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打死你个鳖孙，叫你不学好，叫你不学好！”夏家父子的求饶声并没有让这些愤怒的老婆子们停手，反而打得更起劲儿了。
“哼，让你们偷水，今天非给你们个教训不可。”一个老婆子边打边骂道。
夏大雨被打得鼻青脸肿，心中满是憋屈和愤怒。他怎么也没想到，偷个水会招来这么一顿毒打。而夏福贵则疼得哇哇乱叫，完全没有了平时的嚣张气焰。
夏耀祖虽然挨的打最少，但也吓得不轻。他缩在父亲和弟弟中间，心里盘算着该如何脱身。
就在这时，打水的老头们回来了，听到院子里的嘈杂声，暗道“坏了！”，放下担子，就往院子里跑。
“这是咋回事啊？”刚到门口的老头喘息粗气问。
“夏家这三个败类偷我们的水，被我们逮住了，正在教训他们呢。”一个老婆子气呼呼地说道。
我靠！这时候偷他们的水，和要他们的命有啥区别。
归家的老头子们怒了！
一个个撸起袖子，加入了教训夏家父子的队伍。
“你们夏家不做人是吧？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干这种缺德事。”一个老头边打边骂。
夏家父子被打得抱头鼠窜，却找不到任何逃脱的机会。夏大雨心中懊悔不已，早知道就不该来偷水。夏耀祖则哭爹喊娘，完全没了往日的威风。
夏福贵大喊：“我们以后再也不敢了，求求你们别打了！”
不敢了，谁信？自己什么玩意自己不知道？不留情，继续往死里打，官府都没了，他们怕啥？直到夏家父子被打得奄奄一息，这才停了手。
“滚，再敢有小心思，老子看到一次揍一次！回去和你爹说，明天我们去找他。”
这事，说夏老头不知道，打死他们都不信。不长眼的破烂货，上门偷水，真以为他们好欺负！
夏家父子趴在地上，状若死狗，一句话也不敢说。
“赶紧滚！”
又狠狠踢了地上的人几脚，搁这装什么死？
夏家父子忍着剧痛，好不容易才爬起来，互相搀扶着，一瘸一拐的走出小院。
夏耀祖瘸的最厉害，他觉得，最后那一脚，把他骨头都要踢断了，疼的他一直冒冷汗。
想喊又不敢，勉强借着老爹的力，缓慢离开，恨的咬牙。
这个仇，他一定会报！
老家伙死定了！
人走后，没再急着挑水，所有人聚在一起，开了个紧急会议。
“家里以后得留人。”
好好的村子住了几个搅屎棍，实在糟心的很。
“嗯，是不能全部出去，就算出门，院门也得锁上。”
“水，干净的，咱们别放那么多在院子里，藏水窖里。”
“说的是，今天来的是几个废物，若是有人路过村子，咱们就摊上大事了！”
那么多缸水，实在打眼，是他们大意了。以为村里没人，他们可以想怎样就怎样？忘了凡事都有个万一。
“一直防着也不是个事，老夏家的在一天，咱们一天得提着心。”
“是啊，刚才我注意到，夏耀祖那孙子眼神狠毒的很，怕是等他好了，还不会消停。”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还是五个臭不要脸的黑心贼。家里人他们都敢卖，还有啥做不出来的。老三哥，我觉得，要不赶他们走吧！”说话的人提议道。
“赶走他们？可行吗？”老三哥有些犹豫。
人家本来就是村子里的人，住在自己家，他们没赶人的理由呀？
“怎么不行，那家人底子里就烂透了，咱们不能留下他们。”
“如果他们不肯走呢？”如果是他，肯定不走，走去哪啊？
“不走赶啊，咱们那么多人，还赶不走他们几个？”
“真要赶，确定？”
夏老三一直是优柔寡断的性子。
“必须赶，老三哥，这家人留不得。”发现他们的老婆子坚定的说。
她总觉得，留下他们，会是个祸患。
“行，天亮后，咱们一起去老夏家，让他们两天内必须离开村子。”老三哥一拍大腿，坚定的说。
