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第二天早上,云言睁开眼,入目便是郑宜良单手支着头朝自己宠溺的微笑。云言没醉,昨晚发生什么一清二楚,现在对上郑宜良的眼睛,脸“腾”地一下红了。
她现在身上什么也没穿,肩头还有暧昧的吻痕。云言赶紧将被子往上拉了拉,试图遮挡住身上的痕迹。
郑宜良被云言的小动作逗笑了。
“我们算是合法夫妻,也算合法同居,云言小姐,我昨晚是行使一个丈夫正常的权利……和义务。”
云言简直羞愤欲死,郑宜良好像慢慢变回了以前那个郑宜良,毒舌,偶尔无赖。说不出心里究竟是什么滋味,像是心中一根许久未被波动的弦,突然振动了一下,云言的眼眶忍不住又红了。
“怎么又哭了?我说错什么话了吗?”郑宜良现在才体会到什么加患得患失,云言的一举一动,完全牵扯着他的心跳。
云言摇摇头,声音中沾了点哭腔,“你这个样子,让我以为你记起了从前。”
“总有一天我会全部想起来的,但阿言,在这之前,你愿意陪我一起慢慢想起往事吗?”郑宜良像是哄小孩子,用商量的语气说道。
云言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可以搬回去住吗?”郑宜良试探着开口,“吴妈也很想你。”
云言点点头,“过一段时间行吗?我还没有准备好。”
“行,我等你。”郑宜良揉了揉云言的发顶,宠溺地问道:“阿言,你这算同意和我在一起了?”
云言想了想,“不是你说的嘛,我们本来就是合法夫妻啊!”
“对,我们是一辈子的合法夫妻。”郑宜良亲了亲云言的额头,“答应我,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许离开我了。”
云言窝在郑宜良怀里,点点头道:“好,再也不离开了。”
第一百九十三章:股东会临时倒戈
诺大而堂皇的会场里,轻松到诡异的气氛让两个主角的追随者们都已经有些坐立不安了,可是两位真正该不安的人此刻却都正一脸从容地与身侧之人谈笑风生,显然有些胜券在握的意味。
可是胜利一向都是“猛如虎”的,一山不容二虎的规矩在这个以钱为本以权为重的社会里得到了最根本的体现,没有人会傻到相信这对父子最终会因为血浓于水的亲情而放弃与对方的抗争或是认为输了也无所谓,甚至也许他们会因为这样的关系而让这场战争更加的硝烟弥漫。
“云函!”云洛阳脸上挂着一丝轻笑,眼睛示意一下桌上的杯子,“怎么也不知敬爸爸一杯。”随即又抱歉一般扫视周围人一眼,“子不教,父之过,我云洛阳没有管教好儿子,真是让大家看笑话了。”
还不等云函和周围人做出什么反应,云洛阳便举起杯子向他们一一示意,随即仰头一饮而尽,将杯口朝下,“今天我以茶代酒,等这会开结束,我云洛阳做东,请大家好好喝几杯。”
几个云洛阳的跟随者和不知所情的小股东忙应和着起身恭维。
云函却依旧是一脸的淡然,那几个起身应和的小股东其实今天本没什么资格坐在这里的,看他们刚刚看着云洛阳一脸感激谄媚的笑脸,想必也是云洛阳为了集权增长自己的势力而拉拢进来的。
云函不屑于他们,心中却也不免有些惨淡地替云洛阳而感到悲哀,想想曾经的云洛阳也是那么的桀骜而不可一世,可现在竟然可怜到要去拉拢那些曾经根本不会低下眼去正眼瞧一瞧的人,云函低头轻轻叹了口气,将刚到嘴边的讽刺默默地吞了回去,何必呢?本是血浓于水的父子,又何必要弄成现在这个样子呢?
可云洛阳显然并不这样想,刚刚占了先机,看着几个对方的人此刻正垂头丧脑地吃着哑巴亏,他心中可正得意着呢!
