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6.沈傅淮瘫倒在地,大颗的眼泪滴落在地板。像是想到什么,开着车疯狂的赶去雪山。
院子的手术现场还没有被收拾,但因为风雪,盖上了一层纯洁的雪。
女儿死状凄惨,在桌子上的手尖滴着血。
沈傅淮颤抖着手去抱住她,像是怕抱碎了一般轻柔。
“听听,爸爸的好听听,都是爸爸不好,原谅爸爸好不好?”
想起女儿生前的那些话,沈傅淮重重的给了自己几巴掌。
眼泪掺着血,他看起来滑稽的像小丑。
“爸爸接你和妈妈回家好吗?爸爸以后会对你好的。”
“你的小手怎么这么冰,爸爸给你暖一暖。”
他来不及穿厚衣服,单薄的身体已经开始发抖。
仍把女儿的手贴在怀里,试图捂热。
“妈妈,我不喜欢他,可以拒绝和他回家吗?”
我亲了亲女儿的手心,“当然可以,我们听听下辈子会有一个很好的的爸爸的,这个我们不要了。”
保镖走过来说,“沈总,夫人的尸骨在后山那片草地。”
沈傅淮把女儿交给保镖,跌跌撞撞的向后山跑去。
一到那里,他就愣住了。
一大片的死去的枯玫瑰花海,中间放着一副满是灰尘的尸骨。
他的眼泪再次掉出来,喉咙艰难的发出声音。
“亮月,原来,你真的有在好好种花。”
我以为看到他狼狈的样子,会笑的很畅快。
此时,我的嘴角僵硬,却是一个笑也做不出来。
那些年的日日夜夜,我心怀期待播下花种,等沈傅淮来接我。
却只等到我和女儿的心脏都被挖走。
他扑向那片暗色的花海,无数刺扎入他的身体。
像对待瓷娃娃般轻捧起我的尸骨。
慢慢擦去灰尘,他痛苦的落下一个温热的吻。
“对不起,亮月,是我来晚了。”
“现在,我带你和女儿回家。”
他把谢亮月的尸体放在他们当初的婚房。
披上当初的婚纱,一遍一遍喊我的名字。
家里的仆人在外敲门。
“沈总,到您给陆夫人做小蛋糕的时候了。”
沈傅淮一愣,突然想到以前因为陆雪佳撒娇想吃他亲手做的小蛋糕。
所以他每晚都会给陆雪佳做。
可他忘了,他是为我学的。
因为我最爱吃小蛋糕。
后来他却只记得陆雪佳最爱吃。
“滚!以后家里只有谢夫人!”
他慌张的拉起我的手骨,“对不起,亮月,以后我只给你做好不好?”
手骨上掉下一条手链,是平安链。
他惊喜的想拿起戴上,“对,这是你为我求的,以后我都不会弄丢了。”
“弄丢了你就打我骂我好不好?”
沈傅淮伸手去捡,可手链早因为多年风吹雨打脆弱不堪,捡起来便化成了烟灰。
像失去了所有力气,他怔在地上,眼里涌上眼泪。
“原谅我,老婆,亮月,原谅我。”
他唤我,直到喉咙出血,直到窗外的月亮沉下去。
他依然跪在冰冷的地板祈求我原谅。
只能发出气音时,他看了那具尸体好久好久。
“你怎么舍得离开我。”他慢慢出声,“我们不是说要爱一辈子的吗?”
一个很轻的吻落在头骨上,他尝到自己眼泪酸涩的味道。
失魂落魄的站起来,“我去给你做小蛋糕,你不要闹脾气好吗?”