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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明艳少女x冷静自持

    程轻黎和对她有意的男生站在小区门口。

    她瞥了楼下树影一眼,对身旁的男生提了个无理的要求,她说:“能不能假装亲我一下?”

    男生稍怔,配合着低头时,看到从不远处树影里走出来一个人,那人拽松领口,步伐中有着无法克制的烦躁。

    男生记得他,好像是还有个男的。

    纪清玥听到动静,开门出来,跑向玄关处,接过零食,愉悦笑道:“邀了同学打游戏都没有零食吃......”

    方易昭脸黑着,下巴示意没关严的卧室门:“你让我出去买东西是为了给他?”

    “不然呢?”纪清玥茫然。

    方易昭把零食袋从她手里扯回来,头也不回地往自己房间去,啪一下关上门,房间内传来零食被扔在地上的声音。

    纪清玥抓抓脸,回到自己卧室,看着地上嗷嗷待哺的同学们,刚玩游戏,除一个男生外,其它人都被禁止说话。

    有女生小心问:“你哥怎么生气了?”

    清玥甩了鞋子,踩上地毯,嘟囔:“别理他,他有病。”

    [哥哥有很多秘密,后来才发现,那些秘密都关于我]

    完结文·戳作者专栏

    寄养梗:《晚行》

    先婚后爱:《是夜》《轻轻雪下》《雨意荒唐》

    可爱甜文:《和那个渴肤症同居了》《轻响》

    6.30黄粱

    《不是黄粱》

    著州府小十三

    晋江文学城首发

    晚饭时间,程轻黎第三次看手机,和蒋司修的对话框还是没有新消息弹出。

    从三天前她给蒋司修表过白开始,这几天发给他的信息都石沉大海,明明半个小时前她只是转述干妈的话,问他回不回来吃饭,他也当做没看见。

    她轻叹了口气,手机往旁边抵了抵,按灭屏幕,接着喝汤。

    蒋母从厨房过来,手里拿了两碗银耳桂花羹,走近问她要不要。

    程轻黎摇头,半垂眼,勺子舀了口汤,状似不经意地问:“哥哥今天也不回来吗?”

    “刚给他打电话,说不回了,”蒋母温兰把她不要的桂花羹放到蒋父面前,皱皱眉,“他也真是,再忙也不能一直住在学校。”

    蒋父抖抖手里的报纸,示意家里的阿姨给程轻黎添汤,垂眸目光再落回报纸,眉毛胡子也透着不悦:“不管他,爱住哪儿住哪儿。”

    晚饭结束,程轻黎上楼回到自己的卧室,背靠桌子捏着电话想了会儿,还是拨给了蒋司修。

    一连打了两个,都是在嘟声结束后挂断,对方依旧没有接。

    握着手机的手垂下,抬头,目光无意识地落在不远处的衣柜,看了几眼之后走过去,拉开柜子准备收拾东西返校。

    刚八月下旬,离开学还有两周。

    她在淮大念书,过了这个暑假就升大二,蒋司修跟她在一个学校,不过他不是学生,是老师。

    不算淮大的在编老师,他的主要工作是在国家的科研院所搞研究,所里有个项目和淮大有合作,他被特邀过来授课,一个星期一节,没要工资,只让学校帮忙提供住处和实验室。

    他手上一个很重要的实验由国家审批,需要用淮大的设备。

    提着行李箱下楼时,被在厨房和阿姨一起剥杏仁的温兰看到,温兰一愣,放下手里的东西走过来:“去哪儿?”

