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6章
魏真彦不愿回答这个问题，语气冷淡。李南柯随手理了理古莹鬓边的秀发，笑着说道：“其实也很好猜。一来肯定是为了报复灵谷。二来，你加入了地府，为了获取更高的位置，送了很多法宝作为资源。”
魏真彦面色一变，显然被说中了。
但他还是兀自嘴硬道：“我不知道什么地府。”
“魏先生，就别浪费大家时间了。”李南柯声音转冷，“你是什么货色我还不清楚？这韵春楼没被查封，你们能好好待在这里，无非是我想让你们蹦跶。
如果我觉得你们没有了价值，到时候你们能跑得掉吗？朝廷对地府什么态度，不需要我明说了吧。”
李南柯的这番话，已经透露了太多信息。
同时也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魏真彦眉头一动，努力摒除因古莹而浮动的情绪，让自己冷静下来，“看来李大人也不是诚心为朝廷办事。”
李南柯没有接话，用沉默作回应。
魏真彦挥手示意高鱼雁退下，直视着李南柯问道：“你为什么要调查破天雷？”
“因为我见过它。”
“在哪儿？”
“皇宫。”
“什么？！”魏真彦吃惊不小。
从这反应，李南柯就明白魏真彦并未参与宫内挖地道的事件，跟假冒太皇太后也没什么牵扯。
“我当年的确有偷出一颗破天雷。”
魏真彦沉声说道，“这颗破天雷和其他法宝一并交给了地府总部，之后这些东西用做哪里，我一概不知。”
“就偷了一颗？”
李南柯脸上表情显露出几分质疑。
一旁古莹说道：“破天雷是当年爹爹亲自上鬼山借助打造的，一共只有两颗。”
“剩下一颗还在灵谷禁地中吗？”
“不清楚，禁地一直只有江雪能进入。不过临走的时候，我好像并没有看见，或许……是上次和夜仙子打斗时用了。”
古莹说道。
李南柯仔细回想上次去灵谷时的情形。
当时颜江雪和夜夭夭打斗时他并不在场，不过从事后现场来看，颜江雪确实动用了大量法器才将夜夭夭困住。
这么说的话，如今唯一的一颗破天雷只有地府拥有。
冒牌货太皇太后极有可能是地府的人。
“我听说地府出现了内讧，一个叫高邪的人带领一部分地府成员叛出了地府。”
李南柯蓦地转移话题。
魏真彦讥笑一声，“李大人倒是查的清楚。”
李南柯道：“既然你是地府的高层人员，那么知不知道地府最近有什么针对朝廷的计划吗？比如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
魏真彦神色茫然，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李南柯又问，“你是高邪的手下？”
魏真彦动了动嘴唇没有回答。
“明白了。”
通过这一连串的询问以及对方给出的真实反应，李南柯心中已经有了判断。
第一，假冒太皇太后是地府的人无疑。
第二，对方潜入皇宫，其目的或许和天穹教一样，为了囚禁在地宫内那个叫“独孤”的神秘人。
那条挖到一半的密道应该是通往地宫的。
准备破天雷这样的炸药，就是为了炸开地宫一个豁口，继而抢人。
第三，高邪并未参与其中。
想通了这一点，李南柯心中已经有了明确的调查方向。
出于好奇心，他又问道：“你应该算是高邪的心腹吧，我很好奇，高邪为什么要叛出地府？”
“不清楚。”
魏真彦摇了摇头。
生怕李南柯不信，魏真彦补充道：
“我们真的不清楚，或许是因为观念不同吧。若某天李大人有机会见到高先生，就亲自去问问吧。”
李南柯脑海中浮现出那日在韵春楼遇到的那个公子哥。
对方究竟是不是高邪？
“好了，我就不打扰魏先生了。”
李南柯主动暂停了问话，对魏真彦说道，“魏先生，按道理来讲我应该抓你们，只是我觉得以后可能有合作的机会，就不做那恶人了。希望你们能躲的好一点。”
说完，李南柯带着古莹准备离开。
“等一下。”
魏真彦蓦然叫住二人。
他走到古莹面前，复杂的眼神里缠绕着多年未被埋葬的情愫，轻声问道：“师妹，你真的喜欢他吗？”
古莹没有丝毫犹豫，点头“嗯”了一声。
魏真彦露出苦涩的笑容。
他想要再次询问，被李南柯挡住，“魏先生，纠缠别人妻子不太好吧。虽然我说了暂时不会动你，但你也得守规矩懂吗？我这人别的毛病没有，就是爱吃醋。”
他伸出一指，抵在魏真彦的胸前，慢慢将对方推后两步，“所以，以后别纠缠我妻子，好吗？”
“好。”
魏真彦苦笑。
“这才乖。”李南柯拍了拍对方肩膀，搂着古莹的纤细腰肢走出了包厢。
哗啦！
两人走后不久，包厢内响起茶杯碎裂的声音。
……
离开韵春楼，李南柯感慨道：“你师兄确实是个痴情种子啊，都过去这么多年了，还对你念念不忘，感情一点都没减。”
“不关我的事。”
古莹冷淡道，努力在李南柯面前证明自己的不在乎。
“我当然知道你对他没任何感情。”李南柯笑道，“可心里就是不爽。”
“说到底你还是怀疑我？”
古莹站定脚步，扭头瞪着男人，眼眶里溢出了水雾。
