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不会吧……”“怎么可能?”
一群人七嘴八舌,却压不住那种不安的感觉,以昨天的大雨,看不清路是正常的,也很有可能一时没看清而直接掉下去。
“都别说了!过来看看不就知道了。”
那个被叫刘哥的人是施工队的头,他一发话,果然议论声小了很多,大家纷纷朝那个坑围去。
这一晚云言和郑宜良都没有睡实,半睡半醒之间,寒冷几乎要钻进骨子里,感觉五脏六腑都要凉了,郑宜良改好,云言本来就怕冷,一晚上几乎没怎么合眼。
她听到施工队的声音的时候是兴奋的,他们终于能出去了!
“救命!下面有人!”
云言用尽了力气在喊,可这是她以为,在别人眼里,这声音还不如蚊子叫声来的大。云言嗓子早就哑了,又这么熬了一晚上,现在发声都很费劲了。
“这下面有人吗?”刘哥喊了一声。
“咳咳,有人,救命!”
郑宜良的声音也大不了多少,刘哥在上面根本听不真切。往下看又是一片黑漆漆,根本看不清楚什么东西。
郑宜良无奈,他把自己的衬衫脱了下来,走到洞口正中央,使劲朝上面挥舞了几下。
白色在黑漆漆中还算显眼,刘哥总算看见了信号,他骂了一句,没想到下面还真有人!
第一百七十二章
时光不能倒着走
刘哥看起来心情很不好,不过谁遇上这事估计都不会很开心,万一这人在里边摔坏了,他们也得负责任。他吩咐一个小年轻把梯子放下去,就站在旁边不动了。
看着梯子一点点放下来,云言和郑宜良都松了口气。
“你先上去,我在后面扶着你。”
云言犹豫了一会就同意了,此时她已经没有什么力气,全靠意志撑着,抓着梯子的手指用力的发白,这样触感才能真实些。
郑宜良在后面扶着她,踩着云言踩过的阶梯慢慢往上爬,梯子只有两米长,不过剩下的距离,上边的人搭一把手也就上去了。上边的工人拉着云言的手,郑宜良在地下托着她,齐心协力将云言拽了出去,然后郑宜良自己一用力就跳上去了。
猛然重见天日,云言头晕的几乎站不住,多亏郑宜良在后面捞了她一把。
云言的手机早就没电了,郑宜良倒是在山洞附近找到了自己的手机,不过昨天下了那么久的雨,它早就变成一具残骸了。
最后还是郑宜良借了施工人员的手机,给秘书打了一个电话,让他们来北山来接人,其实郑宜良想把云言直接送进医院,可云言说什么也不愿意进医院,没办法,他们只能先下山再说。
“感觉怎么样?头晕吗?”郑宜良扶着云言,温柔的问到。
山上太阳出的早,六点钟的时候,已经早早的升起在天空了,云言一边觉得在太阳下很暖和,一边又被晒得头晕。
秘书接到郑宜良的电话时,心里是崩溃的,她做梦也想不到boss竟然在悄悄的失踪了一晚,而且没有任何人察觉。她赶紧叫车去接郑宜良,然后自己坐在了副驾驶上,只希望boss不要太狼狈,不过被困住了一晚上有可能不狼狈吗?秘书心里乱七八糟的想着,遵循着郑宜良的吩咐,没有告诉第二个人。
刘哥很高兴,因为这两个人没说追究责任的问题,也没有像他想象中一样索求赔偿费,这让他的脸色好看了许多,也愿意跟这两个人聊上两句。
“这北山荒凉,平时山上看不见几个人,不过昨天晚上的雨,下的可真大呦。对了,你们是怎么掉进去的啊?”
郑宜良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思,笑了笑,他现在恨不得插翅飞回市里,怎么有心思在这纠缠那些细枝末节,那些事都是后续秘书或律师的事情。
“雨下的确实大,路太滑了,这坑旁边又没个警示牌,要我说,你们可得赶紧安个警示牌,万一再有人掉进去,到底麻烦,对不对。”
“对对对,”那刘哥见他如此上道,更是开心,眼前这两人虽然狼狈,可看衣着和气质都透着一股贵气,不跟他们计较自然是好。
“那你们怎么下山呢?要不要叫量救护车?”
“不用,我已经让人来接了。”
郑宜良话还没说完,刚才用过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是他的秘书打过来的。
“郑总,我们到山下了,你们在哪啊?”
