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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林之念也觉得合适:“非常适合时夫人。”谁人见了不怜惜。

    时夫人羞涩垂头:“哪里,不及陆夫人一二。”侧首俯身,颈项优美。

    林之念诧异,这做派?她也熟悉……

    可不该出现在时锦身上,她从小在魏家长大,清高、孤傲、甜美、矜持,可后来出嫁了,难道是出嫁后遭遇了变故?

    还是,这个动作并没有什么,就是她自己龌龊?自然是自己的问题,学的脏看什么都脏:“我们都好看。”

    时锦瞬间抬头,对方明艳瑰丽的笑容,自信大方。

    时锦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开口:“我家表哥姓魏,就住在山上,不知道陆夫人可否方便捎我上山,我定言明表哥答谢。”她是魏家的人,对方对待她,再谨慎都没有错。

    而不是如此随意。

    “天!可是魏家家主!”眼中适时迸出一抹惊喜!正常人听到魏迟渊就是这个样子,林之念不免俗。

    时锦看着对方艳羡的样子,刚刚心里不知道因为什么升起的不快,落了一些。

    随后又觉得自己可笑,她这些年受到的委屈还少吗,何况对方又没有说什么,只是笑的自信大方,有什么错。

    她已经回来了,昔日的骨气难道没有回来吗!那她时锦也太可笑了:“正是我表哥,不过他不知道我跑下山了。”

    林之念只能再配合点粉色期许。魏迟渊身边自然不该缺女人。

    时锦目光温柔的看着她,也笑了:“姐姐可方便,我表哥定有重谢。”

    “方……”

    突然山路上有马蹄声传来

    林之念、时锦同时看过去。

    秋平和对方护送时锦上山下山的人立即护着各自的主子往边缘处靠。

    秋平对马车不熟悉,但对马十分熟悉,听声就可知道:“好马!”

    山路上,马蹄轻扬,诸言、诸行前面开路。

    魏迟渊随后。

    诸言、诸行看到熟悉的马车,忍不住勒马:好像他们府上的马车?

    魏迟渊直接从两人中穿过去,马速搅动稀薄的雾气,毫不迟疑的掠过两辆马车!

    诸言、诸行见状,急忙勒马要追。

    魏迟渊突然双手轻松一带!

    快速疾驰的马头骤然仰起,下一瞬嘶鸣落地,稳稳停住。

    轻雾缭绕,古木参天间,他骑在马上,背影挺拔如松,晨光勾勒出他轮廓分明的脸庞,眉宇间透露出不怒自威的尊贵与沉稳。

    【128你早说】

    128你早说

    魏迟渊勒缰停马,身姿矫健笔直,他的目光穿过稀薄的雾气,望向左侧方,微风拂过,衣袂飘起,他的视线直白的凝固在她身上。

    林之念转过头,愣了一下,魏迟渊?

    阔别多年第一次见面,他变了很多,不再是清俊冷傲的样子,眉宇间透露着岁月赋予的沉稳与内敛,也掩盖了昔日眼眸张扬的锐利。

    时间仿佛凝滞。

    马不安的鸣叫。

    马上的人将缰绳从手腕绕出。

    骏马方知主人的意图,随即安静下来,只余细微的喘息与周围的山林之音交织成曲。

    他看着她,不得不说,脑海里的她,不及她站在眼前万一,瞬间摒弃佛法前尘,直拽人入红尘俗物。明明只是一袭素色衣裙,一支简单玉簪,却让千山失色。

    林之念的目光也没有避让,岁沉若渊,他没有辜负岁月。

    目光交汇。

    两人看似平静如水。

    又似深海中的暗流,实则汹涌澎湃。

    太多过往的回忆,抓不住已消散。

    既是咫尺,又是天涯。

    诸行、诸言同时停下,手忍不住抓紧缰绳。

    怎么就……碰上了?

