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一个人就能这么背这么霉?这破命,自己就这么殉了!
但……历来成大事的人,都是临危不乱力缆狂澜,毕竟人只要活着,总能有好事发生。
林舒如此不断告诫自己,努力调整情绪,深吸了一口气:“不说这个了,你刚才想和我说的重要的事是什么?”
“哦!信合的王延年王总,刚到我们所里了,说是亲自来见您。”王铁牛嘀咕道,“我本来想去招待他,但我怕我的老毛病又犯了,给人家留下不好的印象,害的我们团队失去潜在业务,还好负责信合业务的高伙陈par正好回来,我看他和王总聊了两句后,邀请王总一起吃饭了。”
“……”
不知道现在给王延年下跪请罪还有没有用。
自己美好的未来还没到来,看来就要胎死腹中了。
合着等王延年和天浩高伙的饭吃完,自己可能要被天浩开除了。
“林par,信合王总找您是不是有重要的工作啊?那我们还吃饭吗?”铁牛挺懂事,“实在不行,我们的饭局下次再约,我让我爸先把签名书给您,工作第一啊!”
还工作呢,马上可能要失业了。
林舒没说话,只麻木地往包厢里走。
事已至此,先吃饭吧。
毕竟吃好了才好上路。
【作者有话说】
这章有点短短,下章字数争取多点
容林par暂时先苟一下,马上要针对太子研究新“打法”了
主打一个谁来了都得打工,太子来了打更多的工
【然后!快去收藏一下《盛夏回信》和《明天我就要辞职》这两本预收好不好!不要逼我跪下来球你们QAQ】
收藏了之后开文会有提醒,我都是日更到正文完结选手,收了不吃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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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你说的我很恃宠而骄似的,我哪有。”◎
和铁牛、铁牛爸的这顿饭,
林舒吃得自然味同嚼蜡。
饭毕,铁牛和他爸谈笑甚欢好不热闹,两个人喝了点小酒,
此刻正情绪激昂,
甚至在铁牛的热情建议下,他们仨还合了一张影,可惜热闹是他们的,林舒什么也没有。
铁牛难得能见他爸,又喝了点酒有些醉意,林舒索性给他批了半天假,铁牛一路送他爸走,林舒则一个人踽踽独行地回律所。
她有的,
只是一本王汉忠教授亲笔签名的《母猪的智慧及哲学》……
林舒的脑海里翻滚着刚才自己对王延年和王延年秘书大放的厥词,
只觉得头痛不已。
自己这第一印象,想来是完了。
林舒看了看自己的手机,
没有任何未接来电和信息。
也是,王延年作为信合一把手,不要面子的啊?
都被自己如此不留情面地多次拒绝了,
再主动三顾茅庐这种事是不可能发生了。
何况人家恐怕也不是惜才亲自找林舒,根据林舒的合理推测,王延年主动找自己,
多半是为了兴师问罪。
毕竟想想自己是怎么捶打他儿子的……
林舒只觉得头皮发麻。
王延年这里显然是搞砸了,可王延年不是自己想见就能见,想去解释就能解释的,
对方主动约饭的机会没了就是没了,
把人得罪透了就是得罪透了。
但也并非死路一条。
还有一线生机!
林舒是见不到王延年,
可她能见到他的儿子啊!
不就是硬着头皮去和许诗嘉修复关系,
请他回来工作吗?不就是还留他自己就是狗吗?
这有什么。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能屈能伸!
今天做狗,明天就又是一条西伯利亚的好狼!
