
但话语间，确实戳中了秦仲钧的心事。
去年冬天动过一次小手术后，秦仲钧看上去就如从前那般精神，似乎没受任何影响。
但在心态上，他却害怕起来。年纪越大，对自己未来的身体状况就越担忧。
与他相对比，张婉凝更年轻，也更有精力。
在信任之下，秦仲钧放权让张婉凝介入了集团的日常管理，而他自己则能够从繁重的事务中喘口气。
张婉凝最初会定期向他报告工作，但近两个月，似乎一次都没有。
秦牧骤然提起第一季度的项目，秦仲钧竟然一无所知。
眼看着秦仲钧的脸色变了，坐在一旁的张婉凝连忙笑着打圆场：“仲钧，多亏了小牧和小泽，集团的事件件都那么顺利，我们也都省心了。”
秦牧见她这样慌张着要摘出她自己，却也没揭穿她，而是任由她在秦仲钧的面前演下去。
“对了，仲钧，你不是有话要对小牧说吗？”
张婉凝提醒道。
秦仲钧想起正事，冷着脸色问起秦牧：“小牧，我听说繁晟的董事会最近要换届选举，你怎么从来没跟我说过？”
谁都知道繁晟集团是秦牧外祖父家的产业。
繁晟目前的这位董事长任期还不到两年，此时传出要开董事会，外界议论纷纷，都说是要选举新的董事长。
这也就意味着繁晟高层会有大变动。
至于董事长的人选……大家猜测的自然是秦牧。
“我母亲去世多年，您早就有了新的家庭，和我外祖父实在扯不上关系。”秦牧随意道，“再说了，这是繁晟内部的事，没必要告诉父亲您。”
秦仲钧根本没有立场质问他，总在想方设法从他这里打听消息，无非就是舍不得繁晟这块肥肉。
“好了，您想知道的，我都告诉您了。”秦牧整了整袖口，悠然道，“时间不早了，我还要去繁晟一趟，父亲在家好好休息。”
直到看到秦牧走出客厅，秦仲钧才意识到，秦牧完全没有必要回来一趟。
秦牧没有遗漏东西，不过是知道他在焦灼地等待消息，才特意回来。
秦牧母亲去世以来，秦牧的成长速度有些惊人，早就不是那个一切都只听他的教导的秦牧了。
*
从秦家出来之后，秦牧去了一趟繁晟。
他专程来繁晟与现有的董事会成员一一见面，其中有几位就是大股东。
顺利继承遗产后，秦牧拥有了繁晟百分之六十的股权，已经成为繁晟的最大股东。
他们计划在明天的股东大会上先将秦牧选为董事，再在董事会上一锤定音。
因为大部分人都得到了秦牧外祖父与秦牧母亲生前的赏识，对于秦牧的到来，董事会成员似乎已经期盼了很久。
秦牧与他们相谈甚欢，也渐渐发觉，繁晟的潜力其实并不比他父亲的秦氏集团低。
准备离开集团时，一位高管主动提出要送秦牧，秦牧本想拒绝，却觉得他有点面熟，一问才知，他是母亲曾经多年的下属。
“秦总，其实你和繁姐的风格很像。她以前第一次来繁晟时，就像你一样，喜欢走遍整个集团。”
高管与秦牧母亲秦繁的关系很好，称呼似乎也与旁人不同。
“说实话，当时我以为繁姐就是大小姐脾气，过来玩几天，图个新鲜。可没想到，她是真的从一个小经理做起，一步步脚踏实地，业绩能让部门的所有人信服。”
“秦总，你母亲爱好广泛，当年其实投资了很多领域。”那位高管在集团楼下站定，指着一家珠宝店道，“这家店以前也是她的，她很喜欢。但她生病后，就把店卖给了别人。”
秦牧闻言，不由也停下了脚步。
“秦总，要进去看看吗？”
那人适时问起，秦牧也就点了点头。
秦牧先一步走进珠宝店，里面的店员不认识他，只顾着向他殷勤地推销首饰。
但等那位高管也走进来后，店长立刻过来迎接。
“这位是繁姐的儿子，也是繁晟未来的董事长，今天来繁晟，顺便来看看。”
“原来是秦总。”店长局促起来，“我的人不懂事，还当您是过来挑首饰的，希望没烦到您。”
“不会。”秦牧抬眸望了眼，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神变得柔和，“你倒是提醒了我，我确实需要挑几件首饰。”
“这样啊，那您是挑给谁？”店长刚开始愣了下，但很快就专业地向秦牧询问起来。
“我的妻子。”秦牧答道。
他身旁的那位高管也跟着想起，秦牧新婚不久。
“秦总，那要看看这款Lucky
Spring吗？很契合现在的氛围，而且寓意也好。”
Lucky
Spring，幸运的春天。
就像他们的相遇，也在春天，且被他们视为共同的幸运。
秦牧望着那条项链与旁边的手链耳环，珍珠母贝花冠熠熠生辉，玫瑰金勾勒出细腻的流苏叶片，从而呈现出灵动的春日色彩。
他开始享受为妻子买首饰的快乐。
而他心中不禁想着，这样带有生机的首饰，应该是顾絮影会喜欢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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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号2号我都会再更两章的！
第30章
上次他为顾絮影买的那条蓝宝石项链很配顾絮影，
而这款在风格上，也是顾絮影能够驾驭的。
“那就这款。”秦牧思索后道，
