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姜少，上次给你姐姐扣工资的事，我做的还不错吧？”

    姜枫掀起眼皮扫了他一眼，语气毫无波澜：“还行，最好找个由头压她两个月工资，别让她太闲。”

    “好嘞，姜少。”

    程俞扬似笑非笑地凑过来：“还是别了，到时候她又得抱着我哭好久，把我衣服蹭地脏死了。”

    姜枫不以为然，懒洋洋地抿了口酒，挑剔地啧了声：“她身为我们姜家子女，在底层生活了十八年没人教养，我现在代替爸妈磨砺她的心性，免得日后得知自己是姜家千金了乱花家里的钱。”

    “那我只能带她去下馆子了，她不是最爱吃那种苍蝇馆子里菜吗？还好她每次抠搜只点一份，要不然我们也得陪着吃，真是想想都要吐了。”

    秦欢捂着嘴笑了起来，俨然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

    “她每次和我逛街都要去地下通道买衣服，20块的T恤谁敢穿？为了让她高兴，我还得拎着一袋垃圾回家。”

    姜枫仿佛被这件事取悦到：“她今天花了一百块给我订了个生日蛋糕，又丑又土，还想让我带过来，这不是打我的脸吗？提着我都嫌脏手。”

    秦欢连忙补刀：“说到蛋糕，以后你还是别让她身上有余钱，她老是给我买奶茶蛋糕，还真以为姐妹情深呢。”

    飞桥上的宾客都配合的哄笑起来，尖锐的声音让我一度耳鸣。

    我的思想陷入一片混乱，如同被无形的蛛网缠住，越挣越紧，越紧越痛。

    2.

    在孤儿院的十八年是我人生中的至暗时刻。

    直到回到姜家，我才重新感受到家的温暖，在那以后我把对我好的人全都放在心尖上。

    可到头来，我只不过是他们有钱人的玩具。

    那些所谓的亲情友情爱情，不过是这三个太子党营造出来的假象。

    都是演的，全是假的！

    程俞扬接电话回来，嘴角挑出一个暧昧的笑意：“徐雅琴到码头了，今晚不醉不归！”

    有个矮个子讨好的走到秦欢面前：“听说雅琴姐快生日了，国际拍卖会最近要拍一块翡翠王，不知道秦小姐有没有兴趣。”

    “这是个好东西，你们都别和我抢啊，我要拍了送雅琴，毕竟她是我最好的朋友。”

    姜枫挑眉，戏谑道：“那我姐呢？”

    “姜雨微？她要不是你姐，这土包子连给我擦鞋都不配，每次和她出门我都觉得好丢脸。”

    我鼻尖一酸，还记得我生日的时候，秦欢送了我个音乐盒。

    她可能没发现盒子上有赠品二字，但我一点也不计较，反而珍惜的放在床头。

    “听说徐雅琴出国前一直喜欢程俞扬，小心今晚碰撞出爱情的火花哦。”

    又有人提到我：“那姜雨微怎么办？”

    程俞扬撇着嘴顿感晦气，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演戏而已，她怎么办关我屁事，偶像剧看多了吧。”

    一番话又引得众人放肆大笑，好像今天才发现天底下居然还有这样的蠢蛋！

    蠢得天真，蠢得无可救药。

    当初程俞扬追我的时候，经常送我野花，他问我：“你会不会觉得野花廉价？”

    我摸着他的脸，真挚无比地告诉他：“只要心是真的，那这束花就是世上最独一无二的宝贝。”

    他紧紧把我扣在怀里，承诺要是辜负我，那他就一辈子不能翻身。

    往事流转，此刻我低着头不停地掉眼泪，喉咙干涩的发紧，每个神经末梢都在震颤着。

    他们的话像银针细细密密地扎在我心上。

    让我无法动弹，让我痛不欲生。

    程俞扬走到我面前想要换杯酒，却发现因为我双手在颤抖，酒全洒在托盘上。

    他呲笑着揶揄道：“哪找的服务员，和姜雨微一样蠢，几万块的酒洒了你赔得起吗？”

    我抬起头，眉眼中全是痛苦的神色。

    “姜雨微！你怎么在这！”

    他的这声呼喊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姜枫和秦欢脸上原本游刃有余的笑容，也彻底凝固住。

    我后退一步，仓惶而戒备，目光不错地盯着这些践踏我感情的恶人。

    姜枫瞳色瞬间冷了下去，信步朝我走来，不悦地指责：“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回去！”

    秦欢倒是慌神了一秒，她不知道我听到了多少，走过来试探地想靠近。

    我飞快地甩开她的胳膊：“别碰我！”

    这么多双眼睛的注视下，我仍旧想维持最后的尊严。

    秦欢讪讪地收回手，刹那间恢复成了之前名门千金的模样，对着我轻蔑地开口：

    “姜雨微，有些真相不是你这种长期生活在底层的人能承受的，上了这艘游艇你就该知道，很多事再也回不去了，但你要是求求我，我还是能继续和你做朋友。”

    原来我这种底层出来的人，连友情都得靠人施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