郑宜良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云言,说到,“在山顶,你们上来吧,东西都带全了吗?”
“都按照您的吩咐,带了带了。”
“好。”
市区到北山中间距离不短,秘书能这么快到肯定是因为担心他,郑宜良笑了笑。
云言胃不好,又有点低血糖,昨晚湿透的衣服皱巴巴的贴在身上,半湿不湿的发潮,此刻的滋味真是不太好受。
郑宜良身体素质比她好的多,此刻精神还不错,只不过脚上依然肿的厉害,他只能把重量全压在另一条腿上。
“再忍一下,秘书他们马上就到了。”
郑宜良忍不住低声安慰,云言苍白不见血色的脸让他很是心疼,自从回了国以后云言的身体就一直不好,偏偏还三番五次的受伤,实在叫人放心不下。
“我没事,倒是你的脚,不知道伤的怎么样。”云言担忧的望了一眼郑宜良肿起的脚腕。
“不要紧,没伤到骨头,我自己能感觉出来。”说着,他试着动了一下脚腕,不过很快就痛的脸色发白了。
云言见状更加担忧,秀气的眉毛紧紧的皱在一起,中间的褶皱能夹死一只苍蝇。
郑宜良秘书的工作效率很高,当她带着人出现在山顶时,所有人都被震惊了,除了郑宜良。
秘书带着五六个人,还带着一副担架,浩浩荡荡的过来了。
云言一见这场面也被吓了一跳,怎么还抬了一副担架,她看了看郑宜良的脚,明白了它的作用。
但事实跟云言想像的并不一样,两个人抬过担架,郑宜良推了推云言,“你上去。”
“啊?”云言愣了一下,随即反驳道,“我自己能走,你的脚崴了,应该是你躺上去才对。”
郑宜良直接把她打横抱了起来,他的右脚吃重,很是撕心裂肺的疼了一下,不过他七情不上脸,脸上一点看不出来,旁边围观全过程的秘书狠狠的替他捏了把汗。
“你干什么?郑宜良!”云言被郑宜良强迫的动作惊呆了,随后就是愤怒,他的脚肿成那样还敢胡来。
“把云小姐抬下去,注意抬稳点。”
“是。”两个保镖应完,直接抬起担架往山下走,云言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郑宜良!”云言咬牙切齿,可是担架抬得飞快,她还没说几句就已经离郑宜良老远了,最后也只能把所有的愤怒咽进肚子里。
“郑总,您没事吧?”秘书担心的看着他,郑宜良摇了摇头,“没事,让两个人扶我一下就行了。”
两个保镖立马一边一个扶起郑宜良,架着他往山下走,郑宜良轻轻吸了口气,一脚深一脚浅的往下走。
云言他们比郑宜良早到许多,正坐在山下等着他们。郑宜良到山下的时候,额上布满了冷汗,脸上倒依旧镇静。云言也是服了他这个性格,强势的不容拒绝,又能忍的要命。
云言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郑宜良却还对着她笑,她气的直接甩上了车门。
“郑总……”秘书小心翼翼的看着他的脸色,刚才郑宜良疼得冷汗直流的样子她看的一清二楚,这会还能笑出来,真是可怕。
“没事,回去吧。”
“郑总,咱们开到哪啊?”
车里一时陷入了沉默,把车开到哪确实是个问题。郑宜良和云言已经不是夫妻,车开到郑宅或是郑宜良名下的房产都不妥,就算郑宜良愿意,云言也不会去。
“把手机借我用一下,我给我哥打电话,让他来接我。”
郑宜良沉默了一会,还是答应了。
云涵昨天晚上没有回家,通宵忙了一个晚上,现在正是缺觉缺的恨不得毁灭世界的时候,他的手机突然响了,响的还是私人手机,没完没了的响烦的要命。
云涵本来打算直接把手机扔到角落里随便它响,可忽然想起来知道这个号码的人总共也没几个,说不定找他有要紧事。
他迷迷糊糊眼睛都没睁开,凭着记忆把手机摸到手里,随意一滑,“你找我最好有急事。”
声音沙哑低沉的厉害,吓了云言一跳。
“哥,是我。”
“小言?”云涵的思维迟钝了一会,才换晃悠悠的接上信号,咳咳,他清了清嗓子,努力从混成浆糊的脑浆里扯出两份清醒,放柔了声音,“怎么了,找哥哥有什么事?”
“哥,我现在在华宁路口,你方便派人来接我一下吗?”
