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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6章

    从没有哪儿一刻,让他这么强烈的想把她的倔强碾碎。

    最终是陆行川心软,给程旭眼神,示意他去找柳芳如。

    因为他看见柳芳如刚好也在酒楼里,且就在她不远处的雅间。

    有柳芳如在,他没什么好担心的。

    但是看她昏迷时都捂着肚子痛苦的样子,他还是去悄悄探望她了。

    药是他喂的,人是他哄的,亲却是她亲的。

    亲完又直接睡了,醒来就只感激柳芳如一个人。

    陆行川觉得气不过,又无可奈何。

    喝了杯茶后,无声一叹,“昨夜辛苦柳小姐了。”

    柳芳如客气,“锦燕也是我的朋友,照顾她是应该的。”

    “朋友?”

    听到这两个字,陆行川笑了笑,“太傅之女,世家千金,竟然会与一个商人女子做朋友,倒是让本王诧异。”

    他知道两人认识是云薇牵的线,但是这种情况柳芳如最多是客人,却没想到短短月半相处,柳芳如竟然用朋友称呼锦燕。

    锦燕倒是能耐。

    柳芳如也笑笑,“士农工商,人常以商人为卑,但富国之道,却与商共存。”

    前朝重农抑商,一朝覆灭,所以一味的抑制,剥削的是平凡人的无限可能。

    在这一点,柳芳如有她自己的想法。

    她不觉商人卑贱,反而觉得他们带动了经邦济民之发展,理应扶商。

    如《管子》,《通典》都有记载各种经商之道。

    听着柳芳如一番言论,陆行川面露赞赏,不愧是太傅之女,学识却非一般女子可比。

    可是忽然,柳芳如话锋一转,语气几分惭愧之意。

    “臣女这些都是纸上谈兵,但锦燕,却是实打实的行出来了。”

    “她虽为女子,却抛深闺之名,为梦奔走,一个人开办绣庄,招募绣娘,四处接揽生意,靠自己的双手养活自己,养活绣庄的人,又把精美绝伦的刺绣发扬光大,这番作为,臣女觉得,锦燕才是臣女的榜样。”

    听到最后一句,陆行川沉默片刻。

    本以为柳芳如称锦燕是朋友,可能是看在云薇的面子,可能是看在自己的面子,也可能是客气话。

    却没想到,她对锦燕是这样解读的。

    是真真正正的把她当朋友,没有半分轻慢。

    所以锦燕不是靠能耐结交柳芳如。

    而是勇敢,勇敢打破世俗,迈出每一步。

    也是真诚,真诚每一个帮助过她的人。

    她的美好品格赢得了柳芳如的尊重和交好。

    柳芳如话说于此,就借口有事告辞了。

    她没问锦燕和祁王之间的关系,也没问为什么祁王派人通知她锦燕酒醉,希望她去帮忙,却又不要透露是他帮忙之事。

    感情之事,最为复杂,柳芳如很识趣。

    只是借由经商一事,说出了锦燕的不易,说出了锦燕的优点。

    希望殿下不管什么原因,至少对锦燕宽容些。

    柳芳如的好意陆行川知道,不用她说,陆行川也看得到。

    看到锦燕为那个绣庄的拼搏,努力,应酬,喝到烂醉回来,只为了在他眼中一个微不足道的单子。

    看到她做成每一件事后的开心,满足。

    看到她对顾绣的热爱……

    柳芳如离去后,陆行川坐在窗边,陷入沉思。

    锦燕曾说她是一个自由的燕子,要自由的飞。

    还要金钱自由,人身自由,那是她梦之向往。

    彼时绣庄尚未开起,陆行川当是她的一时天真烂漫之语,未曾放在心上。

    直到她为那个绣庄放弃了自己……

    他才知道,她说的都是真的。

    或许一开始,是自己错想了她。

    她从不是金丝雀,也做不了金丝雀。

    她有她的梦,他有他的路。

    道不同,不相为谋。

    所以锦燕比他更早看清,分开是对两人最好的选择,无意义的纠缠,没有意思。

    陆行川闭上了眼睛。

    苏锦燕,你赢了。

    本王……不会阻止你飞。

    陆行川这一刻,是真的要放下她了。

    早早放下,各不相干。

    可是却独独没想到,在他放下后才几天,太子陆行止竟然陷害他以人命练蛊!

    偏偏先生在临安,与他断了联系。

    陆行川看得出这是一场预谋的设计,若不是先生提醒过他那些证据不要放在府中,被人利用,他当场就被定罪了。

    最后因证据不足,他暂时被幽禁在府中。

    陆行止可是畅快了,制造舆论,趁火打劫,疯狂拔除他的势力。

    偌大的祁王府,从以前的门庭若市,到无人问津,到避之莫及。

    所有人都跑了,连他后院那几个侍妾都不来争宠献媚,只想着如何与他撇清关系。

    陆行川笑了,行行行,都走,都走吧。

    如果那时候,她不来,他们就会彻底断了。

    可是,她偏偏来了。

    在陆行川独自坐在花园里,借酒消愁时,忽然听得有人在他背后说,“借酒消愁愁更愁,殿下还是别喝了。”

    陆行川回头,就看到她一身粗使丫鬟的装扮,站在他的面前。

    还从未见过她这种装扮,除了第一次遇见。

    第474章

    锦川番外:本王要吃肉!

    云薇刚把她交给自己的时候,锦燕一身粗布衫,头顶碎花布巾,土的像村妇。

    土的他都没多看几眼,象征性的询问了下关于云熙之事,就让程旭去给她安排住处去了。

    没想到时隔几月,又看到她这种打扮了。

    陆行川看了一会儿,饶有兴趣的看了一会儿,才问:“怎么进来的?”