至于许诗嘉,只要他还留在自己团队里,以后有的是办法让他干活,无外乎换点方式。
说干就干,林舒一分钟没浪费,当即找人事部要了许诗嘉的家庭住址,买了果篮和鲜花,就上车往对方家里开。
伸手不打笑脸人,自己好歹是许诗嘉的上司,如此大阵仗地登门拜访,如此体恤下属关心对方,她就不信许诗嘉还能冷着脸一点不软化。
搞定了许诗嘉,这不就等于搞定了王延年吗?到时候让许诗嘉从中牵线,林舒确信自己和王延年的关系能够重返春天冰释前嫌。
**
然而做了这么多心理建设,真的站在许诗嘉的房门口,林舒内心还是有些忐忑。
豪情壮志说起来容易,真做起来实在很难。
林舒从来不是能卑躬屈膝的性格,虽然嘴上说着要善待“太子”,但真到日常工作中,也并不会因为这层关系就对人区分对待,人与人交往,不过讲究一个礼尚往来,谁对她以礼相待,她自然也投桃报李。
因此如今不得不来和许诗嘉修复关系,林舒也决计做不出厚着脸皮硬夸的事,许诗嘉旷工就是旷工,这假如果他不走流程,她也仍旧不会批。规章制度是底线问题,这点必须重申。
不过钟鹏情绪失控想要攻击林舒的时候,许诗嘉不顾自己的安危挺身而出,虽然幸好没受严重的伤,但光是冲着这份心,林舒来感谢一下许诗嘉也算合理,因此虽说许诗嘉的身份如今变了,但林舒来探望他倒也心甘情愿,只是因为之前的乌龙,心情多少有些尴尬和气愤。
尴尬的是自己一直被蒙在鼓里,气愤的是许诗嘉故意隐瞒误导。
总之很复杂。
**
许诗嘉住的自然是高档住宅区,好在他为了方便出行,并没有住什么郊区别墅,房子是位于市中心闹中取静的大平层,一梯一户。
林舒给自己打了打气,按了门铃。
幸而许诗嘉是在家的,门铃刚响,许诗嘉就开了门——
“妈,你都走三回又重新来敲三回门了,你关照的我知道了,最近不去上班了,会好好休息的,那女的也不会来催,她都叫我别去了,看我不顺眼呢,天天针对我……”
许诗嘉身上穿着一件睡袍,显然刚洗完澡,睡袍就在腰间松松垮垮地系着个带子。
此刻他的头发上还滴着水,正懒散地拿着块毛巾擦拭头发,因为毛巾遮住了眼睛,他没有第一时间意识到门外的并不是他妈,而是林舒。
林舒知道非礼勿视,但人总是本能地忍不住朝有视觉冲击的东西去看。
许诗嘉的脸蛋可圈可点,然而被毛巾遮住脸,视线下意识集中在他的身上后,林舒不得不承认,这男的身材也很有看点。
睡袍裹住了许诗嘉大部分身体,只有敞开的领口微微露出些肌肉线条,不至于夸张,然而恰到好处,含而不露,挺高级的性感。
这显然是养尊处优才能有的体格,一点也看不出哪里虚弱到需要休息。
在林舒开口前,许诗嘉先一步随手扔掉了擦头发的毛巾,然后发现了门口的林舒。
“怎么是你?”
他显然没料到林舒会来,有些愣神地瞪着林舒,手上动作却下意识拉紧了自己的睡袍,然后当着林舒的面,甩上了门……
“……”这就是出师未捷身先死吗……
这样的结果林舒也预料到了,她也没想着一次就能把许诗嘉重新笼络回来,也不气馁,索性放下果篮和鲜花,开始给许诗嘉发信息——
“许诗嘉,我正好顺路,过来看看你,毕竟你这次受伤也是因为挺身而出为了保护我,我还是很感激的,买了些水果和花,东西我放你门口了。”
话到这里其实就行了,但林舒还是没忍住——
“不管怎么样,你现在还没离职,就必须遵守所里的规章制度,你如果真需要请假,回头OA系统里补一个请假流程,但以后流程要提前走,而不是事后再补。”
结果她刚发完信息,转身想走,许诗嘉的大门就打开了。
他此刻已经换上了一件材质一看就很昂贵的纯黑衬衫,搭配了一条休闲的黑色长裤,面色冷冷地站着,只是他的头发破坏了他想努力营造的酷哥形象——那显然紧急囫囵吹干的头发的每一根像是都有自己的性格,争前恐后不服帖地翘着。
他扫了一眼林舒放在门口的果篮和鲜花:“探望人不都应该当面感谢吗?我高低也是个见义勇为吧?怎么感觉你像是当面来催我补请假手续的?”
“我看你时间不是很方便……”
“我哪里不方便了?”
林舒指了指他的胸口,含蓄道:“你衬衫扣子都扣错了。而且刚洗过澡的样子,我怕万一你家里还有别人呢。”
许诗嘉低头,这才发现自己慌乱中确实扣错了扣子。
好在这一次,他没再甩上门,而是让林舒进了家门,自己再面无表情地回了房间。
再从房间出来,他已经重新恢复了游刃有余的慵懒,每一颗扣子都在正确的位置,只有头上还翘着几撮头发,像极了许诗嘉出挑的性格,但带了一点点呆。
“我家里没别人。”他给林舒倒了杯水,声音有些微的不自然,“不信你可以一间间房间看。”
自己一间间房看干什么呀?林舒又不是来扫黄打非的!神经!
不过许诗嘉显然没意识到自己逻辑的混乱,他扫了林舒一眼,补充道:“我是很洁身自好的,不会带乱七八糟的异性进家门。你要不是我上司,未必能进得来。”
“……”我还要谢谢你啊?