“啊?”云涵抹了把脸,这回是彻底清醒了,云言如果没有重要的事是不会跟他求助的,“好,你在那等我,我马上就来。”
他放下了手机,直接叫来司机开车,云涵把自己疲惫的摔进车里,“直接吩咐道,华宁路,快点。”
郑宜良的车已经停到了华宁路口,一车人静静的坐在座位上,保镖和秘书无限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就差没在自己脸上贴个此处无人的牌子了,而郑宜良和云言,一个比一个沉默,车里气氛尴尬的如火如荼。
云言望着窗外,一言不发,郑宜良望着云言,默然无声。
此时华宁路口已经开始有了来来往往的车辆,外面的喧闹声和车里可怕的寂静形成鲜明对比,一道车门间隔,仿佛隔绝了两个世界。
云涵一路催着司机快点开,即将睡过去却又被自己吓醒,这焦躁的态度司机看着都难受。好在现在时间还早,路上的车况并不拥挤,没几分钟就到了华宁路。
“小言?”云涵晕晕乎乎的下车,睁着一双通红的眼睛,四处寻找云言的身影。
“哥,我在这。”
云言闻声从郑宜良的车上下来,她看到云涵乱糟糟的头发和红红的眼睛,顿时明白云涵昨晚应该根本没睡,今早就直接来接她了。
云涵急匆匆的走到云言跟前,把她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遍,然后深深皱起了眉。“小言,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弄成这样?谁送你回来的?”
郑宜良打开了车门,云涵的语气顿时冒出了火气,“郑宜良?!”
第一百七十三章
浮生若梦梦蹉跎
由于云言死活不肯去医院,所以云涵最后带她回了家。
“唔……”云言咬着牙将一碗分量十足的姜汤灌进去了,那辛辣的感觉从口腔顺着食管一路滚到胃里,滋味简直难以言喻。
“哥,我都已经喝完了,你就不用在这守着了吧。”云言可怜兮兮的看着云涵,云涵知道她大半是装出来的,可又拿她毫无办法,他冷哼了一声,“那个郑宜良有没有欺负你?”
云言无奈,“真的没有,而且你不是已经教训过他了吗。”画面转回云涵刚看见郑宜良的时候,郑宜良刚从车上下来,云涵就炸了。
“怎么又是你?你到底带我妹妹去哪了?她怎么会变得这么狼狈?”一夜未睡让他的外表看起来十分颓废,而他现在又这么暴躁,很有危险分子的感觉。
云言十分尴尬,她连忙拉住激动的云涵,解释道:“哥,是我连累的他,他都是为了保护我才伤成这样的。”
云涵的视线把郑宜良从上到下完整扫描一遍,确定郑宜良的狼狈程度比起云言有过之而不及,才冷静了点。
“郑总,你的伤应该马上去医院,我身体不舒服,抱歉不能陪你去了,具体情况让秘书小姐通知我,所有的相关费用我都会承担的。”云言知道云涵看郑宜良不顺眼,所以抢先说道。
云涵见云言这样说,心里的火气总算消下去了不少,他最怕的是云言又心软。
“呐,这是我的名片,报销费用肯定不会少你一分钱的,麻烦有事你找我,别打扰云言。”
云涵将郑宜良发黑的脸色完全视而不见,自顾自笑呵呵的将名片塞到他手里,态度嚣张的就如撞了车的富二代,语气和“少爷有的是钱,把你撞成什么样都赔的起”有一拼。
郑宜良一直没有说话,他看着说要赔偿的云言,眼里黑沉沉一片,看不出真实情绪,而云言不动声色的躲避着他的目光。
“云言,走了。”云涵将云言身上批的外套扒下来,嫌弃的团成一团扔给郑宜良,估计他把手上的外套当成郑宜良本人了,恨不得捏扁揉圆的揍一顿,然后把自己的衣服解下来,给云言披上。郑宜良神色有一瞬的波动,然而最后他什么都没有说。
云言低垂着视线,被云涵拉着上了车,没有回过一次头,郑宜良一直到他们的背影看不见了,才坐回车里,“回郑宅,”他揉了揉眉心,有些疲惫的说。
云涵看着云言把一碗姜汤全部喝进去之后,仍然不放心,“你要是发烧就马上就叫我,我们去医院或者叫医生来家里。”
“哥,你已经说第三遍了,我又不是小孩子,能照顾好自己的,倒是你快去睡一觉吧,你眼角全是血丝。”
云涵一晚没睡,去接云言的时候已经清醒了不少,现在云言一说,眼皮顿时又沉重了起来。
“好,那我去休息一下,你有什么事叫我。”
云言再三保证,终于送走了云涵,她轻轻舒了一口气。在云言的前半生里,母亲懦弱无法保护她,有时还需要她的保护,父亲……云洛阳根本不算是她的父亲,在亲人方面,云言也就只有这一个哥哥,是真心关怀着她,愿意在任何时候给她收拾烂摊子的人。少年时的云言永远也忘不了,那个把书包扔给她,然后撸着袖子不管不顾冲在前面的少年,那是她的哥哥,是她的保护神。许多年后的今天,她已经历了许多物是人非悲欢离合,原本温热的心脏已经在生活中一次一次的伤害里逐渐变得冷硬,可她依然感动,他在自己最无助的时从天而降,牵着自己的手带自己回家。