也是,他们怎能不生气,刚刚云洛阳那一番话,看似是在教育儿子,可实际上却是在挖苦云函,平白无故地骂他不懂事没眼色也就罢了,可后面一句实在嚣张,凭什么他云洛阳就要替云函赔礼道歉,且不说云函并未做什么有错的事,就是做了,在这种不念私情的工作场合也用不着他云洛阳道歉啊,而且还什么会议开完要做东请大家喝酒,会议还未开始,你云洛阳就能认定你能赢?真是天大的笑话,几个一向看好云函的人,此刻都是被云洛阳的嚣张态度激怒了,可是看看云函好像并不怎么在意的样子,也实在不好再说什么,只能在心中暗暗地吞下这个味道实在不怎么样的哑巴亏。
“我说云函啊。”云洛阳又开口了,显然刚刚的上风并不足以让他感觉到满足,“其实我觉得那没必要跟爸爸争啊,你看你还是像个孩子似的,爸爸把自己辛辛苦苦创建起来的公司交给你也不怎么放心啊,你不要着急,等爸爸觉得你长大了,自然会转手让给你的。”云洛阳想伸手去拍拍云函的肩膀以显示自己的慈父形象,可看着直直坐在对面睥睨而视着自己的这个陌生的儿子,突然作罢了。
云函眼中尽是陌生与嘲讽,既然你非要这样说下去,那我不妨就顺着你好了,他浅笑一下,朗润的声音响起,“父亲,不是云函心急,是父亲您真的老糊涂了,你看看这个公司,今天来的人也不是不知道底细,您看看您把这辛辛苦苦创建起来的公司经营成什么样子了,今日坐在这里的人大部分都是父亲您当日创业时信任何帮助过您的人,云函是担心您这样下去最终报答给他们的是亲眼看着这这个昔日强健的乐园被壮观地毁于一旦啊!”
云洛阳听到云函这样一番公然嘲弄他的话,瞪圆了眼睛,手指颤抖着指向云函,“你,你不要嚣张地太早!”
众人看到这样一幅意料之内的闹剧,自然是心中各怀心事了,云函说的不错,他的话像一把足够锋利的剑直插向云洛阳的旧伤,众所周知,云氏的股票已经连连跌停了好几次,今日以来随公司内部有所改动,却也并不够理想,股票一直都是涨涨跌跌的很不稳定,一个公司的股票市场对公司的影响不言而喻,而这样涨涨停停极度不稳定的市场对公司的损害也自然是不言而喻,股东们对底细了解的不够清楚,但他们也不会傻到相信云洛阳的搪塞鬼话,云洛阳到底有没有在公司捣鬼,到底有没有提供给他们真实的账簿,这一切没有证据的支撑,没有人可以当面质疑,但人心隐秘,怎么怀疑都是他们的自由,如今听云函这一番颇为暧昧的话,众人心中也是多少有些底了。
云函看着云洛阳满面恶气地神态,没有在理会他,抬手拿起桌上的水杯,缓缓倒进嘴中,微微颦眉咽下,不知是今日助理放多了茶叶,还是这茶叶有什么问题,这杯中的水竟有些苦涩。
放下杯子,伴随着开门声起,一身正装的郑宜良微微点了点头进门,算是为自己的迟到表示歉意。
看着郑宜良的到来,云洛阳脸上的乌云消失了,连忙起身亲自替他拉开了自己身旁的椅子,“欢迎郑总欢迎郑总!”云洛阳在坐下之前亲昵地拍了拍郑宜良的肩,想要再次提醒他她们之间的约定。
可一项洁癖严重的郑宜良自然是无法忍受云洛阳这样的示好举动,不悦地皱起眉来。
“既然都到齐了,那我们就开始吧?”一个小股东似乎似乎是想在会议上找到一点存在感,竟在郑宜良刚刚落座后就发出了提议,颇有些埋怨姗姗来迟的郑宜良的意味,幸而今天的郑宜良并不怎么想要追究的意思,对上云洛阳征求的眼神,轻轻点了点头。
云洛阳势在必得地笑了笑,他相信,自己之前的交易并没有白费,只要今天有郑宜良的支持,相信云函的诡计是不会得逞的。