“帮我包好，
谢谢。”
“好的，秦总，您稍等。”店长笑容满面，
亲自去帮秦牧将首饰打包。
“秦总。”看到这一幕，那位高管意味深长地笑道，“你和你的太太感情真好。”
秦牧原本以为他有窥探隐私之意，
不禁将眉皱起，
又听到他继续惋惜地道：“繁姐如果知道，
一定很欣慰。”
言语之间，秦牧感觉到他们似乎谈论过。
“我母亲和你们提起过我的事吗？”秦牧问道，
“她很希望我结婚？”
印象之中，
他的母亲秦繁是异常开明的人。
哪怕秦仲钧经常提起谁家的儿女刚上大学就已经早早订婚，
秦繁也不曾催促过秦牧，更不许秦仲钧过早介入。
“不是希望你结婚。”那人细心地纠正道，“是希望你能幸福。”
结婚不代表幸福。
秦牧能够遇到真正对的人，
他们能温暖彼此，那才是幸福。
对方显然是想要和秦牧多说几句，但店长已经将打包好的首饰送了过来。
于是谈话戛然而止。
“秦总慢走。”那位高管客气地与秦牧告别，
“明天的股东大会见。”
“明天见。”秦牧微微颔首，
提上手提袋往外走。
修长的劳斯莱斯向着顾絮影的工作室驶去，
初夏的风都因此变得凉爽起来。
还没正式下班，
周思玥就已经开始走神，
也就跟着发现了楼下停着的车。
“絮絮，
你老公的车比我的衣服还多。”周思玥感慨。
啊？
顾絮影放下画笔，
看向周思玥，便见她指了指窗外。
江秋华工作室所在的楼层不算太高，开窗就能看到楼下的风光。
顾絮影探了探脑袋，觉得楼下的劳斯莱斯确实带着熟悉的张扬。
于是她慌忙给秦牧发消息：“你已经在楼下等我了吗？”
“嗯。”微信另一端的秦牧看了看装着首饰盒的袋子。
“这么早嘛。”顾絮影看了眼时间，离五点还有足足半个小时。
“我刚从繁晟过来，工作已经做完，闲着也是无聊。”
秦牧的语音透出些许疲惫与慵懒。
“小周，剩下的颜料不多了，你再去买点。”江秋华道。
“哦，好嘞。”周思玥回道。
江秋华习惯用诸如温莎牛顿之类的大师级油画颜料，一般价格较高，色系分化专业，在小型画材店不太好买。
所以他们往往一直在同一家店购买，由周思玥负责联系店长。
顾絮影悄悄看了眼正在收拾调色盘的老师，有点心虚地继续回着秦牧消息：“秦牧，你今天是不是很累呀？”
秦牧忙了一天工作，竟然还要再在楼下等她半个小时，她有点于心不忍。
“还行，你先忙你的。”秦牧回道。
顾絮影正要建议他上楼休息，就听到江秋华道：“小顾，对了，你对象最近在忙什么呢？”
“没忙什么，人家现在就在楼下等着咱们絮絮下班呢。”周思玥开口迅速，笑着打趣起顾絮影。
“就在楼下？”江秋华愣了下，也到窗边观望了一眼，还真看到了一辆车等在那里。
“小顾，之前我还说要请你们俩吃饭呢。现在来都来了，不让人家上楼？”
江秋华笑眯眯地望着自己的得意门生，终于知道顾絮影刚才的走神是为了什么。
“那我叫他上来。”
被师姐和老师轮番调侃，顾絮影的脸已经红透了。
“秦牧，你上三楼吧，从电梯右转直走，就是我们的工作室。”顾絮影给秦牧发了消息。
秦牧收到消息后，很快就上了楼。
听到声音，跑去开门的人自然是顾絮影。
顾絮影不会说话，便由见过秦牧一次的周思玥代为介绍。
“这是絮絮和我的老师，江秋华。”
“老师，这就是絮絮的老公，秦牧。”
“你好，老师。”秦牧伸出手来，下意识就跟着顾絮影一起喊。
江秋华顿时笑了起来，也和秦牧握手：“真是不敢当，白白收了秦总做徒弟。”
“叫我小秦就行了。”秦牧显得格外礼貌恭敬，“你是絮絮的老师，我这么喊你是应该的。”
家世优越，却没有那些傲慢的臭架子。
闻言，江秋华对秦牧的赞赏又多了几分，满意地点了点头。
“小秦，你再等我们五分钟，今天难得都在，不如一起吃个饭？”江秋华提议。
“好。”秦牧爽快地答应了。
随后工作室的三人开始继续收拾画材，秦牧在旁没有干看着，偶尔也会帮点忙。
等画材收拾完毕后，四人都下了楼。
江秋华比三人年长许多，是繁城土生土长的老一辈人，在吃上也算有心得，立刻说出了一家很有口碑的饭馆。
秦牧不知道路，大家索性就上了江秋华的车。
周思玥很有眼力见儿地坐在了副驾驶处，把后排留给了秦牧和顾絮影。
但江秋华的车车内空间有点小，两人之间拉不开多少距离，不自觉地就被挤在一起。
车子偶尔的小颠簸，让顾絮影时不时碰到他的肩膀。
顾絮影努力坐直后，有点不敢动，可她很快就悲剧地意识到，自己的长裙似乎被秦牧压住了一点。
比起把这件事直接告诉秦牧，顾絮影更想无声无息地悄悄解决了。
可一路上，秦牧好像一直纹丝不动。
于是到了最后，她只好主动找秦牧聊天，小心翼翼地提着古怪的要求：“秦牧，能抬一下你的左腿吗？”
“嗯？”
秦牧疑惑地望着她，但还是照做，动了下他的左腿。
但终究不符合顾絮影的预想，他很快就放下了腿，顾絮影的裙子没能顺利出来。
“秦牧，你能不能再抬一下？”顾絮影硬着头皮问道。
“好。”秦牧不明就里，但还是继续照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