大家伙说的对，恰逢乱世，这样的祸害，还是早早送走的好。
夏耀祖走到一半，就疼的迈不开腿了。夏大雨无法，只能和福贵一人搭一边，咬牙把他给拖回了家。
“爹，爹！”
“爷！”
“爷，我腿断了，快死了！”
“爹，出事了！快来搭把手！”
人还没到，夏家父子就开始卖惨。
夏老太下意识的下炕接人。叫这么惨，听着就知道打的不轻，那些个老不死的，心忒黑。
到底是自己亲儿亲孙，怎可能不心疼？
“你去干嘛？坐回去！”夏老头怒瞪老太婆。
“老头子，你没听到声？他们这次肯定遭大罪了，咱不去瞧瞧？”
“瞧啥瞧，你给我坐好喽！那么远都能自己个回来，咋这点路就要咱接了？甭理他们！一会就进来了！”
夏老太一想也是，他们是挺能叫唤，屁大点事就喊死喊活。
起来的屁股重新坐回炕上，没等到人来接的父子三个，满肚子委屈和窝火。
好不容易挪到屋里，开口就是质问:“爹，娘，为啥不出来迎迎我们？”
第56章
这个老鳖孙，乘火打劫
夏老头冷嗤，迎他们，老大真是越来越不要脸。
“耀祖，你这是咋了？”
看着大孙子耷拉着的右小腿，老婆子大惊。
“奶，村里的那帮老东西，把我的腿打断了！”夏耀祖疼得一身冷汗。
断了？老头子惊诧的盯着大孙子的腿。这个时候打断人腿，比要人命还缺德。他不管，让他们去偷，是笃定这些老东西就算抓到人，不敢把他家里人怎么样。
最多，也就是揍一顿，他刚好也想教训教训他们。
“这帮杀千刀的，奶的耀祖哟，疼不疼？老头子，咋办？”老婆子爬下炕，心疼的看着大孙子，眼泪大颗大颗往下落。
村里大夫都走了，城里更是一个人都没了。
夏老头看着大孙子的断腿，也深感绝望。
“老大，抬他回屋，找几个木板来，给他固定住腿。天亮后，咱们去找他们算账！”
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他老夏家，可不是任由人家欺负的！
夏老大一听要上门找茬，立刻来了精神。
“爹，他们存了好多水，院子里的缸全满了。”
老头子眼里闪过一抹算计。
他做梦也没想到，他还没去找他们算账，那些人就直接杀上了他家门。
“夏二虎，你给老子滚出来！”
夏老头一时有些怔愣，夏二虎？好多年没人叫他全名，久的他自己都忘了，原来他叫夏二虎啊！
“你们干啥？”
瞧着就是来者不善，夏老头警惕的问，顺便来个先发制人。
“夏老三，昨个你们打我家人，是何道理？村里没人，可着我们爷几个欺负是吧？”
“夏二虎，你特么少给老子恶人先告状，你儿子昨晚干了啥你不知道？天灾年，你们到我们院子里偷水？
他一个大老爷们，想喝水自己不会去井里提，咋有脸，来偷我们一帮老胳膊老腿的！”
夏老头：……这事的确他们理亏。
“孩子小，不懂事，你们就不能好好教？”
“他小？”
一旁的人真的笑疯了，不是灾年，都可能有孙子的人，说他年纪小？
被村人笑，夏老头脸上也臊的很。
“就算你们要教训，也不能打断我大孙子的腿吧？现在这乱世，要大夫没大夫，要草药没草药，你们让他后半辈子怎么活？”
夏老三和其他人对视，断了？这么不中用的吗？他们没下力气啊！
“你们说断了就断了，就你家这人品，咱咋知道是不是你们讹我们？再说，就算断了又怎样？他敢偷东西，就要做好被打死的准备！”
夏老头气急，这说的是人话？欺人太甚，实在欺他太甚！
“说，怎么办吧？我大孙子的腿，不能白断？”
“断就断了，你还想怎么样？没打死就是我们仁义！”
“一条腿，你们说算就算，世上有这便宜事？”
“那你想怎样？夏二虎，收起你的算盘，别想讹我们。”
所有人都跟防贼似的看着他，夏老头气的心口疼。
“放你娘的屁，我有什么好讹你？啥也甭说，我大孙子的腿给我治好，我啥要求也没！”夏老头一副一心只为孙子的模样。