云洛阳起身先向股东们报告了一下这个季度的账目,自然这并不是今天的重点,因此也就很容易糊弄过去。
云函看着这些被美化过了的数据,轻轻摇了摇头,桌下,他的手不自觉地握成了拳头,其实在从军队回来的这些日子,他已经看到了太多企业里这样的勾当,可是几十年的诚信教育,还是让他很不习惯接受那些并不高超的谎言与伪装。
也许也正是因为这骨子里的真实,才更让他轻而易举地对云言产生感情吧,云言不像是这个世界的人,她真实而坚定,即使周围充斥着这样令人作恶的风气,却一点儿也影响不到她,就像是一只濯清涟而不妖的莲花,坚强倔强地为云函的世界带来了一丝芬芳,云函就是这样下意识地保护着这点儿沁人心脾的纯净。
“那么加下来就请同意云洛阳继续代为云氏总负责人续任总经理的股东举手表示。”主持大会的主管经理干练的声音将走神了的云函的心绪拉了回来。
只要举手人数超过会议的一半,那么按规则云洛阳自然是可以继续坐立于云氏最高层指点江山了,云函握了握包中那百分之五的股份,向郑宜良看去,其实郑宜良帮他的目的他还是能猜的出来的,但是这个人情并不能逼迫他云函做有害于妹妹的事情,当然,除了这个,只要是不会伤天害理不违背各人原则的事,他还是会还了郑宜良这个人情的。
感受到了云函的目光,郑宜良抬眸正视云函,轻轻地点了点头。
云函是个少有的正直的人,这一点郑宜良比谁都清楚,当初亲自来找云函提出帮助他,很大程度上都是因为郑宜良认定云函是一个比云洛阳更加值得信任的人。
突然感觉到身侧的衣服被人拉了拉,郑宜良却选择了忽视而没有转头去看云洛阳那副苟且的嘴脸,他自然知道现在的云洛阳正如热锅上的蚂蚁那般,恨不得跪下来求自己快举起高贵了手,可他恐怕要让他失望了。
“郑总郑总……”云洛阳显然是急了,大幅度地拉扯着郑宜良语气里满是哀求。
“云总,您这是在干什么?”云函身旁的股东不悦地提出抗议。
云洛阳慌了,他算了太多却并未想过郑宜良会突然反目背板自己。现在却也显然只能听天由命了,愤恨地甩开郑宜良,“就算没有超过一半人,可是没有人手握超过百分十五十的股权,所以这云氏还是要由我来说话!”云洛阳显然有些气急败坏了。
“不需要有!”郑宜良适时起身,“我以将云氏百分之五的股权转到云函名下,我无条件支持云函的一切决定。”
云洛阳不可置信地看着郑宜良,又转而看向云函,这个陌生的儿子,手指颤抖着看着扉页上的股权转让书,右下方郑宜良三个正楷字让他眼前突然一片黑暗。他竟一心自己的交换能让郑宜良满意,原来自己在郑宜良眼中不过是一个笑话。
第一百九十四章
悄无声息的危机
股东大会结束,云洛阳虽然手里有云氏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但是和云函手上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简直没发比。所以云氏集团的大权理所当然地由云函掌控。
云洛阳简直被气疯了,郑宜良该死,云言该死,甚至自己的亲生儿子,云洛阳都恨不得他马上消失!
散会后,以前那些反对云函的老古董也都主动跑过来巴结云函,唯恐去晚了一步,日后在公司会遭到排挤。
云函只是笑笑,将那些人都推给助理,自己则追上了郑宜良。
“郑总,等等!”
郑宜良脚步一顿,回头看云函,挑眉问道:“云总还有什么事情吗?”