    锦燕回答的直接,“用王爷赏的钱,买通守卫,扮成粗使婢女混进来的。”

    “哦?那些钱我还以为你去盘铺子了。”

    “卖身的钱,还是留着吧,万一哪儿天要还债呢。”

    陆行川听到这句话笑了,哈哈哈的笑了。

    “所以,你今日来看望本王,是来还债的?”

    锦燕将他面前凌乱的酒壶杯盏整理了下,才轻轻的说,“算是吧。”

    本是打算再与他没有瓜葛,可谁知他那么快就在夺嫡之局中败了。

    外面的风言风语,比他在府中听到的更甚。

    辛苦积累的贤王之名,一朝崩塌。

    王府门口常有受害者的家属扔菜叶,臭鸡蛋。

    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锦燕不知道这场谋嫡,他还能不能胜?

    也不知道这次他挨不挨得过?

    如果挨不过,她想着至少来看看他吧。

    也算,是对他们那短暂的美好,画个句号。

    陆行川躺在摇椅上,衣冠也不整,很颓。

    但还是轻轻晃动摇椅,显得他很悠哉一样。

    “那不知苏掌柜打算如何还?”

    锦燕想了想,“自然是用安慰鼓励之法,以防殿下太过消极。”

    她认真起来,认真的看着他,说:“鹏北海,凤朝阳,又携书剑路茫茫,明年此日青.云去,却笑太子空繁忙。”

    “殿下吉人天相,一定会没事的。”

    她又说:“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磨难锻炼的是心态,心之坚,万事易,殿下需要放宽心态。”

    她又又说:“殿下如今已在低谷,怎么走都是向上,但独独不能不走,不能放弃,殿下一定要坚持。”

    她真的是准备了一肚子话,来安慰鼓励他。

    安慰的话陆行川近来也听到许多。

    但是怎么,就她说的时候,就让人感觉充满希望呢。

    月色在花园弥漫,走廊灯灭了好几盏,皎洁流光下,他看着她认真的样子,忽然在想。

    或许,是因为她自己就是个从不放弃的性子。

    或许,这些是她曾经自我安慰的话。

    所以,才能说的那么真诚,深有同感吧。

    陆行川躺在摇椅上,单手枕在脑后,望着月亮,问:“不怀疑我吗?”

    毕竟外面可是把他以人命练蛊的事,夸大渲染了不知多少倍,文人墨客抓住风头,口诛笔伐跟风彰显清流的更比比皆是。

    怎么她什么都不问,就笃定自己是被冤枉的呢。

    锦燕摇了下头,“不怀疑。”

    她跟的人,人品她信得过。

    陆行川忽然不晃了,从摇椅上坐起来,哂笑着:“别说那么笃定,我怕你会失望。”

    “不会。”

    她说着两个字的干脆程度,不亚于那日他从绿芜院离开问她别后悔时,她脱口而出的两个字,“不悔。”

    都是一样的直白,坚定,不迟疑。

    彼时那两个字让他怒火攻心,此时这两个字,让他欲.火攻心。

    怎么她一身粗布衫,连个腰身都掐不住的衣服,就让想胡来呢。

    陆行川忽然站了起来,头不晕,脚不晃,直接将锦燕抱了起来,往寝殿去。

    锦燕吓了一跳,却没敢出声,怕惹人怀疑。

    毕竟这院中,怕是不少太子的眼线,她此行来,已经非常冒险了。

    她只得轻推他,却听他在耳边说:“安慰鼓励法可不能只是口头说说,苏掌柜要身体力行,才有更好的效果。”

    锦燕恼,怎么这厮就能想到床上去了。

    她恼的眼睛圆睁,脸都红了,却没推他。

    看吧,债总是要还。

    当时兰陵常老板一事,到底还是他帮了她。

    帮她找了芳如,又照顾她喝药,夜里陪着她。

    锦燕不傻,醒来后芳如姐从没说过她为什么会遇到她。

    也没承认是她救了自己,只是岔开了话题。

    而且,锦燕的被子上有一股木槿花的香气。

    只有他,总是用这种香,在与她缠绵时,让她对这香味刻入骨子里的敏感。

    她醒来后故意装作不知,因为他们不可能啊。

    那就谁也别心软,谁也别靠近。

    锦燕的心不可谓不清醒,甚至刚硬。

    可是二人都没想到,祸患来的如此之快。

    他那么快就从高高在上的王爷,到了被人唾骂,甚至幽禁的地步。

    锦燕还是心软了。

    钱债好还,人情债,难啊。

    如果这是他想要的还债方式,那她就由着他。

    这次过后,或许他们真的再没以后了。

    锦燕被他抱进了寝殿内,二人拥吻,如枯柴遇到了烈火,烈火上又烹了一层柴油,瞬间蹿起爱欲的火焰,一发不可收手。

    陆行川从未如此迫切的去吻过一个人。

    迫切到从进门,都没到床上,就将她抵在门板上。

    解开她的衣服,把手伸了进去……

    唇舌纠缠,乱的不知是谁的气息。

    掌中作恶,溢出的不知是谁的轻吟。

    殿内未掌灯,只有朦胧的月色为他们投出一丝亮光,让一切朦胧交错,更显暧昧。

    锦燕感觉沉寂的心口似乎又再次跳动起来,一下一下,那么清晰。

    他还是很会,单手一挑,里衣就落了下来。

    吻往下,锦燕腿软的近乎站立不住,他就直接将她的腿抬起来盘在劲瘦的腰间。

    然后就这样抱着她往床上去。

    “不要。”

    看到那张可容四人并躺的罗汉床,锦燕忽然推他,“我不去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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