床很软,被子很暖和,空调开到合适的温度,云言刚喝完一碗姜汤,全身散发着热乎乎的气息,那玩意那么难喝,好在作用对的起它的味道。这样适合入眠的环境,云言昨晚又睡得生不如死,按理来说她应该很快睡着才是。可是她躺在床上,静静的睁着眼睛数星星,从一到一百数了两遍了,依然毫无睡意。
从昨天跟那个女孩的冲突开始,一直想到今天被救,云言终于不得不承认,她的思绪绕不开郑宜良。或许是习惯,喜欢他太久所以即使不喜欢了,他也是特别的?又或者是她还没有真正的放下他?他脚上的伤怎么样,有没有及时看医生,有没有人照顾他?等云言意识到自己在想这些的时候,她直接把自己狠狠的埋在被子里,颇有种要闷死这个傻得冒泡的自己的冲动。
郑宜良身边会没人照顾?那个Lynne难道是个摆设吗?她把自己的脑袋又往里面埋了埋,反复想告诉自己,自己今天这么担心都是出于道义,就算她不喜欢郑宜良了,他们好歹还是认识的人对不对,而且他还是为了自己受得伤,这让云言无法对他视而不见,见不到的时候她还能骗骗自己他受什么伤都跟自己没关系,可一见了面,云言根本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想法。这让她很是烦恼,就在云言快要真的把自己憋死在被子里时,她的手机响了。
“喂?花花?”
云言的手机是佣人随手充上电的,她自己根本没有看,所以也没发现那来自花花的二十几个未接来电。
“天呐,你的电话总算接通了,我都要报警了,你知不知道?”
“啊?”云言惊讶,“你怎么知道的?”云言还以为花花知道了自己失踪的事。
“知道什么啊?”花花比她更奇怪,“我昨天晚上开始打你的手机,全是不在服务区,已经晚上八九点钟了,你去哪鬼混了啊,我都担心死了。”
“原来是这样,”云言笑了笑,“昨天晚上有点事,所以出去了一趟,害你担心了。”
“我真的都快报警了,还好你现在接电话了,要不然恐怕我还得承个报假警的罪名。”花花的语气十分哀怨。
“哈哈,好了好了,我知道你担心我,这份情意我隆重的记下了,改天请你吃饭。”
“这才有诚意嘛,对了,要去李记,别的我一概不接受啊。”
花花提了一晚上的心此时才算放一边,她昨晚睡得一点都不安稳,梦里全是云言被绑架了哭着向自己求救的场景,今天一大早就爬起来打电话,她不知道云言是不是去了亲戚或朋友家,可那百分之一的几率她不敢赌,万一云言真的发生了什么事,而她只能指望着和她最后接触的自己发现怎么办?心里有种奇怪的不安,一想到云言有可能在某个见不得人的小角落里受折磨,她就坐立不安,如果电话还是不在服务区,她真的要去警局立案了。
云言这遭罪也不算白受,她因为担心花花所以入局,可同时花花也同样在为她坐立不安,云言并不准备把这件事告诉花花,已经过去的事没有任何意义,况且那个女孩的恶作剧还不值得云言放在心里,她和花花之间的情谊,才是最珍贵的。
“对了,我今天有点不舒服,不想去上班了,你帮我请个假吧。”
“好啊,哎,boss过来了,先不跟你说了啊,拜拜。”
“好。”云言挂断了电话,心里沉沉的感觉总算轻了一点,花花这通电话像是打通了她的睡眠神经,让她终于感觉到了困意。
郑宅的人本来就少,原来云言在的时候也不过三四个人,现在云言不在了,更是冷清的不得了,家里只有郑宜良一个主人,连个能跟他多说几句话的人都没有。这有许多云言的影子,那时他们刚新婚,在这吵过闹过,却也好过快乐过,原来还不觉得什么,可现在云言走了,郑宜良愈发觉得处处都是折磨人的回忆。他每次想起云言的滋味绝对算不上好受,他们纠缠了在多年,这份感情沉重的让人窒息,可他还是舍不得将它连根拔出。面对Lynne
鼓起各种各样的暗示和邀请,他宁愿自己回到郑宅来受罪,Lynne在后面气的跺脚,他却走的毫无留恋。
“少爷,已经叫周医生过来了,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呦。”
郑宜良低了低头,“我没事,别担心。”
吴妈年纪一大把,却还要跟郑宜良和云言操碎了心,她就不明白,两个人明明就是有感情,为什么非要分开呢。她看着郑宜良身上的伤,心疼的不得了,尤其是脚腕,肿的厉害。
周然进门的时候,背着个医药箱,依然是那副晃晃荡荡的样子。他看了一眼郑宜良的狼狈模样,调侃道,“呦,郑总,你这是大半夜不睡觉爬山去了吗?”