“今天谢谢你。”云函不大好意思和别人道谢,一句“谢谢”说的各种别扭。
郑宜良不在意地一笑,“那百分之五的股份就算作阿言的了。”
看着云函皱眉,郑宜良解释道:“忘记告诉云总了,我和阿言重新在一起了。”
当初是云函主张让云言离开郑宜良,现在郑宜良对云函说他和云言重新在一起,颇有些挑衅的味道。
不过云函却难得没有生气,他拍了拍郑宜良的肩:“你要是再敢让阿言伤心,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郑宜良对云函的态度也很意外,他以为他和云言重新在一起,云函这里会是一个难过的坎,没想到居然这么顺利。
“这算是还我人情?”郑宜良挑眉问道。
“当然不算。”云函勾了勾嘴角,“我们直接的事情单独算,我不会拿妹妹的幸福做交易。”
云洛阳回到云宅后,整个脸黑成了一块炭。柳如是本想问一问几天股东大会的结果怎么样,现在看见云洛阳的脸色,也猜到八九不离十了。
柳如是小心翼翼地问:“洛阳,怎么了?”
云洛阳瞪着柳如是的眼睛简直要吃人,吓得柳如是后退了一步。
正好一肚子闷气没有地方发泄,云洛阳直接将炮口对准了柳如是。
“你问我怎么了?还不是你那好女儿!让她和郑宜良说一说,帮我弄到那百分之五的股份,结果呢?她说了什么?郑宜良非但没有帮我,还把那百分之五的股份收购后转到了云函名下!”其实云洛阳纯属于迁怒,不过他现在有满腹怒火要发泄,哪怕和这件事有一丁点关系的人,他都要骂0一骂。
“其实小函掌管公司也没什么不好的,他是你儿子,你早晚也要比公司交到他手上,所以……”
“你懂什么!这怎么能一样!”云洛阳简直气急败坏,他随手将茶几上的花瓶扫到地上,玻璃碎片溅的满地都是。
柳如是把没有说完的话咽了回去,大气都不敢出。
“他掌管公司?他懂个屁!他才从部队回来几天,怎么能斗得过商场那些老油条?他这是要把云氏弄垮!”
其实这段时间云函把云氏管理的很好,云洛阳在时的各种亏空也都填补的差不多了,只是那些偷税漏税的情况云函还在想办法,毕竟是一笔大数目,一时半会,云函还没有行之有效的办法。
见云洛阳一时半会儿怒火也平息不了,柳如是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有些局促地不知道该怎么办。
“别在这碍我的眼,赶紧滚!”
像是得到赦令,柳如是松了口气,赶紧离开客厅,回到卧室。
云洛阳在客厅来回踱步,眉头紧锁,眼神阴郁。
他一定不能这么便宜了郑宜良,和自己做的交易,之后不帮自己反倒猝不及防地坑了自己一把,饶是谁也忍不下这口气。
拿出手机,云洛阳拨通了一个号码,那边接通后,云洛阳马上谄媚地笑着道:“吴哥啊,最近怎么样……我啊?我还是老样子啊!吴哥有一单生意做不做……放心放心,钱一定到位……好好,我这边准备好了就联系你……辛苦了吴哥。”
挂了电话,云洛阳冷哼一声:“和我云洛阳斗,你郑宜良毕竟还少吃了几年的饭!”
和郑宜良和好后,云言没有马上搬回郑家,总觉得有些别扭,尤其是看到吴妈,云言会很不好意思。虽然郑宜良告诉云言,吴妈很想她。而且云言也知道了股东大会的事情,她有点害怕云洛阳知道她和郑宜良和好后会借机找他们麻烦。
所以她打算过几天再说。
郑宜良倒是没有太强迫云言,你不过来,我就过去,所以这几天郑宜良一直挤在云言租的小公寓里。
云言发现,郑宜良无赖的本质在自己身上体现的越来越明显了。
基本到了年中总结,公司里面的事情也不是很多,云言负责的采访以及结束,后期就不需要她负责了,这段时间云言又做回了顾泽的助理。每天看看报表,安排一下会议,倒也轻松。
云言这几天下班几乎都是第一个冲出办公室,因为郑宜良来接她,而云言又不想让同事看见,所以一到下班的时间,遛的比谁都快。
花花对云言这几天反常行为很好奇,但是因为每天男朋友也都来接自己,陷入热恋中的花花总是忘记问云言。
今天刚好花花的男朋友有事不来接她,所以一到下班时间,云言刚想离开,就被花花一把拉住,坏笑道:“走的那么急啊?一起啊!”