李南柯想要抚摸她的脸颊，被女人一巴掌拍掉，“李南柯，我古莹没那么贱！你若觉得我是那种水性杨花的女人，那我今晚就离开，以后不会再出现在你的面前！”
说罢，女人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离去。
月光洒在寂静的街道上，将女人孤单的身影拉得极长。
“媳妇，你别生气。”
李南柯快步追上女人，拉住对方的手臂笑道，“我认错好吗？”
古莹用力甩开。
“媳妇？”
“……”
“师娘？”
“……”
“古莹！”
李南柯拔高了声音，直接挡在女人的面前，双手摁住对方的肩膀，将女人推到巷口冰冷的墙壁上，沉声说道：
“我不开心，是因为这个世界上有其他男人比我更喜欢你，你懂吗？”
“我不懂。”
古莹望着男人，眼中的泪雾盈盈闪动。
李南柯继续说道：“我就是觉得，我很对不起你。我给不了你太多的感情，给不了你……你想要的生活……”
“好，那我去找师兄吧。”
“你敢？”
“有什么不敢的，反正在你眼里我就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不是，你到底能不能听懂我的意思啊。”
“不懂，我也不想懂！”
“你这女人……”
李南柯又好笑又气恼，有些后悔带对方出来了。
见女人还想挣脱他，李南柯怒了，直接将对方摁在墙壁上，去掀起对方的裙子……
“行，那我现在证明给你师兄看，我比他更爱你。”
第535章
摊牌
和古莹回到小院时已经很晚了，庭院一片俱寂，只有树叶轻轻地发出丝绸般的摩擦声。
看到主屋的灯火也是熄灭的，李南柯心中倍感诧异，按照洛浅秋的性子，以往都会等他回来才睡的。
“回屋休息吧。”
李南柯犹豫了一下，放弃了继续和古莹探讨人生的想法。
“嗯。”
古莹轻嗯了一声，低着头进了自己屋子。皎洁的月光洒落在女人侧颜上，将残余的红霞晕染的格外动人。
此时的师娘全然没了之前发脾气的模样。
果然有时候对打一针才会老实。
李南柯蹑手蹑脚的摸进了主屋，看到妻子安静的侧躺在床榻，于是脱了衣服小心翼翼的躺在床上，环住女人的纤腰拉向自己怀里。
“身上味道太重了，去洗洗吧。”
女人声音突兀响起。
李南柯将脑袋埋进女人的后颈里，深嗅了一口香气嘟囔道：“都这么晚了，凑活着睡吧。奔波了一天，实在太累了。”
听到丈夫喊累，洛浅秋便不再强求。
李南柯将手伸进对方的内衫里摸索着，叹气道：“都不知道一天跑来跑去的干什么，明天直接找那冒牌货摊牌了。”
洛浅秋没有理会男人作怪的咸猪手，轻声说道：“累的话就休息吧。”
“休息个锤子，就怕一旦休息末日就来了。”
“真有末日吗？”
“有，肯定有的。”
李南柯说出了内心的忧虑，“总感觉天要塌下来似的，总感觉这个红雨是冲我来的，总感觉我们大家都会死……”
这些类似的话，李南柯曾经对冷歆楠说过。
女人只是安慰他珍惜当下。
可再珍惜当下，也会忧虑生命变得短暂。
李南柯是个有野心的人。
他的野心不是当皇帝，不是当救世主，而是和媳妇们长久的享受生活，无忧无虑。
倘若某天红雨真的吞噬了这个世界，所有人都变成怪物，那是他不能接受的。所以他只能尽力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可怎么阻止，他也没有具体的计划，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皇帝也好，地府也罢，总能挖出一些真相。
“都死了也没什么不好，人终归是要死的。”
洛浅秋幽幽道。
李南柯自嘲一笑，“话虽如此，但我其实很怕死的，我也怕我这些如花似玉的媳妇们慢慢变老。”
“所以男人都喜欢年轻的女子。”
“没错，我也是。”
李南柯很大方的承认了自己的心思。
但随即，他搂紧女人说道：“可我也更享受和媳妇一起慢慢变老，一起看日出日落，一起享受天伦之乐。”
“油嘴滑舌。”
“那是肯定的，毕竟嘴油不油，舌滑不滑，媳妇最清楚了。”
“滚。”
“滚床单？”
“……”
洛浅秋懒得和对方斗嘴了，闭上眼睛准备入睡。
房间安静下来。
良久，李南柯轻声说道：“虽然我很鄙视太上皇寻求长生的行为，可如果换成是我，也不会拒绝长生的诱惑。
生命太短了，短短几十载会留有太多太多的遗憾。我想如果真的有长生，哪怕多活个几百岁，我也愿意一试。”
“天道自然法则如此，何必去强行违背呢。”
洛浅秋叹了口气。
李南柯冷哼道：“狗屁的天道法则，都特么快变成神话世界了，多活个几百年又不过分。”
听着丈夫满腹怨气与不甘，洛浅秋莞尔，忽然又问道：“若真的有长生，但必须牺牲很多无辜的人，你还会选择吗？”
李南柯沉默了。
女人的假设或许会演变成真的。
红雨世界本就充满诡异，如果真寻得长生之术，必然也得有所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