许诗嘉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你等下,我去给你倒杯茶。”
许诗嘉起身往厨房走,林舒便坐着等,也是这时,她的目光被摊在一边餐桌上的纸张吸引去了。
这是几张医院的体检单和化验单,时间有前几天和昨天的,也有今天的。
许诗嘉大约是没在意,根本没想到收起来,这几张体检单化验单便大大方方地摊开放在桌上。
林舒并不是有意探知许诗嘉隐私,然而飞秒手术后林舒非常注意视力的维护,记性又好,以至于无意间一扫,这几张体检化验单上的内容已经一字不落地进了她的脑子。
最先看到的那张是有图片和曲线的报告。
林舒只是扫了一眼,就看到了“精--液常规及运动轨迹分析图文报告”的字样。
是那天许诗嘉被迫进行的男科检查。
林舒不想看的,但一排“正常”还是猝不及防地映入了眼帘。
虽然没细看,但从这些指标也知道,这男的好像是挺好的……
大概是不存在不孕不育可能的。
不管怎么说,看这些总不太合适,林舒移开视线,只是许诗嘉桌上摊的体检单太多了,她避开了这张,又不小心看到了那张——
林舒这才发现,许诗嘉受伤那天是真的打了针,只是不是营养针,而是……
能帮助凝血的针?
而这张单据后面,还有密密麻麻的血象指标化验单。
如果不看到还好,但既然扫到了,林舒便不能当成什么都没看到。
她看了眼血象指标化验单的时间。
正是今天上午。
所以许诗嘉今早上午根本不是睡过头没去上班,而是确实去了医院进行检查。
仿佛为了验证这检查单的真实性一样,一旁散落的病历单里写的清清楚楚——
许诗嘉有严重的凝血功能障碍,并且拥有很长的病史。
那也就是……
他很清楚自己的病症,也清楚自己一旦受伤流血会很麻烦。
但显然,他为了保护林舒挺身而出的那一刻,根本没考虑过这些。
甚至事后都没有以此或明或暗的邀功,反而是用插科打诨的方式试图掩盖,不惜被林舒误会。
这远比简单的挺身而出更难得。
林舒此前对许诗嘉的不满和愤懑瞬间被愧疚和微妙的复杂情绪所取代。
许诗嘉没说真话,是觉得一个男人有这样的病症没面子吗?
不对。
许诗嘉是个能大大方方标榜自己内心脆弱的人,以他的性格,并不会觉得有凝血功能障碍有损他的颜面。
那就只剩下一个原因了——
他不希望林舒觉得愧疚并为此有心理负担。
而确实如许诗嘉所料的一般,如今知道了真相后,林舒内心快被羞愧的浪潮淹没了。
许诗嘉不仅挺身而出为了保护自己受了伤,事后还遭到了自己的误解,而林舒甚至还教训了他,说了一堆狠话。
她此刻非常非常后悔。
原本纠结怎么和许诗嘉修复关系的尴尬和抵触已经荡然无存,林舒现在内心只想真诚地再次向许诗嘉道谢,无关他的身份。
原本登门,林舒确实也存了因为许诗嘉身份不得不和他缓和关系的念头,然而这一刻,她却真切地想和许诗嘉的关系变好起来。
他是太子也好,是个普通的富二代也罢,明知自己凝血障碍的病症,还能舍身挺身而出的那一刻,就只是个善良勇敢热血的普通人而已。
恰是这时,许诗嘉从厨房走了出来。
他给林舒递了杯茶,顿了顿,继续刚才的话题,自我补充道:“我家里真的没别人,你别对我有误解,这还是大白天,我至于白日宣淫吗?更何况我也不至于为了这种事请假……”
他原本像是还想说什么,然而扫了一眼桌上散落的几张检验单和病历单,就突然中止了话题,抿紧嘴唇,起身把那几张检验单病历单都收了起来,往抽屉里塞,显然是不希望林舒看到这单据上的内容。
可惜林舒已经看到了。
不过鉴于许诗嘉并不希望林舒知道,林舒便也顺水推舟不提,装作不知情的模样。
只是心里,林舒此刻对许诗嘉的情绪完全不同了,她盯着许诗嘉的眼睛,不再指责和质问,而是真心实意语气认真关切道:“你的身体好点了吗?”
许诗嘉愣了愣,声音有些不自然,但唇角微微翘起,带了努力压制的笑的弧度,他很高傲地昂起了头:“我还以为你是来兴师问罪怎么不上班呢。现在想起来关心我了?知道我这样热心的市民多珍贵了?”
“你不是说要我赶紧走人吗?不可能再挽留我。”许诗嘉瞟了林舒一眼,“所以是什么风把你刮来了?”
“我仔细想了想,你毕竟算是受了工伤,确实可以休几天假。”林舒咳了咳,也有些不自然,“另外,我必须辟谣,我没有看你不顺眼。”
她抬头飞快扫了许诗嘉一眼:“我现在看你就还挺顺眼的。”
这是真话,许诗嘉比林舒想的为人正派的多,虽然脾气不小作风挺娇贵,但挺善良。
许诗嘉显然没料到林舒会说这话,他愣了愣,但片刻后,他的脸上便露出了早该如此这很正常的表情,眼角眉梢都带了点努力控制的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