“你男朋友等一会儿要来接你,我可不做电灯泡。”云言找借口道。
“少来!他今天不来接我,我们一起走吧。”花花说着,主动挽着云言的手臂走出办公室。
云言在心里叫苦,却只能听天由命了。
“你老实交代,这几天神神秘秘的,是不是找到男朋友了?”两人一边等电梯花花一边八卦地问道。
“你就这么八卦!”云言白了花花一眼,没有否认,脸颊还微微红了。
花花一看云言地表情就知道自己猜的差不多了,“是不是陆宁远啊?我就说他不错,人品好,家世好,关键还是个帅哥啊有木有?”花花一脸花痴,语重心长地教育云言:“这姻缘啊来之不易,小言言你可要好好把握,陆宁远这样一表人才,一不小心就会被人抢走,所以啊……”
花花一直在云言耳边说着“怎样留住像陆宁远一样优秀的男人”,电梯就到了一楼。
走到楼下,郑宜良低调的黑色跑车果然停在楼下,见云言出来,打开车门朝云言走了过来。
花花惊的下巴差点掉下来,她看着一步一步走来的郑宜良,有些结巴地对云言道:“怎么回事?为什么是郑……郑宜良?”
看见花花吃惊的表情,云言好笑道:“从头到尾,我也没有说是陆宁远啊!”
“可是……可是他都不是原装了啊!”花花知道郑宜良结过一次婚,“而且没听说郑宜良离婚啊,你不会是做小三吧?”
云言满头黑线,又没有办法解释自己和郑宜良复杂的关系,只能长话短说道:“不是啦,以后再告诉你。”
花花想要一次问个明白,但郑宜良已经走了过来,于是花花只能尴尬地打个招呼,掉头走的飞快。
“你同事?”真宜良看着花花的背影问道,他看着这个人有些眼熟。
“对啊,是同事。”云言点点头,看着郑宜良道:“其实你是见过的,就那次去相亲的那个人。”
郑宜良突然想起来上次碰到云言去相亲,就是和这个女孩一起。
“以后不许和她走的太近。”郑宜良警告道。想起上次云言相亲,郑宜良心中还忍不住犯酸。
“上次是我陪她去了,而且现在花花也找到了男朋友,谁都不会再去相亲了。”看出郑宜良的心思,云言解释道。
两人一边说一边走到车边,郑宜良帮云言打开车门,正好看见顾泽从办公楼里走出了,朝云言这边看了一眼,眼神意味不明。
坐在车上,郑宜良看着顾泽的背影,问云言:“有没有发现,你们老板对我有莫名的敌意。”上次酒店两人大打出手,郑宜良就觉得顾泽对自己绝对有很深的敌意。
“你想多了吧,你们以前都不认识啊!”云言因为上次醉酒,并不知道郑宜良和顾泽在酒店动手。
“先不说这些了,你什么时候辞职啊?”郑宜良问道。
“为什么要辞职?”云言不明所以。
“自己家里有公司,为什么还要给比人打工?”
云言收了笑意,“我没打算辞职,现在的工作我很喜欢,而且……我不想让你养着我。”
如果换作从前,郑宜良一定会生气,但是现在好不容易让云言回到自己身边,郑宜良还沉浸在失而复得的喜悦中,当然云言说什么就是什么了。而且云言既然喜欢这份工作,郑宜良也想让云言开心。
“今晚吃什么?”郑宜良转移话题问道。
“那我们去超市吧,你吃什么,我回去做给你。”
郑宜良趁这个空隙,给李靖发了条短信:给我查一查顾泽创意的老板顾泽。
然后郑宜良将吃停在超市附近,拉着云言下车去超市选晚上的食材了。
第一百九十六章
塞翁失马岂非福
饭毕,在郑宜良的坚持下,云言被推出厨房给柳如是回电话。
几番犹豫,云言还是拨通了那个早已烂记于心的号码,“喂,妈妈?”