爬山到没有,不过确实困在山里出不来了,不过郑宜良懒得跟他解释这些,他直接抬起了自己的脚,示意周然看他的伤。
周然本来以为他没什么大问题,才不着急,此时急忙走过来,他捏了捏郑宜良的脚,听到“嘶”的一声。
“行啊,”周然抬头冷笑,“郑总您这不但伤到了骨头,还有二次伤害呢,你说你这么有钱一个人,干什么非得抢国家那点残疾补助呢?”
第一百七十四章
长恨人心不如水
周然平日里不是这样一个咄咄逼人的人,他总是笑的一副没正经的模样,这样的毒舌应该属于叶琛才对,而周然最近如此暴躁,大概要全部归功于感情不顺了。
郑宜良皱了皱眉,没理会他的冷嘲热讽。周然用力捏了捏他的脚腕,郑宜良疼得闷哼一声,“不行,你这个得去医院。”
“我不想去医院,不是有你吗?”
周然冷哼一声,“我眼睛又不是紫外线,看不出你伤的怎么样,你不去也行,不过恐怕以后郑总走路就不大方便了。”
吴妈在旁边看的直皱眉,周然她也是认识的,经常到家里来看病,听他说的这么严重,她急忙劝道,“少爷,你去医院吧,这脚上的伤可耽误不得啊。”
眼看着吴妈一把年纪,都要以泪相逼了,郑宜良没办法,只能屈服了。周然和他坐一辆车,从头到尾板着一张俊脸,他原来爱笑时总是显小,如今不笑却骤然变得严肃起来。郑宜良望了一眼他风雨欲来的脸色,最终决定就当没看见,他自己的事情都焦头烂额呢,又哪里有闲心管别人的事。
保镖扶着郑宜良一跳一跳的去拍片子,周然回自己的办公室等结果,一路上连跟小护士调笑的心思都没有了。医院里人多的要命,医生楼上楼下跑来跑去,连停下来喝口水的功夫都没有,楼下还有急诊在不停的往里送人,救护车想歇一会都没工夫,这是唯一一个不分淡季和旺季的地方,一年四季,永远一如既往的忙乱。
周然仔细的看着片子,他虽不是骨科医生,可这会骨科医生忙的不行,他看个片子还是没问题的。
“运气不错,没有骨折,只是软骨挫伤。”
“大概要多久才能好?”
周然斜斜的勾了勾嘴角,“伤筋动骨一百天,没有三个月,不要想了。”
郑宜良皱起了眉,这样会对他的生活造成极大的不便。
周然看出了他的心思,冷冷道,“如果郑总非得不想要自己这只脚,那您现在就走着出去,我也是没意见的。”
“你对你的病人就是这样的态度?”郑宜良终于受不了他的阴阳怪气。
周然闻言僵了僵,他使劲揉了一把自己的脸,然后做出了一个微笑的表情,只是眼里却一点笑意也没有,“病人先生,您要好好的养伤,保证养满三个月,定时来医院复查,才能不留下任何后遗症,您满意了吗?”
郑宜良懒得理他,他自己是个面瘫,就算心里堵的要死,脸上也是什么都看不出来的,所以对这种周然这种七情上脸的行为十分不认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