    “同学打来电话,说老师有实验让我们帮忙,”程轻黎回答得有些心不在焉,手里的行李箱不重,右手提拽着下了台阶,往客厅走,头发挂在耳后,扯谎,“这两周可能要住到学校。”

    蒋父和她的父亲是战友,蒋母温兰是她母亲的手帕交,两家关系一个亲字难以形容。

    程父经商,程母是外交院外派员,两人常年在国外,所以从程轻黎记事起她在蒋家就比在自己家住得多,温兰和蒋父这对干爸干妈也对她格外好。

    她在蒋家有自己的卧室,一年里有八个月都是在这边住。

    心里还在想事情,有些乱,右手拖着行李箱往玄关处走,思想跑神没注意温兰的问话。

    温兰跟上来,叹了口气:“怎么一个两个都往学校跑。”

    程轻黎坐在玄关处的矮凳,低头换鞋,刚系好鞋带抬头,又听温兰问她:“什么实验着急现在去,大晚上的。”

    她唔了一声,提上鞋跟,胡乱搪塞:“老师急着要数据。”

    她上学期期末进了淮大一个老师的实验室,说是科研助理岗,但其实就是打杂,一个月三百块。

    不过能跟着学到东西就是好的,只是没想到现在还能拿来做回学校的借口。

    温兰眼看她确实要走,叹了口气,转身喊了两声还在书房的蒋父,再回身跟程轻黎道:“让你干爸送你过去。”

    ......

    淮大在高新区,距离家有点远,晚上不堵车走高架还要四十几分钟。

    下了车,从后车座提了行李,蒋父从驾驶位下来,打开钱包给她查了两千块钱。

    蒋父把钱塞到她手里:“不够了给我和你干妈说,自己在学校注意点,食堂不好吃就点外卖,或者找你哥,让他带你出去吃。”

    程轻黎不缺钱,她和亲爸亲妈虽然不常见面,但他们在钱上给的不少。

    但蒋家也有钱,况且蒋父给她的是心意,没必要太推让,程轻黎点头收下,说也会看着哥哥,让他好好吃饭。

    蒋父应:“对,多管着点他,他一忙起来简直不要命。”

    叮嘱完程轻黎,背手往回,拉车门时还在自己嘀咕:“快一周没回家了,也不知道在忙什么......”

    程轻黎听到,捏了捏手里的那叠钱,偏头看了眼马路对面的树,片刻后,微微垂眸,摘了肩上的书包,把钱放在钱夹里。

    拖着行李箱从正门刷卡进了淮大,十几分钟,一直走到东部宿舍区,忽然停住脚。

    她是撒谎回来的,她一个大二的学生,做实验说实话也用不到她,还有半个月才开学,室友也都没回来,淮大本科生住宿条件一般,每逢假期总是缺水少电。

    程轻黎抬头看了看不远处的宿舍区,几秒后,拖着拉杆箱掉了头。

    蒋司修的宿舍也在淮大A区,只不过他住的是新修建的教室公寓,六十平一室一厅,还带电梯。

    因为蒋司修来讲课没要钱,校方一直觉得让他住这么个小房子对不起他,前段时间往家里打过电话,想帮他换成三室一厅。

    蒋司修拒绝了,他本来就不在意这些,况且不是太晚他一般都回家睡,在学校呆得少。

    不过最近都住在学校。

    教师公寓在淮大A区的西南角,和程轻黎的宿舍区正好是对角,拉着行李走不快,淮大面积又特别大,走了快半个小时,才到蒋司修住的地方。

    低头看了眼手机,刚八点半,他应该还在实验室。

    程轻黎也不知道自己在这里等他干嘛,等到他又能怎么样,但她没走,就拉着行李箱在院前小路的树下这么杵着。

    从八点半一直站到十点,人还是没回来。

    这个时间点,周围灯少,黑漆漆的,还有连绵不断的让人烦躁的知了声。

    程轻黎低头搓着手机看了眼,片刻后手机收起来,背好书包拉上行李箱走了。

    在学校住了三天,白天无所事事就去图书馆看书,晚上吃食堂,然后去东二操场散步消食,再回只有她一个人的宿舍。

    温兰打过来两次电话,问她在学校住得怎么样,不行就回去住,还问她见到蒋司修没有,说他这几天也还是没回过家。

    程轻黎撩了撩头发,从床上t?坐起来,因为感冒嗓子有点哑:“可能忙吧。”

    温兰叹了口气,说在家里包了粽子,让蒋父晚上给她送过去。

    程轻黎应声,两脚穿上拖鞋,起身往桌边走,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了两口,清醒点:“哥哥不要吗?”