“小言,”没响几声,电话便通了。
“妈妈,明天下午我跟宜良回家。”
电话那边传来一声深深的叹息,云言不想听到柳如是其他的话,说了一声早点休息就将电话挂了。
其实云言一直不知道该用何种态度去对待自己的母亲,她的性格就如同她的名字一样,是一个柔软到极致的南方女子,甚至柔软的有些太过怯懦。
她从不期盼这样的妈妈能够保护自己,因为她可以自己照顾自己,可是柳如是她却连她自己都难以照顾好,如果说在柳如是改嫁给云洛阳之后云言所经历的那些,足以让她对妈妈生出浓浓的失望与恨意的话,那么柳如是的懦弱就又像是一把去皮的锋利水果刀,就像是削果皮那样将云言心中对她的芥蒂一点点地刮掉,毫不留情!
她知道柳如是对她是有感情的,可是就因为清楚这一点,才越发地让她难以面对这一切,其实有时候真正残忍地并不是拒绝并不是冷脸地伤害,而是一边伤害,一边安抚,因为这样甚至让受伤害的人连恨,都不知道该去恨谁。
云言放下手机,走到厨房门口,郑宜良正背对着她洗碗,衬衫的袖子被挽在手臂上方,动作有些笨拙,云言红了眼眶,走过去从身后抱住郑宜良。
感觉到了身后人的深深的依赖,郑宜良放缓了手中的动作,其实他看的出来,云言并不是一个足够坚强的人,她只是倔强,不愿意依靠别人,受了多大的伤害也只是一个人去舔舐伤口。
轻叹一口气,郑宜良默默地希望,希望有一天云言能放下一切倔强与伪装的坚强来全身心地依靠自己,让自己做她一辈子的盔甲。
那晚郑宜良一改往日的嬉笑,洗好了碗筷洗了澡便拥着云言睡着了,也不知是真的累了还是因为窝在郑宜良化怀中觉得安心的缘故,云言很快便睡着了。
等到早上起来的时候,郑宜良已经离开了,床头上贴了一张便利贴。
阿言,粥在电饭煲里
可以直接喝。别再在冰箱了找速冻食品了,我已经帮你清理掉了。乖乖在家等我,今天会早点回来。
看到纸条,云言愣了愣,忙起身打开冰箱查看,里面果然被昨天买的菜填满了,而以前放在冰箱了的存粮,显然是被郑宜良扔掉了,虽然觉得可惜,不过云言眼中幸福的笑意,也难以掩饰此刻她内心的小小幸福。
郑宜良果然比往常回来的早了很多,正在看视频的云言愣了愣,随即关掉了电脑去屋里拿了包。
“着什么急。”郑宜良讲手中的塑料袋放在厨房便出来抱着云言吻了又吻。
“唔,不是,不是要去妈妈家……”云言被郑宜良侵略性的吻弄的有些眩晕。
“咱们先吃饭。”郑宜良恋恋不舍地松开了云言,却又不满足一般地在她脸上啄了啄。
“哎哎哎……”云言拉着郑宜良坐下,“我一天都待家里没干什么,让我来吧!”云言将郑宜良拉到沙发上就进了厨房,其实这几天的郑宜良真的让她很感动,她知道他是怕自己回去没心情吃饭所以才要提前在先吃了的。
简单地做了两个家常菜,郑宜良进来帮忙端了出去,云言有一瞬间觉得原来幸福真的可以这样简单这样纯粹。
云洛阳已经在客厅踱步了一个多小时了,本来想着云言来了自然能将郑宜良引来,却没想到两个人竟主动地一起来了,“真是天助我也啊!”云洛阳不住地在心中感叹。
回头看看柳如是,她的额头昨天被碎掉的玻璃割伤了一个不小的伤口,这会被白纱布包着,看上去是有些严重的。
云洛阳厌恶地瞪了柳如是一眼,“你的额头……”
“没什么大碍,昨天是我太不小心了。”柳如是喏喏地低头回答。
云洛阳听到柳如是的回答,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也顺便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就在云洛阳即将等的没有耐心的时候,黑色的车缓缓驶进了云家的别墅里,云言随郑宜良下了车,已经是下午了,天边和云红的好像快要燃烧起来了似的,云言心中暗暗地有些心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