“行了，这些废话都别说了。我们过来不是为你大孙子，就说昨晚他们偷东西的事。”
“人都教训了，也没偷到，你们还想怎样？”
夏老头这次是真的怒了，这帮龟孙，太过分了！
“现在村里没人，我们不可能放这样的危险份子在村里，你们搬走吧！”
五雷轰顶！
夏老头被震的差点厥过去！
他自己走是一回事，被人赶走又是另一回事。
夏老太更是火大的不行，不时被几个老婆子拉着，就想上去挠他们。
夏老头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夏老三等人怒吼道：“你们凭什么让我们搬走？这村子又不是你们家的！”
夏老三也不甘示弱，梗着脖子回应：“就凭你们家出了个偷水的贼！现在这世道，谁知道他下次还会偷什么？我们可不想整天提心吊胆的。”
“我大孙子他只是一时糊涂，以后肯定不会了。”
夏老头努力为孙子辩解。
“谁信你的话？有一就有二，我们可不敢冒这个险。”
旁边的人纷纷附和。
夏老大在一旁急得直跺脚，却又不敢轻易上前。他心里清楚，这些人是铁了心要赶他们走。
夏老太挣脱开几个老婆子的拉扯，冲上去就要和夏老三他们拼命：“你们这些丧良心的，我们在这村子里生活了一辈子，凭什么让我们走？”
夏老三等人连忙后退几步，生怕被夏老太抓伤。“你们不走也得走，今天我们把话撂这儿了，要是你们不搬，就别怪我们不客气。”
夏老头看着眼前这群气势汹汹的人，心中满是绝望。他知道，在这个时候，他们根本没有反抗的能力。
“我们给你们两天时间，不搬走，我们就不客气了！”
“你们成心想逼死我们一家。”
“怎么就是逼死你们了，夏二虎，谁不知道你能耐。现在村里没吃没喝，你们留在这也是等死，不如去外面寻条生路。”
夏老三是真的这样想的，他们留下，本来就是为了不拖累儿孙，是没熬下去的打算的，就是过一天算一天而已。
夏老头低头，这帮老孙子的打算他如何不知。怕他们报仇，想求平安。可他们说的也是实话，这个村子，留下就是等死。
见他有松动，夏江趁热打铁：“你看你孙子，儿子，都还年轻，你们出去肯定比我们活路多。”
“这样，我们离开，你们给我们三桶水。”
卧槽！
这个老鳖孙，趁火打劫呀！
“没有。”
神经病，水是能随便给的吗？眼瞅着井就干了。天知道啥时候才会下雨。
“你们爱走不走，不走大家做个伴，黄泉路也不会太寂寞。”
夏老头红着眼，恳求的看着他们：“我们也处一辈子了，你们就当可怜可怜我们，耀祖被你们打断腿，我们这一路肯定很艰难。再怎么说，孩子的腿确实是你们打断的，给他留条活路吧，他才17岁！”
老人们不禁想起自己逃荒路上的孙子，一个个都陷入了沉思。
见有戏，夏老头再接再厉：“有了水，我们立马走，真的，我保证！”
第57章
跑路
“一桶水，太多你们也带不动。”
“两桶！”带不动，喝也喝完它。
哟呵，这个死老头子，得寸进尺，暴脾气的夏小五忍不住了！
“就一桶，爱要不要，不要滚蛋！”
夏老头：……
“行，就一桶！能不能给我们俩个窝头？”
“你看我们像有窝头的人？”夏小五声音里满是怒气。
也是，肯定都让家人带走了。
“草根也行。”
他不挑，这总行了吧！
“滚蛋，没有，就一桶水！想要草根自己山里挖。”一群懒蛋，难怪夏老大去偷，根在这个老不羞身上。
夏小五觉得，一桶水都给亏了。
“老三，一桶水也太多了，让他们自己井里挑去。凭啥我们挑的给他们？”越想越觉得亏，水也不想给。
夏老头眼看势头不对，再下去一点便宜都没了。
“行，就一桶水，我们明天就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