    “不管他。”温兰说。

    晚上去校门口找蒋父拿了粽子,提着往学校里走,晚饭吃多了,这会儿不想直接回宿舍,拎着粽子在校园里溜达。

    没走两步,再抬头,发现自己溜达到了教师公寓附近。

    晚上八点,天已经黑了,这边偏僻也安静,道路两侧零散分布着行道树,不远处的路旁有两家相邻的便利店。

    程轻黎呼了口气,抬头看斜前方的楼。

    两栋挨着,蒋司修住的是靠外这栋,十二层,她仰头可以看到那间屋子,没亮灯,应该是不在。

    低头看了眼手里提着的粽子,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掏出手机拨了蒋司修的号码。

    这还是从那天之后第一次给蒋司修打电话。

    一周来尽管发给他的消息并不多,但他一条都没回过,所以她也是真没想到这个电话能打通。

    嘟声两秒,那侧人接起,没有疑问的询问声——“喂?”。

    大概是因为知道是她。

    听到蒋司修的声音,程轻黎呼吸稍稍滞住,轻轻吸气,大脑忽然空白,一时不知道说什么,而对方不清楚出于什么原因也没有开口。

    听筒里安静,有嗞啦嗞啦的微弱电流声。

    这个沉默长达十秒,然后对方把电话挂了。

    程轻黎手机从耳旁拿下来,眨眨眼,低眸看了眼屏幕,显示通话已经挂断。

    那侧蒋司修也垂眸瞧着半分钟前被他挂断的手机,冷白色的光亮散在他的脸上,几秒后,他收了手机,转身拉开门,进了刚出来的炒菜馆。

    学校附近的餐馆,空调打得低,门拉开,凉气扑面而来。

    蒋司修走回靠里的一张桌子坐下,一起来的同事陈和夹了一筷子刚端上来的猪肝,看他一眼,随口问:“谁的电话?”

    蒋司修动作有略微的停顿,之后抬手,把斜前方的碗碟拿到自己面前,拆了筷子,回答:“家里妹妹。”

    7.02黄粱

    重新开始吃饭没两秒,扔在桌子上的手机又一次震动,蒋司修扫了眼,上面跳动的还是程轻黎的名字。

    不远处老板娘从后厨出来,端来刚点的麻婆豆腐和京酱肉丝,陈和看他一眼:“怎么不接?”

    手机在桌面不断震动,蒋司修捡过来,起身往外走,交代了一句:“你先吃。”

    电话再次接通,程轻黎没再犹豫,右手勾着那袋粽子往上提了提:“干爸刚送来了粽子,问你要不要,让我顺便拿点给你。”

    蒋司修每天早出晚归的泡在实验室,没时间在公寓煮这个。

    “不用,你自己吃。”他看着路边来往的车辆,出声道。

    程轻黎哦了一声,指腹搓在塑料袋的提手,没再说话,但也没挂电话。

    “还有事?”蒋司修问。

    程轻黎干巴巴的:“没了。”

    蒋司修刚光顾念着问她什么事,现在才反应过来她说顺便,皱了皱眉,问她:“你在学校?”

    “嗯,”她提着粽子的右手垂下来,袋子晃荡了两下,擦着裤缝,嗓子半哑,“快开学了,回来住。”

    蒋司修想了下她那片宿舍区,几秒后,拧着眉开口:“你宿舍有热水?”

    “没有。”程轻黎答得很快。

    学校趁着开学前,清洗管道和烧水箱,这两天正好清理到程轻黎那栋,连着两天她的宿舍都没有热水用。

    蒋司修默了两秒,声线听不出情绪,沾点冷,很平淡:“晚上怎么洗漱?”