    碰上了也没事吧?毕竟过去很多年了?但两人还是忍不住紧张。

    魏迟渊不动,冷静、理智的像看一个陌生人。

    林之念也不动,坦然自若的同看一个陌生人。

    几步外,时锦从惊讶中回神,忍不住笑了,她没有想到表哥会亲自下山接她。时隔这么多年,他还愿意来接她。

    时锦忍不住上前。

    魏迟渊瞬间拉紧马缰。

    马飞速而出,只留下一道矫健的身影,快速消失在蜿蜒的山路尽头。

    时锦愣住,表哥没有看到她吗?

    诸行、诸言急忙跟上。

    已经有魏家仆人认出是自己家主,慌忙垂首恭送。

    林之念收回目光,掩下眼底众多不合时宜的情绪,准备上车。

    春草、夏静才觉得得以呼吸,刚刚明明该制止有人对夫人目光无状,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开不了口。

    直到那人离开才觉得能呼吸一般,那人是谁?“夫……”

    “走。”

    时锦在想发生了什么?表哥真的没看到她,还是让她跟上去?表……

    突然,马蹄声重新而来,这次更急更快!

    时锦脸上顿时露出一抹笑容。

    林之念刚刚踩上车凳。

    一道剑光直接射来!

    林之念袖笼中的弩顿时上膛!

    秋平立即拔剑相抗!

    陆家护卫一拥而上!

    春草、夏静、冬枯惊慌的护在夫人面前,这……是怎么了?京师重地,怎敢有人公然行凶!

    不远处,魏家仆人同样震惊!他们家主在做什么!?

    诸行、诸言默默勒马,下意识后退。

    魏迟渊一人横扫所有人!平静的目光、犀利的剑芒直扑林之念而去!

    林之念袖笼里的弩,不动如山!

    锋利的剑尖瞬间挑开她颈口第一颗扣子,蓝色的盘口瞬间裂开,露出一抹只有近看才能看到的微红痕迹,暧昧、嫣红。

    昔日的呢喃亲昵,仿佛近在两人耳畔。

    他微带薄茧的手掌,慢慢的拂过她白皙、光滑的脖颈,所有的呼吸、骄傲、隐忍在她寸许之间。

    她双臂环上他的腰,娇俏、撒娇毫无保留。

    他这个人绝顶骄傲,动过的人,不准别人碰。

    她也不不逞多让,她爱着的人,也不让别人碰。

    不管他们两人什么理由开始,在被感情冲昏头脑的时候,他们大概彼此都说过很多,现在想起来恨不得拔了舌头的话。

    而他更知道,她会在什么情况下穿这种复杂领子的衣服!以前只为他一人穿,他也只为她一人舞剑。

    物是人非,说的大概就是他们现在!

    秋平等人快速回身!反扑!

    林之念抬手,止住了所有人的动作。平静的看着几步外同样平静的他。

    一股难以名状的激烈、澎拜被两人压得死死的。

    时间再次凝固。

    周围落针可闻。

    双方的人,除了诸行、诸言,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山路的雾争先恐后的快速消散!

    林之念袖笼中的弩箭早已收起,她看着他突然笑了。

    魏迟渊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林之念抬起保养得宜的手,放在领口,语气大方:“你早说,何必大动干戈。”说着指尖落在第二个扣子上,解开……

    魏迟渊迅速收剑,翻身上马,外套扯下,直接罩她头上,勒紧马绳,这次离开的比上次更快更迅速!

    诸行、诸言急忙调转马头跟上!

    林之念将衣服从头上扯下来,魏家纹路全在暗色的缂丝下,檀香清雅。

    春草惊吓过度的伸出手接衣服,都是她不好,她该死,她完全没有看见剑是怎么挑过来的!她该死!

    林之念直接将衣服扔车上。

    秋平直接跪下请罪。

    夏静、冬枯等人跪了一地:“属下(奴婢)该死,请夫人责罚。”

    不远处。

    时锦不明所以的看着这一切,刚才的人是表哥吗?表哥怎么会与人动手?就是有人想激怒他都难!