    “凉水洗澡。”程轻黎声音也淡淡的,答非所问。

    又是几秒的沉默,蒋司修身后的玻璃门推开,走出来几个淮大的学生,女孩子,说说笑笑。

    程轻黎听到听筒内那端的背景音,鞋底接着搓地,没说话。

    “回家住。”蒋司修口吻带了点训斥。

    “哥哥都不回,为什么管我,”程轻黎碾了碾鞋底的石子,“粽子你不吃的话我就都拿回去了。”

    “挂了。”她对对面道。

    再下一秒,蒋司修的听筒里已是有规律的“嘟嘟”声。

    ......

    隔天上午,蒋建河的朋友路过淮大,邀蒋司修和程轻黎一起吃午饭。

    准确来说是蒋建河跟程轻黎父亲的朋友,三人是战友,有过过命的交情,虽然程轻黎的父亲近几年长期在国外,但这三个中年男人的联系一点没有减少。

    程轻黎接到电话时,正在宿舍啃食堂买来的粘豆包。

    还在假期,室友都不在,同专业的同学也只有几个留在学校,她和隔壁寝室的女生关系还不错,早上一起去食堂买了早饭回来,现在边在宿舍看剧边吃。

    抬手拍掉唇角的渣子,对手机那端乖乖地说了声“喂?”

    “段叔,在的,我在学校。”

    “好啊,我联系一下哥哥,看中午有没有时间。”

    “好,等下回给您。”

    ......

    电话挂断,瞧着屏幕看了几秒,程轻黎把手里的粘豆包重新包上包装纸放起来,两手相互拍了拍,捏着手机,从通讯里调出蒋司修的号码。

    程轻黎:[段叔上午在淮大旁边办事,喊我们中午一起吃饭。]

    是通知,不是问有没有时间的疑问句。

    如果问八成对面要回不去。

    半分钟后,对方回:[几点?]

    程轻黎盯着那两个字,没第一时间回,而是电话拨回给段志和。

    “我哥说可以,段叔,咱们中午什么时候吃?”她长得甜,说话也甜,卖乖时特别讨长辈欢心。

    再放电话,把确定好的时间地点发给蒋司修。

    片刻后,对方回了个“嗯”,程轻黎啃着豆包,视线从平板挪过来,在亮起的手机屏上落了下,然后移走,继续若无其事看自己的剧。

    上午十点半,程轻黎放下手里的专业书,从外面露台找到毛巾和洗漱用品,用磨砂白的圆筒提着,下楼,去宿舍一层的大浴室洗澡。

    半个小时后,吹完头发上来,翻箱倒柜找了二十分钟,终于找到套满意的衣服,牛仔短裤和针织式的吊带上衣,下面穿黑色马丁靴。

    头发扎成马尾,站在镜子前,对着看了两眼,抬手从旁边架子抽出一支唇釉,在上下唇各点了一点。

    走出宿舍楼,再看手机,跟坏了似的还是没收到任何消息。

    视线移到屏幕右上角,十一点五十,距离约定到餐厅的时间只剩十分钟。

    脚下没再动,站在宿舍楼前的树荫下,瞧着屏幕看,两分钟后,手机终于亮起,跳出来电显示。

    电话接起。

    对面人貌似还没想好以怎样的态度对待她,接通两秒,略微平淡的语音才从里传出来。

    隔着听筒程轻黎都能想到他皱眉的表情。

    “怎么还没过来?”蒋司修问。

    程轻黎踩着脚下的树枝:“哪里?我以为你直接去了没等我。”

    蒋司修站在校门前,他没有抽烟的习惯,此时垂在身侧的右手捏着的是根圆珠笔,按压了一下顶端,放进衬衣口袋。

    听不出情绪的男音:“学校东二门前等你。”

    东二,距离程轻黎宿舍区最近的一个门。

    程轻黎哦了一声,先一步挂断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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