    可表哥刚刚做了什么?还是对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出手?对方十恶不赦?

    林之念声音平静:“起来吧,时间不早了,早点赶路。”转身上车,相信时锦姑娘应该不需要她带她上山了。

    时锦还没有回过神来,莫非表哥拔错剑了?

    时锦忍不住看向身侧魏府在汴京城的老总管。

    老总管也不明所以,太快了,他也不敢相信是自家家主的所作所为,忍不住看向不远处。

    陆家马车的帘子已经重新落下。

    车队再次启程。

    马车上,林之念直接让春草将刚刚明面上放置的所有杯盏换新。

    春草心还在自责的跳,还好夫人脖颈上没有任何痕迹,还好夫人平安无事,还好夫人……

    否则她怎么跟众人交代,夫人竟然还要上山:“夫人那人是……”

    林之念看着放在一旁的外套:“魏迟渊。”

    春草愣住,魏家家主?!刚刚的人是魏家家主?

    林之念才突然发现,她身边换上来的人,没有人认识他,也没有人知道那段往事,就连冬枯,都不记得买她的人是谁,她为什么叫冬枯。

    若是云娘在,大概已经滔滔不绝了:“今天的事,回去不要乱说。”

    【129病了?】

    129病了?

    林之念没想到自己多带出来的一套衣服,这时候便派上了用场。

    她伸手解开扣子,碰到断开的截面时,顿了一下。刚刚之所以没动,是没有感觉到任何杀气,相反却看到当年他每次舞剑时的样子,只有锋芒……

    陈年往事又翻涌上来,林之念果断解开扣子,将刚刚不要节外生枝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这件事传出去,哪都麻烦。

    “……是……”

    ……

    山脚下。

    马骤然停住。

    魏迟渊直接从马上下来,佩剑压住翻起的衣衫,本静谧的目光,早已狂澜骤起。

    诸行、诸言,急忙勒马,紧跟其后。

    不等两人站定,魏迟渊已然开口:“她为什么上山?”

    两人互看一眼:“属下立马去查。”

    魏迟渊的脑海里不断闪过,她看向他的样子,头上玉簪的纹路都逐渐清晰,让他握马缰的手灼热滚烫……

    魏迟渊转头,看向来时的路,蜿蜒曲折,目光却久久没有收回来。

    她的手指落在紫色衣襟上的样子,她看向他的目光,让他脑海里处理不了任何信息。

    只剩一句,她还敢肆无忌惮的出现在他面前,或者,她又出现在了他面前。

    诸行看看时间,已经很晚了:“家主,入宫的时间快到了……”

    “……”

    “家主……”

    魏迟渊敛下所有情绪,重新上马。手触碰到缰绳的一刻,仿佛看到她以往送他出门的样子……身体忍不住战栗:“今天的事,不要传出去。”

    “是。”已经知道说的是哪些人。

    ……

    “那人是谁?”

    老管家心里隐隐有个猜测,但姓氏不对,而且那件事多半也是谣传,他从未在家主身边见过那位女子:“家主?”

    “我问马车的主人。”

    管家也知道:“当朝三品陆家大夫人。”

    时锦手忍不住握紧,心里难受又悲凉,想想刚才提到表哥的话,更觉得自己像个笑话。再多的自欺欺人的话都没用,表哥明显跟对方认识,甚至大庭广众下都不愿意收敛。

    时锦压住心底的慌乱,惊讶又觉得不是不可能,他收了别人的妻子入房!?这样的事,她在那边不是没有见过。

    只是,她没有想到表哥也会被色迷昏了头脑。

    时锦不知是嫉妒还是痛苦,她一直以为,以为,除了魏府那个从未嫁过人、出身高贵的小姑娘需要重视,没人是自己的对手……

    她没想到刚出来就碰了壁。

    ……

    陆辑尘步入侯朝殿的一刻,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交谈声骤然减弱,如同被无形的力量扼住了一瞬。

    一部分人的目光若有若无的聚焦在他身上。

    一部分人不明所以,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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